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春,安慶。
曾國藩眼睛微張,手中抓著一支毛筆在有一下麼沒一下地隨意寫著什麼。
堂內坐著一些官員、幕僚。一個個正襟危坐。此時已經是安徽巡撫的李續宜也在座。雖說是方面大員,可是在曾國藩面前仍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
劉松林在不緊不慢地匯報情況:「九帥現在已經進抵金陵城下,正步步為營,漸次合圍。城北江面已經為我軍控制,九苻洲也落入我軍手中。長毛偽都已經危如累卵。左宗棠撫浙後,浙江長毛殘部已經被壓縮到浙東一隅。地方漸次克服,賊寇或走或死或降,已不成氣候。李合肥也從上海派出部分淮勇入浙東寧波一帶助剿,浙江不日可徹底底定。長毛賊所賴之糧餉,浙江一路已經徹底斷絕。皖省一路也為我阻斷。合肥不日將在洋人協助下從上海西進,一旦蘇、錫、常克復,則長毛予以盡失,金陵克服之日可待,十數年大禍亂終於將要勘定了,此不世之功也。」
曾國藩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只是手中的筆暫時停了下來,緩緩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告訴老九務須謹慎,萬不可貪功急進,我軍糧草、槍炮彈藥充足,而賊軍坐困孤城,曠日持久,利我不利賊。步步為營,步步進逼,緩進徐圖,洪逆必然授首,萬萬不可急躁。向榮、和春,殷鑒不遠。」
「是,大帥所見極是。不過那個『今亮』近來對金陵也躍躍欲試,多次提出進兵金陵助九帥進剿。這明顯是爭功的意思。再說如果他到了金陵城外與九帥之間意見相左,反而可能給苟延殘喘的長毛可趁之機。」
曾國藩還是淡淡的語氣:「少荃那裡怎麼說?」
「他本來也是明公的門下,那些淮勇本來就是我們的一支,只是當初朝廷猜忌,想分我們湘軍之勢,加上上海的洋人們為了維護自己利益大力,使得淮軍一系很快成了氣候,不過少荃確實大才,他只是要收復甦錫常沒有要進兵金陵的意思。」
「哦,這個,我這裡有一幅字回頭封好了讓人給季高送去,告訴他還是先把杭州收復再說吧,福建那邊也不安定,汪海洋、黃文金這些長毛還有不少的匪眾呢。」
劉松林沉默了一下。
曾國藩繼續道:「其實這也是給季高送功勞的方便,汪、黃還有那個偽侍王雖然人馬不少,但是實在不足為患,其實長毛中最難對付的就是石達開、李秀成和現在在皖省的那個陳玉成。」
劉松林道:「大帥所言極是,不過偽忠王近來與少荃交手,很少佔到便宜,看來是遇到剋星了。石逆目前眾叛親離,賊勢已經大弱,目前已離開廣西欲流竄四川,駱督已經安排了堵剿,看來也不足為患了。」
「希庵,皖北之事你怎麼看?」曾國藩問李續宜。他對陳玉成還是不放心。
李續宜道:「回大帥,偽英王困守廬州,在我軍圍困下已經日暮途窮。進退失據,日前幾次致書召前些時候派出西竄的偽扶王、偽遵王等人返回廬州,書信悉數為我軍所獲。相信不久將為我軍所滅。」
「大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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