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斗字篇 奪舍 中
    車胎猛的一扭「吱」的一聲剎住了,就在車上的人從慣性的一撲裡還沒醒過神裡的時候,就聽到司機老林悲憤的大叫:「方院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二少,我們黃家就他這一個盼頭了啊,二少人這麼好,不會這麼短命的!嗚∼∼」車裡的人都怔住了,楞楞的看著頭髮斑白卻像個小孩一樣失聲痛哭的老林,黃遠的憔悴的臉上更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方羽就覺得的一股熱血直衝腦頂,忍不住狂吼一聲「不」,聲若龍吟,直震的車內的三人頭腦發暈,聲音遠遠傳出,天地間彷彿也為這一聲而變色,雪停住了。

    望著三雙充滿狐疑和父親略帶怒意的眼睛,方羽亮若電閃的雙瞳裡湧出彷彿什麼夠不能摧毀的堅定:「黃二哥絕不會有事的,我保證,離魂症算不了什麼,就算是移魂奪舍,我也要把他搶回來!我用諸天神佛的名字發誓,如果諸天還有神佛的話!」

    方廷軒望著彷彿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兒子,苦笑著向愕然看向他的黃遠,點了點頭。

    車彷彿瘋了一樣的疾馳著,司機老林不管車內那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靜,方羽的一席話給了他莫名的企望,只要黃橋有救,這雪路算什麼?難道這麼多年來黃家對他的照顧還不足以讓他開一次飛車麼?他激動的想著。

    連著闖過三個紅燈,黃家的沙漠王終於停到了自己的大院裡,此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黃橋昏迷進入第四天的前夜,方羽父子終於到了文縣黃家,車後,有警車在追。

    車剛一停穩,就被一群早等在那裡的人圍住,一個帶著哭音的女聲透過嘈雜的人聲傳來,「廷軒,廷軒,你來了麼?你要救救我橋兒啊。」

    方廷軒連聲應著:「大嫂,我來了,你放心,你放心。」一邊忙著下車。方羽一聽就知道是黃家的女主人、黃橋的母親,一個為人和善的四川人,從小就很疼方羽,方羽也最愛吃她做的川菜了。現在居然被兒子的病急成這個樣子,他看著撲到父親跟前緊抓著父親胳膊不放的臉色憔悴慌恐的伯母,心裡不由的歎了一聲。

    隨後下車的黃遠發出一聲怒吼:「放手!成何體統,你抓著廷軒,他怎麼去看橋兒?」又對圍在周圍的人吼到:「還不快去準備房間,做飯倒水,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陳經理,你等一下,我們來的時候因為趕時間闖了幾個紅燈,後面有警車在追,麻煩你處理一下,我就不出面了」「黃總你去忙,這件小事就叫給我了」方羽看到人群裡一個看上去很精明的中年人答應著。

    「廷軒、小羽,走,快進屋,外面太冷了,進屋先梳洗一下吃飯,老林你也一起來。」

    方廷軒邊跟著往房間裡走邊說:「吃飯不急,先去看看小橋吧,病人要緊。」方羽攙著搖搖欲墜的伯母跟在父親背後來到黃橋的臥房門口,這時,他聽到警車淒厲的呼叫停在黃家的門口。

    寬敞的臥室裡,暖氣蕩漾,一反外面的清冷,席夢司上黃橋面色異樣紅潤的躺著,床頭櫃上擺著著的生命探測儀急促的叫著,心率線也不規則的閃著。另一邊一個吊瓶輸著營養液。

    方廷軒和在房裡一直留守著的文縣醫院的副院長打著招呼:「劉院長你好,病人情況怎麼樣?」一邊伸手拿起黃橋的左手切起脈來。

    「方院長你好,你終於來了啊,現在就全看你了,我們西醫現在束手無策了,早上連省院的王主任都沒辦法走了。」

    「嗯,客氣。」方廷軒凝神切著脈也不多說,房間裡的人都知趣的安靜下來,整個房間裡全是幾個人沉重的呼吸聲,目光全集中在方廷軒的臉上。誰都沒注意到方羽從一進房間就全身繃緊,兩眼中露出震驚、防禦和一股殺意!

    時間彷彿停住了般漫長,方廷軒的臉上慢慢滲出汗來,眉頭也皺了起來,黃遠夫婦和司機老林臉色也越來越白,呼吸粗重起來,方羽身上汗毛豎立,兩眼變的深邃迷濛,兩手不停的伸張著,忽然用一種空空洞洞的聲音按一種奇異的節奏說到:「黃伯伯,你們最好先退出去在外面等著,人多了打攪家父切脈。」

    正不知怎辦、心急如焚的黃遠夫婦聽了,悄悄的都退了出去,等門一合上,方廷軒微微睜開一直閉著的雙眼,剛要對方羽說句讚賞的話和說出他也束手無策的事實,卻發現方羽雙眼緊盯著黃橋的床頭上面,眼神裡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凌厲和殺氣,全身的衣服也無風自動,一股冷颼颼的氣流在房間裡盤旋,他想問話卻發現根本出不了聲,連眼睛再閉起來都不行。他呆住了!

