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陳玄風 正文 第五十章 借問歸墟知何處
    著名的「聖冰荊棘光環」自從出現之日開始,就不停地受到人們的研究,無論是武者、魔法師還是神官,無不想要將這種力量轉化為自己的能力。不過其中成就最高的還是十二賢者之中掌握空間禁咒的「星空賢者」和掌握時間禁咒的「歲月賢者」,他們認為「聖冰荊棘光環」並非人們以為的冰系和詛咒系能力,而是空間和時間的能力,「聖冰」是直接冷凍時間,才會造成包括思想在內的一切存在減速的力量,而「荊棘」是依靠空間反向疊加造成無差別攻擊反彈的能力,所以「聖冰」不會被任何魔法和鬥氣阻擋,而「荊棘」也不需要在被傷害之後才會反擊,從某種意義上將,這種力量已經接近了神力的範疇,所以才能直接威脅天下第一的「武帝霸皇訣」。

    就在「聖冰荊棘光環」展開的一瞬間,迎面殺來的十二柄匕首同時慢了一半,周圍的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詭異的速度變化就像神跡一樣,連隱藏在此刻攻擊後面的幾道無形的魔法,居然也同時減速,露出了空氣之中的攻擊軌跡,而偏偏那些殺手茫然不覺,因為他們的反應速度也同樣減慢了一半,不過他們馬上就發現異常了,因為已經被他們鎖定的目標,居然憑空提升了一倍的速度,身體如行雲流水一般從他們的攻擊之間穿過,竟然沒有一個殺手來得及反應,留在他們眼睛裡面的只剩下一片刀光。

    揮手斬殺了十二個殺手,我腳步不停,衝進旅館的大廳,將方纔使用魔法的四個黑衣人一一誅殺,這四個人並非魔法師,而是操縱魔法道具的武士,不過無論他們的職業如何,也逃不脫死亡的命運,有兩個傢伙還來得及發出幾個小魔法想要阻擋我,卻應為威力沒有達到我防禦的底線,被我身上的「白金鏡魔鎧」全數反彈,作用到了他們自己身上。

    殺戮並沒有就此止歇,我又閃電般地從旅館裡衝出來,飛身掠入旅館對面的餐廳,外面的人只聽見一片驚叫和器皿碎裂的聲音,就看見九具抱著鋼製魔法弩的屍體被扔了出來,鮮血撒在長街地面上,這些是方才攻擊的第二波人馬,本來準備在我後退的時候偷襲的,卻不想我沒有被逼退,直接擊破了第一波人馬,反而因為洩露的殺氣和亮出的武器被我鎖定了位置,一箭未發就死於非命了。退出餐廳,我抱著金蘿紗掃視整個街市,可以明顯感覺到有幾個強勁的傢伙飛速退去,想來是殺手工會的後續伏兵。

    「可惡,怎麼會是一個聖盃騎士,通知總部,取消任務,雙倍賠償委託金,所有人員撤離。」遠處一座豪宅裡,一位正在用魔法水晶觀看刺殺行動的少女匆匆下達命令。

    「統領大人,聖殿的聖盃騎士我們都瞭解,並沒有這個人……」一個黑衣人想要阻止。

    「白癡,管他是誰,只要那個『聖冰荊棘光環』是真的,不,就算不是真的也一樣,我們不能再面對一次聖殿的百年追殺了。」少女恨恨地斥道。

    殺手工會的暗殺計劃一向嚴密無比,一波接一波的攻勢往往令人陷入死地,不過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習慣,就是一旦發生意外,立刻退走,毫不猶豫,他們不只震驚於我超出預測的實力,更忌憚我的「聖冰荊棘光環」代表的意義,當年神秘殺手手持十大神劍之一的「罪劍弒君」刺殺了統一人類世界的神聖國度的教皇,導致光明聖殿和殺手工會勢成水火,儘管殺手工會一再表明那個殺手不是他們的成員,卻也無法阻止聖殿一次一次地清剿和通緝,導致這幾百年來,殺手工會一直沒有大的發展,如今工會剛剛抬頭,如果真的殺了一個聖盃騎士,想想聖殿對於這些騎士的珍惜程度,也知道以後根本就不用混了。

    「這樣就退走了嗎?沒能和那些高手交鋒,實在有些遺憾啊,不過這樣也好,不枉我將『冰獄魔荊訣』壓制到現在才使用,就是為了在這大都市裡造成轟動啊,加上殺手工會的消息傳遞,聖殿想要不重視也不可能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欲擒故縱,和聖殿扯皮談條件了。」我了結一樁心事,才抱著金蘿紗施施然走回旅館。這裡畢竟和前世中原禮儀之邦不同,我當街殺人,竟然也沒有人來責問緝拿,不知是那「聖盃騎士」的虛名有效,還是傭兵帝國另有法令規則,總之自有人來收拾殘局,卻沒有人來找我麻煩。

