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鋒 正文 第兩百二十章 說降
    權是什麼?

    亂,兵權就是資本。退,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身家生命安全;進,則可以謀取地盤、勢力,甚至是這個天下!

    大明王朝亂了十幾二十年了,祟禎皇帝更是把宰相都換了幾十個,文臣之中,因為各種原因被其所殺的,更是數不勝數。可是,仔細看一看,樂禎如此嗜殺,又殺過幾個武將?不能說沒有,至少,樂禎殺過袁祟煥,殺過賀人龍,囚過孫傳庭……等等等等。可是,相比起文臣成杳成杳的被殺,武將遭殃的人數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話說回來,袁樂煥被殺,是因為他愚蠢的自己一個人跑進了皇宮,要是他始終留在自己的大軍之中,以他在關寧軍中的威望,又有誰敢對他提個「殺」字?至於賀人龍,則是被孫傳庭奉樂禎之命誘殺;而孫傳庭自己,忠心過度,同時也是因為兵敗之後,手上的兵力損失殆盡,這才會認命的被樂禎派人拿了去!

    而相比起這些被殺或被囚的,其他諸如左良玉之輩,做下不知道多惡事,也不知道兵敗了多少回,可為什麼他就能活得那麼滋潤呢?究其原因只有一個,這人聰明,總是呆在自己的大軍之中,絕不放棄手中的兵權。而且,每次兵敗之後,左良玉都會先躲起來,什麼人也不理會,先把自己兵有充實了之後才會再冒出來。

    說到底,手上沒兵的武將,只能任人宰割。而手上有兵地武將,不管是誰都要另眼相看。

    吳氏一門自從崛起於關寧,歷經兩代,當初吳襄為了養兵,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堂堂一軍統帥地吃食甚至還比上士兵。

    吳三桂接手之後,更是處心積慮的在各次大戰之中保存實力,這才有了如今獨佔山海關的吳家。可是,楚鍾南現在居然讓他們交出兵權。這個條件,豈不是讓他們兩代人的心血全都泡湯了?而心血泡湯還只是其次,關鍵是如果手裡沒了兵權,誰敢保證楚鍾南不會翻臉?沒了兵權,如今的吳家還能保得住現在的地位,現在的財富麼?沒有了兵權,吳氏一門的生命全又拿什麼來保證?這也難怪祖大壽話音剛落吳三桂便拍案而起。

    「……」祖大壽只是微笑著看著臉色鐵青的外甥,渾一絲沒有身在敵營的擔憂。

    「復宇兄,這就是楚王爺地條件?」吳襄在一邊寒聲問道。

    「沒錯。除此之外,就是必須遭守我東北的法規,再沒有其他!」祖大壽笑呵呵地掃視了一眼吳氏父子,又道:「你們可要想清楚,執政大人的條件可是非常不錯了。」

    「舅舅。去我兵權。置我於任意宰割之地。這就是叫不錯?」吳三桂冷笑道。

    「執政大人向來重信守諾。你既然投靠於他。他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你。難道。你們父子投靠東北。還想著像現在這樣擁兵自重麼?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投誠?還是你們以為如今地東北就像當初地滿清一樣。兵權都是歸於個人?」祖大壽反問道。

    「這……」吳三桂聞言一窒!沒錯。東北地軍隊都是歸於一個叫什麼軍委地部門所管轄。各大軍團。上到軍團長。下到普通一卒。也都是按照那什麼軍委地命令調動。說白了。整個東北地軍隊。其實都是歸於楚鍾南自己一個人。其他人。不管是誰。都不能擁有自己獨立地一軍。他甚至還聽說。就算那些軍團長身邊地警衛。也大多數是由軍委調配地。這樣嚴格地控制。又怎麼可能讓他吳某人出現特例。可是。如果就這樣放棄兵權。吳三桂還是覺得不甘心。

    「這支軍隊可是我們父子兩代嘔心瀝血才創建出來地。復宇兄。楚王爺就這樣把它拿走。也未免太過份了。如此以往。日後若是再有他人想要投靠王爺。豈非都要心存慮?」吳襄說道。

    「心存慮。便不是想放棄兵權。不想放棄兵權。就是還有別地想法。如此不願意誠心誠意投靠我東北軍地人。我們若是收留了。豈非留下了內亂之因?」祖大壽反問道。

    「用人不。人不用。楚王爺這樣做。就不怕讓人寒心?」吳三桂問道。

    「先小人,後君子,這樣以後也好相處;若是先君子,後小人,那才是真地讓人寒心呢!」祖大壽笑道。

    「舅舅,若是我不答應,楚王爺會否出兵攻打於我?」吳三桂的心情此時已經平復了一些,想了想,又接著問道。

    「當然。」祖大壽點頭道,「如今地大勢,明白人都看得出來,是執政大人與李自成爭奪天下之戰。可是,我們這些深知雙方虛實的,更加明白,李自成不過是個肉頭,他表面雖強,實際上絕對撐不住我東北精銳大軍的進攻。而且,李自成的政策、制度都還沒有成形,治理地方也沒有什麼經驗,雖然靠著幾歌謠取得了不小的民心,可是,歌謠裡唱的與他所顯現出來的實際情況大有出入,甚至是截然相反。他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一旦洩露,百姓必然棄之如蔽履。再,他手下沒有合適且足夠的官吏,就算佔據了地方,卻也不能實際擁有,地方大權還會照樣掌握在那些視他如仇的地方縉紳手中;而相對的,執政大人早在小北荒之時便不住的培

