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傳 第七部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複賽階段是單淘汰制。兩名對手捉手廝殺。一百二十八名選手一輪之後剩下六十四人,再一輪後剩下三十二人,就這樣一直經過四輪搏殺剩下八人為止。然後才是單循環的決賽階段。為了避免強強相遇得太早,傭兵協會所評出的八名種子選手在決賽階段之前都不會相遇。

    凱爾得到參賽名單表以及參賽選手的分佈圖之後,立即高興得喜形於色。在單淘汰制的複賽階段,我、卡特琳娜和凱爾都不會相遇。確知卡特琳娜實力的凱爾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是卡特琳娜的對手。另一方面,雖然他相信我在擂台上不至於施展很「奇怪」的手段,因而對打敗我多少有一點信心。但是作為我的家臣,如果遇上我,他卻又不得不自動棄權。

    我對分組的情況也很滿意。雖然說如果凱爾分在可以與我相遇的位置可以令我更為輕鬆的進級,但是如果凱爾能夠成為傭兵協會的副會長,當然對我更有幫助。至於我自己,自然也不會放棄這一誘人的職位。要麼不幹,要參加就要幹好。如果卡特琳娜和凱爾都當上副會長而我卻沒當上,那該多糗啊。

    我的第一場的對手是一名實力為中階迅劍士的青年人,他的實力比盛特拉姆尚且不如。憑我自身的格鬥技巧,已經足以無驚無險地取得勝利了。

    第二場的對手稍稍有些麻煩。那是一名擁有高階風劍士實力的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身著一副開放式皮甲。這種皮甲從右肩斜貫至左腰,只能護住左胸。以質量而論,這副開放式的皮甲並沒有多少防禦的作用。這樣的皮甲,只能勉強防禦普通士兵所用的那種劣質短劍。他的武器很罕見,右手持一柄三角叉,左手拿著一張帶柄的。不過,那柄三齒叉和帶柄的和那副開放式皮甲一樣,都是非常廉價的。真奇怪,這名實力已經可以算是非常強的傭兵,為什麼經濟狀況看起來這麼窘迫?

    彪形大漢在上一場的搏鬥中受了不輕的傷。他的皮甲在右肩處有一道明顯的破損,在破損處,還留有暗黑色的乾涸血漬。他揮舞三角叉的動作給人一種不太順暢的感覺,應該是舊傷未復。從他的呼吸判斷,他在上次的戰鬥中還多少受了一些內傷,至今仍未恢復。雖然如此,他的眼中仍舊閃爍著餓狼一樣的光芒。僅管略顯猶豫,彪形大漢仍舊在離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對我施加強大的氣勢壓力。

    彪形大漢現在受了傷,狀態並非最佳,因而即使不召喚出小火,我也同樣也取得勝利的可能。萬一真的打不過,在戰鬥中將小火召喚出來也不遲。不過,如果能夠不戰而勝自然是更好。

    「我想,你應該明白自己不是我的對手。」

    大漢以一聲低沉的怒吼作為回答。吼聲中,充滿了不屈的鬥志。

    我仍舊不放棄自己的打算。以言語削弱對方的鬥志,繼而再說服他不戰而降,那才是上策。

    「即使是高貴的騎士,也不會堅持沒有意義的戰鬥。」

    沒想到,回應我的仍舊只是吼聲。

    我又未必打不過你。好言好語和你說話,吼來吼去的幹嘛?又不是獸人!

    怎麼辦呢?我可沒本事不通過言語的載體就與陌生人進行交流。所以,接下來的一分鐘我們只是相互瞪著,並沒有做別的任何有意義的事。不過,彪形大漢首先破壞了這種奇特的和平場面。

    哼,高階風劍士!想當年……

    鬱悶啊!

    僅管掌握了世上最奇妙的劍法,但是受身體條件的限制,場面上仍舊是敵人主攻,而我卻只是竭力以攻代守。

    三角叉幻化成狂風暴雨向我瘋狂的攻擊,而那張,也像一片壓在頭頂的烏雲一般總是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我。憑借在戰鬥中超常的預知力,我總是能夠提前判斷出對手的攻擊方向。可是受身體條件的拖累,本該是先發制人的我,到了最後卻總是演變為後發制人。不過對手的右臂受過傷,我好歹總是能夠在對手的三齒叉刺中我之前,用長劍首先威脅著對方的咽喉、心臟或是小腹等要害之處。

    對方越來越驚。奇妙的劍法固然令他膽寒,而我沒有絲毫施展鬥氣卻更是令他驚疑不定。一聲大吼之後,大如烏雲罩頂般向我襲來。

    老天,對於一個沒有鬥氣支撐,僅僅憑借最基本身體素質的我來說,躲避這張確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我竭盡全力向後一跳,幾乎把身體伏倒在地上,這才狼狽的避開了那張大。