    卻不知此刻,另外有一群人在談論我的事情。

    坐在餐廳二樓包廂裡,觀看了整個殺戮過程的,正是之前我見到的那四個帶領一群天刀武士的人,此刻他們卸下斗篷,露出真面目,正如我猜測的一樣,是一對年輕男女,一名老魔法師和一位半精靈魔劍士。

    「王子殿下,看來我們的行動還會有不少波折啊。」老魔法師忽然開口說道。

    「霍爾曼大師,難道一個聖盃騎士就會成為我們的行動障礙嗎,何況現在聖殿的九位聖盃騎士裡根本沒有一個三十歲以下的成員,這個傢伙很可能是冒牌的。」那個年輕男子頗為不服氣地問道。

    「關於那個「聖冰荊棘光環」的真假,我可以肯定確實是真品沒錯,至於他是聖殿雪藏的種子高手,還是其他什麼,並沒有區別,只要他出現在這裡,就代表了聖殿的介入,我們無論最後是否成功,都會面對聖殿的追討。畢竟那些東西本來就和聖殿大有淵源。」

    「可是師父,我們之前不是得到消息,說這個叫做風玄的劍宗,是因為介入星盾商會的內部鬥爭,而逃亡到這裡的嗎?那麼他很可能根本與聖殿沒有聯繫啊,而且就算有,也不一定會加入到我們的行動裡來吧?」那個少女也加入到討論之中。

    「唉,公主殿下想必也看到了,那個少年懷抱一個女童,還能在殺手群中穿梭自如,他的武功至少是中級劍宗的水平,真是罕見的天才啊,加上之前他懂得魔法的情報,這樣的力量又怎麼可能被一個商會威脅,所以他很可能只是藉著插手商會事務的借口,避開別人的耳目,專門來調查遺跡的。」老魔法師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以己之心度人」是人之常情,這一行人知道遺跡的重要性,自然疑神疑鬼以為所有人都是衝著它來的,可惜我根本不知道遺跡的真實價值,若非見到他們對於遺跡的重視,說不定已經放棄了這個任務了。

    「那麼我們要怎麼消除這個障礙呢?」

    「這個嘛,我們是不能動手的,雖然聖殿的主要勢力在西方,但是我們南方也有好幾個大城邦歸附了他們,不過現在在這片沙漠上,還有不少勢力是和聖殿對立的,相信他們會樂意清除掉一個未來的勁敵。而且,碎星淵的王者也對聖殿的勢力相當不滿啊,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看看那位魔武雙修的少年能不能躲過『焚天炎聖』手上的『十界紅蓮』吧。」

    其實不用這些有心人算計,聖盃騎士出現在碎星淵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傭兵王的琉璃宮裡面了,作為信奉火神,一向和光明聖殿有齟齬的傭兵帝國,自然對於這樣一個任務倍感關注。只是掌握「聖冰荊棘光環」的劍宗級聖盃騎士,足以對抗三五個同級的高手,目前傭兵帝國擁有的五位劍皇中四位駐守在外,還有一位也進入沙漠探詢那個遺跡去了,碎星淵裡本來有「焚天炎聖」坐鎮,根本不怕有人放肆,可是如果是他們主動找別人麻煩,卻是不好驚動那位無上高手,所以在緊急籌劃對策,調集劍宗高手和魔法師助陣的過程之中,足足耗費了一天,等到他們作好準備進入旅館找我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

    我自然早就料到碎星淵的勢力不會對我的到來熟視無睹,或者說,不會對聖殿的力量放鬆警惕,所以當天晚上就離開了碎星淵。若非「通天塔」自動禁止一切飛行物,我大可以騎上我的飛翼三頭魔狼冰風逃之夭夭,不過即使不借助冰風,碎星淵的城牆也擋不住一個輕功高手,等到我跑出「通天塔」四十里禁空區域,我立刻放出冰風,鴻飛冥冥而去。

    解決了追兵問題,我自然需要設法瞭解那個遺跡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我不知情,別的勢力卻頗有瞭解內情的人。第二天晚上,我襲擊了一支同樣尋找遺跡的探險隊伍,用「移魂大法」控制了幾個首腦,探問情況。這些小人物自然不知道真相,但是他們在沙漠上探索了許久,卻基本瞭解了幾支大型隊伍的身份。

