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小白臉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私奔
    「做夢!」承平怒道:「他向誰提親?向你?國公爺?你是流碧什麼人,再怎麼說也輪不到你吧!」

    「承平,名義上,我還是你的丈夫。」穆見深順口說道。

    沒想到這句話惹惱了承平。

    「名義?名義有什麼意思?國公爺乾脆些,給我一張放妻書吧,何必讓我為難?」承平怒道,這句話她想說很久了。

    「你……。」他幾乎窒息,知道承平怨恨,自己退開是一回事,被承平明著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他咬牙道:「現在是說流碧的事情。」

    「還有什麼好說的,他休想。」承平道:「以為我不知道嗎?他壓根就是穆心蓮的小白臉!」

    「我知道。」穆見深放低了聲音,往後面的廂房看了一眼,提示承平不要讓流碧發覺。

    「你知道還來說什麼?直接回了就是,不然讓他來見我。」說出口,承平又後悔了,厭惡道:「算了,我不見他,什麼東西?」

    「承平。」穆見深柔聲道:「你想過沒有,流碧的戶籍在哪裡?」

    承平一愣。

    穆見深接著道:「如果我沒猜錯,流碧還在宮女籍冊上吧。」

    「對啊。」承平道。她怎麼忘記了這茬。流碧地戶籍還在宮裡。也就是說。穆心蓮還控制著她。將宮女送人賞賜什麼地。這時候。是再簡單尋常不過地事情。她突然驚道:「那怎麼辦?」

    「既然是穆心蓮地主意。流碧是光明正大地嫁人。她就得將流碧地戶籍放回戶部。如果我們不答應。逼急了她將流碧隨便送了誰。那時候才不好辦。」穆見深道。

    「誰敢到我這裡提人?」承平嘲笑道。

    她回京幾個月。發現一件以前想都沒想過地事情。原來世家對穆心蓮幾乎沒有信心。朝堂上分成了穆見深派和齊王派爭鬥不休。她回來沒幾個月。就有不少夾縫中地世家家主、先帝遺臣。來拜見請安。加上鄭夢庭明裡暗裡說地都是幫助她地話。人心不活是不可能地。

    就算心不活。承平也明白了。就像她害怕背上殺死幼弟地罪名一樣。穆心蓮也不能直接背上殺死承平地罪名。不要說還有穆見深護著。說到底。只要自己小心些。沒有什麼大把柄。其實承平是很安全地。

    所以她才能大大咧咧地說:「誰敢。」

    「今日不敢,說不得明日不敢,要真送給個沒見過女人地混蛋,日日到府前吵鬧。你待如何?」穆見深問:「打殺了,你是知法犯法。不動,也很噁心不是?」

    「那是你的想法吧。」承平揉揉扇子。說道:「穆心蓮還有這種伎倆?」

    「她沒有,不代表其他人沒有。」穆見深說。

    「說來說去。你是想要我接受,把流碧嫁給許嵐?」承平問。她的手緊緊捏住扇子,好像要將那紫竹扇骨捏碎。

    「只是要你不動聲色罷了,另外,也不要告訴流碧。」穆見深道:「我是不會看著這事兒成真的,你放心,我必要給流碧一個好姻緣。」

    「好姻緣?」承平斜眼看著他:「我能信你麼?」

    「你看著就是,我保證最後人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如何?」穆見深笑道,看出承平地神色緩和,悄悄靠到她身邊的扶欄上,慢慢說道:「你也信我一次吧,若是不能,任你責罰就是。」

    「哼。」承平笑道:「國公爺——,您在說笑吧,太后也要讓您三分呢。」

    「如果是別人,當然不敢,只有承平你,要我做什麼都行。」他自以為親切地笑道。

    承平說:「好啊,你從這裡跳下去吧。」

    下面是深深的潭水,黑夜裡看不到底,殘荷的葉子在風裡搖曳著,影影綽綽,真有幾分詭異。

    穆見深愣了愣道:「這裡不夠深,淹不死我的,承平。」

    「你不跳,怎麼知道不夠深?」承平不耐煩地敲敲欄杆。隨著她的話音,撲通一聲,穆見深真的跳了下去。但是很快又浮上來笑道:「就算夠深,也一樣淹不死我,承平,你會失望麼?」

    他本不想這麼快浮上來,要是能換得承平擔心一下,豈不正好?奈何他驟然入水,秋天水又極涼,竟搞到小腿抽筋,再不浮上來可就真淹死在這裡,只好趕快浮起,抓著迴廊下面入水的柱子,假模假樣的對承平一笑。

    「國公爺此刻頗有些尾生抱柱地樣子,不如就這樣待到天明吧。」承平笑道,走出幾步,又回頭打趣道:「你說,今天會不會,巴山夜雨漲秋池呢?」說完,輕輕一笑,殘忍地轉身離去。

