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錢就會變壞,在林沐風的前世,現代女人們常常會這麼說。
男人有權就會變壞,在林沐風的今世,哈密美麗動人的前王妃依莎暗暗在心裡歎息著。
貼果兒猛然轉過身來,黝黑的臉上一片平靜,他淡淡地道,「依莎姐姐,你起來了。對了,恭喜你了,依莎姐姐,林大都督來替忽裡向你提親了。我已經讓林大都督請大明皇太孫殿下指婚,只要這樣,我們國裡那些老不死們就不敢再反對了。」
依莎落寞的站在那裡,艷麗的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貼果兒弟弟——我們的王,這真的值得恭喜嗎?」
貼果兒面色一變,「依莎姐姐,忽裡好歹也是吐魯番達魯花赤至竺的兒子,嫁給他,你的後半生就有依靠了,弟弟我也放心了。」
依莎苦笑著,慢慢轉過身去,盈盈向內院行去,突然轉過身來,低低道,「弟弟,你變了,自從你當了哈密的王之後,你變得瘋狂——」
貼果兒冷哼了一聲,「依莎姐姐,你難道不希望我們哈密能強大起來嗎?你難道就願意看到我們的子民被外族欺凌殺戮嗎?無論是大明,瓦剌,還是察合台,都是可惡的強盜。」
「貼果兒弟弟,你聽姐姐一句勸,收手吧。只要你臣服於大明,哈密人就能有平安的生活。否則,你會帶著哈密一國走向毀滅啊!那吐魯番國力強盛,兵馬甚多,你鬥不過他們的。再說了,只要有大明軍隊在,又如何能容忍你這般……」依莎柔聲道。
「吐魯番算什麼?哼。給我時間。我一樣吞併了他們。依莎姐姐,為了哈密,你必須要嫁給忽裡,這是本王的命令。否則,休怪本王無情。」貼果兒面色冷厲下來,目光炯炯的盯著依莎。
依莎默然向前行去,「依莎不敢違抗大王的命令。請教大王。你把曼莎妹妹弄到哪裡去了?」
貼果兒陡然一驚,「你不用管了!曼莎妹妹很好。」
依莎幽幽一歎,再也不說什麼。大步走進了自己的院子。
從貼果兒地府邸出來,林沐風便出城去了城外地軍營,著手準備大軍班師回朝的事情。按照朱元璋的聖旨,在西域南道只留2萬軍馬,林沐風從京師帶出的3萬騎兵(目下已經只餘2萬餘眾)以及朱允的護衛軍馬1萬多人都要一起返回敦煌。雖然,軍士們瘋狂了一個晚上,但令林沐風欣慰的是,有郭奎、孟連和夏侯永這三個心腹將軍的管制。明軍地狂歡很有節制,除了少數士卒仍然醉酒未醒,大部分軍士已經各就各位了。
與郭奎三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林沐風回了哈密城,經過朱允同意,班師回朝的日期定在了一個月後。
等待班師的日子,沒有什麼特別地事情。林沐風閒來無事,與朱嫣然帶著數千軍馬去了吐魯番,現場查看了吐魯番瓷窯的燒製情況,又與大明瓷行派進西域來的「大掌櫃」封靈越見了面。指示他盡快將瓷行分行在西域南道諸城中開設起來。在吐魯番遊玩了幾天,兩人便帶著忽蘭離開吐魯番回到了哈密。而就在他們前往吐魯番的時候,朱允親自為忽裡和哈密前王妃依莎主持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後來林沐風聽說,婚禮上有幾個哈密的貴族長老反對鬧事,都被貼果兒命人斬殺了。
與此同時,大多數的西域南道和少數西域北道的西域諸國國王或者是城主首領。還有察合台人地使者。都陸續趕到了哈密。此次,他們準備跟隨明軍一起班師回京。朝見大明天子朱元璋,以示臣服。
漠北,哈布爾。
哈布爾這座瓦剌人的中央帳幕之城,在最短的時間內已經重建了起來,只有在一些角落裡,還殘存著戰火焚燒過的痕跡。城裡,帳幕林立,旌旗招展,人聲鼎沸。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味和馬糞燃燒混合後的氣息,洶湧的人流從各個角落向城中的黃金大帳蜂擁而去。