    其中最大的三支隊伍來自於東方皇龍帝國,南方自由商會聯盟,以及南方十六國聯盟,似乎真正掌握遺跡秘密的也只有這三家,其餘組織雖然聽到風聲,卻不知其中奧妙,只是看到三家出動無數好手,卻有竭力隱瞞詳情,才派出人探消息。至於傭兵帝國,雖然是此地的主人,卻也不知詳情,這才利用傭兵任務的方式將消息散佈出去,試圖渾水摸魚,而他們自己也派出了以「焚天炎聖」李維斯的最強弟子劍皇「赤日炎皇」休那德為首的隊伍,準備在三家得手之後坐收漁人之利。

    看來想要瞭解真相,只有向這三家下手了,不過這三支隊伍可謂高手雲集,想要不動聲色地潛入盜取消息相當困難,仔細考慮之後,我才決定向十六國聯盟下手,這主要因為皇龍帝國等級森嚴,真正瞭解真相的只會是少數高層,而商業聯盟雖然沒有那麼嚴格,可是大多數人只是僱傭來的,同樣只有少數人才瞭解秘密。唯有十六國聯盟是由多個國家聯合起來的,每個國家都不會信任其他國家,只有所有國家都瞭解真相,才能派出隊伍,而且每個國家都派出了負責監控的高層,以求避免其他國家偷偷獨佔,所以在他們的隊伍裡面,公主、王子、親王、元帥多有人在,找一個下手並不困難。

    數日之後的夜裡,我把金蘿紗教給冰風看護,偷偷潛入了十六國聯盟的居住營地。營地裡面的好手並不少,不只有武學高手和魔法師,還有許多遊俠、盜賊和獵手,更利用一些幻獸和馴化魔獸看護營地。可惜十六國的重要人物互相並不信任,將營地分成了十幾個區域各自居住,才給了我機會。憑借形如鬼魅的身法,和狼族獨特的潛行技術,我偷偷摸過幾個營地,終於在一個單獨的華貴白色帳篷裡面制住了一個少女,使用「移魂大法」之後才知道,她是十六國聯盟裡翡翠王國的三公主安德羅妮,不過我不知道的是,這個女子就是當日我在餐廳碰到的四個人之一,也不知道她曾經參與算計我的計劃。

    從這個公主的口中我才知道,原來那個所謂遺跡的東西,其實是十二賢者之中「滄海賢者」和「崇冥賢者」留下的一座魔法塔,其中隱藏的東西,乃是一部煉金術密錄,記載著如何製造一種終極人造魔法巨獸————水晶龍。

    水晶龍是一種渾身披著水晶鱗甲,沒有翅膀的巨龍,儘管不能飛行,也沒有吐息和龍語魔法,但是它們的戰鬥力絕對不在十級巨龍之下。因為它們擁有連禁咒也免疫的抗魔能力,以及比巨龍還堅硬數倍的鱗甲,奔跑如飛,力大無窮,就算是城牆也可以一躍而過,在戰場上是所向無敵的戰爭機器。所以光明聖殿憑借四條水晶龍,就足以穩穩壓制各方的勢力。

    雖然許多人以為水晶龍屬於十級的超級魔獸,但事實上它們是用煉金術製造的終極魔法傀儡,只是它們擁有基本智能和簡單的學習能力,更可以用匹敵九頭蛇的速度回復傷害,可以說除了不吃東西,無法生育之外,和一般魔獸沒有多少分別,因此才會被人誤認。本來我也不瞭解水晶龍的來歷,聽過這位公主的消息,才知道水晶龍就是「滄海賢者」和「崇冥賢者」,在這片沙漠裡開發製造的。目前水晶龍的製造技術早就失傳了,聖殿也只有保養的手段,而沒有製作的資料和能力。

    至於這個遺跡是如何發現的,則要歸功於皇龍帝國的空間系大魔導師莜燕了。這位一生追尋十二賢者足跡的大魔導師,長年鑽研空間位面的探測技術,立志要把十二賢者散落在各個位面的魔法塔引導回到人間,讓那些輝煌的魔法成就重新煥發光彩,終於在一年前,她通過空間窺測魔法,找到了一個空間坐標,對照古代魔法書的記錄,確認了這座魔法塔就是開發水晶龍的地點,並且引導時空亂流,讓魔法塔所在的位面有機會在一年之後,和物質位面重合一段時間,在此期間,魔法塔會在當初它建立的地方出現七天時間,如果可以在這段時間進入魔法塔,找到其中的資料,就可以重現水晶龍的製造技術了。

    本來這種機密大事,必定應當重重保密,偷偷進行,可惜當年天下無敵,移山倒海,最終要依靠神靈的力量誅殺的十二賢者,留下的東西哪裡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不說塔內的重重機關陷阱和魔法傀儡,單單是塔外的魔法障蔽,就足以讓人望洋興歎了,所以,為了解開魔法塔的防護,皇龍帝國不得不將主意打到南方十六國聯盟裡收藏的一件神兵之上,那就是號稱「天下無斬不開之物」的神劍「神罰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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