    留下穆見深孤零零泡在水裡,寒風颼颼,秋月慘淡,說不出的淒涼。

    第二天承平起來,看見房門外地上有一朵蔫蔫地荷花,花下是一灘水,有些發怔,難道那人昨晚竟摘了朵荷花來麼?她拾起荷花,花兒耷拉著腦袋,不知道是因為在這裡躺了一夜地板太硬,還是秋天的到來讓它也覺得冷了。

    「姑娘?」小紅打了洗臉水來。

    承平拿著花問道:「今早你看見這個沒有?」

    小紅說:「姑娘體恤我們,都是讓我們打了水再來服侍地,婢子這不是才來嗎?」

    承平自從宮裡出來,就沒再要人守夜,小紅小綠以及在這平安苑裡侍候的人,承平都是不怎麼用地,也許是在外面慣了,對這些也不看中,總覺得能自己做的事情,何必要使喚人呢。

    流碧也來了。看見承平手中地花問道:「哪裡來的,難為這時候了還找得到。」

    承平將花遞給流碧:「你喜歡,就給你啦。」

    「那好。我供到佛前去,也是心意。」流碧說的佛,是只平安苑大廳中那幅觀音像,承平對這些不太上心,倒是流碧常去上香。

    流碧去了,到中午時。卻紅著眼回來。

    承平笑道:「怎麼了?難道觀音大士也給你氣受?」

    流碧搖搖頭,對承平跪下:「主子,流碧不嫁,流碧情願侍候主子一輩子。」

    「怎麼……?」承平知道了:「是許嵐來提親了?」

    「國公爺連聘禮都收了,說是秋闈後就完婚。」流碧道:「我不嫁。」

    「這……也是好事吧。」承平想起穆見深昨晚說地。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對流碧明說呢?

    「我不嫁許嵐。」流碧斬釘截鐵道。

    「那你要嫁誰?」承平問,突然見流碧臉色劃過一絲紅暈,便懷疑起穆見深的意圖來,難道……?

    「流碧……流碧誰也不嫁,讓我跟著主子一輩子吧。」流碧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承平不動聲色:「我去說說看吧,你若是……你若是有心上人,我自是好說話,若是沒有……其實許嵐也沒什麼不好呀。」

    流碧不開口。

    承平想這事兒還是要弄清楚得好。便去了前廳,恰巧鄭夢庭也來了。看著院子裡放的聘禮,奇道:「承平。這是誰要出嫁?」

    「流碧。」承平笑道。

    「哦?」鄭夢庭道:「你捨得把她嫁掉了?」

    「嗯。」承平問:「嫁給許嵐,你看怎麼樣?」

    「那小子?」鄭夢庭皺眉道:「那小子不是穆心蓮地人麼?這怎麼行?」

    「不行也得行。」穆見深插嘴道。接著與承平打招呼:「你來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叫不行也得行?」鄭夢庭回了趟老家,有些事情並不知道。

    穆見深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接著說:「秋闈之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我們拖著就是了,大不了最後退親,現在就看流碧的戶籍何時從宮中提出來。」

    「讓誰去問?」承平問道。

    「燕翩躚不就在戶部嗎?」穆見深陰險地笑了笑:「我寫張字條給他。」

    說起寫字,穆見深想起來自己不行,正想叫人,承平主動說:「我來寫吧,我的面子雖然不如輔國公大,這種小事還是管些用的。」

    寫完,自有僕從送信去不提。

    三人坐在大廳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鄭夢庭言談間說起在老家地見聞,說到離他家鄉甚近的齊王封地,近些年來,地租屢漲,佃戶們紛紛逃離,齊王的田地沒人種,便四處購買奴婢……等等。

    承平問道:「齊王的封地是各位王爺中最大的,為什麼還要不斷漲租?難道他缺錢麼?」

    「缺,怎麼會不缺?」穆見深道:「諸侯可以有封地,但是沒有採礦和買鹽鐵等物地權利,說到底不過是個大些的地主罷了,齊王要在京城活動,自然需要大筆銀錢,當然會缺。」

    「不止吧。」承平說道:「早年他也在京城活動,哪裡需要這麼多錢?」她幾乎可以肯定,齊王所圖……怕是要大亂一場。

    鄭夢庭點點頭:「我爹也這樣說,齊王不該用得了這麼多錢。」……大家都沒說,但風雨欲來之勢人人警覺。

    就這樣過了幾天,流碧先是求承平無望,接著便消極起來,也不出房間,日日在平安苑裡關著,承平想著穆見深的話,以及齊王動靜,怎麼都想將流碧撇出去,也不與她說清楚。

    直到有一天夜裡,穆見深來敲她的門。

    「幹嘛?」承平有幾分不悅地將門打開一點兒,絲毫沒有要他進來的意思。

    穆見深笑嘻嘻地說:「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不去。」承平答道。

    穆見深用手卡住門,神神秘秘地小聲道:「我們去看私奔。」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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