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捉住穆心蓮的手,輕輕道:「當然,只要是您的意思……。」
穆心蓮將手抽回來,眼裡是嘲笑,:「真的嗎?」
她笑著,看著眼前的男人露出那種神魂顛倒的眼神,她便高興起來,女人總是需要人來取悅的,尤其是感覺到青春漸逝、又寂寞、又無奈的女人。
「我要回去了,該怎麼做,我會告訴你的。」穆心蓮說著,戴上帷帽,遮住面孔,在許嵐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
承平帶著承訓,在白馬寺外轉了一圈兒,寺廟外面有許多賣小玩意兒,小零嘴的,也難怪承訓喜歡來。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穆見深道。
雖然承訓不願意,但是承平卻也不想出什麼事兒,點頭答應了,又哄承訓道:「訓兒改天再找阿姐玩兒吧。」
承訓撅了嘴,直等到穆見深給買了好多小玩意兒,才乖乖點頭。
三人回到輔國公府上,家人來報:「燕公子今天來了。」
沒等管家話說完,燕翩躚自己走出來道:「國公呀,出遊怎麼不叫上小弟啊?」看他的表情,好像他才是主人一樣。
穆見深撫額,他實在想不出來,何時與這傢伙這麼熟了。
承訓拉著承平地手。突然指著燕翩躚道:「阿姐。我見過他!」
「哎呀。這小少爺真可愛呀。」燕翩躚低頭討好地說。突然臉色就變了。結結巴巴道:「啊……這是……您是……。」他看向穆見深。
穆見深建議道:「外面風大。我們去廳裡吧。」
承平沒說話。承訓蹦蹦跳跳地拉著她往廳裡去。一邊說道:「阿姐。我們等會兒回宮去。」
「阿姐不能回去。」承平回答。
「是姐夫不要你回去嗎?」承訓不滿地看向穆見深。
燕翩躚聽得傻眼,承訓他是見過的,照他們的稱乎來看,穆見深是姐夫。承平是姐姐,那麼承平是……答案昭然若揭。
這也錯得太離譜了吧,燕翩躚一腦門子汗,接下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好像魂遊天外,一直等送走了承訓,穆見深看著還沒走地燕翩躚道:「燕公子近來送給內子的禮物頗多,我還沒有回禮呢。」
這話就好像一聲驚雷,燕翩躚冷汗直冒地醒了過來。雖說怕,但是面子還是要的,只好道:「國公爺客氣,一點心意,不要客氣,公主……。」他看向承平,發現承平的臉色極為難看。甚至有些恨意地瞪著穆見深,他突然就緩過勁兒來了。
承平當然不喜歡穆見深說什麼內子之類的話。她心裡只道與這人沒有干係了,乾脆做得難看些。對燕翩躚笑道:「燕公子既然有心,我怎好拒絕?有空常來走動。莫叫人說我不知禮數才好。」
穆見深直恨不得,把燕翩躚那張充滿了驚喜的臉撕爛了才好。卻只能不動聲色地看著,由此燕翩躚不止發現他們所謂的夫婦關係名存實亡,而且越發覺得承平奇貨可居,不免動了點兒呂不韋的心思。
而穆見深卻覺得地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過,他自己是有政務的,沒時間日日陪著承平,那燕翩躚三不五時來一趟,登堂入室,讓他不自覺地想,承平該是在如何如何,燕翩躚會邀她出門否,或者又說些什麼,如此種種……。
其實,鄭夢庭與承平出門時,他也是焦躁不安的,可是心裡卻知鄭夢庭絕對是個君子,才沒有發作。但是,那燕翩躚算什麼?一介商賈,來趟這攤渾水做什麼,是他該做的嗎?
他焦躁地樣子,王季鑫都看著眼裡,笑道:「我說見深,你走來走去,地板都快磨出坑來了,不就是殿下與那什麼燕翩躚出去了嗎?」
「別提他。」穆見深說:「我在想事情。」
「噗——,你想得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出來。」王季鑫哈哈笑起來。
穆見深跺跺腳:「那你說,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其實吧。」王季鑫給自己的茶杯裡添了點兒茶,老氣橫秋地說道:「女人是要哄的。」
「廢話。」穆見深道,接著鄙夷地看著王季鑫:「你說我?你個毛頭小子知道什麼?」王季鑫還沒娶親,在穆見深看來,他應該屬於什麼經驗都沒有的,暗自嘲笑自己是病急亂投醫。
王季鑫卻很有良醫地精神,提點穆見深道:「你就不會想點兒辦法嗎?這樣不尷不尬地處著,雖然你離得最近,也說不定煮熟的鴨子真會飛呢。」
「你才是鴨子。」穆見深道,他心裡煩悶至極,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才是最大的折磨。
王季鑫喝喝茶水,說道:「你也不看看燕翩躚都做的些什麼,你不會學嗎?」
「我倒是想學。」穆見深說:「我也要有空呀,你也不想想……。」突然他住了嘴,露出微笑來,對王季鑫道:「很對,我該多學學。」
他是笑容實在得很詭異,王季鑫心裡一寒。
第二天,燕翩躚就被賜了官,被穆見深扔到戶部去了,當時他還高興呢,以為是承平謀給他的,等他在戶部對了半個月賬本,面對著一筆筆的虧空,一堆堆地糊塗賬,頭暈腦脹想破口大罵之際,他才知道被穆見深陰了。
沒了燕翩躚,穆見深又安心地過了幾天舒服日子,雖然承平還是不怎麼理他,但是總好過燕翩躚在眼前晃來晃去,加之鄭夢庭又侍奉老父回鄉祭祖,正是他的好機會。他甚至有些幻想著,日子慢慢過去,他與承平地心結總會有解開的一天……。
可是該來地還是要來,人不惹事,事總會來找你……。
當天夜裡,平安苑花園中。
溪水靜靜地流過承平眼前,水中的月亮永遠是破碎地形狀,微風帶來陣陣桂花的香味,甜甜地,讓夜色都變得甜蜜起來。
「你來做什麼?」承平問道,她穿著輕薄的秋衫,手裡捏著把團扇,坐在小橋的欄杆上,人也如畫,景也如畫,如果再題上兩句「輕羅小扇撲流螢,坐看牛郎織女星」之類的字,便是一幅仕女圖了。
穆見深站在她身後,低聲回答道:「今天……有人來向流碧提親了。」
「向流碧提親?是誰?」承平大吃一驚,她轉過身來,看著穆見深。
穆見深停了停,方吐出兩個字:「許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