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無垠大漠本來是一片難以穿越的土地,稀缺的飲水造成了沙漠中心區域的數千里無人區域,而想要繞過這片沙漠,其他的路線卻是極為漫長坎坷。直到六百年前,十二賢者之中的「大地賢者」、「炎陽賢者」、「風暴賢者」和「星空賢者」聯手在沙漠無人區的北方邊緣和精靈王國的八萬精靈魔法師組成的魔法軍團對抗,四大禁咒融合對抗精靈族八萬法師聯手發動的超級魔法「自然女神之歎息」,四大賢者以自身纏綿百年的傷勢為代價,將自然女神降臨的神體分身徹底擊碎,令精靈魔法軍團全軍覆沒。魔法對抗的餘威,將沙漠中心劈開了一條長達數百里的峽谷,而沙漠的命運和後來被扭曲一切的半獸人荒原不同,沿著爆炸方向散落的自然女神的力量碎片,融入了這片土地,讓沙漠中心地區出現了一條由南向北遍佈的綠洲和水脈的走廊,而被禁咒變成寸草不生的絕地的峽谷則扼守在走廊北方的出口上。這條走廊通道,最終成為了溝通大陸南北的商業動脈。
當年禁咒融化的砂礫結晶成為琉璃,密集散步於整個峽谷之中,每到夜晚,這些擁有些微魔力的晶體就會忽明忽暗地閃爍光芒,令整條峽谷彷彿銀河落地,璀璨如夢。由此,峽谷得到了「沉星大峽谷」的美名。坐落在峽谷和綠洲走廊之間的要塞都市「碎星淵」,剛好位於當年自然女神分身碎裂的地點,方圓十里之內草木繁茂,水源充沛,無論從南方綠洲走廊來,還是從北方沉星大峽谷來,都要在這裡補充水源物資,正是咽喉要地。而且城中心的地下,還由禁咒和自然神力的對撞形成了一個人造魔力源泉,自動彙集大漠地脈中的魔力,使得「碎星淵」得以擁有了一座大陸第一的魔法大炮「通天塔」,射程超過四十里,威力連魔法免疫的十級巨龍也不敢面對,加上剽悍的沙漠騎兵和雄偉堅城,當年創下了連勝四十九路來犯大軍的輝煌戰績,從此奠定了「碎星淵」作為「天下雄關第一」的美名。
我們一行三人,在解決了黑暗傭兵的襲擊之後,一路順遂,終於在二十天之後,順利進入了沉星大峽谷,峽谷裡面雖然寸草不生,但是那些滿山遍野的琉璃晶體,白天在陽光下折射七彩光芒,夜晚又如同星辰閃爍的美景,也讓我和金蘿紗歎為觀止。
唯一煩心的事情,就是當日的大戰,使得嚮導巴林的學武熱情從熱愛升級成為狂熱,在我當初許下的「如果你練到黃金武士級別,就傳授你高級鬥氣心法」的諾言誘惑之下,徹夜苦練不輟,加上他在青銅級別上徘徊數年,雖然無法突破,卻是不斷積蓄力量,所以如今的功力修為自然是勇猛精進,一日一變。可惜,任何力量都有它的規則,沒有足夠的根基就想要超越規則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反噬。
所以十天之後的一個夜裡,對月練劍的巴林慘叫一聲抽搐倒地,哀嚎不斷,正是大陸武者最害怕的「鬥氣暴走」,混亂的鬥氣狂暴衝擊著巴林的全身,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很快就會全身血管爆裂,筋肉扭曲,骨骼粉碎而死,除非有劍皇級別的高手,可以在保護他的身體的同時鎮壓他的鬥氣,或者依靠高級神術安撫能量,否則巴林必死無疑。本來除了金蘿紗,任何一個人類的生死都不會放在我心上,可惜巴林出事的時間實在太不好了,剛好在我們旅途的正中間,在「返回前面市鎮重新僱傭嚮導」,「獨自深入沙漠自己尋找路徑」,以及「拯救這個惹是生非的傢伙」這樣三選一的抉擇之中,我終於還是選擇了救人這一條路。
其實前些天,金蘿紗突然使出光明神術的時候,我就非常痛恨自己不能發揮九陰真氣的道家養生療傷的功效,所以這些天以來一直在用自己的身體,試驗九陰真氣的運轉途徑和竅門,以期明瞭人類身體的經脈和穴道的作用。這份工作自然危險無比,好在九陰真氣自動護主,即使出了差錯也會自動修正,才讓我一次次逃脫了走火入魔的危機。經過十幾天的摸索,也算小有成就,如今正好拿巴林來試驗一下效果。