草原的冬日在陽光的照耀下暖意融融。這一日,是瓦剌新大汗帖木兒花坐上汗位接受各部落朝拜地日子。
帖木兒花誅殺了大哥帖木兒牛,又掌控著瓦剌剩餘的所有軍隊,毫無疑問地被擁立為汗。猛哥帖木兒一共有23個兒子,帖木兒花是最小的一個,但卻是最有謀略和心機的一個。從西域退回哈布爾之後,他一邊派人聯絡韃靼示好尋求韃靼的,一邊用雷霆手段鎮壓了諸多反對他稱汗的幾個部落,甚至,還秘密殺了幾個兄弟。
「參見大汗!」瓦剌各部落族長面色恭謹地拜倒在地。
望著腳下匍匐在地地一眾臣民,帖木兒花心滿意足地盤腿坐在虎皮坐墊之上,顧盼之間威勢凜凜。他掃了眾臣屬一眼,突然低低問道,「花布兒,大明軍隊是不是該從哈密退軍了?」
花布兒是他地「丞相」,是瓦剌人中較有智謀的一個貴族。之前,他是帖木兒牛地心腹,帖木兒牛被殺,他在第一時間內向帖木兒花投誠,公開站出來帖木兒花,獲得了帖木兒花的信任和重用。花布兒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大汗,據臣得到的消息,再有幾天大明軍隊就會從西域班師回朝了。不過,大明在西域還駐軍有數萬人之眾。」
帖木兒花冷冷一笑,沉吟半響,突然道,「古魯大將軍,本汗給你1萬人,你借道韃靼境內,一路奔襲大明邊境,不要戀戰,在大明邊境屠殺一些大明邊民立即返回來。」
古魯因為擁立之功,已經被帖木兒花封為瓦剌軍的副統帥。一時間。位高權重,從一個籍籍無名的瓦剌小將領一躍成為瓦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人物。古魯趕緊躬身一禮,「大汗,臣遵命!」
這個時候,瓦剌乃荒部落的族長蠻乃皺著眉頭起身來向帖木兒花拜去,「大汗,臣以為。我們瓦剌元氣大傷,此時不宜再去襲擾大明邊境了。而且,猛哥大汗尚在大明人手裡。臣擔心,大明皇帝一怒之下,會……」
帖木兒花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片激憤,「諸位,明人在哈布爾屠殺我瓦剌貴族數百人,還擄走我父汗,此等奇恥大辱焉能不報!」
蠻乃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但看見花布兒的眼神,便歎息一聲退了下去。此時此刻,眾人心裡其實都很有數,帖木兒花此舉無非是借此激怒大明皇帝,斷了猛哥帖木兒地最後一條生路。要知道,對於帖木兒花來說,猛哥帖木兒雖是他地父汗,卻也是他最大的敵人。萬一猛哥帖木兒被大明釋放回到瓦剌,帖木兒花的汗位能不能保住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已經是公元1398年也就是洪武30年的年末,朱元璋的身體狀況是越來越糟糕了。體虛冒汗。晝夜難以入睡,有時還吐血。每每在半夜時分,都會被噩夢驚醒,無數被他屠殺掉的功臣良將輪番在他的夢中出現,那一張張血淋淋地面孔,在他的眼前晃動著……午夜的皇宮裡。時常會傳出他蒼老驚恐地尖叫聲。
感受到死亡的恐懼。他越來越留戀生命,越來越留戀手中至高無上的權力。幾個月來。他的脾氣越來越壞,每日都會有幾個宮女太監因為莫名的原因觸怒他而被杖殺。滿朝文武大臣個個誠惶誠恐,朝會時沒有幾個敢說話的。
宮裡的嬪妃沒有人再敢來侍奉他,除非他下旨召見。而這幾日,他的脾氣卻意外地好了起來,心情好的時候,偶爾還在御書房召見大臣,商議國事,詢問一下西域的戰況。
誰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有他的貼身太監廣德心知肚明。廣德姓馬,據說還是馬皇后的鄉親,進宮後一直侍候馬皇后,馬皇后歸天後他韜光養晦一直在宮裡安度餘生。豈料,最近朱元璋懷念馬皇后,忽然想起了他,便將他召在了身邊。
