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傳 第六部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當一名武者修煉到能夠射出鬥氣的水平,那麼此時鬥氣的作用便擁有了三種用途。

    一、射出鬥氣彈用以攻擊敵人。

    二、在戰鬥中建立鬥氣護盾,以用保護自己和他人。

    三、將鬥氣作為護體真氣,最大限度減少魔法、兵器、拳腳以及鬥氣對身體的傷害。如果鬥氣水平能夠修煉至終極聖鬥氣,則護體真氣可以達到刀槍不入、水火不傷的效果。

    鬥氣的第一項功效與攻擊型魔法相似。第二項功效既可以起到魔法結界的作用抵禦魔法的攻擊,也可以起到類似於空氣之盾等防禦型魔法的作用抵禦物理攻擊。至於鬥氣的第三項功效,則是魔法所無法達到的。

    由此可見,修煉格鬥技巧的發展前途要遠遠超過修煉魔法。

    ——摘自《聖華學校軍事分院入院必讀》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盯在蘇哈伯爵的身上。

    先後表示不與羅德曼家為敵的貴族們雖然有著國家大義的借口,但是城下簽盟的污名畢竟無法完全洗清。如果蘇哈伯爵寧死不降,能夠做到毫不羞愧的人畢竟是少數。

    蘇哈伯爵的性格倔強暴躁,因而羅德曼家主和斌在計劃中並未將此人算在可以爭取的名單之列。此役蘇哈伯爵的愛子喪生,他的表現卻曖昧不明,這種情況令斌極為驚詫。在驚詫的同時,斌的內心隱隱升起一股興奮的感覺。

    雖然德魯戈家的實力並不強,但是如果蘇哈伯爵真的放棄與羅德曼家為敵,其政治意義不可估量。

    過了好半天,蘇哈伯爵才將視線冷冷地投向斌,粗聲嘎氣地說:「德魯戈家與羅德曼家世代為仇。三百多年的戰鬥中,德魯戈家直系子弟死於羅德曼家之手的有三十一人,而羅德曼家被德魯戈家殺死的有二十三人。」

    蘇哈伯爵猛眨雙眼,拚命抑制某種感情外溢。「剛才我說錯了,德魯戈家死在羅德曼家的人,共計三十二人……」

    「我是個粗人……可是,我也是一名塞維爾人!」

    「一直以來,勇敢善戰的塞維爾人只能以傭兵的名義走出國門參加戰鬥。雖然贏得了名聲和金錢,卻並沒有擴展我們塞維爾人生活的空間。」蘇哈伯爵眼神開始迷亂,他近乎夢囈地說道:「難道說,現在真的能夠完成近千年來塞維爾人的宿願,我們塞維爾人能夠以軍人的名義走出國門了?」

    「能的,一定能的。」斌的口吻順應著蘇哈伯爵的情緒變得熱切起來。「只要塞維爾人團結一致,很快就可以走出國門了。」

    蘇哈伯爵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目光在左右兩側的陣列中游移。在左右兩側的陣列中,有將近一半是德魯戈家的戰士。

    「雖然簽訂城下之盟是武士的恥辱,但是與塞維爾的發展比起來,個人的榮辱倒也並不重要……」

    蘇哈伯爵瞇著雙眼,心疼得連說話都直哆嗦。「史密斯一死,德魯戈家其餘幾個繼承人皆碌碌無為之輩,眼看德魯戈家將後繼無人……」

    斌聞言大喜。他之所以高興不僅僅是因為蘇哈伯爵的立場奇跡般地轉變,這樣一來對亞斯伯爵掌握塞維爾大將軍一職有著極大的幫助。更令斌高興的是,他突然間靈光一現:作為亞斯伯爵的心腹,斌深知亞斯伯爵為繼承人的問題所深深困擾。

