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小白臉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翩翩燕
    穆見深眼裡閃出一絲詫異,突然道:「既然來了,就請入座吧。」

    一桌子高官、富豪,請一個小販入座?

    秦姨很吃驚地看了看承平,承平先是緊張:「他看破了?」繼而坦然:「就是此刻要逃,也走不出城,不如看看再說。」

    坐在左邊的男子伸手指了指一個空著的座位,笑道:「平老闆,請坐。」

    承平順著聲音看過去,這男子穿著一件深色暗紋革絲長袍,幾縷頭髮不服帖地落下來,很有些散漫的味道,而且,他明明是男人,卻長了張如花似玉的精緻面孔,生生將在場的春嬌、夏露比了下去。

    妖、孽。

    這是承平對燕蹁躚的第一印象。

    可是這個妖孽在邀請她,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見周圍,除了穆見深與妖孽,還有兩個年輕人,這兩個人正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穆見深,很明顯,他們是跟著穆見深的,只有這個妖孽,恐怕還有些意思。

    承平微笑地走過去,坐到妖孽身邊的椅子上,問道:「請問這位是……?」

    「在下,燕翩躚。」他紅艷如櫻桃的唇輕輕開啟,慢慢說道。

    天下第一鰥夫?

    承平露出了笑臉:「久聞大名。」

    燕翩躚道:「平老闆認識我?」

    「不曾。只是聽說過。江南鹽業六成歸燕家。蘇州地紡織、沿途地海運……我真地不知道有什麼生意是燕家不做地。就是朝廷也有仰仗地地方呢。」承平道。

    「平老闆好見識。」燕翩躚沒想到一個京城賣胭脂地女子。竟然能知道千里之外地事情。

    「平老闆地胭脂。看起來很不錯。」穆見深敲敲桌子。

    「當然。」承平回答。一點兒也不客氣。

    「多少錢?」穆見深指著最貴的那盒問道,看起來,他表情有些不耐煩。

    承平也不想囉嗦,乾乾脆脆地說:「八百兩。」連平日貫說的奉承話,也懶得說了,你要買就買,不買我收拾了走人,大家永不相見!

    穆見深還沒回答。

    燕蹁躚拿起胭脂聞了聞:「平老闆,這不過是一盒普通的胭脂,怎麼這麼貴呀?」

    「天底下第一有錢的燕老闆,竟然嫌貴?」承平假意吃驚道。

    「我不是嫌貴,我是想知道,為什麼這麼貴?」燕蹁躚說,但是他的神色卻不像在問胭脂為什麼貴。慵懶的神情裡夾著浮浪的氣質,從那雙美目中流出來,散發著魅惑的信息,讓回答的人知道,不管說什麼,他都會花錢的,這分明是一種調戲。

    很好。

    承平瞇了眼,順著他的語氣回答道:「因為……它好吃……。」

    睫毛微顫,目光流轉,紅唇輕啟……她本來濃妝艷抹的臉上,煥發著一種高貴的神情,好像有魔力,讓人移不開眼。

    縱是燕蹁躚也算萬花叢中過來的人,也有幾分醉了。

    哈哈哈……。

    房間裡發出一陣或高、或低的笑聲。

    秦姨輕羅小扇覆面,媚語聲聲道:「說得好,女人的胭脂,不就是給男人吃的嗎?」

    「平老闆,你真有意思……。」燕翩躚說著,眼睛不經意地瞟了瞟穆見深。

    承平轉頭看去,穆見深臉色鐵青,握著酒杯的手,繃得緊緊的,看著承平道:「一千兩。」

    承平卻轉頭看向燕翩躚:「您看,國公爺出價一千兩呢,可見奴家賣的不貴。」

    「兩千。」燕翩躚豎起兩根指頭,雙眼卻只看著承平,好像在說兩千兩,買佳人一笑,一點兒也不貴。

    「三千。」穆見深道。

    「四千。」燕翩躚笑得很開心,看樣子是要和穆見深卯上了。

    秦姨側頭悄悄問承平道:「你們什麼關係?」

    「誰?」承平問。

    「國公爺和你,還有燕大爺。」秦姨問。

    「這兩個一個有錢,一個有權,我要和他們有關係,我還在這兒幹嘛?」承平回答。

    秦姨撇嘴道:「你不說是吧?」

    承平高深莫測地笑笑。

    穆見深突然道:「一萬兩!」

    一萬兩?!

    秦姨也聽得變了臉色,一萬兩?一萬兩夠買下這座樓了,就為一盒胭脂?但是想到自己將要分到的錢,她又笑起來:「這不是開玩笑吧,一萬兩,可是一大筆錢。」

    「一萬兩,對別人是一大筆錢,對國公爺,那就不算什麼了。」燕翩躚笑道,轉頭對承平說:「怎麼樣?我幫著平老闆賺了錢,該如何謝我呀?」

    原來,你就是等著激穆見深抬價是吧?

    承平笑道:「確實要謝謝燕大爺,這裡別的沒有,唯有水酒一杯,算我謝您的如何?」說完,親手執壺,給燕翩躚倒上酒。

    唯有秦姨發現穆見深臉色極難看,唯恐得罪了這位大爺,自己在京城不好混,上前給人人都斟滿酒,對承平道:「平老闆受各位看顧,都敬一杯啊。」

    承平站起來敬了一圈,這一圈下來,也知道席上都是些什麼人,除了穆見深、燕翩躚外的兩個陪客,是穆見深的幕僚,承平最後才敬給穆見深,舉杯道:「多謝國公爺看顧,祝國公爺步步高陞。」

    穆見深已經是國公,還要怎麼升?異性封王本朝不是沒有,但那是女皇的夫婿,也算軒轅家的人,沒有承平,穆見深要步步高陞,就只能自己做皇帝了。

    這誅心之語,要是被告發到太后那裡……兩個幕僚臉色都變了,他們先是緊張地看向燕翩躚,見燕翩躚不語,又看向穆見深。

    穆見深卻面無表情地喝完酒,道:「不知道平老闆有沒有興趣,往我府上去一趟?」

    「去幹什麼?」承平當然不願去。

    「不是一萬兩銀子麼?當然是去拿錢。」穆見深說。

    「我在這裡等就很好。」承平說。

    「那就多坐一會兒吧。」穆見深說完,叫來一個侍從,吩咐了幾句。

    那侍從領命而去,承平只好坐下繼續陪著。

    大家開始接著吃喝閒聊,話題也不過是些風花雪月,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承平聽著、聽著,聽出門道來了。

    原來這次是穆見深花錢,宴請燕翩躚。

    燕翩躚本來是個生意人,年前為了鹽引的事情進京,不知道怎麼著搭上了太后穆心蓮的路子。鹽引的事情辦完了,按說他該回去了吧?可是人家愣是留在京城大半年,還時不時出入宮廷,儼然是太后的座上賓。宮廷裡,什麼都可以缺,唯有耳朵嘴巴不缺,很快就傳出些風言風語。

    事關太后清譽,穆見深當然不能不管,這才有了宴請這一出。

    承平心裡惡意揣測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座上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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