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小白臉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許嵐
    「我們趕快搬家!」

    「為什麼?」流碧問。

    「你不知道,那姓崔的是穆見深的表弟,剛才在鎮上的那輛馬車裡,坐的就是穆見深,指不定認出我們了。」承平一邊說,一邊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找她這兩年藏的錢。

    「認出了?」流碧道:「不會吧,要是認出你來了,怎麼會不來接?」

    「接?接誰?」

    「接你啊,我們走的那天,清清楚楚聽見侯爺說,一定會來接我們的。」流碧道:「雖說有些事情侯爺是做得不對,可是,好女子也該從一而終,侯爺要是來接您,這是最好的。」

    「好啦——。」承平與流碧之間,在這個問題上始終溝通不了:「我早告訴過你了,當年那件事兒,他脫不了干係,我再信他,我就是傻瓜,等他來接我,我還不如出門隨便找棵樹吊死。」

    「那也不能這麼說,你不也沒證據麼?」流碧道。

    承平搖搖頭:「不管了,我們搬家。」

    「何必要搬?今天要是侯爺沒認出來呢?我們這樣急匆匆地搬走,反而讓人起疑呢。」流碧說。

    承平想了想,手腳明顯慢了:「說得也是,可我就是擔心吶。」

    「要真是想抓我們。剛才派管家搜索起來。我們能跑得掉麼?」流碧說著。將承平打好地包袱。又拆開來一件件擺回原位:「再說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們走地這兩年也不見誰來找。哪裡就真要找我們了?」

    承平坐回床上:「說得也是。他送了一把扇子來。說是以後要有事。就送到他府上之類地。要真是知道是我。這麼多事幹嘛。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去求他地。」

    承平地性子確實這樣。流碧點點頭。又歎了口氣:「要真是有事。侯爺一定會幫我們地。」

    「別說他了。」承平皺眉道。開始打水盥洗。

    這兩年來。承平真地變了很多。她原來別說打水這樣地粗活。就是衣服也沒自己穿過幾回。可是自從流碧病好後就變了。不止自己地生活起居。什麼都學。生活中地小事。自然難不倒承平。將自己地心態放低。很多事情其實很容易地。她們搬到三十里鋪之後。稍稍安頓。承平就想著做生意。

    先開了一家雜貨鋪子。幾個月下來。虧了不少錢。讓承平懊惱極了。

    倒不是為了錢,穆見深給的那盒金子還沒動呢,說起來一個盒子不大,其實價值近千兩銀子,只兩個人,幾年都用不完。更不用說她們搬走前,宮裡陸陸續續送來的首飾用品。

    錢她是不缺,承平懊惱的,是失敗。

    她從前做事,都是批示下去,自有人照著做,成了,是主子英明,敗了是奴才沒用。如今自己做了,才知道一件事情要成,中間的過程那是千變萬化,你計劃的好,怎麼也比不上變化快。就這樣慢慢摸索,用了將近一年時間,等承平在這行當裡熟悉了,才微微有些薄利。

    後來有一天,流碧說起宮中的事情,提及宮女們閒暇時自己做胭脂水粉,承平突然想到,這鎮上的胭脂水粉都是次而又次的貨色,便提出自己做起來,流碧的方子固然是好,可是成本太高,三十里鋪消耗不了。承平不死心,拿著四處兜售,認識了好些賣雜貨的掌櫃。

    就這樣輾輾轉轉,兜了幾個圈兒,承平的胭脂賣到了京城。

    「我要去。」承平聽說自己的貨在京城裡賣得好,當即就決定自己去看看。

    流碧先是嚇得不行,然而承平竟平安回來了,這才放了心。

    說起京城,承平無所謂道:「我以前也常常在城裡遊蕩,也不見誰認出我來呀。」

    「這些年,您真是變了很多。」流碧想起這兩年的日子,感歎道。

    承平抬頭看了看她:「我真變了很多麼?」

    流碧點點頭。

    承平攬鏡自照:「難道是老了?」

    她本就生得稚氣,宮中嬌生慣養哪裡見過風霜,正是「家貧催白髮,富貴出少年」。就是承平這幾年勞累些,比其他人看著,還是很小,怎麼看都正是花朵一樣的年紀。

    「你這是笑話我呢。」流碧不滿道。

    承平順了順自己的鬢角:「姐,你有喜歡的男人沒有?」

    「說什麼呢?」流碧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姑娘家說的話麼?」

    「那要誰來說?我們又沒有父母兄弟,難道一輩子不說,等著做老姑娘?」承平道:「姐,我知道隔壁的曹六喜歡你,怎麼樣,你要看著順眼,我就給他遞個點子,省得他日日湊到我眼前語無倫次。」

    「混說什麼?」流碧不高興了。

    「唉——,他是配不上你的,奈何這三十里鋪就沒個好貨色。」她認認真真地盤算著:「還是回你老家如何?鄉里鄉親的,多少知道些。」

    這邊流碧又急又羞:「好貨色,你都說出來了,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承平笑道。

    流碧搖搖頭,轉過身睡去了。

    承平與她睡一張床,擠過來道:「我說真的,唉,男人都那樣,沒意思。」

    她歎了口氣,吹了燈。

    想要將流碧嫁掉,看起來真有點難。

    男人,要是有點子家底,誰不愛二八年華的少女?流碧看著再小,也有二十來歲,擱三十里鋪,那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要是男子的條件差點兒,承平就更加看不上,定要給流碧找個知書識禮的,雖然她心裡知道,這樣似乎不合適,可卻不願放棄心底那麼點兒希翼,或者說其實是她流在骨子裡的驕傲。

    一夜輾轉。

    第二天一早,門口來了個白白淨淨的書生。

    承平看了他一眼,眼生,不是鎮上的人:「要買什麼?」

    那書生沒說話,逕直對著承平一個長揖到底:「多謝老闆昨日救了在下。」

    承平愣了。

    馬大夫笑著走進來:「沒想到吧,洗吧乾淨了還是個白面書生呢。」

    「這誰啊?」承平不記得。

    「這不就是你昨天扔我哪兒的人麼?」馬大夫道:「這件衣服是我借給他的,記在你賬上啊,別忘了。」

    承平仔細一看,確實有幾分像他們昨天拖回來的「布袋」。這會兒洗乾淨了,竟是個眉眼極俊俏的小書生,穿著長衫,怎麼看怎麼有書卷氣,站在那裡謙和有度,好像一桿青竹。

    看他白白淨淨,似乎不是小戶人家出身,承平道:「什麼又記我賬上?這傢伙沒錢麼?」

    書生不好意思地低了頭。

    馬大夫小聲說:「一個銅板都沒有。」

    承平翻了個白眼,問道:「你是叫什麼,哪裡人啊?」

    「學生許嵐,瓊州人。」

    小白臉二號,終於出場了(擦汗),以後會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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