    「伯爵大人,你不是有兩個女兒嗎?」

    蘇哈伯爵一愣,旋即大怒。「我其餘的幾個兒子雖然不肖,但是他們總不至於不如婦孺之輩吧!你是什麼意思?想讓我德魯戈家由女兒繼承嗎?!」

    受到蘇哈伯爵的怒斥,斌並不生氣。「伯爵大人,你對羅德曼家大公子烏爾裡印象如何?」

    蘇哈伯爵雖然餘怒未消。卻也感覺到斌並非是建議他讓女兒繼承家位。蘇哈伯爵隱約想到了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他隨口回答:「我也曾與烏爾裡打過交道,他也算是個人才。不過他居然自取綽號為避戰騎士。作為男人,膽子似乎小了點。」

    「不然。戰場上勇敢並非最為重要的特質,率領士兵們打勝仗才是最有用的。烏爾裡爵士雖然並未表現出擅長打硬仗的特點,但是他所指揮的戰鬥幾乎全部取勝。」

    「伯爵大人,我有一個建議:羅德曼家與德魯戈家通婚,讓烏爾裡成為您的女婿,繼承德魯戈家的家主之位。這樣一來,羅德曼家不就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了嗎?」

    蘇哈雖然與斌打過多次交道,對斌多少有些瞭解。可是聽到斌的這個建議後,他仍舊是大吃一驚。蘇哈伯爵像是牙疼一般,齜著牙盯著斌。如果斌知道蘇哈伯爵此時的想法,肯定會大吃一驚。蘇哈伯爵此時正在後悔的事情是:如果及早派「窮凶極惡」將斌暗殺掉,德魯戈肯定能夠避免今日之辱。

    過了好一會兒,蘇哈緩緩說道:「我終於明白亞斯為什麼能夠在十年之內將羅德曼家發展得這麼好,並且最終將我們德魯戈家徹底打敗。在你的幫助下,亞斯獲得護國大將軍一職看來還真是十拿九穩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議。」

    蘇哈轉過身,對著分別站成三塊的聯軍提氣喝道:「現在我已決定與羅德曼家結盟,亞斯伯爵成為塞維爾下一任的護國大將軍!」

    短暫的沉寂之後,打了敗仗本應垂頭喪氣的聯軍士兵卻歡呼起來。就連堅持站在蘇哈伯爵身後的近三百名早已心懷死志的戰士之中,也有不少人露出了釋懷的表情。

    對於這戲劇性的結果,斌卻只不過微微一笑。他深吸一口氣,對聯軍大聲命令道:「各位請打掃一下戰場,然後回到自己的營地進行休整。等待我的下一個命令。」

    看到聯軍戰士順從地服從了自己的命令,斌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他像是蘇哈伯爵幾十年的老朋友一般,以親切的口氣對蘇哈伯爵說道:「伯爵大人深明大義,鄙人佩服。來來來,所謂不打不成交,我向伯爵大人介紹幾位朋友。」

    言畢,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次友軍的總指揮是凱迪.卓索圖,不過友軍的三位將領中爵位最高的是海若子爵。斌雖然對自己的智力非常自信,但是對于飛翼,他同樣不太瞭解。斌並不知道如果要求飛翼上的海若子爵現在回到地面上是否合適。

    猶豫了一會兒,斌將視線移到弓騎兵和輕騎兵的身上,揚聲大喊:「凱迪男爵、休特爵士,請過來一敘。」

    弓騎兵和輕騎兵隱隱地監視著正向營地返回的聯軍部隊。聽到斌的聲音後,從弓騎兵的部隊中有好幾個人跑出來。顯然其中一個是休特,而另外幾個便是他的親衛。但是從輕騎兵的部隊中卻只有一位騎兵離開隊伍向斌的方向飛馳而來。

