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陳玄風 人狼英雄卷 第六十一章 泛海浮舟死漩流
    被後世稱為「藍綠之初戰」的第一次人魚精靈大會戰,在雙方的魔法大對決中,達到了高潮。

    對決的雙方,是人魚帝國的十二萬水系海洋法師,以及高精靈六萬精靈元素法師。

    這個世界現存的高精靈數量大約有八十萬,其中至少有十萬擁有正規法師的稱號,這個龐大數量是人類法師的十倍以上。不過,這支精靈法師軍團的力量,比之四百年前的精靈亡王國而言,卻又弱了不止一個檔次,姑且不論數量,單說質量,如今的精靈魔法軍團就欠缺了一個重要的因素————千年精靈。

    精靈的普遍壽命在一千五百到三千之間,是整個大陸最長壽的智慧種族,不過也由於這樣的長壽,使得精靈的實力提升速度比其他智慧種族慢了十倍,否則憑著精靈那天生的元素親和力,還不全族都是十級魔法師了。於是雖然任何一個成年精靈,即使不是魔法師,也能夠施展簡單的三級以下的魔法,但是真正要掌握最強的十級魔法,卻必須有近乎千年的修煉才行。正因如此,精靈內部,才會將作為法師軍團核心的十級法師,統稱為千年精靈。

    四百年前的高精靈法師軍團裡,千年精靈的數量幾乎佔據了三分之一的比例,自然實力強勁,也因此,才會逼迫十二賢者每次會戰都排出好幾個禁咒聯合發動的強大陣勢。然而隨著精靈亡國的破滅,當年橫絕天下的精靈魔法軍團早已煙消雲散,大批的千年精靈戰死在十二賢者的禁咒之下,最終撤退到南海島嶼上的精靈數量雖然還有三四十萬,但是其中存活的魔法精英已經寥寥無幾,即使經過四百年的臥薪嘗膽,許多當年的魔法菜鳥紛紛成長晉階,如今魔法軍團裡的千年精靈依舊不足十分之一,這個比例,就造成了精靈魔法實力的整體下滑,而這也正是精靈國度以前一直不敢重新打回大陸的根本原因。

    不過即使如此,高精靈魔法師的平均水準依舊超過了人魚帝國許多。

    人魚帝國雖然是天生的海洋生物,天生親和水元素,整個國家號稱擁有法師二十萬,比高精靈還多,不過熟悉他們內部情形的人都知道,這個數字的水分相當充足,除了帝國正統的人魚一族的六萬正規法師之外,其餘從各個海洋種族拉來的水系法師裡,有將近一半是天賦法師,也就是擁有類似魔獸一樣天生魔法的法師,別以為這樣的法師很強,事實上智慧生物天生體質比不上魔獸,因此他們的天賦魔法能力頂多在四五級上下,每天能夠施展的數量也不過三四次,更麻煩的是他們的魔法力量提升就像魔獸晉階一樣困難,所以很多這樣的海洋法師的綜合實力,其實比人類的魔修士還差,加入到魔法軍團不過就是湊數的炮灰而已。

    因此,最終的這場南海魔法大戰裡,人魚法師的數量雖然超出了精靈一倍,卻並沒有佔據多少優勢。

    南海五月,已經進入了盛夏,烈日、颶風和雷雨交替來臨,氣候變化萬千。

    不過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魚,對於這樣的天氣都沒有太在意,畢竟雙方一個擁有完備的魔法文明,一個深藏在海下,都不畏自然災害的影響。

    五月十二日,大雨。

    海漣,人魚帝國「海神魔法軍團」的總帥,一位三百三十歲,擁有十級魔法能力的人魚法師,此刻正坐在海洋聯軍特有的生體水下戰艦「巨眼海虹船」上,部署著即將到來的戰役。

    「報告元帥,精靈國度方向傳來消息。」一個人魚士兵游進了海漣的指揮室說道。

    「講。」

    「是,昨天午間,精靈國度南方海面的兩座浮游黃金樹島『月光之刃』和『藍色夢幻』同時啟動,開始向著東南方向移動,同時,精靈國度本島西面停靠的黃金樹島『雨夜』也同時出動,方向相同。根據斥候報告,隨著樹島出發的還有空中浮台二十四座,黃金樹妖首位十二名,火鳳凰三頭,龍鷹一萬,精靈法師的數量估計在六萬左右。另外,對方似乎並沒有隱藏實力的打算,所以斥候們的偵察應該比較準確。」

