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夜十二點,獨門獨戶的小院內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屋裡,齊聚著一群漢子。
狂風暴雨中,院中的老樹如鬼似魅般擺著,顯得詭異陰森;間或,一道閃電霹靂般從天而降,照亮了屋裡如同殭屍一般的眾多身影。
狂風從不停搖晃的窗戶吹進小屋,裹著濕漉漉的雨霧。屋中正中位置的老年人似乎感到不勝其寒,他的聲音被寒風吹得飄乎不定。
「你們相互之間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而我是主人身邊的老管家,所以大家都認識我。這次秘密會議,其實並不是主人的意思。而是我,假借主人名義騙大伙前來。」
一名中年壯漢又驚又怒。「羅賓,你瘋了嗎?!你想背叛主公不成!」
「背叛?」
老管家淒涼一笑,目光移向屋外的狂風暴雨,近乎絕望地呻吟著:「呵呵,背叛……背叛……」
老管家失神地重複了好幾次背叛這個詞後,突然大怒。他以與自身年紀完全不符的敏捷逼到中年壯漢面前,幾乎貼著他的臉大吼道:「如果不告訴你們事實的真相,你們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在眾人的印象中,老管家向來和藹。而且,老管家是主公的僕人,而他們卻是主公秘密收下的死士,在地位上比老管家要高。可是現在老者卻一反常態露出猙獰暴怒的神情,令眾人一時無法適應。
「那麼,」一名高瘦的中年人最快恢復平靜,他皺著眉質問:「管家矯令騙我們來,到底是為什麼?」
老管家聽到質問,一陣恍惚。過了半晌,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黑色的藥丸。隨意從中拿出一顆,拋進嘴中。
「我國的文化受東方影響較深,對這種藥,大家或許沒見過,但一定聽說過。」
「它,就是百日斷腸丸!」
眾人皆驚。這百日斷腸丸正是與鶴頂紅齊名的無解毒藥,其中分別只是前者為慢性,後者為烈性罷了。若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老者,就像是突然看見了一個從地獄裡跑出來的歷鬼一般。
管家不理眾人,又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這枚戒指非常奇怪,指環的金屬材料是世間罕見的紫金,可是戒指上鑲嵌的寶石卻是毫不起眼的綠松石,而且就相對廉價綠松石竟然只有碎米大小。
看到這枚奇怪的戒指後,滿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屋中眾人都知道此物背後真正的含義——見此戒指,如主公親臨。
「想要知道此次集會下面內容的,每人一顆。不吃這種無解毒藥的,請自行離去。」
眾人面面相覷,高瘦的中年人再次皺眉。
「誰會在什麼事都不瞭解的情況下吃這種無解毒藥?你先透露一點大概都不行嗎?」
老者對高瘦中年人的話毫無反應,只是專心致致地盯著手中的黑色藥丸。
高瘦中年人歎了口氣,伸手從老管家手中拿了一顆藥。遲疑片刻之後,他仰頭將藥丸吞下。
眾人猶豫一番後,大多都學著高瘦中年人的模樣吞下了致命的毒藥。只有兩人一聲不吭轉身離去。
老管家看著離去兩人的背影嘿嘿冷笑。
半晌,兩顆頭顱突然從窗外飛進,落到地板上溜溜地打轉。眾人望去,赫然正是離去兩人的首級。隨後,兩名黑衣人從窗口越入屋內。
老管家又是一笑。這一次,再也無人能夠將老管家與和藹一詞聯繫起來。
老管家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從地上的頭顱掠過。「主人秘密收下死士十八人,現在已全都到齊了。」
「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剩下的日子都不可能超過一百天了。所以,我現在可以講出這個驚天秘密了!」
老管家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家或許早已心生疑慮:為什麼主人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與諸位聯繫?對吧。」
一道閃電劃破了沉沉的黑幕,將小屋內照得通亮。老管家臉上那種扭曲的表情,令眾人驚慄。
沒待大家回答,老管家看著窗外無邊的黑夜,似乎在質問,又似乎在控訴:「蒼天何其不仁!」
「……主人……已經被害了!!!」
待老管家顫顫巍巍說完這句話時,已經泣不成聲。然而,隨閃電而來的悶雷聲,卻將老管家壓抑的哭泣聲完全淹沒。
小屋內,只剩下搖曳的燈光、痛哭的老管家和另外十六個呆若木雞的身影。
半晌,蒼涼而堅定的聲音在小屋裡徐徐響起。
「……諸位皆是主公親自收取的死士。人死無法復生,不過,我們不能放過兇手!……」
——摘自禁書《十七義士》第一章
巴勒市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馬迪爾他們這些天總是纏著我,想找蒂絲調個情都很困難,想偷情更是沒可能。這種心驚膽顫的日子實在沒意思,再說馬迪爾又老是強烈要求我回鳩格市去。想想實在沒法,只得依依不捨地離開巴勒市。
因為身份尷尬的緣故,我只能悄悄地離開,因而蒂絲並沒有為我送行。
無精打采地騎著阿呆朝鳩格市前進的路上,阿拉卡拚命逗我開心,可是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沒有我,佈雷西亞不是一樣發展得很好嗎,幹嘛非要我回去呢?再說了,如果現在我仍舊是佈雷西亞公爵,總是不回鳩格市還有些說不過去,畢竟那樣多少有點不務正業的味道。可現在我是歐巴尼亞國王,而且首都還沒有確定呢!