從屬性上來講,真氣如雙手,鬥氣如刀劍,真氣勝在自如巧妙,鬥氣勝在剛猛強悍,不過我足以匹敵劍宗的真氣,對上只有白銀級別的鬥氣,就有如力士擰鐵絲,怎麼玩都沒有問題。鬥氣不走穴道經絡,運行於筋肉血脈,卻也不是問題,我的九陰真氣灌入巴林的全身百脈,再從週身穴道裡注入肉體,逐步將散亂奔騰的鬥氣約束引導,回歸本源,在不斷的試驗之中,我對於這個世界人類的經脈穴道又多了不少認識,相信對於以後進一步掌握九陰真經有不少幫助。而巴林卻也因禍得福,原本的白銀鬥氣在我九陰真氣的滋養和壓縮疏導之下,竟然讓他在幾天之後成功晉陞成為了黃金武士。
看著他眼巴巴地等我兌現諾言,我也不好當面自打嘴巴,順手將豬族的紅豬近衛軍修煉的「血洗天河」心法給了巴林,因為我也想看看這門心法在人類修煉之後,會不會同樣變成清蒸螃蟹一樣的血紅色。不過巴林因為我的介入,雖然力量提升,卻留下隱患,如果沒有其他奇遇,一生也注定止步於劍豪境界,再也沒有練成月炎鬥氣的機會,這一點,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其實當初我用虎魄精氣幫助我的手下,傭兵團長老哈克,以及四名半獸人劍豪晉陞劍宗境界的時候,也同樣種下了隱患,讓他們永遠無法進一步成為劍皇,只是哈克已經老邁,而半獸人劍宗智力低下,本來就沒有機會更進一步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惜的。而巴林卻本來是極好的練武苗子,經過我的插手,徹底斷送了他的未來,作為一名武者,頗為令人遺憾,但是作為獸人卻是理所當然,何況我也不是善男信女,自然轉眼就將將這種問題拋在腦後。
小丫頭金蘿紗看見巴林將第四重的無名劍法揮舞得虎虎生風,也不禁動了興趣,賴在我懷裡撒嬌耍賴,纏著我也想要學習武功,我對於她的情分,自然遠遠比巴林深厚,當然不能教給她垃圾武學。可是我最強的《九陰真經》需要足夠的內力為基礎,偏偏我又沒有內功心法,要說讓金蘿紗去修煉金鐘罩,每天扎馬頂石,用木棍甚至鐵條抽打全身,打熬功力,殺了我也捨不得,至於鬥氣也不用想了,她的先天元氣已經開始轉化成為精神力了,就算如何努力,也練不出鬥氣來了,除非最後她的元氣極為豐厚,轉化完之後還有剩餘,才有機會魔武雙修。
不過我總要使用一些手段讓小傢伙開心才好,所以我選擇了桃花島的入門武功「蝶戀花」教給小丫頭,這門集合輕功和掌法的功夫在實戰效果上一般,不過勝在姿態優美,輕盈自如,打人如同騷癢,逃跑卻是非常有效,事實上,這門功夫本來是師父給師娘健身活血的,桃花島上也只有師娘和超風那賊婆娘學過,不過本來就簡單,我看得多了也記在了心裡,現在才能拿來傳授,我也借鑒「金鐘罩」和「易筋鍛骨篇」的部分原理,加入了由外而內鍛煉真氣的心法,不過效果嘛,如果小丫頭一刻不停地練上一百幾十年,也許會練成真氣吧。
在每天小丫頭金蘿紗歡快地四下飛舞,巴林苦練武功,我默默鑽研內力法門的旅途中,我們漸漸接近了「碎星淵」。
因為有豐富的水源,「碎星淵」周圍長滿了熱帶植物,茫茫沙海上,彷彿出現了一座海濱城市。巨大的城市由四重白色城牆層層防禦,十二座城門裡人流車隊川流不息。城牆外邊有深深的護城河,不過河裡沒有河水,即使是這裡豐富的水源,也無法承受那樣的揮霍。事實上,那些護城河會在戰爭的時候灌入沙漠特產的黑油,一旦點燃可以燃燒數日。城市中間的位置是傭兵王的王宮,不過整個城市之中最醒目的建築,還是那座高達百丈的巨大高塔「通天塔」。
「這個東西就是『通天塔』嗎?一根柱子而已,那裡有塔的樣子了。」前世身為大宋子民,我也見識過不少名塔,不論是白色圓弧的佛光舍利塔,還是飛簷斗拱的多寶如意塔,都是美幻美輪,典雅華貴。而眼前的高塔,雖然擁有著令人恐怖的高度,但是造型上卻是極為粗糙,就如同我形容的一樣,這就是一根白色的巨大石柱,周圍纏繞著一圈圈盤旋而上的階梯,下粗上細,沒有任何裝飾,實在是枉費了我一直以來的遐想。