    ,早就準備了十幾年,一旦出兵佔據京畿,便可派出擔任地方官,不虞地方不穩。……這樣算來,不管是論文,還是論武,李自成都遠不及執政,他又怎麼可能獲得勝利?而這中間有一個最大的麻煩,就是你吳三桂和你所屬的山海關。因為,你如果拼了命,就有可能會借助關隘之險阻擋我大軍入關,使得我軍錯過李自成初入京師,政權不穩的機會。所以,如果你不投靠我東北,而是轉投李自成,我東北大軍必然會傾力攻打你所屬地地盤兒,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生。」

    「山海關沒那麼容易打!」吳三桂握緊了拳頭,硬聲說道。

    「三桂,看在你我之間地舅甥之誼,我也不妨再透露點兒消息給你。」看著吳三桂還是有些不服的表情,祖大壽笑了笑,又道:「你知不知道,為了掌握全軍,執政大人在小北荒之時,便設立了政治部?」

    「政治部?」吳襄一怔,旋即點了點頭:「沒錯,我們確實聽說過這麼個名字。聽說,這個政治部還與參謀部、裝備部、後勤部並列為東北軍委的四大部門,不知道是不是?」

    「你們的消息一點兒也沒錯。可是你們知不知道,這個政治部管是的什麼?」祖大壽又問道。

    「好像是知道一點兒,說是專門給士兵們談心說理的,省得他們有什麼亂來的心思。」吳三桂說道。

    「哈哈,這話倒也錯。政治部,其實就是管這裡的……」祖大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李自成可以用幾句歌謠騙取民心,可他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粗鄙,又哪裡懂得什麼叫做真正地宣傳?我可以告訴你們,當初鐵嶺被圍,洪督師被迫率領各軍投降,手下將近十萬大軍,幾乎不到一旬的功夫便被政治部的人全數拉走,我和其他幾名將軍手下,居然只剩下不足五百名親信。

    就這,還是因為執政大人為了我們的面子沒有讓政治部地人插手才得以保留的。」

    「既是敗軍,投降也是理所應當!」吳襄說道。

    「是嗎?」祖大壽哂然一笑:「可是,如果那些投降地士兵大都是全心全意轉投東北軍麾下的呢?而且,這還不算,政治部的人到現在為止,居然還收服了將近兩萬的滿清八旗軍,你們又怎麼說?」

    「這不可能!」頓時,吳襄和吳三桂父子兩個都跳了起來。八旗?那可是滿清八旗!那些韃虜,居然也能被政治部的人收服?這怎麼可能?要知道,那些留著辮子的胡虜之輩向來都是自視奇高地。不管是那些貴冑,還是普通的小兵,都從來瞧不起漢人,更加瞧不起漢軍。雖然如今滿清已亡,餘孽也都跑到了外喀爾喀蒙古一帶,可是,這些韃虜跟漢人都是生死大仇,就算楚鍾南願意收留他們,那些人又怎麼可能不擔心東北軍秋後算帳?投靠,收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只要是人,就都有弱點。政治部管地就是你腦子裡的東西。去掉不適宜地,再添上些合適的。就是他們要做地差事。」祖大壽淡淡地說道。吳氏父子的反應跟他當初剛剛聽到政治部收服了那麼多韃子兵之後也差不太多,都是無比的震驚。那些悍不畏死,無比驕狂的傢伙,就算兵敗了,按理說也不應該投降大仇敵東北軍才是。可是,政治部做到了,不僅做到了,身為第四軍團的軍團長,東北軍的高層將領之一,他還知道,那些被收服的八旗軍舊部還極為老實聽話,說的再好聽點兒,那就是忠誠。政治部能做到這一點,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舅舅你跟我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難道,楚王爺還能派他的政治部來我山海關內找人聊天麼?」吳三桂暗暗吁了一口氣,又語帶不服地說道。可是,他沒有覺,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底竟真的隱隱有那麼一絲不安。

    「為什麼不能?」祖大壽反問道。

    「你……」吳氏父子再次大驚,甚至還有些恐懼:「難道,你、你們的人已經到了山海關之中?」

    「山海關畢竟不是與世隔絕,派幾個人進來又有什麼難的?而政治部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蠱惑。只要有一個人混進了你的軍中,不出幾個月,他就能一大批人。這些人再四處聯絡,哼哼,不是我誇口,三桂,如果把你的大軍全都拉到校場上讓我們執政大人招呼,最起碼有一半兒會跟著他走!你信不信?」祖大壽冷笑道。

    「我不信!」

    「不信拉倒。」看著吳三桂陰沉的面龐,祖大壽微笑著攤了攤手。種子已經種下,他還怕這小子嘴硬不成?

    「復宇兄,既然那政治部如此厲害,你又為什麼告訴我們父子?」吳襄又問道。

    「你們畢竟是我的親戚,我不想看著你們走進絕路。你們想必還不知道,執政大人已經答應一個人,如果跟你們交戰,他就是我東北軍的指揮官。」祖大壽說道。

    「誰?」聽祖大壽的語氣,那人似乎跟自己父子兩個有仇,吳三桂頓時支愣起了耳朵。

    「洪-承-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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