要不是擔心卡特琳娜的反應,我真想將蘇庫市確定為歐巴尼亞的首都。
唉……
正長吁短歎地起勁,心頭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我緩緩抬起頭,不遠處,一個俏生生的倩影立即躍入眼簾。
那美麗的人兒恬靜地站在青青翠翠的柳樹下,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我下意識地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而且也確實顧不得那麼多了。興奮地怪叫一聲之後,我從阿呆的身上一躍而下,朝著美人兒衝了過去。
衝到美人的面前,我一把攬住她的纖腰,將她騰空抱起,快樂地轉起圈來。轉著圈的同時,我的嘴裡發出亂七八糟的歡叫聲。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不該亂叫,因為嘴巴還有著更大的用處呢。心動不如行動,於是我狠狠地對準美人的玉唇吻了下去。
最初,懷裡的美人只是靦腆地接受我激情的熱吻。不一會兒,她終於按捺不住壓抑已久的熱情,開始熱切地回應我的舉動。
……
美妙的熱吻結束後,我仍舊有些意猶未盡。可惜,懷裡的美人因為長時間的憋氣而滿臉通紅。要知道我向來以憐香惜玉為己任,怎麼捨得讓美人難受呢。所以,我只好勉強將視線從那微微紅腫的誘人玉唇處移開。
按道理說君子本該動口不動手,前面我的表現還不錯。可惜現在口已經閒了下來,如果繼續保持君子那種不動手的風格,我會憋瘋的。所以,一雙魔手開始在曼妙而且極富彈性的身體上四處遊蕩。
「不要……」
可惜略帶喘息的拒絕聲有一種暱喃的味道,不僅僅沒有任何說服性,反而令我更加興奮。
於是我繼續固執地、一絲不苟地、自得其樂地巡遊自己的領地。
「別人都看著呢……」
我勉強抬起頭,發現這個討厭的問題確實存在。
如果是小魔女倒無所謂,可是與安麗絲在大庭廣眾之下太過親熱,會令她不高興的。
將心思從親熱裡轉移出來,我立即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好老婆,你怎麼來了?安潔兒將那個蠱解了嗎?」
安麗絲的嘴角微微翹起,顯出一種調皮的味道。
「可以說沒解,蠱蟲仍舊在我身體的某一部分。」
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什麼!」
「什麼?!你……你說什麼?」
「都是國王了,還這麼大驚小怪。」安麗絲輕摁我的額頭。
「國王怎麼了?!」因為太著急的緣故,我頭一次在安麗絲的面前大聲嚷嚷起來。「我跟你說過的,所有的權勢金錢對我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
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不應該對安麗絲這麼大聲嚷嚷,於是我只好壓下聲音軟弱地問道:「你是嚇唬我的吧?你別嚇唬我,我會受不了的……真的……」
此刻我覺得胸前就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似的,簡直無法呼吸。看著安麗絲的眼睛,我可憐兮兮地嘟噥。「你別嚇我……真的……」
善睞的明眸溢出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傻瓜,蠱被安潔兒轉移到小蘭特身體裡了……」
明亮的眼眸裡微微閃著晶瑩的光。「我沒騙你:小蘭特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所以蠱確實還在我身體的某一部分。」
「雖然希望小蘭特能夠早些見到他父親……」安麗絲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哽咽。「可是……」
「我實在好想你……」
最難消受美人恩。向來含蓄安麗絲居然也忍不住向我說出這樣的情話,看來我的魅力還真是不一般的大呀。
高興得不行不行的我,開始像個白癡一般,「呵呵、呵呵」地傻笑起來。如果安麗絲沒有象小魔女那樣狠狠地擰我一下,估計我的形象會全都丟光——當然,現在的形勢同樣不容樂觀。
不知道什麼時候,隨行的家臣已經將我圍了起來。他們津津有味地看著我,就好像正在觀看游吟詩人表演一樣。
熟不拘禮自然是好的,不過他們不該惹得安麗絲害羞——安麗絲害羞了就不許我親她——我想親安麗絲又不能親,自然很不爽。
可是,我不爽也沒辦法。所謂投鼠忌器,本來想好好整治一下正一臉壞笑的西西王,可是馬迪爾這樣正直的騎士也赫然擠在圍觀的家臣之中。算了,我忍。
我無所謂地放下安麗絲,然後朝著圍觀者擺擺手,就像揮趕蒼蠅一下。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美女嗎?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
圍觀者一哄而散,只剩下拉庫裡傻傻地一個人站在原地沒動。
我逼視這個傻瓜,差點忍不住將精神魔法施展出來。
拉庫裡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主公,我沒什麼事幹,就在這裡待著不行嗎?」
有道是小別勝新婚,何況向來端莊的安麗絲現在這副嬌羞的模樣更是惹得我慾火焚身,難道說拉庫裡真是一個傻瓜嗎?