    「嗯,好了,你下去吧。」海漣元帥揮手說道。

    等那士兵退出了房間,這位魔法元帥才靜靜思考起來。

    戰爭走到今天這一步,並未出乎他的預料。畢竟戰爭的雙方都和人類不同,人類擁有太過龐大的人口基數,法師數量卻異常稀少,所以每次大戰都會以海量的士兵進行拚鬥,而這次戰爭的雙方,姑且不說人口稀少的高精靈,即使是人魚帝國,也不過擁有兩三千萬人口而已,其中還有半數以上是非人魚族的附庸,都不可能承擔太大的損失,因此為了奠定勝機,就必須在大軍全面出動之前,發動一場魔法大戰,徹底摧垮敵方的陣勢,爭奪魔法控制權,這樣一來,勝方就會越打越順手,將死傷人數縮小到直接碰撞的十分之一,而敗方就只有一路潰敗,被壓制屠殺的份了。(這個理論,大體和現代戰爭爭奪制空權類似)

    戰爭的雙方高層都對於贏得這場魔法大戰的勝利有著絕對的信心,精靈一方是立國數萬年的魔法文明嫡系,在魔法領域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使當年在魔法戰上輸給了十二賢者,那也是因為諸神從一開始就禁止了精靈掌握禁咒的能力,否則哪裡能夠輪到半精靈和人類掌握這種顛覆世界平衡的力量?而人魚方面的自信則來自於他們與海洋的親密,畢竟身處大海之中,水系法師的戰鬥力無不憑空提升幾倍,厚厚的海水不僅是海洋法師們的魔力源泉,也是他們的堅實盾牌,一般的中級魔法,甚至某些高級魔法都無法穿透幾十米的海水傷害到他們,憑借這種優勢,加上倍於敵人的法師數量,人魚帝國的帝王完全有信心將那些高傲的精靈徹底踩在腳下。

    不過身為魔法軍團領袖的海漣元帥,對此卻有些不安,畢竟精靈的魔法文明太過長久了,早在人魚連語言都沒有的時代,精靈法師就已經完善了各種法術體系,而且和人類或者獸人不同,精靈一族雖然也有內鬥,卻鬥爭得頗有分寸,幾乎從未因此損失過太多的魔法成就,因此精靈國度究竟掌握著多少魔法奧秘,誰也說不清楚。與之相對,人魚的魔法文明明顯簡陋許多,甚至因為閉關鎖國的關係,連人類也不如,畢竟人類的大量魔法都是當年直接從精靈手上繼承下來的,換句話說就是,在這場魔法戰爭中,人魚完全預測不了敵人的戰術,而精靈卻幾乎肯定能夠掌握人魚的動向。

    不過戰局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由不得任何人回頭了,所以海漣很快就理清了思路,開始構思對付高精靈的戰略了。

    而與此同時,精靈魔法師的統帥也正在準備著面對即將展開的大戰。

    所謂「浮游黃金樹島」,是一種精靈族為了迎接海戰而開發出來的龐大水上堡壘。它的核心就是一棵孕育著龐大力量的黃金樹,這種據說源自於世界樹枝條的金色巨大植物能夠吸收轉化任何能源,所以並非一定要長在地上,經過一定的改造之後,它們就成了能夠在水上生存的植物了,而精靈們再在上面加掛各種功能類型的魔法依附植物,最終就形成了直徑超過一公里的多層海上魔法要塞。這種樹島由於有黃金樹為核心,因此無懼各種魔法的攻擊,而由於其龐大的體積和植物結構,除非被小行星級的隕石砸到,否則也基本也沒有沉沒的可能,它不僅可以為數萬精靈法師提供穩固的施法空間和生活補給,還能夠自行產生大量的純淨魔力,供生活在上面的魔法師和強大魔獸恢復力量,而它本身的防禦能力也足以頂著上萬魔法師的攻擊堅持一兩天的時間,所以,除了速度不夠快之外,這種樹島已經堪稱是最完美的魔法戰艦了。

