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已經通過黨的聯絡員知道了保安第4團成立的消息,正準備根據黨的指示盡快返回這支部隊,這時,梁有田來了。
他們招到的第一個新兵就是嚴學文,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他是鐵了心要跟著徐亮了,無論徐亮到哪裡,他都要跟著去。耿中岳聽說徐亮他們招兵買馬,擴充隊伍的事情,也主動提出幫忙。戰爭期間,鐵路部門是准軍事單位,政府一般不在鐵路員工中間強制徵兵。耿中岳告訴徐亮,他們段裡有不少從黃河北岸淪陷區撤退過來的臨時安置人員,這些人寧願離鄉背井當難民也不願意在鬼子佔領下的鐵路部門工作,應該容易動員參軍。工人是共產黨的第一依*力量,所以徐亮聽了十分高興。兩人不顧醫生勸告都立即辦了出院手續。
在工人們中間一宣傳,立刻就有50多人報名應徵,徐亮從中挑選了三十多個沒有什麼拖累的年輕人。張林早就想投軍殺敵,耿中岳一直捨不得放他走,這次也忍痛割愛,把他交給了徐亮。老耿很有些動感情:「說實話,要不是有公務在身,我都想當兵上前線和這些小鬼子拚命!徐團長是個好樣的,你跟著他我也放心,記住,你當的是國家的兵,不是土匪,是保護老百姓的,對鬼子要狠,上戰場保家衛國,不能貪生怕死給我們丟人。」「放心,耿段長,徐團長也是這麼說的,才有這麼多的弟兄願意跟他投軍。我張林一定要學岳家軍、楊家將當個殺敵報國的好男兒。」
徐亮讓梁有田把新兵們帶到開封,自己帶著嚴學文和小旺子乘摩托車回到鞏縣兵工廠。臨分別,耿中岳依依不捨,道:「好兄弟,這一回沒有好好招待你,下回到我家來,咱們要好好的喝上一回。鞏縣那邊的工廠專用線有鐵路電話,咱們要多聯繫呀。」耿中岳的話提醒了徐亮,他囑咐梁有田要借用開封車站的電話加強聯繫。當時,電話是罕有之物,能利用電話聯繫大大提高了他們的行動能力。要知道,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我國許多縣城也還是全縣只有一部總機電話。
何武庭見到徐亮,高興的一下子從桌子後面彈了出來:「啊呀,我的老弟,你可回來了,傷好了?留在咱廠治療的幾個重傷的弟兄後來又殉國了兩個,咦——,我當時可是擔心你了,趕快叫人到鄭州去看看,回來說你沒事兒,我真是要歌頌一下咱們的李廠長英明啊。你在鄭州多清閒,啊呀,這些天可把我煩死了,這個留守處,七七八八,大事小情,囉哩囉唆。不過最近好多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晚上弟兄們好好喝一頓!我請客!哎,老弟陞官了。好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更要慶賀一下。」徐亮微笑著等何武庭說完,道:「感謝老兄,小弟住院,老兄隔三差五派人探視,衣食無缺,關照有加,真不知說什麼好。」「老弟這話就見外了,李廠長每次與我聯繫都提到你,說你是咱們廠安全完整撤退到大後方的功臣,要我好好照應,兄弟文武兼備、智勇雙全,愚兄也是十分佩服的,別說了,先休息,你的房間還給你留著呢,咱們廠現在人丁稀少,房子可不缺,先休息一下,我讓勤務兵打酒買肉,晚上好好聚聚。」「老兄,此次回來,有事麻煩老兄呢。」「有什麼話晚上說。小旺子你開的車吧?呵,也少尉了?我聽見摩托車響,還以為手下這幾個傢伙,誰又開車兜風呢,原來是你們來了。晚上都來喝酒,小嚴,你也來!」「我?也來?」「你跟著照顧徐教官幾個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該獎賞一下,再說徐兄弟一向主張官兵平等,你跟著他來的,也平等一回,呵呵。」
徐亮到他原來住的房間收拾私人物品。不多會兒,一些原來相熟的和嚴學文一起跟著徐亮學文化的工人三三兩兩地上門來看徐亮。徐亮原本想讓小嚴去找他們的,沒想到這些骨幹這麼快就來了。原來,他們進廠時有人看見了,加上何武庭的勤務兵出門買酒買肉的,一下子徐亮回來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廠。還留在廠裡的人員已經不太多了,其中一些是專門在這裡等徐亮的。徐亮給這些人講起了抗戰的形勢,談到了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和鬼子在中國土地上的種種暴行。這些工友個個義憤填膺。徐亮藉機宣傳共產黨的主張,不僅要打敗日本鬼子,保衛自己的國家,還要建立一個自由、民主、平等,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民當家作主的新中國。「到那時,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農民都有土地,種地都用機器,全體老百姓安居樂業,幼有所教,老有所養,住的是高樓大廈,用的是電燈電話。」徐亮自己也被自己描繪的前景所深深地吸引,那些工友們則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的遠景,熱血沸騰,願意為這個美好的理想,為了子孫後代的美好的強大的國家奮不顧身,犧牲一切。
徐亮講了來招兵的事,來看他的多數工友當場就表示願意跟著他從軍:「徐教官,我們跟定你了,你到哪兒,我們跟到哪兒,打鬼子、打江山決不含糊。」越說越熱烈,直到何武庭派勤務兵來請徐亮赴宴。這些工友回去後,又有一些人受他們的影響願意參軍。還有一些原本是從貧困家鄉來鞏縣兵工廠投親找活路的失地農民,未料到兵工廠已遷走,這次也隨著入伍的工人一起參加了保4團。徐亮鞏縣之行,後來總共新帶回去50多人。
晚上的一頓酒喝得挺熱鬧。有酒有肉有白面饅頭,已經是很豐盛了。酒過三巡,何武庭問:「兄弟,你下午不說有事嗎?」徐亮把成立保4團的事大致說了一下。何武庭面有難色:「兄弟呀,招兵的事可真是不太好辦呀,地方上的事咱們不太好插手,這裡又不是你們的轄區,這個…」「大哥,我只在咱們廠的工友中找些人足矣。」「可是這些沒有走的人大都是很戀家的,當兵怕不情願,再說,兄弟,我有什麼說什麼啊,保安團歷來的名聲又不大好,兄弟,你知道我不是說你們的,可是讓原來的那幫傢伙已經給搞壞了。咱們也不能學他們強抓壯丁吧?」徐亮微微一笑:「好,大哥,不見外,咱們當然不能抓壯丁了,我也是找幾個算幾個,只要大哥幫忙出個徵兵告示,工友們願來則來,不願便罷,全憑自願,絕無強迫,你看如何?」「那沒問題,這樣,做哥哥的總不能讓兄弟你白跑一趟,凡是自願跟你老弟吃糧當兵的,哥哥我負責全套裝備,讓他們從咱們的這個門出去的時候全副武裝,算是陪嫁的嫁妝。」「啊呀,老兄,徐亮乾一杯,再敬老兄一杯!」「別忙,兄弟,我還有話呢。」「哦?」「剛才愚兄也說了,這招兵的事兒不好辦,我說送裝備好像有點空頭人情的意思,兄弟別忙,我還有,無論你在這兒招到幾個兵,哥哥我都按我守備隊的標準給你弄一個步兵連的裝備,那些新兵身上帶的不算。」徐亮大喜過望:「好哥哥,你……讓我不知道說啥好了!真的好好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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