和拉庫裡這笨蛋生氣太不值得,所以我很平靜地對他說:「如果三秒鐘之內不自動從我的眼前消失,就沒收你的噬天斧!」
待拉庫裡緊緊地抱著噬天斧倉皇而逃之後,這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心滿意足地歎口氣,然後將視線重新轉移到安麗絲美麗的容顏上。我輕輕環住安麗絲,伸出食指,在她柔嫩的臉龐上輕柔地滑動,慢慢地感覺她的體溫,慢慢地享受那種細膩。
我附在安麗絲的耳邊,悄聲說道:「你自投羅,我可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喲。你覺得,為我們的兒子再添個弟弟或妹妹是不是一個很好的建議?」
白玉般的臉龐飛快地染上了晚霞的顏色,安麗絲含嬌帶嗔輕輕瞪了我一眼,害得我全身的骨頭立即酥了一半。
「今天晚上我必須回去。」安麗絲下意識地揉弄著我的衣領。「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差……國內批評哥哥的聲音也開始出現了……再說,我也不放心兒子,他睡覺時看不見我會害怕的。」
真討厭!我兒子怎麼會這麼膽小?想當年我小時候……算了,原諒這小混蛋。
我愛憐地輕吻安麗絲的鬢角。「我不在佈雷西亞的時候,辛苦你了。」
「放心,歐巴尼亞的國體為邦聯制,大量的民政權力將下放給省長們。那個什麼蠱的限制期結束後,我會去德克薩幫你的。」
安麗絲軟弱地點點頭,露出害羞的表情。「父親讓我轉告你,他對你這樣的女婿很滿意。」
「還有件事得告訴你,你可別生氣。」
對安麗絲生氣?怎麼可能?
「嗯,卡特琳娜妹妹近期不能回來,因為她去伊桑大草原了。」
我凝神一想,很快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德克薩新敗,安麗絲擔心英格蘭尼趁勢進攻,因而請求卡特琳娜借助獸人的力量威脅英格蘭尼。
其實這也正是我所想的。只不過,我是打算當英格蘭尼真正發動進攻後,再利用獸人的力量。
「還有,安潔兒妹妹已經同意嫁給你了。安潔兒妹妹是精靈族的聖女……」安麗絲此時的表情略微有些扭捏。「你可以要求她組建一支由精靈組成的弓箭手部隊呢——反正歐巴尼亞王國前天已經正式與德克薩結盟了,你派她率領精靈部隊駐守德克薩好嗎?」
從安麗絲的表情和語氣猜測,弄不好那支由精靈組成的部隊早已組建起來了——只待一個足夠的理由,就立即介入人類間的戰爭。真沒想到,如今我也成了政治婚姻的犧牲品。
精靈本來就漂亮,安潔兒自然更不用說。這麼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願意嫁給我……不說千肯萬肯吧,良心話,我確實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儘管以安麗絲的冰雪聰明肯定看得出我真正的想法——不過,裝出為難的樣子還是必要的——女人的心思我懂的不是太多,這一點我倒還是懂的。
「你忘了上次安潔兒對你下蠱的事了?再說,精靈向來不直接參預人類之間的戰爭,我哪有這麼大的面子?」
安麗絲念了會兒咒語,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憑空出現。魔法陣裡的白雪看到我後,親熱地灰叫了一聲,然後跑到我的面前用它的大腦袋不停地觸碰我。
當我拚命推擋白雪親熱的舉動時,安麗絲從白雪背上取下一個袋子交給我。「這是安潔兒妹妹的嫁妝。你既然已經收下了,可不許反悔喔!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什麼跟什麼啊,哪有這樣強娶惡嫁的?再說了,這麼個小袋子,而且又這麼輕,能裝下多少嫁妝?算了算了,看在安潔兒漂亮得誘死人的份上……