半個月前,西域哈密國新王貼果兒派人進京謝恩,獻上了無數西域的奇珍異寶,還將一個嬌滴滴的美貌胡女——他15歲的的妹妹曼莎獻給了朱元璋。按說,朱元璋如今這個年齡和身體狀況,對女色已經不太「上心」了,但見了這個胡女卻深陷其中,寵幸的不得了,幾乎天天都跟曼莎呆在一起,如同煥發了第二春。據說,胡女曼莎不僅貌美如花,身上還帶有一股子天然地淡淡的體香,讓人著迷。
御書房裡。曼莎全身赤裸地依偎在朱元璋的懷裡,任憑那只青筋暴露的大手撫摸著她嬌柔如玉的身子。此女天生媚骨,朱元璋每一次輕輕的撫摸都能讓她發出動情地嚶嚀之聲,再加上那撲鼻而來地香氣,朱元璋面色漲紅起來,忍不住就翻身爬了上去。
「陛下……」曼莎曼妙柔媚的撒嬌聲簡直就是催情地春藥。
「美人兒,朕受不了了……」朱元璋喘息著,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蒼老的頭顱在燭光下晃動著,倒映在潔白的牆壁上,是那麼的陰森詭異。
第二天已是紅日高懸,朱元璋還抱著懷中嬌滴滴的美人兒沉沉入睡不起。一個多月來,他基本上廢弛了朝會,除了有大事,他只在御書房召見群臣,而不去文德殿舉行朝會了。
廣德在朱元璋的寢宮外,急得來回亂轉。有心要叫醒朱元璋,又怕觸怒於他白白丟了性命。可是,現在這件事情可是大事,萬一要耽誤了,他也同樣吃罪不起。終於,他牙關一咬,還是走進寢宮,小聲喚道,「陛下!」
朱元璋劇烈的咳嗽兩聲,不滿地睜開眼睛,煩躁地從床榻上揮出了手。「打擾朕睡眠。你可知罪?」
廣德面色一白,趕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陛下,要不是有天大的事情要稟報於陛下,奴才絕不敢打擾皇上休息。」
「哦?」朱元璋心裡一奇,倒是擁著被子坐了起來。旁邊的曼莎也坐起身來溫柔地依偎在他的懷裡。默默無語。
廣德頭也不敢抬,低低道,「陛下。皇太孫殿下和征西大將軍林沐風率軍班師回朝了,還有西域各國國王和察合台的使者也一起進京朝見陛下,此刻正在午門外等候傳召……」
朱元璋心裡一陣興奮,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好,速速傳朕地旨意,在文德殿舉行朝會,朕要在文德殿接見西域各國國王和察合台地使者。為允和林愛卿接風洗塵!」神色顯得紅潤了許多,坐在龍椅上也看上去比往日精神。滿朝文武分列兩旁,望著朱允和林沐風一前一後飄然走進殿中,眼神或震驚,或羨慕,或妒忌。
林沐風在西域三戰三捷,直搗瓦剌老巢哈布爾,生擒了瓦剌大汗猛哥鐵木爾,且成功將西域南道大片土地納入大明疆域,引西域諸國前來朝拜。這是何等煌煌的功績!這一消息傳到中原,大明舉國上下幾乎沸騰。滿朝文武,各懷心事。有人敬畏,有人高興,也有人嫉恨。
朱允回頭瞥了一眼林沐風,兩人幾乎同時跪倒在地。山呼萬歲。「臣(孫兒)拜見皇上(皇祖父),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允,林愛卿,平身!你們在西域大大漲了我大明的威風,不但為大明開疆闢土,還大敗瓦剌生擒了瓦剌大汗,朕心甚慰!來人,為允和林愛卿看座!」
滿朝文武大臣面色一變,如果說朱允作為儲君,在殿中看座還有情可原,但林沐風何德何能,一個臣子即便是再有功勞,也不能在皇權之下看座!這是何等的恩寵?眾人複雜的眼神投射過來,林沐風視若不見,只是向朱元璋躬身一禮,「在皇上面前,哪裡有臣的位置,臣絕不敢坐,請皇上恕罪!」
「也罷。」朱元璋淡淡一笑,「林愛卿,你不負朕望,領軍出征立下不世奇功,上前聽封!」
眾人皆屏息凝氣,喘息都有些急促。這麼大的功勞,朱元璋會如何封賞他呢?是封侯還是加官進爵?還是?
