房外的下人,聞得房內的異響,緊張的推門闖入,葉亦擔心房內的變故,跟隨著舉步行入。
卻是慢上兩分,房內一聲厲喝傳出道「出去!」數名下人絲毫不敢違背,紛紛退將而出,葉此刻,隱約見著房內的殘韌,原本束著長髮散亂的披灑著,遮擋住了臉龐,面積不小的地面,竟似被一柄巨大的錘轟出個不小的坑。
一團糟。
葉心下猶豫半響,終究退了出去,在兩名下人的相送下,乘轎朝王爺府返回。有些人,不需要外人安慰,對於殘韌而言,葉,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外人而已。葉聽小王爺提到關於殘韌的事情不少,對殘韌,有瞭解。
陳留城,持續半月,發生過往除戰爭外最大的動亂。半個月之間,接連發生聚眾爭殺事件,很多從未見過的人,穿著一樣的服飾,死在陳留城內。數處商業建築,被一把火燒淨。
更有不少建築,在爭殺中,竟然被那些人轟的破爛不堪。甚至,官府的前往干涉的衙役,竟然死傷達兩百餘之多,而且未能抓著人,被官府帶回去的,只有屍體。
這些都是江湖中人犯下的事,其實一點也不新鮮,江湖高手太多,根本不是官府的衙役所能抵擋,這類事情,官府向來掩蓋。各城不時都有上演,早已形成一種統一的默契。
風波起的突然,平靜的也突然,不多久後,陳留城,便如同往常般,平靜。
風流隱隱覺得,這一次的風波,一定跟殘韌叔叔之死有關。只是無論風流怎麼詢問,風流秦都不加理會,被纏的沒辦法了,只丟下句「江湖中的事情,你不必多問,這也不是朝廷所需要耗費精力的所在。」
「父王,可是殘韌叔叔被人殺死了,我們怎能不徹查兇手替之報仇!」風流義正嚴詞,覺得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無懼的對父王頂嘴。
也是風流秦,第一次臉現愧色。「你還小,不懂得這些。日後你長大了,就明白為何了。江湖,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為父不能這般做,也不可能有結果。」風流無奈,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告退離開。
江湖到底是什麼?這問題卻是成了,風流心中的最大疑問。風流拋開心頭的疑惑,前往探望殘韌,卻是沒有帶著葉,發生這種事情,風流也沒有心情跟殘韌胡鬧了。
風流不知道,風流秦心中的無奈。江湖各派的實力,非同凡響,雖然數量遠不能跟朝廷軍隊比擬。然而江湖高手的實力,實在極為可怕,若單論武力,哪怕朝廷中名氣赫赫的將軍,放進江湖中,都不算得什麼。
江湖中的事情,卻對朝政不存在多少影響。如今的局勢,各國單是面對別國的壓力,就已經分身乏術了,怎可能無故去招惹這些江湖高手?原本不存在交集的世界,若是因為朝廷的無故動作,引發的災難無法估計。
殘韌叔叔的死,引起這種變故,顯然殘韌叔叔也定是江湖幫派中極有身份地位的人,這種幫派中的事情,絕不是朝廷該去干涉的,尤其自己的身份極是敏感,印發的後果更非簡單。
江湖高手,動搖不了朝廷的根基,但卻可以大幅度動亂朝廷國力,能抵擋江湖高手一波又一波刺殺的朝廷命官,卻是不多的。風流秦心下,只盼望殘韌這孩子,別踏上跟自己父親和叔叔一般的道路,否則,風流秦就真的難以面對過去虧欠的恩情了……
「殘韌,搬到王府住吧。外面的私塾,也教不得你什麼,王府的環境,也遠比外面安全,萬一你有三長兩短,你叫我如何是好?」風流開口勸道,這已經不知是風流第幾次提出這建議了,原本風流已放棄這打算。
不過如今,一則擔憂殘韌安危,二來,殘韌叔叔死後。殘韌日後的生活,恐怕也是個大問題。風流為遺產的問題,藉著父親的面子,私下干涉過,沒想到殘韌叔叔的財產,竟早已被人盡數以合法名義取將走了。
風流大怒,本欲追查個清楚,卻是被父親阻止了。後來風流也知道了,殘韌叔叔定是江湖幫派中人,一旦身死,財產也定是歸屬幫派了去,哪怕追查到,引起的問題也非簡單。
聽得風流勸告的話,殘韌從牆壁畫後的秘處捧出個錦木盒子,風流大感好奇,走近打開一看,卻是兩張共二十萬兩的銀票。「昨天半夜,一個蒙面人送至,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
風流取出銀票,盒子下面尚有一枚令牌。殘韌信手取過令牌,手上運勁一握,令牌頓時被殘韌以內力震的粉碎。「我不需要這種東西,留下不過是對我多了一分干擾。」
風流拍拍殘韌肩膀,輕聲道「殘韌,去王府住下吧!」殘韌沉吟半響,平日殘韌本沒有什麼朋友,在陳留能讓殘韌牽掛的親人如今卻也可說沒有了。殘韌喜歡簡單的生活,鑄造,學習些感興趣的東西,練功。
二十萬兩,不是一筆小錢。可說幾十年都足讓殘韌不愁吃穿日用。若是進了王府,以秦伯伯的為人,決計不會要求自己必須做什麼,同時對於自己的需要,也不會吝惜的給予滿足。
「好吧,此地也沒有什麼可留戀。」殘韌點應答應,風流大喜,忙開口吩咐著下人收拾東西,殘韌府邸的下人,風流向來隨意指使,在風流心裡,是不需要分彼此的。若非如此,風流豈會如同自己東西般毫無顧忌翻動錦盒內的東西?
風流拽著殘韌上轎,安慰道「你放心,你住在王府不會被干擾。若是朝廷來人,你怕惹來麻煩,大可外出就是。一般的官員,哪敢在秦王府生事?」殘韌輕輕點頭。
秦王府不時會有些官員來往,人情事故的,若要殘韌裝做下人,那絕對是不妥當的,萬一得罪某個跟秦王爺身份可較高下的人,自然難以收拾。遇到貴客還會在王府小住些時日,難免會有碰著之時。風流自然清楚,自己一些堂兄弟姐妹的刁蠻脾氣,哪是殘韌所受得了?
風流心下鬱鬱,若非殘韌堅持不肯,父親早將殘韌收為義子,到時候又哪來這些麻煩?
殘韌心下自有一番計較,倘若成為秦伯伯義子,便成了風流世家的一份子。肩上無法避免的擔上了對世家的一份責任,絕不可能由得自己那般隨意,做走的路就由不得自己了。
殘韌的到來,最為高興的,不是秦王爺,而是葉。想到日後將會跟殘韌一同生活在王府,這份意外之喜,豈能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