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小白臉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紅蓮火盡刺骨寒
    來人是元儀殿總管太監——長安。

    穆見深驚道:「是太后叫你來的?」

    「不是。」長安拿出一張折子,遞給穆見深道:「這是先帝的旨意,您看了就明白了。」

    「公公請坐。」穆見深客氣道。

    長安擇了一張圓凳坐了,昭陽殿內,幾乎所有的桌椅都換了圓的。

    穆見深打開折子,御用金雪簽發著淡淡的檀香味兒,字跡是先帝的,穆見深查看先帝起居注和資料時,有所涉及。

    開篇第一句便是:「汝姐弟二人,俱吾骨肉,父視汝等如目之左右,珍之愛之,豈能有差……。」寥寥數語慈父之心立見,穆見深從沒想過先帝還有這樣慈愛的一面,若是承平見到,不知多少感動。

    接著看下去:「惜哉天家無情,手足相殘者甚眾,吾兒見此文時,定已危矣……。」

    原來先帝去世前,早已知道承平姐弟必定會手足相殘,特意留下這份遺詔,承平姐弟中不管哪一方落敗,就讓太監長安,將落敗的一方送出宮安置,遠離宮廷只做個普通百姓,遺詔上有大段勸說落敗方歸隱的語句——「放手去,如畫江山,可一一踏遍,較之於高牆之中不見四野,深宮之內規矩方圓,何其自在逍遙……。」不知道這是不是先帝的嚮往。

    末了,還寫上,如果另一方不肯放過對手的話,便是不孝等語。

    穆見深愕然,有這樣的父親,承平與承訓其實都很幸福,他問道:「公公此來,便是想依先帝遺詔,帶走承平嗎?」

    「正是。」長安回答。

    「可是……。」穆見深不想放手。他道:「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承平不一定要走。」

    「殿下敗了。」長安道。

    穆見深駁道:「此時敗了。明朝未必不會勝。我自會幫她。」

    長安歎了口氣道:「侯爺地本事。老奴也知道一二。比如李家地弱點是左相老邁。諸子各據要職。一旦左相去世。勢必要辭官守孝。實力便大大削弱……老奴說得可對?」

    穆見深大吃一驚。李家地事情確實是他在幕後推動。不。嚴格地說。左相地死。正是他下地手。他利用承平給地空印紙。加上解開了星衛地名單。毫無痕跡地殺了左相。推動了這次宮廷政變。

    太監長安,看來並不簡單,穆見深道:「公公高才。」

    「侯爺謬讚,老奴不過是看的多些罷了。」他謙遜道,繼續說下去:「本來這事還有轉換餘地,殿下要是沒病,也不至於束手就擒,可惜啊,她終是女子……。」

    「我能幫她贏回來。」穆見深道,深夜裡,他眼中泛著殺意。

    「哦?看來侯爺胸有成竹?」

    「自然,我雖沒想到太后有那般心狠手辣,可是這也是個好弱點不是嗎?根基不穩,貿然殺戮,鮮血可以讓人閉嘴,可是不能讓人歸附,您說對嗎?」穆見深道:「而且……。」

    穆見深沒有說下去,長安卻知道他要說什麼,他道:「皇上年幼,玉牒上記著,皇家每五個男孩中,就有兩個長不到二十歲……這都是實實在在記著的,不是老奴說瞎話。」

    這個時候,長安說起話來,還是滴水不漏。

    穆見深道:「多謝公公吉言,不如就等我一等如何,只要……。」

    「殿下的身子還能等麼?」長安打斷他的話。

    穆見深無話可說。

    長安道:「近來昭陽殿出了些什麼事兒,老奴都知道,殿下怕是不能再呆在宮中了。」

    承平也不是一昏迷就不醒,剛開始,灌下參湯,很快就能甦醒,但是隨著絕食的時間越來越長,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每一次醒來,承平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穆見深越來越擔心,不知道承平什麼時候就會一睡不醒。

    「那我與承平同去?」穆見深道。

    長安垂了眼,遲疑片刻,緩緩道:「恕老奴直言,侯爺還是不去的好。」

    「你……。」穆見深不甘心。

    「侯爺,這一切的一切是誰造成的?您心裡有數,殿下心裡也有數,雖然東鄉夫人的死,與您無關,可是……。」長安頓了頓:「老奴想,以殿下的心性,換個環境,更容易想開些,您在的話,不就時時刻刻提醒她了嗎?」

