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差不多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打磨工作終於完成了。拿起長劍揮舞,手感非常不錯,劍身沒有絲毫掛風的現象,揮砍的時候也沒有一絲不受控制的感覺。工作的成果,令我頗為滿意。最後,我用鐵匠鋪裡剩下的楠木雕刻製成兩個精緻的劍鞘,然後砥礪開刃。
在長劍尚未安裝劍柄的時候,蒂斯就想將其中一柄長劍搶走,我好不容易才制止了他。長劍製作的工作真正完成後,我允許蒂斯從兩柄長劍中選擇一柄。這時,蒂斯反而挑花了眼,無從選擇。
蒂斯拿著兩柄長劍進行仔細的對比,花了好長時間也無法決定。最後,他乾脆放棄了挑選。
蒂斯的臉上浮現出嬰兒一樣無邪的甜笑。「你是打造者,你告訴我哪一把劍更好!」
我無法拒絕那種山茶花般的笑容,只好從兩柄劍中挑出一柄。「從某個方面說,這兩把同時出爐的劍是雌雄雙劍。雌劍名陰韻,雄劍名陽狂。你的外表清秀,先使用陰韻吧。過段時間將另一柄劍也送給你,在這段時間我會教你一種雙劍格鬥技。」
蒂斯興奮地接過雌劍,差點蹦起來。他揮舞著陰韻問道:「你不會騙我吧?你可真好!」
將雄劍插入鞘內,我正準備肯定地答覆蒂斯,可是他卻根本無需我的回答。蒂斯握住陰韻,然後一把從我的劍鞘內抽出陽狂,樂顛顛地飛快奪門而出。
我猜想他拿著兩柄長劍是為了向大家炫耀一番。可是他幹嘛把兩柄劍都拿走,卻又將兩個劍鞘都留下呢?我又不是他的掌劍官!
我拿著兩個劍鞘追出城堡,順著小道向比茲堡附近的空地走去。那塊空地一直以來被城堡的武裝人員當作練武場使用。果然不出我所料,蒂斯正站在練武場邊上大呼小叫。練武場卡列勃正在和盛特拉姆練習格鬥技,而蒂斯的大哥烏爾裡和蒂斯的訓導者吉姆裡特端坐在一旁觀看。
蒂斯快樂地大叫:「我已經有一張羅德曼家族最好的弓了,現在你們來瞧瞧我的劍!」
正在苦苦支撐的卡列勃順勢後躍一大步,要求暫停。吉姆裡特的臉上顯出那種溺愛的笑容,向蒂斯走過去。
「少主人,您從哪兒弄到的這把好劍?」
蒂斯得意洋洋地指著我。「是他為我打造的。」
他依次舉起雌雄雙劍。「這一柄劍名叫陰韻,現在已經是我的了。這一柄名叫陽狂,劍答應我以後將陽狂也送給我。」
卡列勃走近蒂斯,仔細端詳著蒂斯手中的兩柄長劍。他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瞟了我兩眼。「這兩柄劍看起來很漂亮。可是看起來漂亮的東西,不知道是否實用。」
真是很奇怪,我並沒有做過什麼對卡列勃不利的事,可是他卻總是對我抱有相當大的敵意。卡列勃剛才的那句話裡,多半含有影射我外貌的意思。不過蒂斯對我的信心似乎根本不受他人的影響。事實上,將長劍裝飾得那麼好看其實根本就是蒂斯的主意。
蒂斯將陽狂拋給我,握著陰韻對卡列勃說:「我知道你在忌妒。我可以拿十枚金幣與你打賭,我的陰韻比你那柄祖傳的寶劍還要好。」
卡列勃的臉色漲得發紅。「要知道,別人出價一百枚金幣購買我家祖傳的狂野之劍,我父親也沒有答應呢。塞維爾的毒尾蠍部隊所裝備的長劍也比不上狂野之劍。我願意拿狂野之劍與劍打造的長劍比試。可是如果將這柄賣相還不錯的劍弄出一個大缺口,你可不許哭!」
蒂斯用鼻音囂張地哼了一聲,擺出一副放馬過來的模樣。看著卡列勃拔腿準備向城堡走去,我趕緊將他攔下。
「卡列勃騎士,你用手中的普通長劍同樣可以試試陰韻,何必回城堡去取寶劍呢。要知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劍馬上就變成兩截。」
蒂斯皺皺鼻子。「劍,我知道卡列勃那柄狂野之劍的底細。在羅德曼家,那柄劍確實能夠排得上名號,可是它怎麼可能比得上陰韻呢?我有絕對的信心!」
最近一段時間蒂斯對我的態度已經變為亦師亦友,我也不和他客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蒂斯這才心虛地嘟起嘴,嘟噥著說:「好吧,好吧,依你行了吧。喂,卡列勃,你先用手中的長劍試試。」
