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市警署。
廉傑的臨時辦公室。
「廉廳長,我收到線報,易小刀可能在南華大酒店。」王武走進辦公室說。
「他又回來了?」廉傑提起頭問。
王武說:「喬哥之前一直安排人暗中監視陸雲飛的行蹤,據說陸雲飛昨晚住進南華大酒店的總統套房,還吩咐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上去。到現在為止,已經超過兩個多小時沒有任何動靜了,包括他的手下,也沒有蹤跡。」
廉傑偏著頭思考了一下,說:「這和易小刀的出現沒有必然聯繫。」
王武說:「陸雲飛一直想抓易小刀和百合,昨晚易小刀等人逃脫,陸雲飛一定也在四處追尋,所以他應該不可能待在酒店裡睡大覺。這麼看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抓到易小刀。」
傑讚許地點點頭,「不愧是喬正林的手下。好,你馬上通知牛壽通,前往南華大酒店,我隨後就到。」
「這個……」王武猶豫著說,「牛警官……」
廉傑說:「怎麼了?」
王武說:「廉廳長,我說話很直,這麼說吧,我對牛警官不放心,喬哥以前也是這麼覺得的。」
「哦?怎麼說?」廉傑認真地看著王武,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每次抓捕易小刀和百合,他總是叫我們格殺勿論,這不是一個警察應該有的態度。」王武說,「我們是要抓捕嫌犯,查清案子,如果將嫌犯格殺,那麼案子的線索就斷了。所以,我認為」
傑打斷了王武的話,「既然這樣,那就我自己去。你集合信得過的警員,跟我一起去。」說完這些,又低聲對王武說:「有些事情不能隨便猜測,因為事關重大,沒有確鑿證據,萬不可捕風捉影。」
王武點點頭,大聲說:「是!」
「對了。」廉傑叫住王武,「剛才你們市長打電話說要過來,你給我回個電話,就說我休息了。上午再說。」
「好。」
王武出去了,廉傑從滿桌子的卷宗裡抬起頭,揉了揉眼睛,起身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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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區。
天色已亮,牛壽通關掉了車燈,靠在座椅上打了個哈欠。
忙了一夜,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水上警察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船隻,香港那邊更是沒有消息。難道易小刀還在南華沒走?可是整個西山區他都找遍了,易小刀能藏到哪裡去?
他拍拍腦袋,正想抽支煙提提神,手機響起來了。
拿起來一看,是甄總的,牛壽通回頭看了一眼後座上打瞌睡的一名警員,打開車門下了車。
清晨的空氣很涼爽,忙碌了一夜的牛壽通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他快步走到僻靜處,接通了電話。
「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甄總大聲呵斥,「人找到了沒有?」
「沒有。我,這裡不太方便。」牛壽通小心地說。
「我聽說廉傑離開警署了,可能發現了線索,你趕緊跟過去。」
「啊?去,去哪裡?」
「笨蛋!我怎麼知道他去哪裡?你不會自己去打聽?」
「是,我知道了。」
「我告訴你,你最好能按計劃完成任務,否則,你的下場和洪天一樣!」
「啊?洪爺,洪爺怎麼樣了?」
「他辦事不力,又知道得太多,我已經打發他回老家了。」
壽通鬆了一口氣,只是回老家而已,但轉念一想,立刻出了一身汗,回老家?那不是死的意思嗎?
「好了,你抓緊時間,現在你不僅要找到百合他們,而且還要趕在廉傑的前面。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是。」
掛了電話,牛壽通緩緩地朝警車走去。
此時,在不遠處,梅盛林也正在打電話。
「怎麼樣?子彈找到了嗎?」梅盛林問。
「沒有,梅警官。」電話那頭是一個女警察。
「現場找到的子彈,應該作為證物有登記的啊?」
「是。但是喬警官登記之後,又拿走了,好像說是,說是給牛警官看看。」
「然後那顆子彈就沒有再送回來?」
「沒有。」
「那麼,登記之後的子彈有沒有做過記號?」
「有。因為怕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找到的證物,所以我在彈頭上做了記號。」
「哦,那你……」
「要我怎麼做?」
「沒事了。我會找到子彈的下落的。」
掛了電話,沒事了心亂如麻,他希望自己當時朦朧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但現在看來,真實的可能性大過幻覺。他轉身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先整理一下思路,一轉身卻和牛壽通撞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在低頭想事情,這麼一撞,都嚇了一跳。
牛壽通問:「梅盛林,你在這裡做什麼?」
梅盛林目光閃躲著:「沒,沒做什麼。哦,我,我想去那邊……吃點早餐。」
「吃早餐?」牛壽通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是一道小區的圍牆。「這裡哪有賣早餐的?」他跟著眉頭一皺,隱約想起剛才好像聽到梅盛林說什麼子彈。「你剛才在打電話?」
「沒有沒有。」梅盛林矢口否認,低頭發現手機還在手裡拿著,又趕緊改口,「沒有……什麼事,給家裡打個電話而已。」
牛壽通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警車,說:「你好像在說……子彈?」
「沒有。我,我……」梅盛林結結巴巴。
牛壽通臉色一變,正要追問,一個警察在那邊大喊:「牛頭,牛頭,有線索了!」
「什麼?」牛壽通大喜,暫時放過梅盛林,快步走了過去,「什麼線索?」
「南華大廈的保安報警說,監控室遭到襲擊,兩個值班保安被打昏,所有攝像頭的錄像功能被暫停,隨後還有清潔工在電梯裡發現一名可疑女子。」
牛壽通一聽,說:「馬上去南華大廈!怎麼不早點報警?」