    逃避被住的命運後,略顯狼狽的我立即發動反擊。

    彪形大漢看到自己的計策落空後,心中更怯,他立刻飛也似地逃到擂台的邊緣。這時候,我開始討厭這個擂台的寬敞的面積了。

    當我逼近彪形大漢後,我明白了一件事:對手已經看出我無法施展出鬥氣,而且積極地利用了這一弱點。

    他先是施展出一個鬥氣向我襲擊,迫使我不得不側身躲避。然後,他又憑借速度上的優勢,向擂台中央的大衝去。

    彪形大漢剛剛撿起大,我也追到了他的身後。這一刻,我多想將手中的武器由長劍換為長槍啊。由於武器的長度不夠,劍尖只是勉強擦傷了對手的後背。彪形大漢向前一衝,旋即轉身向我迎頭撒出了大。

    這一次,由於對手只是匆忙行動,我躲避得便較為從容。可是當我躲過大後,對手再一次跑向擂台的邊緣。我猶豫片刻,終於壓下了將小火召喚出來的念頭。我蘭特好歹也是二十出頭就*自己的力量當上了一國之主,這樣的大好青年,縱使無法施展鬥氣和魔法,也不能淪落到事事依賴別人(況且還不是人,是魔獸)的份上啊!在逆境中取得勝利,才能獲得更大的快感嘛。

    我不再追擊對手,而是守在大的附近。對手的實力並不差,可是他的膽氣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消磨了不少,因而遠遠地與我對峙,猶豫著不敢過來。

    彪形大漢本來就有舊傷,是帶著傷與我堅持戰鬥。剛才他的後背又受了一點輕傷,雖然傷口不大,畢竟從傷口處流出來的是血而不是水。彪形大漢顯然沒有修煉過能夠自愈傷口的鬥氣——或者說至少他沒有修煉到那種程度。在沒有其他人為他包紮或是用魔法治癒的前提下,那道接近五厘米的傷口不會自動癒合。

    那麼,耗就耗著吧,又不是我在流血。

    十秒種過去了,半分鐘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觀眾們開始發出不滿的喧鬧。什麼謙卑、正直、憐憫、公正、犧牲、榮譽之類的道德對傭兵來說,都是沒有太大必要的。但是任何一名傭兵,哪怕是身為魔法師的傭兵,如果沒有勇敢這一特質,根本就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傭兵。

    「殺死他啊!殺死那個膽小鬼!」

    在眾多我的觀眾的叫囂聲中,我仍然巍然不動。

    看戲不怕台高。對手雖然不是膽大包天的主,但是要說他膽子小,那也不盡然。再說以實力論,殺死他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那傢伙能夠施展鬥氣。雖然在有心防備之下,連鬥氣在他體內經脈的走向我都一清二楚,自然無法擊中我。但是至少在速度上,那個彪形大漢是佔了上風的。等我逼過去之後,他照上次的老一套對我射出一記鬥氣,我還是得躲避。等我躲避後,他再去撿大。我想對手不至再犯為了撿起大再挨一劍的錯誤。如果我追得不急,他大約會輕鬆撿起大;如果我緊追在他的身後,他多半會逃到擂台的別一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費精力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手的血越流越多,自然也就越來越虛弱。大約僵持了三分鐘後,對手終於忍耐不住,再次對我發動了主動攻擊。這一次,身體虛弱、手持三齒叉的手臂有重傷、失去慣用的配合武器,彪形大漢的攻擊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剛才的那種威脅了。在對攻的過程中,我找準機會在對方的身體上留下了大大小小几道傷口。

    最後,狗急跳牆的對手將三齒叉猛地擲向我。不過憑特殊的觀察力,在他舉起三齒叉的剎那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自然,對手的垂死掙扎同樣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

    既然只是一次競賽,既然現在已經取得了絕對的勝利,我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傷害或是污辱對手了。待裁判宣佈勝利者之後,我將長劍徐徐插入劍鞘,向勇敢的對手笑了笑,走下擂台。

    我的第三輪比賽,卻因為對方的空缺而自動進入了下一輪。其實那名傭兵倒也並非害怕我而棄權。只不過在上一輪的比試中,他雖然取得了勝利,卻只能用慘勝來形容。每一輪的間隙參賽選手有一天可以用來休息。但是對於重傷者來說,一天的時間顯然並不足以使他們恢復正常。所以,我的第三輪對手只得自動放棄了。

    可惜我的好運在第三輪似乎用盡了。複賽中的最後一個對手,居然是賽前與凱爾奪標呼聲幾乎一樣高的熱門選手——也就是說,他便是傭兵協會所認定的種子選手之一。這位選手,是傭兵團排行榜中名列第五的鐵鷹傭兵團的團長。面對這樣的對手,再不召喚出小火幫助就只能說是狂妄自大了。

    雖然我最終取得了進入決賽的資格,但是在複賽第四輪的比賽中,我感受到了極大的屈辱。

    進階後的小火比凱爾實力略遜一籌,如果除去經驗方面的差異,小火的實力與鐵鷹團長差不多。戰鬥的初期很精彩,小火也玩得很開心。雖然鐵鷹團長的利刃不時在小火的身上留下傷痕,但是小火抽空在傷口處舔一舔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而鐵鷹團長在小火狂暴的攻擊下,也不得不偶爾抽空運用聖鬥氣為自己療傷。