卡列勃的臉色仍舊陰晴不定,盛特拉姆卻滿臉好奇地拿著練習用的普通長劍向蒂斯走了過去。盛特拉姆對蒂斯示意之後,蒂斯將陰韻橫舉,然後盛特拉姆一劍砍了過去。兩劍相交發出刺耳的交擊聲,蒂斯匆匆看了眼陰韻,然後連忙湊到盛特拉姆面前仔細察那柄練習用的普通長劍。
蒂斯快樂地跳起來。「瞧,好大一個缺口!我敢斷定,再這樣相擊,不出三劍,這柄普通長劍必定會被擊斷。我說這柄劍很好吧!」
他跑到我的身旁將我手中的劍鞘一把搶過去,蹦蹦跳跳地朝著城堡跑去。他一邊跑一邊大叫,顯然是高興壞了。
「我要給父親看看我的陰韻。嘻嘻,我要讓父親高興高興。」
卡列勃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雖然有些狂傲,不過卡列勃並不至於對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剛才的測試表明陰韻的確是一柄極為出色的寶劍,以我對武器價格的瞭解,陰韻至少可以賣五百枚金幣。雖然比不上我的親衛配備的長劍,可是與卡列勃的祖傳寶劍相比還是強上一籌的。
陰韻、陽狂的製作材料差了點,只不過是普通的精鐵,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材料。可是陰韻、陽狂花費了我五天時間才打造而成,如果說親衛第一大隊使用的含有玄鐵成分的黝黑彎刀屬於C-級武器,那麼陰韻、陽狂應該可以算是或是-級的武器。現在想起來,玄鐵那麼寶貴的東西交給蘭僕去進去量產,實在是有些浪費。如果我有玄鐵這種材料並細心打造,那麼我至少可以打造出C級的武器——只可惜就是太勞神費力了,而我畢竟不是真正的鐵匠。
這段時間一直被蒂斯殘酷剝削,現在我總算可是輕鬆一些了。我搖搖頭,向湖邊走去。
不一會兒,我便來到湖邊。盤膝坐下,但是我並沒有認真修煉。因為小火這個調皮搗蛋的傢伙也跟著跑來了。小火現在已經有三個月大了,體型和一隻小牛犢差不多大小,而且現在已經可以施展烈火魔牆、爆焰術和連株火球的魔法了。說起來火焰獅子這個物種確實很神奇。小火才三個月大,施展魔法的能力已經達到了魔法師的水平。按這種進步的速度,等它一歲左右的時候豈不是可以施展地獄烈火、爆鳴轟雷之類的魔法了?
按蘭僕的說法,火焰獅子是一種可以進階的生物。進階之後,火焰獅子的外表就會產生極大的變化,其中最顯著的變化便是肋生雙翼。小火的肋部現在已經長了兩個鼓鼓的大皰,不知道是不是進階的前兆。難道說擁有王者的血統就非常容易進階?小火才三個月大啊!
作為魔界中最強悍的魔獸之一,火焰獅子擁有的智慧與它們的實力並不相符。只要給小火一點陽光,它就會燦爛起來。我伸手輕輕撫摸小火,結果小火便撒嬌似地往我身上蹭。如果說小火小時候像一只暖爐,那麼現在小火的體溫更像沸騰的開水,也許小火真正成年後體溫會像一隻火爐。怪不得蘭僕說火焰獅子不適宜作為坐騎呢。
普通人現在已經根本不敢撫摸小火了——當然,即使小火的體溫不高,普通人仍然是不敢接近小火的。小火現在已經開始漸漸顯露它的王者之勢,一聲咆哮或是一瞪眼睛,可以令一些心志不夠堅定的人直打哆嗦。不過小火在我的面前還是像一只小貓咪一樣乖,這令比茲堡內諸人更加確信我是特姆比斯特人的說法。
只有我知道其中的真實原因:小火被娜弗麗欺負之後,幼小的心靈產生了無法磨滅的陰影。雖然大多數情況我無法將它從娜弗麗的魔爪中解救出來,可是我徒勞無功的解救行為,卻令小火產生了我是保護者的潛意識。
說起來小火也真是夠倒霉的。堂堂的火焰獅子王,在魔界本該是威風八面的。只可憐它的命不好,被娜弗麗那頭暴龍給盯上了。現在我已經隱約感覺到,娜弗麗並不是一隻巨龍。黑龍在巨龍中的階級是最高的,然而翔龍卻只是娜弗麗的家僕。娜弗麗的父親強大得令人無法想像,僅僅是氣勢就能夠逼得我呼吸不暢。搞不好娜弗麗的父親就是傳說中的龍神呢。火焰獅子王再怎麼強大,在擁有龍神血統的娜弗麗面前,同樣無法擺脫受凌辱的命運。