「那些保安怕出什麼事自己要負責,不敢報警,後來發現沒丟什麼東西才敢報警的。」
「操!」牛壽通大罵一句,跳上車,朝南華大廈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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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大酒店。
8808房。
兩個小時後,房門無聲地打開了。
宋曉藝出現在門口,扶著門框,她的身體極度虛弱,幾乎不能舉步,只好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Cruise聽到響動,看到宋曉藝出來,趕緊站起來,走過去扶住了她。
百合雖然極不情願,還是跟了過去,看了一眼宋曉藝,只見她雖然神色疲憊,但臉色卻一片紅潤,就像雨後的梨花,弱不禁風地搖曳著。
「他睡了。」宋曉藝羞澀地說完,垂下了頭。
百合搖搖頭,讓自己恢復冷靜,對Cruise說:「你趕緊帶她走。但願還來得及。」
答應著。
但是宋曉藝才走了兩步,頓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宋!宋!Lily,救她!」Cruise大聲喊著。
百合略微一愣,才知道Lily是叫她,說:「她只是昏了,你喊什麼?」
「怎麼辦?我不知道醫院在哪裡?」Cruise回頭看著百合。
百合不耐煩地說:「不用去醫院,她,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你快帶她走,警察隨時都會來。」
抱起宋曉藝,朝電梯走去。
「走門口,坐消防電梯。」百合在後面喊。Cruise趕緊拐彎,朝門口走去。
百合看到Cruise走了出去,才推開房門,走進易小刀的房間。
易小刀躺在床上,已經沉沉睡了過去,宋曉藝幫他穿好了衣服,但他的下身依然豎立著,將褲子頂得老高。
百合有一陣臉紅了一下,隨即想到他和宋曉藝顛鸞倒鳳的情景,立刻變得冷酷起來。她走到床邊,使勁推了推易小刀,易小刀動都沒動一下。
「起來!」百合一把抓住易小刀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
易小刀身體裡的藥性還沒有完全消散,眼睛張了一下,朦朧中看到一個長髮披肩的美女,於是順勢靠了過來,手掌一伸,抓住了百合的胸部。
百合掙了兩下,沒有掙脫,易小刀瞇著眼睛,一邊揉著百合的胸部,一邊將她往床上按。
百合胸部的傷勢比之前更為嚴重,被易小刀一揉,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心裡又氣又羞,用力一把推開易小刀,大叫一聲:「你想幹什麼!」
「啊?」易小刀被這麼一吼,總算清醒過來,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眼睛徹底睜開。他朝四周看了看,再看看百合,問:「發生什麼事了?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百合冷哼一聲:「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什麼意思?我想不起來了。」易小刀抬起手揉揉眉心,感覺頭脹得厲害,想回想一下發生什麼事,立刻感到頭痛欲裂。
看到他這個樣子,百合無奈地說:「別想了。趕緊走吧。我們現在還被警察追捕呢。」
「哦小刀晃了晃腦袋,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剛剛準備挪下床來,卻發現床單上留著幾處血跡,還有一些濕濕的印跡。易小刀一愣,趁著百合轉身出去的當口,拉開褲腰看了一眼,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快點啊,還發什麼呆?」百合走到門口,回頭看到易小刀還坐在床上,埋怨說。
易小刀抬起頭,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
「你說什麼?」百合不解。
「我,我實在想不起,發生什麼事了……可能……可能……對不起……」易小刀用力按揉著太陽穴說。
百合苦笑:「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易小刀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床和床單上的印跡,說:「這……這……」
百合明白了他的意思,幾步走了回來,繃著臉壓低聲音說:「不是我,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小刀鬆了口氣。
「是宋曉藝留下的。」百合說。
「什麼?」易小刀頓時愣住,他的腦海裡也慢慢回想起一些情節。突然,他爬起床來,說:「人呢?她人呢?」
「Cruise把她帶走了。」百合說。
易小刀坐回床邊,看著床上的血跡,臉上疑色越來越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百合一眼看穿了易小刀的疑慮,說,「那段視頻是電腦合成的,陸雲飛是想用來逼你現身,也想借此擾亂你的心神。事實上,他沒敢動宋曉藝。」
易小刀一聽到陸雲飛,站了起來,問:「陸雲飛呢?你把他殺了?」
百合說:「沒有。不過,我想他和死也沒什麼分別了。」
易小刀說:「哦?我們,去看看吧。」說著,易小刀站了起來,突然覺得腳下發軟,一把扶住百合,才站穩了。
「你還行吧?」百合問。
「沒問題。」
關著陸雲飛的房門被打開了,易小刀站在門口,只看到房間裡到處都是亂糟糟的,陸雲飛和陸丹丹都赤身地躺在床上,昏睡過去。
「我,我不知道那是他女兒。」百合站在門外解釋說。
「唉,造孽啊!」易小刀歎息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些人怎麼辦?」百合指著地上被綁著的大漢說。
「交給警察吧。」易小刀說著,朝消防通道走去。
剛剛走出門口,就聽到樓梯間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悄悄探頭一看,幾層之下的樓梯間,警察正朝上面摸來。
易小刀趕緊退回客廳裡,說:「警察上來了。」
「這邊。」百合說著,指了指天窗上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