「沒辦法啊,其實在建立之初,雖然只是以實戰為考慮標準,但是還是曾經裝飾過的,不過這麼高的塔身,一般的原料實在是太浪費了,所以就有人提議將沉星谷的魔法琉璃裝點上去,可惜通天塔本身就是魔力巨大的魔法大炮,一次發射之後,附近的所有魔法材料就全都被那魔力波動毀壞了。後來碎星淵富有之後,也曾經想過再裝飾一下,但是初代傭兵王卻認為務必留下通天塔最樸素的樣子,告誡後人不要忘記了赤裸裸的力量才是國家統治的基礎。不過,如今這些告誡已經成為笑談,真正不忘自強的統治者早就已經不存在了,留下來守護『碎星淵』的只剩下這座通天塔了而已。」巴林不無感慨地解釋道。
進入碎星淵,我不管巴林地戀戀不捨,直接解除了僱傭關係,在繁華的市區裡找到了一處高檔旅舍,和金蘿紗一起住進去,要了大桶的熱水洗去一身風塵,才來到對面找了一家餐廳吃東西。不得不承認這裡的富裕程度,從東方、南方、西方甚至是獸人聯盟出產的美味竟然都有供應,除了價格昂貴之外,口味沒有絲毫差距,相信長途旅行到此的人,也都願意破費一些,來品嚐一下家鄉的口味吧。
就在我們進餐的時候,又有一群人進入了餐廳,為首的四個人用白麻斗篷掩去了相貌,後面卻跟著幾個黑衣的武士,他們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力量,我卻依然可以感覺出他們身上濃重的殺戮氣息,那時斬殺過無數生靈之後才會擁有的力量。
「前面四個人裡,兩個沒有威脅,只是一般人物,看身形是一對年輕男女,另外兩個,修為都相當不錯,一個是魔法師,力量不會差過追隨凱瑟琳的惠靈頓老頭多少,也就是說至少有八級魔法的修為,另外一個步履輕靈,明顯身負武功,可是卻沒有鬥氣的波動,這是……嗯,像愛薇兒一樣的半精靈,佩戴長劍而不是弓箭,就是說那是一名半精靈魔劍士,至於後面的幾個人,都有劍豪的修為,不知是什麼人物。」
我在揣測來人的身份,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不過不同的是,他們猜不出前面四個人的來歷,卻明確地知道後面幾個劍豪的身份。
「看到了嗎?那幾個是天刀武士啊,想不到會跑到碎星淵來。」
「天刀武士?七大劍聖之一,『裂天刀聖』門下的天刀武士?不是說他們一直在南方活動嗎,來到這裡,莫非也是為了那個探索遺跡的任務?」
「肯定不會有錯,你沒看到嗎,之前有多少傭兵和冒險者跑進沙漠裡面去了,前面那四個人肯定是什麼南方的大人物,才會出動天刀武士保護。」
「不知道我們的皇帝是怎麼想的,如果那個遺跡真的那麼重要的話,為什麼不自己發掘,偏偏弄得天下皆知,好像所有人都跑過來了。」
「嘿嘿,這就是我們陛下的算計了,先讓別人去打頭陣,再自己下手,怎麼說也沒有人可以在沙漠上和我們傭兵帝國較量吧,從別人手上拿,總比自己找更省事啊。」
原本我靠成為傭兵出名的計劃,已經在三大工會追殺的行動之下顯得沒有價值了,所以我開始也在猶豫是否和這個遺跡人物耗費時間,不過,如今我已經被那些傳聞勾引起興趣來了,能夠引起各方關注的遺跡,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專門跑了一趟這裡的傭兵工會,正是接受了這個沒有限制的任務,辦理業務的人似乎也已經習慣有人來接受這個任務了,只是對我一個人來和我的傭兵等級稍微驚訝了一下,就飛快地給我辦理了一切手續。從工會地任務介紹裡知道,那是一個新近發現地遺跡,裡面似乎有許多魔獸和魔法陷阱,推測內部可能藏有大量重要的魔法資料和魔法物品,不過如果僅此而已地話,根本無法解釋為何有如此眾多的人蜂擁而至,看來其中還有隱情啊。
從工會出來,我又帶著金蘿紗在集市裡轉了一圈,買了幾件她喜歡的小東西,才返回旅店,不過,就在我踏入大門,光線從白亮轉為灰暗的瞬間,十二道刀光突然出現,一齊向我刺來,不,是向我懷裡的金蘿紗刺來。
時機,把握得很好,潛伏,相當隱蔽,力量,足夠強大,唯一得問題是,我一直在等待殺手工會的襲擊啊。
「『聖冰荊棘光環』全開——」
「『白金鏡魔鎧』,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