正在替小火多災多難的命運歎惜,它開始低聲地咆哮。我摸摸小火的腦袋,笑道:「別鬧了,是領主的大公子,自己人。」
身後傳來烏爾裡的聲音。
「小火作為高級魔獸可以察覺我的動靜並不奇怪,可是你怎麼也能夠察覺我的動靜?」
我聳聳肩,搪塞道:「也許這是特姆比斯特人特有的敏銳感覺吧。」
烏爾裡將信將疑。「你真的是特姆比斯特人嗎?可是你打造武器的水平為什麼那麼高呢?」
特姆比斯特人在戰鬥的時候往往都位於肉搏型戰士的後面。我現在無法施展鬥氣,似乎躲在隊伍的後面也是應該的。所以我覺得借用特姆比斯特人的身份其實也不錯。「天神賦予特姆比斯人操縱動物的特殊本領,同時,天神並不禁止特姆比斯人擁有其它的本領。」
「劍,你的鐵匠技藝是從矮人那裡學來的嗎?」
看著烏爾裡稍稍露出緊張的神情,我若有所思。
打造兵器技術最精湛的當屬矮人,而矮人在人類城市開設鐵匠鋪時往往需要人類學徒。或許是為了保證這個行業壟斷的地位吧,人類學徒在進入鐵匠鋪之前需要立下這樣的誓言:出師後每年打造的兵器不超過三件。
如果能夠借助出師於矮人鐵匠鋪的身份,我就不必為成為鐵匠而困擾了。
總的說來,我不喜歡對敵人以外的人撒謊。但是如果顧左右而言他,而烏爾裡理解錯了,那可不關我的事。
我以非常誠肯的語氣對烏爾裡說道:「你很聰明。」
烏爾裡對這種讚揚不置可否,長歎一聲。「劍,今年你已經打造了兩柄兵器?」
我順著烏爾裡的思路和語氣趕緊補充。「是啊。我已經對蒂斯承諾,還要為他打造一柄騎士槍。」
「他要那麼好的武器幹什麼?真是浪費!」烏爾裡煩惱地搖搖頭。「劍,可以和你好好談一談嗎?」
事實上,我確實好奇這位內斂的伯爵養子將要和我說些什麼,因而點點頭。
烏爾裡來到我的身旁坐下。「劍,我感覺你不是我們這裡的人。」
「怎麼說呢?」烏爾裡似乎對於詞彙的組織感覺有些困難。「你在我們這兒只會停留的時間不會很長,最終會離去,對嗎?」
我看了烏爾裡一眼,對他敏銳的感覺很是詫異。在塞維爾我確實度日如年,如果能夠早些和安麗絲相聚,我情願付出任何代價。
「所以,請你不要和蒂斯走得那麼近好嗎?」
烏爾裡的這句話令我極為詫異。
烏爾裡似乎正咀嚼著什麼,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你自己也應該清楚,蒂斯對你已經越來越依賴了,他甚至開始對你產生了類似崇拜的感情。如果你和他繼續走得那麼近,我擔心蒂斯的感情會越來越狂熱。如果你願意在塞維爾落戶倒也沒什麼,可是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小小的塞維爾似乎無法束縛你。當你離開的時候,小蒂斯會很傷心的。」
我琢磨著烏爾裡的話。依戀這種感情我可以理解,蘭僕第一次離開我的時候,我也產生過那種四周空蕩蕩、無依無*的感覺,可是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經歷這種感情經歷。蘭僕第二次離開的時候,我的感覺就沒那麼糟了。烏爾裡的話裡到底有什麼乾坤?
蒂斯的二哥,也就是亞斯伯爵的嫡親長子亞瑟.羅德曼快二十一歲了。亞斯收養烏爾裡的時候,亞瑟已經出生。在已經有嫡子的情況下收養年紀大的養子,其實是貴族家庭中的一忌。愛克斯大陸通常都實行長子繼承製。如果長子是養子,往往會造成家庭成員之間的矛盾。
烏爾裡擁有高強的實力(相對於羅德曼家而言),可是他卻並沒有在戰場上贏得勇猛的名聲,而且他在騎士協會註冊的資格也只是青銅騎士。在我看來,這是一種高明的藏拙方式(像我這樣能夠一眼看出他人真實實力的人畢竟極為罕見)。據蒂斯說,亞斯伯爵並沒有確定繼承人。烏爾裡的所做所為,令我無法理解。對於無法理解的事物,對之產生懷疑是很正常的反應。
蒂斯與他的兩個哥哥關係都很好,可是一旦發生繼承方面的爭執,我猜蒂斯多半還是會站在嫡親哥哥亞瑟的一邊。現在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我與蒂斯的關係很好,也許烏爾裡是擔心將來我會壞了他的事?