    這次精靈國度也算極為重視這場戰爭了,總共只有五座的黃金樹島,就派出了三座,同時還給每座樹島都配備了兩萬精靈法師,八座空中浮台,四名黃金樹妖守衛以及一頭火鳳凰。所謂空中浮台,是一種邊長一百米的倒立金字塔型魔法建築,上方是正方形的平台,底下是四楞錐型的反重力尖端,能夠在一千米以下空中懸浮,是精靈法師戰局空中優勢,居高臨下發動魔法打擊的戰鬥碉堡,與浮游黃金樹島相輔相成,威力驚人。

    不過相對於軍隊部署上的慎重,此刻精靈指揮官們的戰術佈置就顯得隨意多了。

    三個樹島的統領,此刻正坐在一起…………

    丟骰子。

    沒錯,就是丟骰子。

    六顆六面骰,在三個人手裡傳來傳去,擲出了一個個數字。

    然後,分出輸贏,再然後……分錢?錯,是決定戰術方案。

    「太好了,這次絕對是我選擇的一百二十四號方案。」

    「不對,還是我的七十七號方案。」

    「都別想了,這一把我仍出了十六點,再加前面仍出的點數,最後算出來的是九十一號方案。」

    沒辦法,精靈的歷史太過長久,族人又有太多的時光可供揮霍,雖然醉心於戰略研究的精靈數量不多,留存的相關文獻卻也浩如煙海。就以目前的情形來講,想要對付水下作戰的水系魔法軍團的作戰計劃,歷代精靈兵法家推演的相關文獻就多達數千種,即使對應現在的實際情況,最終交送到作戰指揮手中的完善計劃也多達兩百種。如此浩大完善的計劃,自然讓指揮官挑花了眼,而更加糟糕的是,按照精靈族軍隊的傳統,一支部隊的主帥和兩位副帥在開戰前的戰術制定階段有著相同的發言權,換句話說,就是民主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偏偏高精靈一向固執而善辯,往往就是三位決策精靈各自認準了一個方案,立刻爆發大論戰。那些作戰方案都是前輩精靈花費上百年時間推演的,各個堪稱滴水不漏,這一辯論自然是黃河泛藍一發不可收拾,即使持續幾個月也未必能夠分出勝負。所以,每當戰事緊急的時候,辯論不出結果的精靈,就會請出最古老而公正的手段,以擲骰子來決定最終的作戰計劃。

    「計劃既然制定,那麼我們就要馬上迅速行動起來了。」得出結果的那個精靈立刻將其他的作戰方案放回保存櫃,只留下確定的那一本計劃書打開。

    「好的,我們現在就會樹島上,分散行動的時候注意聯絡。」其他兩個精靈同時點頭。雖然在選擇方案的時候大家曾經有分歧,但對於精靈而言,那樣的紛爭不過是友好的辯論娛樂而已,真正決定方案以後,就會沒有任何由於地執行。

    很快,三座樹島就向著三個方向開去。編號第三樹島的「月光之刃」,首先進入了作戰區域,只是那並非人魚集結的海域,而是相隔數百公里的一處洋流密集的水域。

    對熱帶海洋淺水海域,大兵團單一性魔法對抗作戰方案,第九十一號作戰計劃,代號「奇美拉之歌」,正式開始。

    黃金樹島停下之後,八座空中浮台一一升空,很快就在方圓幾公里的海面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每座浮台上都有一千兩百多名法師,八組合計正好一萬,這一萬精靈法師在到達預定位置之後,立刻拿出法杖和各色魔法材料,在空中吟唱起咒語來,不一會,就見五光十色的魔法能量八面升起,在天空不斷糾結,互相對流,最終形成一座籠罩數十平方公里的巨大魔法陣。而處在魔法陣中央的黃金樹島,也跟著發出了雪亮的光芒,留在島上的另外一萬精靈法師,在數百位千年精靈的帶領下,詠唱起了一種極為複雜的咒語,這種咒語竟然如同大合唱一般,需要一萬法師分成上百個大小不同的部分,此起彼落地演繹出和弦來,最終形成一股威力龐大到驚人的魔力,遠超一般十級魔法不知幾千幾萬倍,這正是精靈魔法的顛峰奧秘————「超級組合魔法」。