    斌只是大致知道三位將領的外貌特徵,並沒有親眼見過他們。當弓騎兵和輕騎兵離斌和蘇哈伯爵越來越近時,蘇哈伯爵仔細打量著眾人,而斌卻露出迷惑的神色。

    幾名弓騎兵之中,當中那名鎧甲最為明亮,目光非常有特點的自然是休特。但是那名輕騎兵,看起來卻並不像是凱迪。

    待眾人來到斌和蘇哈伯爵的面前時,斌對那名卓索圖人謹慎地問道:「我是羅德曼家的供奉斌.王,請問您是……」

    卓索圖人大大咧咧地一笑。「俺是凱迪大人的副手,也是輕騎兵大隊的副隊長。俺們的大人被一名美人叫走了。大人臨走之前命令俺全權處理輕騎兵大隊的事務。」

    「被一名美人叫走了?!」即使是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斌此時卻不由地驚喘一聲。山崩只是一種普通的自然現象,斌可以泰然處之。但是一個聲評頗為優秀的將領在戰鬥並未完全結束的情況下擅自離開戰場,卻令斌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斌仔細想了想,臉色越來越差:佈雷西亞公爵蘭特曾經有過類似的不良紀錄。聽說每一支軍隊自從組建時就有它的「魂」。有的軍隊凶悍,有的軍隊膽怯,有的軍隊作風硬朗,有的軍隊只佔便宜不吃虧。這種「魂」一般都是由最高領導的性格和行為表現所決定的。如果凱迪的行為只不過是上行下效,並且這種惡劣的行為已經成為佈雷西亞軍隊的一種特殊傳統……

    此時的斌,連自殺的心都有!

    心情極壞的,並不僅僅只是斌一人。蘇哈伯爵並不懼怕打敗仗,但是被這種在戰鬥中隨心所欲就離開戰鬥的將領所打敗,他鬱悶得臉都綠了。

    凱迪雖然的確被一名絕世美女叫離戰場,但是事情並非斌和蘇哈伯爵所想像的那樣。

    當凱迪完成襲擊敵人輜重營的任務後準備衝向另一個戰場的時候,一名美女從遠處迅速向他跑過來。接近後,美女用終極聖鬥氣聚聲為線,直接將簡簡單單的一句「隨我來」傳到凱迪的耳中。隨後,美女便自顧自地轉身離開。

    凱迪立即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慌忙將職責交給了自己的副手,趕緊跟在美女的身後追去。凱迪之所以隨著那名絕世美女離開戰場,是因為他見過那名少女。在佈雷西亞衛國戰爭勝利結束後,凱迪親眼見過這名稱主公為表哥的美女。主公那句「小美人,任你跑到天邊去,我也要抓住你!」的誓言,正是對那名美女所發。

    跟著美女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訓練場的地方後,凱迪看見了兩個人和兩隻魔獸。從那兩個人的神態可以看出,兩個人的身份分別是僕人和主人。出於武者的直覺,凱迪知道那名僕人是一名超絕的武者。那名武者散發的強烈殺氣,令凱迪感覺似乎有一股電流在骨骼中亂竄。凱迪並不認識那兩個人,但是對其中一人卻產生了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那種感覺,既神秘又熟悉。那個人的頭髮,身高,以及那掛在嘴角一縷漫不經心的笑容,像極了凱迪迫切想要見到的主公。

    凱迪願意以伊桑大草原向牧神發誓,他絕對沒有見過這個神秘人。但是不知為什麼,凱迪卻下意識地覺得:面前的神秘人,就是他的主公蘭特。

    在凱迪陷入迷惑無法自撥的時候,神秘人開口說話了。

    「卡特琳娜,雖然大局已定,但是還是麻煩你去監視一下戰場吧。如果確實有必要,我還是得偷偷幫羅德曼家一把。」

    名叫卡特琳娜的美女不情願地答應,然後便從凱迪的面前突兀地消失了。

    凱迪驚訝得合不攏嘴,他死死地盯著卡特琳娜消失的方向,過了幾秒種突然大叫:「這不是隱身術嗎?上次我見過她使用終極聖鬥氣護身呢!能夠使用終極聖鬥氣為什麼還能施展魔法呢?」