    方羽從一進屋開始就感到房間裡有另外的一個人!一個看不見的的人,他全身的寒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左胸口袋裡的天心燈也像燃燒起來般的發起熱來,他發出探測黃橋元神的靈覺也被另外一種力量擋住,一股灼熱中夾著陰寒的氣勁撲面壓來,他本身的能量和天心燈同時發出純陽的氣勁反壓過去,他用更強的靈覺進入黃橋的身體裡探測黃橋的元神,發現黃橋的靈神祇剩下微弱的一點還居於腦頂的泥丸裡,周圍全被另外一種詭異的能量壓迫著,方羽的靈覺硬擠開一條縫進去包住黃橋的靈神,周圍的詭異能量瘋狂反撲。方羽不敢反擊,害怕傷害黃橋的腦神經,只是緊緊護著加強防禦,一邊抵抗著對方如天風海雨般的進攻,一邊思索著反擊的方法。到了此時,他知道自己在路上的話應驗了,果然是奪舍的症狀,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這種密術。他決心一拼,儘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為此他找借口把別的人支開了。

    此刻,在方廷軒眼裡看到感到的是:方羽全身怪異的扭曲著,兩手作出各種各樣的複雜動作,兩眼微合,隨著兩手的動作,一股力量旋轉著發出來,同時房間的冷流也巨增,兩種力量在房間裡糾纏,床前黃橋的生命探測儀也亂叫起來,此時的他和黃橋的病床像是風暴的中心,一點異象都沒有,而房間的空間裡,就像鬼蜮一樣變的恐怖可怕,方羽的身體已經扭曲的不像人的身體,隱在一層半透明的薄霧裡,而那股冷氣轉眼變成黑霧,兩種霧氣盤旋交錯,房間裡陰風四起,燈光也忽明忽暗湊熱鬧,但並不爆碎,衣櫃等雜物發出格格的怪響,各種奇異的聲浪四起,方廷軒心膽欲裂,眼看著方羽的身體隱入霧裡不見。

    在閃個不定的燈光照耀下,房間裡勁氣交錯,看不到人,轟然巨響中除了病床周圍的一切傢俱化成碎片,兩團交錯的霧氣裡明光大漲,只聽到方羽怒喝:「你跑的了?」兩道激光破窗而出。

    方廷軒被撲窗而來的寒流一吹,打了冷戰,一下子恢復過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方羽不在房裡!整個房間除了他和黃橋的病床周圍,就像一個垃圾場,各種碎片散了一地,他回過神來,大叫:「小羽,小羽你在那裡?」

    「砰」的一聲,關著的門被撞開,黃遠夫婦和老林以及一幫人搶了進來,「啊!」一起被房裡的情景弄的目瞪口呆,驚叫了出來。還是黃遠比較鎮定:「廷軒,發生什麼事了,小羽呢?小橋怎麼樣了?」方廷軒正要答話,床上一直昏迷的黃橋出了聲:「悶死我了。」說著一抬身坐了起來。

    眾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去了,他母親歡呼一聲直撲過來,「橋兒你醒了,嚇死媽媽了。」方廷軒眼疾手快,一側身擋住她,「大嫂別急,等我切切他的脈再說」從狂喜中醒過神來的黃遠也攔住妻子,「讓廷軒看看再說。」方廷軒強壓著心頭的不安,微笑著對迷惑不解的看著他們的黃橋說:「小橋,讓叔叔來切切脈,你不要說話,躺好!」黃橋點點頭,又躺了下去,伸出左手。

    方廷軒凝神切了一會脈後,轉頭對緊候在身後的黃遠夫婦說到:「大哥大嫂放心,小橋沒什麼事了,只是很虛弱,休息調養幾天就好了……」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鼾聲,黃橋竟然睡著了。方廷軒又對黃遠說:「黃兄,趕快讓人把破窗戶叫人堵上,不然小橋會凍壞的,他現在不宜驚動。」黃遠忙點著頭擺手招人快去弄,一邊有點遲疑的問道:「廷軒,小羽呢?剛是怎麼會事?」

    深明世故的他看到方廷軒望了望四周的人欲言又止的樣子,馬上呵呵一笑,「看我糊塗的,廷軒你剛忙完,我怎麼還問這問那的,快到我書房裡吃飯,今天一天都沒吃了,這裡就交給劉院長看著就行了,大家也去各忙各的吧,小橋沒事了。」說完,硬拉著方廷軒到了他的書房。

    書房裡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六個川菜和一壺好酒,黃遠叫緊跟著進來的妻子關上房門,等方廷軒坐下後,正容問道:「廷軒,剛剛到底怎麼了?我們在門外只聽到裡面怪聲不斷,後來有時一聲巨響,想撞門進去都撞不開,小羽到那裡去了?」他妻子也插嘴問:「是啊,廷軒,我們在撞門的當裡聽到你大叫小羽,他到那裡去了?不會出什麼事吧?」方廷軒心裡念頭急轉,今天發生的事瞞是瞞不住黃遠這樣的精明人的,再說小羽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事後還有好多首尾要黃遠出力,不如據實說。想到這裡,他鄭重的看著黃遠夫婦說:「大哥大嫂,在我說這件事原委之前能給小弟一個保證嗎?用我們方黃兩家四代近百年的交情做保證!」黃遠聞言一楞,看著方廷軒嚴肅的臉色知道事情很嚴重,他用力的點點頭:「我用我黃家祖先的名譽做保證!!」他妻子也知趣的緊點頭:「遠哥的保證就是我的保證!」方廷軒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開始從頭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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