    超級組合魔法,是目前世界上除了神明的神罰之外,唯一已知的,可以對抗禁咒的魔法形式。不過禁咒的運作方式,是捕捉世界法則的缺陷奇點,以一人之力,借助連鎖反映引發巨大而不可控制的力量暴動,結果如何,連施法者都不能預測。而精靈的超級組合魔法,則是聚集成千上萬精靈法師的力量,憑借嚴謹複雜到近乎奇跡的組合排列,層層壘加出超越極限的龐大魔法威力,其效果是完全被施法者控制的,不僅可以毀滅,更能夠創造,所以即使是當年的十二賢者,也不能不承認,精靈們的超級組合魔法,才是魔法藝術的顛峰。

    而此刻,高精靈法師們正要借助這種魔法技術,達成一種人魚帝國做夢也想不到的效果。

    龐大而純淨的魔力鼓動著,沸騰著,不同系別的元素力量不斷衝突,卻又因為精靈的操縱和配合被輸導著,逐漸變成各種各樣奇怪的模式,最終,當天空的動盪的魔力光環漸漸變成穩定的多層疊加圓盤,顏色也由雜亂的多色轉化成為一種瑰麗鮮艷的淺淺桃紅色的時候,這個超級組合魔法的威力終於顯現出來了。

    當那桃紅色的光暈落入海中的時候,方圓百公里內,原本暗流洶湧波濤沸騰的海面忽然寧靜了下去,然而緊接著,就見一道紅光從海下閃動起來,所有的魔法師都能感覺到,那是火元素的閃光。每次閃爍都猛烈爆發的熱力,足以在瞬間蒸發掉億萬噸的海水,然而在一種無形的巨大力量的控制下,這種爆發竟然沒有一點洩漏的跡象。

    原來那桃紅色的光環,竟然是火和水,兩種絕對對立的魔法元素組合的結果。

    百里海面,並非完全封閉,在它的南北兩側,各有一個交替張開的開口。這片海域在巨大魔法力量的操縱下,有如一個不斷搏動的心房,源源不停地吞吐著海水。只見海域內部無法蒸發的灼熱海水,不斷裹著無數的氣泡,帶著摻雜其中的火焰元素,化成了一道白色的海流,順著精靈們預先設定的方向,咆哮著衝出去,向著遠方奔騰;而馬上就從另外一邊湧入新的冰冷海水,然後再被火元素煮沸,化作新的白色海流衝出去,這種循環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沒有半點停歇,足見精靈魔法師們的魔力之充沛。

    而就在這邊的魔法運行開始不久之後,在大海的另外一邊,編號五號的樹島「藍色夢幻」也同樣到達了指定位置,展開了另一個龐大的超級組合魔法,同樣是兩萬精靈合作,同樣是加之於海水的魔法,不同的是,這邊注入海水的,是寒冷刺骨的冰系魔力。所以,從那邊噴薄而出的,是一道夾雜著浮冰的寒冷海流。

    一邊是火,一邊是冰,精靈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浪費三分之二的兵力,跑到遠離敵人幾百公里的地方,去執行這種和戰爭毫無意義的事情?

    由於精靈在出兵的前期大張旗鼓,擺出了不怕對手窺探的姿態,等到分兵之後,立刻用幻術掩蓋了實際的行動路線,加上三座樹島的行動方向太過飄忽,使得人魚魔法軍團的高層,直到第三天,才得到了準確的消息。

    望著海圖上三個代表著黃金樹島的彩色圓圈,人魚的法師統帥一陣默然。

    他想過精靈會採用某些特殊的戰鬥方法,卻沒有想過,會有這麼離奇的戰術。

    精靈從來不是笨蛋,既然他們敢於放棄三分之二的魔法戰力,就代表他們一定有把握從別的地方將這些損失加倍賺回來。而同樣身為魔法大師的海漣元帥,在得到消息的同時,就已經猜到了精靈的打算了,如果不是這種戰法對付的就是他的部隊,他幾乎要為止拍案叫絕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魔法,還可以如此運用。