    可是打了不到十分鐘,鐵鷹團長終於發現了小火的軟肋——我。

    事實上,召喚師與魔獸使非常相似,他們同樣可以役使魔獸。可是不同的是,召喚師每次召喚出的魔獸並不相同,而且每次能夠召喚出來的魔獸數量較多,魔獸使的魔獸卻是固定的。另一方面,召喚師自身的實力通常都低於魔獸使。對於召喚師來說,他最大的弱點便在於他自身。如果敵人殺死召喚師,那麼他所召喚到人界的魔獸就會因為沒有魔力的而回到魔界。

    魔獸使的能力,即使不比魔獸高,通常也不會低太多。由於我召喚小火的方式與魔獸使一樣,因而鐵鷹團長最初並沒有將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可是七、八分鐘過去後,鐵鷹團長發現我根本就只是進行佯攻或是策應,並不真正加入戰鬥,而且還盡量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當他嘗試向我發動進攻後,發現小火並沒有趁隙襲擊他,反而是拚命保護我。所以鐵鷹團長乾脆以我為主攻目標進行攻擊起來了。

    小火的戰鬥經驗本來就不如對方,為了保護我,立即陷入了束手束腳的窘境。很快,我和小火的形勢就變得岌岌可危。

    看到自己成了拖累小火的負擔,體內的血液立時向頭部湧去,我感覺自己的臉發熱發脹。本想憑自己之力力挽危局,然而實力上的差距無法忽略,我又不敢施展蠱術。在小火的頭部遭受重創因而發出淒歷的怒吼聲之後,我老羞成怒,不顧一切地將阿呆也召喚出來助戰。

    在魔獸之王和狂怒的火焰獅子王的夾擊下,經驗豐富的鐵鷹團長只堅持了短短幾秒鐘便從擂台上跳了下去。尚存一絲理智的我不得不違心地制止了小火和阿呆的追擊。追擊認輸的對手是違反比賽規則的,為了取得傭兵協會副會長一職,我不得不暫時放過鐵鷹傭兵團的團長。

    就這樣,*著小火和阿呆的幫助,我總算勉強進入了決賽圈。

    由於比賽都是同時進行的,所以我並沒有親眼見到卡特琳娜和凱爾的比賽過程。雖然說我的第三輪比賽輪空,但是卡特琳娜也同樣如此。至於凱爾,我又沒多大的興趣觀看。畢竟可以擊敗能夠施展狂化的高階幻劍士,只有聖騎士或是影劍士。不過賽後,我卻從其它渠道瞭解了他們進入決賽的經歷。不知道還好,知道後,我簡直忌妒得吐血。

    卡特琳娜在複賽階段的表現,似乎可以用寡淡無味來形容。怎麼說呢。就像卡特琳娜爺爺說的那樣,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刻意地去捻死螞蟻。那個成年人固然無聊得要命,旁觀者對這種過程也無法激起任何興趣。

    卡特琳娜的對手中自動棄權的竟然多達兩人。剩下的那兩個對手,雖然有一名幻劍士,但是他只是初階階段,比起凱爾尚且遜了兩籌。能夠在影劍士刻意散發戰鬥意念的時候緊緊握住兵器的人,已經是實力非常不錯的表現了。但是被卡特琳娜輕而易舉地擊敗,卻是那名初階幻劍士無法逃避的宿命。

    至於凱爾,在複賽階段也沒有遇到什麼大的麻煩。他的普升過程,只能說是囂張,絕對的囂張!

    他每次上台,就像是表演一般,逼視著對手,然後冷哼三聲。接著,凱爾開始念每次都相同的台詞。

    「我就是塞維爾第一殺手『窮凶極惡』。」

    「你……」

    在這時候,凱爾伸出食指輕蔑地搖一搖。「不是我的對手!」

    一路下來,凱爾雖然也意外地遇上了一名實力與之相差無幾的對手,不過當凱爾施展狂化之後,凱爾的對手也只好接受戰敗的命運了。儘管凱爾施展狂化後會有好幾天的虛弱期,不過凱爾所遇到的那個硬釘子,已經是他最後的一名對手了。所以凱爾也是一路順利地進入了決賽階段。

    人比人,氣死人啊!明明卡特琳娜和凱爾比我目前的實力都強,為什麼他們遇到的對手反而比我弱呢?!

    可憐的小火。雖然卡特琳娜說小火的自愈能力超強,過不了幾天那種程度的傷就可以完全好。可是一想到那場比賽中小火為了保護我而血流滿面,我總是不免有些愧疚。

    唉。看來在決賽的時候,還是讓小火和阿呆一起上場好了。阿呆現在體型已經比以前大了一半。這個大陸上的猞猁又不是僅僅只有阿呆一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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