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義大佔上風,正要出手傷敵之際,紅衣老者這邊又搶上一人和他打將起來,二人聯手堪堪與肖元義打了個平手。
「你等是什麼人,為何來我衡山行偷盜之事?」張謙從道旁現出身形,他臉色陰沉,緩緩向紅衣老者發問。張錚就在一旁喘息,他竟也不及聞問。
「君臨幫南方堂堂主朱炎,轄下幫眾見過張掌教。」紅衣老者對著張謙拱了拱手,他言語雖然客氣,臉上卻是一付滿不在乎的神情。
張謙握住張錚右手將一股真氣送了過去,問道:「東西呢?」
張錚指了指正在被圍攻的丘平,張謙頓時放下心來。既然《真解》已經到了丘平手裡,那就沒什麼大問題了。丘平雖然在被圍攻中處於下風,但是張謙何等眼力,知道他絕無問題。倒是這幫號稱君臨幫的幫眾,居然在衡山腳下公然和五嶽派作對,若不給他們些顏色看看,五嶽派今後如何還在江湖上行走!
只聽得衣抉破風之聲不斷響起,不一陣間,大批衡山弟子接連趕到。張謙把手一揮,眾人便散了開來,將紅衣老者團團圍住。
眼見衡山派中人越來越多,紅衣老者竟似毫不在乎,只是盯著那八個人圍攻的李丘平。
張謙見其如此托大,心中大是惱怒,他手一揮,「打。」
衡山眾弟子見丘平被圍攻,早有動手之意,但掌教在場,沒有張謙的話,眾人也不好私自就出手。得令後眾人便一擁而上向紅衣老者等人撲去,張謙和幾個派中長老自持身份,倒是不好以眾凌寡。
眾弟子剛衝上幾步,突然間平地上莫名其妙地騰升起一圈烈火,那火呈白色,熱氣逼人,焰光高高地衝起,生生將衡山眾人與君臨幫眾隔開。有衡山弟子衝得過快,一沾烈焰,頓時間皮焦肉黑。
張謙一懍,喝道:「你們退下。」
「原來是烈炎毒煞,朱先生不是一向獨來獨往的麼,怎麼想起入了君臨幫,還做了個什麼堂主,想不到名動武林的前輩高人也能為人效犬馬,君臨幫連幫主還真是有能耐,好手段啊!」
這紅衣老者善於用火,獨立獨行,為人不分是非黑白,江湖上有「烈炎毒煞」的外號。由於「烈炎毒煞」之名太過響亮,他的真名反而沒人知道了。朱炎喜歡穿大紅色的衣服,數十年前,烈炎毒煞名動武林,江湖中人一見這身裝扮便知是他,一般武林中人見之即走。由於其人已經有十餘年未現江湖,算起來該是年過古稀的垂垂老朽了,是以張謙一下子竟然沒有想起來。
「張謙,你也不必拐彎抹角了,告訴你,今天本人來這裡就是為了奪你們五嶽派的這本《混元真解》的。這麼好的東西你們五嶽派幾百年就沒有人練成過,放在你們這裡委實太過浪費,還是讓我拿回君臨幫將它發揚光大罷!想來魏夫人泉下有知,亦必感欣慰。」朱炎傲立當場,一身紅袍讓火光映照得猶如整個人都在燃燒。
張謙大怒,「你真當會燒幾把火就天下無敵了?我衡山中人最不怕的就是火,馬上放我徒弟出來,否則等會可別怪我出手太狠了。」
朱炎啞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喋喋不休,看來你們所謂的正派中人當真都是一夥迂腐之徒。有本事就上吧,不用客氣,今天咱們不死不休!」
張謙受他一激不再說話,他將丙火神功提到極限,真氣將全身都護住了,臉上手間似有精芒流轉。張謙一個縱身跳入了火圈之中,那白色烈焰在他身聲燒過一遍,卻連他的衣服也沒有傷著。
朱炎心中讚歎,道:「不愧是衡山掌教,好精純的丙火真氣,請!」
「請!」
二人修煉的都是火系內功,對峙間,周圍的空氣彷彿點燃了一般灼熱。朱炎身邊的君臨幫眾也盡量地避了開來。靠近那火圈也比站在二人身邊要來得舒服一些。
這邊肖元義在火圈外得到了同門相助早已大佔上風,他一劍將那葛袍人的兵器擊落,離火真氣到處,那葛袍人吐血而退。
肖元義喝道:「大家將這夥人圍住了,敢上衡山撒野的,就是君臨幫也別想全身而退。」張謙在與人過招,場中就數他的地位最高,肖元義當仁不讓地就發號施令起來。
「呵,呵,呵旁樹林中傳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衡山便如何,君臨幫君臨天下,何處不可去,區區衡山,來便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讓咱們不能全身而退了!」
忽然間林中衝出三個人向衡山諸人殺來,為首一個女子身著紫色長衫,樣貌甚美,剛才那番話就出於其口。衡山諸人一來促不及防,二來這三人武功著實強橫,轉眼間十餘名入室弟子非死既傷。
肖元義心中一痛,這些弟子可都是衡山的精華,被打傷的人中就有他的一個得意弟子。本來肖元義是要他參加這一屆劍會的,不想卻折在這裡。
肖元義招呼了一聲,幾個長老級的高手便衝上前去圍著這三個人打將起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什麼江湖規矩了,這君臨幫顯然是有備而來,出手極是狠辣。況且這三個人武功極高,除了自己,其餘在場諸人恐怕無人能與其單打獨鬥。
於是乎,小小一塊山中的空地便集中了十數位高手拚鬥。丘平仍是不敗不勝的局面。張謙與朱炎純以內力較量,短時間也沒有分出勝負的跡象。倒是肖元義這邊,雖然新來的三人武功極是高明,但衡山諸人一擁齊上,漸漸的已經控制了局面,最多再打上十餘招,此三人必敗。那時肖元義再回轉支援張謙和丘平,這一陣衡山便將大獲全勝!