安麗絲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緊緊地盯著我。「告訴我,你真是從千軍萬馬中將我哥哥搶回來的?」
「那是自然!」
我傲然抬頭看著天空的雲朵。
「世界雖大,卻只是在我腳下!」
「強者雖多……」看著自己白皙有力的雙手,我自負地一笑,徐徐問道:「又有誰能夠與我匹敵?」
「你從萬軍中搶出了齊格菲的屍身,因此小覷天下英豪?」
聽出安麗絲的聲音中有一絲憂慮,我不禁好笑。
「這段時間我另有際遇。你應該聽說過,英格蘭尼那個凱琳聖騎士,也是被我一招重創呢!」
安麗絲的眉頭微顰。
「你別太驕傲了。你想,那天英軍好不容易圍殲了黃甲哥薩旅,本來就疲憊不堪。更何況在暗殺德克薩國師過程中,英軍強者皆受重創。如果你被聖騎士、影劍士、魔導師再加上若干龍騎士圍攻,還能有那樣的僥倖嗎?」
我打個哈哈。「哪會有那麼巧的事發生?」
「巧?」安麗絲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不太高興。「你的意思是說敵人讓你在軍陣之中隨隨便便殺進殺出才是正常?!以後敵人肯定會專門用聖騎士、影劍士之流纏住你,再用魔法師設下強力結界!」
「而且,你也別因為一招重創凱琳聖騎士而驕傲。恩斯特國師被害前自爆,凱琳聖騎士離得最近,受的反噬也最為嚴重。其實那天她的傷勢未復,只剩下黃金騎士的實力。而你攻擊肯洛王子導致她關心則亂,所以才被你有機可趁的。」
想想也是的哦。不過也說不上什麼有機可趁,是她自己往槍尖上撞的。
安麗絲仔細地看著我。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
我笑著答應。「知道了,知道了。什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斬敵奪旗為將才,料敵先機為帥才;將帥各有其道,為帥者不可逞勇與將士爭功。這些馬迪爾和斌他們早就諫過我。馬迪爾是諍諫,斌是巧諫,連阿拉卡那傢伙也譎諫過。」
安麗絲輕吁一口氣,目光變得朦朧。她轉過身,看著天際一朵流雲。半晌,她輕輕地說:「世界上,我最愛的人有五個。」
五個這麼多?開什麼玩笑!
「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哥哥,前些天也離開了。」
「父親的身體……如今也是不忍言之事……」
……
「現在……我只剩下你和小蘭特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下意識地將安麗絲擁在懷中,輕撫著她的秀髮。
半晌,我吶吶地說道:「你放心。凱森是聖騎士,皮耶德是龍騎士……那個,那個法蘭西斯五虎將之首的薩弗斯聖騎士也投入了我的麾下……還有,馬迪爾告訴我說,多明戈如今也突破了瓶頸成為了黃金騎士,馬迪爾自己雖然還沒有突破白銀騎士的瓶頸,不過他在射術方面,他已經是高級狙擊手了。」
「總之你放心!如今我的麾下虎賁之士眾多,勇猛悍將如雲,那些親冒矢石衝鋒陷陣、斬將奪旗之類的粗重活交給家臣們足夠了。」
安麗絲抬頭展顏一笑,這一剎那,整個天空都似乎特別地亮了一下。她輕輕摁了一下我的額頭。
「瞧你緊張的。」
她緩緩*入我的懷中,暱喃道:「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夫君是最為英勇的騎士呢?其實,我也以你的武勇之名為傲呢。你不知道,父親將小蘭特列為第一王儲,還有不少大貴族鼓噪呢……可是他們聽說小蘭特的父親是你之後……」
安麗絲閉著眼睛,嘴角露出甜甜的、略帶羞澀的笑意。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呵呵……呵呵……」
怎麼弄的?怎麼弄的?為什麼在安麗絲面前我總有愛傻笑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