朱元璋朗然大笑,「瓦剌外患夷平,西域南道盡歸我大明,掃除外敵,開疆闢土,林愛卿功績甚大,理當封王。傳朕地旨意,冊封林沐風為威武王!」
封王了?!滿朝文武轟然一驚。大明立國之初,朱元璋封了不少功臣為王,但後來基本上都被他藉機屠戮殆盡了,如今的大明沒有一個異姓王……可林沐風卻被封王了,眾臣聽得清清楚楚,的確是封王了啊!
朱允欣喜地望了林沐風一眼,他當然替林沐風高興。
林沐風心裡苦笑,心道,這皇帝老子又開始在故作姿態了。平定西域,大敗瓦剌,功績當然不小,但也絕沒有到要封王地程度,尤其是對於朱元璋這樣一個疑心甚重的開國帝王。不用說了,這又是一種試探。
其實,林沐風早就拿定了主意。他知道自己的仕途走得太快了,快得都有些讓人不敢相信。與其接受高爵厚封處在風口浪尖上,不如退後一步,將「功勞」讓給朱允。一來去除朱元璋的猜忌,二來送朱允一個人情。畢竟,他已經將「寶」都押在了朱允身上,他今後的命運,已經與這個青年皇太孫分割不開了。至於朱元璋,他時日已經不多,轉過年去的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初十,71歲的朱元璋就歸天了。
林沐風急急跪倒在地,高呼道,「皇上,臣請皇上收回成命!臣此次領軍出征,雖有寸功,但這——上有皇太孫殿下的英明指揮,下有全體將士地奮力殺敵,臣實不敢居功!皇上,臣以為,皇太孫殿下此次以儲君之軀,深入西域親臨戰場。指揮若定。大大鼓舞我軍士氣,為我軍數戰大敗瓦剌,居功甚偉,皇上應下旨傳召天下予以褒獎。」
朱元璋心中一愣,深深地望著林沐風,半響才醒過神來。林沐風這是在將功勞全部讓給朱允啊,倒是用心良苦!他這樣說。雖然有些勉強,但朱允進西域親臨一線是真,而且還在哈密代替朝廷冊封諸胡。而林沐風踏平瓦剌哈布爾生擒猛哥帖木兒之際,朱允也確實就在哈密。
封王之舉,朱元璋本來是一種試探,他料定林沐風八成是會推辭的。當然,如果他不推辭,用不了多久,朱元璋也會想辦法奪了他的王位,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大明皇權之下有非朱姓的王存在的。實話實說。朱元璋此次真實地想法是封侯,畢竟如此大功,不厚封也說不過去。豈料林沐風卻帶給了他另外地驚喜,或者說是啟發——想到這裡,朱元璋暗暗點頭,「林愛卿所言甚是,允代朕親征,親臨西域前線,為我大明剪除外患開疆闢土,立有大功——允。上前聽封!」
朱允感動地看了林沐風一眼,他倒不是想要什麼封賞,他是儲君,什麼封賞也比不上儲君的位置。只是,他需要用此功績來感召天下百姓,證明他朱允不是一個什麼都幹不了的無用書生。
朱允跪倒在地。朱元璋欣慰的望著自己這個寵愛地孫兒。未來的大明皇帝。朗聲道,「諸位文武大臣。皇太孫已經成年,作為大明儲君,允文德武功皆是人中翹楚,此番西域之征就是明證。傳朕的旨意,傳召天下,在朕養病期間,由皇太孫監國,代朕處理朝政軍國大事。」
「監國?天哪!」滿朝文武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儲君監國不是什麼稀罕事,但那往往是在皇帝離京或者極其特殊的情況下,如今皇帝尚在,卻要讓朱允監國,這等同於是變相的禪位啊!