肖元義正盤算著如何收這幫人之際,樹林中閃電般地一先一後有又飛出兩道人影。當先一人飄若輕煙,疾如迅雷,瞬時間便圍著衡山諸高手轉了一圈。
肖元義突然覺得背心一痛,一股銳利的勁道透過背心直侵心脈。雖然被他的護身真氣阻擋了一下,但還是讓這股勁力透體而入。肖元義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全身脫力地倒在地上。他勉強掙眼看去,場中形式已是大變。
新到的兩個高手有一個肖元義認識,此人身著道袍,手持寶劍,正是肖元義在江湖上的至交好友,武當高手清玄道長。清玄道長是應肖元義之請來衡山觀看五嶽派劍會的,正好趕上這一趟君臨幫和衡山的爭鬥。肖元義看到他來了,頓時放了一半的心,他心下一鬆,人也暈了過去。
「道長可是武當清玄,這一趟是我君臨幫與衡山的爭鬥,道長橫加伸手,須念及我君臨幫日後對武當的態度。」
說話的是個年約三十的年輕男子,此人一襲儒衫,瀟灑風流,他負手而立顧盼自豪,語間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衡山派圍攻君臨幫那三大高手的長老被他迅雷一擊,幾乎盡皆倒下,若不是清玄道長將其逼住,衡山派命運堪憂。
「武當派在武當山,從來沒有在乎過江湖上朋友的什麼態度。閣下是燕牧然燕大堂主吧,六合堂的總堂主難道是逞言語之能者?」清玄雖是道門中人,卻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俠士,見到好友被燕牧然擊傷他竟然阻止不住,心裡早就是怒火中燒。雖然這燕牧然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也不會有半句客氣話。
燕牧然似乎沉思了一下,「道長自認為是在下的對手嗎?不知道長認為能接我幾招呢?」
清玄縱聲長笑,「江湖事江湖人管,你就是一招殺了貧道,貧道亦不會皺一下眉頭!不要多說廢話了,你要殺人就儘管來吧。」
「好一句江湖事江湖人管!道長高義,郭某代衡山的師兄弟謝過了!」話語間,路上又走出來一群武林人物。為首一人黃衣草鞋,手提寶劍,氣度雍容。
衡山眾長老都認得此人,見之大喜。原來是五嶽嵩山支派掌教郭勿用攜弟子到來。
「呵呵,好!一個嵩山掌教,一個武當高手,你們兩位聯手方值得燕某人出手。二位準備好了!」燕牧然話一落音便即出手。他身法極快,清玄只覺得其言猶在耳,重重指掌已經到了眼前。
清玄修煉的是武當上清氣功,武當派的內功號稱武林之冠。他以正對奇,運足了上清真氣雙掌平平推出,硬生生地將燕牧然變幻莫測的掌法接住。
燕牧然與清玄過了幾招忽然停下手來,對郭勿用說道:「郭掌教為何不一起上?燕某很期待二位聯手,對在下不必講什麼江湖規矩。你看到沒有,地上這幾位你衡山派的師兄弟就都是在下偷襲打傷的,要不是清玄道長,他們現在就都是些屍體了。郭掌教只管出手,切勿客氣。」
燕牧然的武功顯然高出清玄不止一籌,他要打便打,要停便停,清玄亦是毫無辦法。
郭勿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要出手的時候我自會出手,閣下小心就是了。」
燕牧然也點了點頭,手上呼地又變幻起來向清玄攻去。
清玄雖然內功極高,卻也沒能勝過了燕牧然。燕牧然飄逸灑脫,身形進退如霧如煙。他手上越來越快,十數招間,清玄道長已然有不敵之態。
郭勿用抽出配劍。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這清玄道長恐怕性命難保,此人是為五嶽派而來,怎都不好讓他在此地出事。這燕牧然的武功郭勿用看得差不多了,自己一個人可能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自己和清玄聯手該是穩勝於他。燕牧然身邊的那三個人看來也是高手,不過方才自己已然和手下交代,自己出手後須得馬上纏住此三人。
郭勿用把局面想得清楚後不再猶豫,嵩山劍法連綿而出,直奔燕牧然。豈知燕牧然等的就是郭勿用的出手。
清玄道長忽然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也被這股大力震開。這燕牧然的內力竟然遠勝自己,他居然一直是在隱藏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