想到這裡,我不由狐疑地看了烏爾裡一眼。
烏爾裡注意到我的表情,長歎一聲。「塞維爾可真小啊。」
那倒是。佈雷西亞的面積只有英格蘭尼的二十分之一,而塞維爾的面積只有佈雷西亞的三分之一。塞維爾的土地貧瘠,沒有特別出名的產品。如果沒有傭兵收入這一塞維爾的主要經濟來源,整個塞維爾公國的全國收入甚至比不上沙絲那亞。
烏爾裡突然將話題一轉。「我聽說了你成為羅德曼家高級貴賓的經歷。以你擁有的技能,如果真的只想找份工作,那麼你的行為簡直與隱士相差無幾。」
烏爾裡的評價讓我有些苦澀:難道我能夠選擇嗎?如果不是無法忍耐寂寞,或許我會真的當上一年隱士。
「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突然產生了奇怪的感覺。我感覺到你很強,而且,你是讓我離開塞維爾的一個契機。」烏爾裡的嘴唇微微上揚。「我的第六感很少出錯。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更加瞭解你。」
「離開塞維爾?」在答應日月雙星的期限內,我必須做到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讓認識我的人得到我的確切消息。人都是有惰性的,我已經準備在羅德曼家待上一年,當然不願意讓烏爾裡壞了事。
我有點心虛地問道:「你是羅德曼家的長子,即使亞斯伯爵將大部分產業傳給亞瑟,你仍然可以得到一座城堡——至少你目前已經擁有兩座莊園作為采邑了。你為什麼會產生離開塞維爾的念頭?」
烏爾裡的看著微微波動的湖面,臉上掛著充滿親情的那種溫馨微笑,語調也變得柔和起來。
「父親對我真的很好。亞瑟和蒂斯對我也像親大哥一樣。我的親生父親是父親最得力的家臣,為了救父親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所以父親對於讓誰來繼承羅德曼家的問題一直很猶豫。我瞭解父親的性格,我越是不願意繼承羅德曼家的家業,他就越可能因為愧疚而讓我成為第一繼承人。」
「可是如果讓父親太失望,那就會使父親傷心的,我也不願意看到父親傷心。我希望亞瑟能夠早點從烈焰武館以優異的成績畢業,那麼亞瑟就可以更有資格成為下任羅德曼伯爵。」
如果烏爾裡說的是心裡話,那麼我倒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烏爾裡幹嘛對我推心置腹。他真的確信所謂的第六感?話說回來,他的感覺確實很準,居然能夠猜測出我不會在塞維爾待很久。
我必定會離開塞維爾。一想到安麗絲,我恨不能肋生雙翼飛回佈雷西亞。只不過,我不願意在近期內離開塞維爾。只要一年的限期沒有結束,即使離開塞維爾我也不能回佈雷西亞或是我其它的領地。現在我好歹是一個很有權勢的貴族的高級貴賓,生活還算愜意。在不能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我認為這已經算是不錯的情況了。
「我不能理解,即使你不願意繼承羅德曼家的家業,你為什麼不在塞維爾開拓自己的事業呢?蒂斯告訴我,羅德曼家在塞維爾北部地區實力最強,憑羅德曼家的實力消滅一家實力較弱的貴族並不是什麼天方夜譚。也許亞斯伯爵可以讓亞瑟繼承羅德曼主家,然後讓你繼承那家被滅掉的貴族家業,成為羅德曼家的分家。」
烏爾裡霍然立起遠眺著廣闊的湖面,他一臉傲然,徐徐取下頭上的發,亞麻色的長髮隨風而舞。
「在塞維爾我能夠取得什麼樣的成就呢?最多也只不過是護國大將軍。可是我的情況有些特殊。如果羅德曼家真的能夠取得那樣的成就,我寧願讓父親或是亞瑟得到那個職位。」
「貴族家庭中沒有繼承權的兒子,最好的選擇便是成為騎士去闖一番自己的事業或者是成為一名魔法師。」
「我在魔法方面沒有天賦,但是對自己能夠做出一番事業卻堅信不疑。大陸已經初呈亂象,大丈夫建功立業正在此時!走出塞維爾參加大陸爭霸的戰爭,封候拜相並非遙不可及。」
烏爾裡這個人真是奇怪。說他有野心吧,他卻不願意取得羅德曼家的家主之位。要說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那又根本不可能——至少我是不相信的。從面相看,烏爾裡雙目狹長,臉頰削瘦,再配上鷹勾鼻子,這是百試不爽的野心龐大之面相。
如果烏爾裡說的是心裡話,限期結束後倒是可以考慮帶他離開塞維爾。以他的年紀和實力,卻也算得上是一個優秀的人才。有野心不要緊,我的四大兵團長中就有三個是充滿野心的人。一個人如果沒有野心,想要發揮自身的能力還挺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