    誰說魔法對決就一定要像武士角鬥一樣正面硬碰?很久以前的精靈大魔導師就說過:「魔法不是單純的力量,它是智慧的結晶,是調動自然力量的藝術,善用魔法的人,可以讓整個世界幫助自己,讓無窮天地和自己共舞。」而這一次,精靈就用實際行動,為敵人和所有觀戰者,徹底印證了這一理論。

    他們致勝的法寶,就是————洋流。

    浩瀚的大海,並非寧靜的水域,即使最安寧的海面下,也有洶湧的洋流滾動,其複雜程度,遠遠不是生活在陸地上的生物可以理解的,來自北方的寒流,來自南方的暖流,來自深海的暗流,以及各種各樣的海流,彙集成為一套複雜至極的網絡,它們才是令海洋生物畏懼的海底「天氣」,一種隨時可能爆發出海底「颶風」和「雷雨」的天氣。

    而且和陸地的氣候變化不同的是,海底的洋流中,還有一些是帶有魔力的,就像地底世界被地脈貫穿支撐一樣,海底的洋流也是構成這個世界巨大魔力循環的一部分,對於人魚而言,這樣的洋流帶來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因為洋流中蘊涵的基本都是純淨的水系魔力,可以讓海洋的法師們迅速補充魔力,也可以增加他們的魔法威力。但是,有好處就有壞處,蘊藏著巨大魔力的洋流可不是可以隨便使用的魔力補充池,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它們都有可能忽然狂暴起來,如果兩股或者更多的洋流碰在一起,就更加肯定地會產生劇烈的海底「風暴」,那恐怖的混亂力量不僅會給海洋生物帶來巨大的威脅,同時暴亂的魔力也會讓絕大多數敢於在那附近施法的法師魔法反噬,暴體而亡。

    這些知識,自然是每個海洋法師都知道的,但是知道歸知道,出於千百年來對於洋流暴亂的恐懼,從來沒有那個海洋法師想過利用這種自然力量達到殺敵的效果,即使想到了,也沒人能夠實行,畢竟除了禁咒和超級組合魔法,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干涉那些動輒橫貫幾千公里的洋流的走向和變動,即使聚集再多的法師也不行,沒有統一嚴密的組合,眾多法師的力量只會因為互相干涉而失去效果。

    所以在聽到情報之前,沒有一個人魚法師想過,他們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情,對於精靈而言,卻並不困難。

    等到他們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就是魔法文明的級數性差距。

    精靈拼著虛耗三分之二的魔法實力,以兩座黃金樹島為基地,相隔千里施法,竟然強行扭轉了兩條原本與戰場無關的洋流,並且改變了裡面的魔法構成,使之分別擁有了冰與火的魔力特性,並且在強力推動下,以比一般洋流快幾倍的速度湧向了人魚法師集結的海域,時間只比人魚軍團得到情報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這點時間,根本不夠人魚撤退,或者說逃跑的,因為一旦洋流暴亂,波及的區域至少也有三四百公里。

    帶有冰山的寒流是浮在海上的,而另一條熾熱的洋流卻在精靈的操縱下,貼著海床湧來,而當兩者相遇的時候,瞭解基本常識的人都可以猜到————熱水上升,冷水下降,然後…………

    如果在陸地,這個東西叫做龍捲風或者颱風,而在海底,人魚稱這個東西為「厄拉瓜那」,意思是————「死亡大漩渦」。

    偏偏精靈還不滿足,在整個人魚魔法軍團亂成一團的時候,編號第二樹島的「雨夜」,逼近戰場了,它給人魚魔法軍團帶來了最後的絕望之輓歌————超級組合魔法.千億雷雲風暴。

    兩條冷熱洋流的碰撞,不僅產生了劇烈的激盪,順便連累了附近的幾條正常洋流亂成一鍋粥,更使得大量水汽蒸騰成為雲霧,這正好給了作為最後一擊的超級雷電魔法以最適合的舞台,所以,這一記「千億雷雲風暴」的份量,額外的厚重。

    三頭奇美拉,是一種魔法合成生物,擁有獅子,山羊和龍三顆頭顱,分別可以噴射火焰、寒冰和雷電三種魔法。這個以「奇美拉之歌」命名的戰術計劃,正是以冰、火、電三種魔法的組合克敵的超級戰略構想。

    原本自以為可以和精靈抗衡的海洋魔法軍團,在正式開戰之前,就輸得一塌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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