    凱迪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將注意力轉向在場的兩名男士。這時他發現,那名超絕的武者受到的刺激並不比自己少,嘴巴張開的程度可以放進一隻鴕鳥蛋。而那名神秘人此時的精神狀態同樣也好不了多少。他正一臉沮喪地小聲地嘟噥著什麼,似乎是抱怨「想要在小美人面前保留男性的自尊真的很困難」之類的話。

    神秘人用力的揮揮手,似乎想要拋開某種不高興的情緒。他將注意力轉向凱迪,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終於下定決心。

    「國公夫人現在還好吧?」

    儘管神秘人的聲音與主公蘭特的聲音完全不同,但是凱迪仍舊下意識地恭恭敬敬地回答:「國公夫人現在一切還好。只是夫人現在已經身懷六甲,處理國事顯得比較幸苦。」

    神秘人皺起眉頭。「你們這些家臣是幹什麼的。這種情況下還不為主母分擔政事?馬迪爾不是首相嗎,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讓主母好好地休息。」

    察覺到神秘人極度地不悅,凱迪愈發恭敬了。「馬迪爾大人確實以身為首相為由,要求包攬一切政務。可是國公夫人說,她不敢休息。如果空閒下來,國公夫人就會忍不住思念公爵殿下。國公夫人詰問首相大人,是否思念最苦?首相大人無言以對,只好同意國公夫人分擔政務。」

    神秘人一臉悵然。

    凱迪恭恭敬敬地等待神秘人說話,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得到任何反應。他抬起頭,卻發現神秘人完全無視身旁還有他人,自顧自地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神秘人時而露出憂鬱不已的神情,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又嘴角輕揚,露出淡而甜蜜的微笑。

    看到神秘人的這種表現,凱迪幾乎忍不住竊笑起來。以前開非常重要的會議時,凱迪的哥哥曾被主公蘭特的這種白癡表情氣得差點發狂。

    如果誤認主公,那種糗事將導致凱迪一輩子成為他人的笑柄。所以凱迪雖然已經差不多可以確認了,他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凱迪輕咳一聲。「我是從戰場上離開的,也不知道現在仗打得怎麼樣了。」

    神秘人被凱迪打斷了,不情不願地回到現實之中。他心不在焉地回答:「你不必擔心。海若那小子居然使用雷神彈在第一次攻擊中就消滅了敵人的魔法師。失去了魔法師的掩護,海若和休特已經足以擊敗敵軍了。」

    「見鬼了。雷神彈是和伊莉送的手鏈藏在一起的,是誰把它們找出來的?媽的,肯定是夏默那個無法無天的傢伙!但願手鏈的事沒被安麗絲知道,要不然我非掐死夏默不可!……」

    如果說剛才凱迪只有八成把握眼前的神秘人就是主公蘭特,那麼現在凱迪已經完全可以確認了這一點了。

    意識到眼前的神秘人確實是主公之後,凱迪狂喜之餘,突然感覺鼻子有些酸。他滾落下馬,聲音開始哽咽。「主公……」

    神秘人被夏默突出其來的稱呼嚇得像是被蠍子蟄了一下似的,他趕緊申明:「我不是你的主公!你的主公發過誓不能和認識的人聯繫……」

    想了想,神秘人似乎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於是就好像是正在幹壞事卻被大人當場抓住的小孩子一般,扭扭捏捏地進行解釋:「我是你主公最好的朋友,他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不過我確實不是蘭特,我的名字是劍。你可以稱呼我為劍先生。」

    彷彿覺得僅僅只是自己口頭上進行否認並不夠,神秘人扭頭向他的僕人尋求更多的證詞對自己的論述進行。

    「劍奴,你解釋一下你的名字由來。」

    那名實力超絕的武者恭敬而又不太自然地點點頭。「凱迪男爵,主人的名字是劍,而我是主人的奴隸,所以我的名字叫劍奴。」

    從劍奴不太自然的表情,凱迪似乎領悟了什麼。他以草原邊緣族人對待主公所用的最崇敬的禮,面對神秘人低伏著身子,心神激盪地低聲說道:「主……劍先生,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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