    穆見深現在已經後悔自己做的事情了,可是發生的事情無法補救,他在心裡做出了讓步,說道:「我不讓她知道就好,承平嬌生慣養的,總要有人照顧。」

    長安說:「侯爺有心,為何不在朝堂為殿下留個退路?」

    「退路?」

    「對,先帝遺詔是對自家兒女的,太后可不一定放在眼裡。」長安道。

    穆見深想了想,確實如此,然而想到承平將離他而去,不由心中劇痛,又反悔道:「不行,承平在我身邊最安全,星衛在我手中,太后不敢如何。」

    星衛在穆見深手中之事,長安也猜到一二,但穆見深這樣坦然,也令長安吃驚,他問道:「您找到了星衛名冊?」

    穆見深笑道:「公公莫非要我交給皇上?」

    長安道:「按理是這樣,不過……交給太后也不行……就當老奴不知道吧,殿下也能安全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公公,您很偏向承平呢。」穆見深突然道。

    長安道:「說句僭越的話,殿下也是老奴抱著長大的,自然不能看著她受苦。」

    穆見深低了頭,愧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侯爺,您的心思,老奴知道,您也是想著殿下好,只是捨不得。」長安這話一出,就好像點了穆見深的穴,他呆呆坐著聽著老太監道:「男女的事情老奴不懂,但想來天下的愛意都是一樣,好比逃荒的夫婦賣掉自己的孩子,難道就真的捨得骨肉分離嗎?那是為了孩子有口飯吃,為了活命啊。如今為了殿下的命,侯爺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他怎麼能捨不得呢?

    只要承平能好了,便是要他的命也行,穆見深淡淡笑道:「好,請公公安排。」

    「就在今夜,如何?」長安顯然有所準備。

    「也好,承平身邊得有個人,我看流碧很好,承平也捨不得她……。」他想起承平笑著說,我也捨不得你的情景,心如刀割。

    長安道:「那就請快些吧。」

    穆見深喚起流碧,為承平準備衣服用品,長安道:「侯爺別拿那些了,快些出宮是最好的。」

    流碧問道:「我們去哪裡?是宮中不能待了嗎?」

    長安道:「流碧,這是先帝的遺詔,你看了便知,殿下醒了,也給她看看,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快上車吧。」

    青色小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宮門側。

    穆見深抱著承平,不斷地問長安:「承平是去哪裡?」

    長安道:「老奴明日回來,再回答侯爺的問題。」

    穆見深再問,而長安只管催促起行,他只好閉嘴。

    再次為承平裹了裹披風,理理她的髮絲,再一次吻上她的臉,將她抱上車去,她的肌膚冰涼如夜色,頭上的髮簪是他特意選的犀角簪,因為傳說犀角壓驚……。

    穆見深對流碧道:「你好好侍候承平,我一定來接你們。」

    說完,塞上車一個盒子,沉得流碧幾乎握不住,她打開盒蓋,裡面是滿滿一盒金葉子。

    車輪碌碌,穆見深看著馬車遠行,承平從他的生命裡遠走,漸行漸遠……。

    是夜,昭陽殿大火。

    曾經金碧輝煌的昭陽殿,變成了一片廢墟,穆見深去見了太后。

    「失蹤?」穆心蓮冷笑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穆見深道:「我送她走了。」

    「哦?」穆心蓮嘲笑道:「你捨得嗎?她要自殺,你就由著她嘛,一哭二鬧三上吊,女人都是這樣的,鬧過了就沒事了。」她嫵媚地笑著,好像在說一個笑話,其實心裡盤算著,走了更好,在外面幹掉她就什麼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她的打算,穆見深如何看不出,他道:「太后如果想派人追殺只管去,我這裡有樣東西,要給太后看。」

    「是什麼?」

    穆見深拿出伸出手,慢慢鬆開,他手裡是一塊綢子,那綢子漸漸鬆開,竟有數尺之闊,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這是星衛的名冊。」穆見深道,順手將綢子扔上了離他最近的燈,綢子見火就著,轉眼間化作了灰燼。

    「你這是做什麼?」穆心蓮怒道。

    穆見深道:「從今以後,只有我一人知道星衛的名冊了,太后,你如果要殺承平只管殺,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你也不用想著找到名冊來對付我,因為我就是名冊,只有我。」

    穆心蓮怒極,然而琢磨了半晌,覺得還是不要撕破臉的好,於是道:「也好,只要她不回來,我當然不會與她為難。」

    穆見深笑道:「那就好,還請太后多多小心齊王。」

    「齊王?」

    「是啊。」穆見深不懷好意地說:「齊王世子,也是李家外孫呢,三年很快就過了。」

    穆心蓮聽得渾身發冷,她四下環顧,竟覺得無人可以依靠,原來真是,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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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就不虐了,就等著虐男主了。

    橙子保證,如果不虐男主,咱就自掛東南枝!

    承平道:你本來就是樹上結的,還自掛東南枝呢,有點誠意好不好?

    橙子:……那啥,東南向結的果子更大個嘛。

    承平(鄙視):知道你是肥橙。

    橙子:喂,我是拉你來求收藏的啊……。(請多多收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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