朱允大吃一驚,趕緊叩首推辭道,「皇祖父,孫兒不敢,孫兒尚年幼,一切……」
「孩子,人都是要長大地。皇祖父很高興,你終於長大了,朕可以放心地將這大明江山交給你了——好了,朕這些日子身體欠安,你就替朕處理幾日朝政。林愛卿啊,替朕扶起允。」朱元璋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這個結果,也出了林沐風地意料之外。不過,這對於朱允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可以在朱元璋尚在地最後時日裡,盡快熟悉朝政,坐穩自己的根基,從容不迫地面對未來的重重危機。
朱元璋望著林沐風,眼中閃出一絲讚許,「林愛卿,無論如何,你此番於國有大功——朕決定以隨你出征的這些大明將士為基礎,組建京師神機營,由你擔任都指揮使護衛京師安全,你可願意?」
「臣遵旨!」林沐風這回不再推辭了。這2萬多大明騎兵,跟隨他多日,同生共死沙場廝殺,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能不分開那是最好。
朱元璋點了點頭,「好,朕心甚慰。傳旨,封林沐風為東宮正三品侍讀學士、神機營兼錦衣衛都指揮使!封西大營鎮撫郭奎、千戶孟連和夏侯永為神機營兵馬指揮使……賞西征將士每人御酒一罈、紅花一朵,雙倍俸銀。」
「臣代將士們叩謝皇上隆恩!」林沐風跪倒在地,又是一番山呼萬歲謝恩。
「起來吧。林愛卿,聽說西域諸胡要來朝拜於朕?」朱元璋封賞完畢,心裡高興,就想起了這岔。
林沐風微微一笑,「皇上,他們已經在殿外等候傳召了!」
「傳!」朱元璋面帶微笑,微微有些疲倦地靠在了龍椅之上。
隨著太監那尖細的傳召聲,數十個西域諸國的國王和城主,還有察合台的使者,誠惶誠恐地低頭走進殿來。大明皇宮的宏大和氣勢磅礡,早讓這些胡人看花了眼,心裡震撼得緊。宮殿千重,巍峨高聳入雲,與大明的皇宮比起來,他們低矮的王宮只能叫茅草屋了。
胡人首領們一個個拜倒在地,學著明人的禮節,山呼萬歲。
朱元璋雖然定鼎中原,一統山河,但如此大規模的接受胡人朝拜,這還是第一次。這種朝拜,意味著大明皇權的遠播西域,意味著大明疆土拓廣了千萬里,朱元璋焉能不興奮。他平靜著自己地心情,坐在龍椅上,面色沉穩地擺了擺手,「諸位平身免禮,賜坐!」
「大明皇帝陛下,小王聽說早在唐朝時,大唐太宗皇帝被西域和北部邊疆各族的君長尊奉為「天可汗」,今吾皇英明神武,恩待我西域諸國,比唐宗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等願意效仿尊奉陛下為「天可汗」——諸位,恭請皇帝陛下為天可汗!」貼果兒領著一群胡人再次跪倒,山呼聲又響成一片。
「天可汗?」林沐風心裡一怔,望著貼果兒恭謹中帶著諂媚,諂媚中又混雜著陰沉的笑容,不禁暗暗冷笑。對於這個青年貼果兒,他的「認識」又加深了一層。看來,他以前的確是小覷這個貼果兒了。
「天可汗?」朱元璋先是一呆,繼而狂喜。作為一個帝王,他時常自比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自問毫不遜色,如今西域胡人自發上尊「天可汗」的尊號,他是求之不得。
「好,好!諸位愛卿地美意,朕心甚慰。朕,如今就當了這個天可汗,朕今後當視諸國胡人為大明子民。」朱元璋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面上神光湛然,目光凜然,一股子龐大的帝王氣勢勃然而發。
「你便是哈密新王貼果兒?」朱元璋將目光轉向貼果兒,點了點頭,「朕聞報你年輕有為,而且為大明軍隊戰勝瓦剌立下不少功勞——傳旨,封哈密王貼果兒為英武哈密王,哈密大都督,賞賜黃金千兩。」
貼果兒喜出望外,顫抖著身子跪倒在地,「臣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朱元璋突然出人意料地封賞貼果兒,有曼莎地因素,也與剛才貼果兒這一聲「天可汗」的呼喊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