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之前,我在出租車上認真地拭乾了淚痕。其間沒有帶紙巾,所以問司機要了一張,幸好是個年輕的女司機,身上攜帶有面巾紙,不過在遞給我的時候,她應該是覺得心裡惡寒吧!
顧不得丟人了,我坐在車上想,剛才的一切會不會是幻覺?也有可能我所看到的那個人不是鄭欣然,因為我太想她了所以認錯人了,而那個人看到我這麼激動,以為我要耍流氓所以就跑了,如果真的是鄭欣然,見到我一定不會跑的。對,一定是這樣地。
我不斷地催眠自己,在酒店門口看到淺井陽美和小倩的時候心情已經好了很多。陽美來到我跟前端詳了一下我說:「真哭啦,眼睛紅得和兔子一樣。」說著話還故意沖身邊的小倩眨眼睛,意思很明確,迷路了都要哭得男人你還喜歡個什麼勁兒。
小倩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關切之色很濃重。我懶懶地哼哼了一聲說:「太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陽美笑道:「不會吧!我們可還等你吃飯吶!」我疲憊地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們去吧!」在小倩失望的目光中我回到樓上。
剛剛躺在床上就接到了孝柔打來的電話,有點愧疚,因為今天沒有一刻小想起過她。帶著虔誠地贖罪的心接通電話,竭盡全力用柔情似水的聲音道:「老婆什麼事啊?」
「老什麼婆,我是你老媽!」電話那頭傳來老媽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媽?你怎麼用孝柔德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你瘋到哪裡去了,我下午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心說用你媳婦的電話你總會接吧!」老媽在那頭絮絮叨叨每完,讓我有點頭疼。連忙催促道:「好啦好啦,有什麼事嗎?」
這次老媽的回到倒簡潔多了:「什麼時候回來?」不過這個問題有點讓我哭笑不得,老婆想老公還說得過去,老媽不至於吧。我輕聲說:「我今天才到成都好不好,事情都還沒開始辦呢!怎麼,您老比孝柔還要想我?」
「想你個頭!」老媽在電話那頭高聲道:「你媳婦病了。」
「什麼!」我吃了一驚,大聲問道:「什麼病?」同時心裡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老媽怒道:「你怎麼搞得,要出差也不給我們說一聲,明知道孝柔不會做飯,如果不是我今天過來,不知道這丫頭得吃幾天泡麵!」
我一下子就來氣了,泡麵?當我在虐待媳婦啊,當即大聲問:「有沒有搞錯,為什麼不叫外賣!」
老媽被我氣樂了(也許是孝柔):「你老婆說她給你當管家婆,既然不能幫你做飯,總能幫你省錢,我說你小子一天給她灌輸的是啥思想?」我正待爭辯,驀地想起孝柔病了,這麼就扯遠了呢。
「不說這個了,孝柔呢?她現在好點了沒有?」我焦急地問道。不過聽老媽的聲音不像那麼緊張,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果然老媽很輕鬆地說:「還好沒什麼問題,就是說今天心裡慌慌地,坐立不安,我讓醫生給打了一針,現在已經睡了。」我聽她這麼一說,心裡輕鬆不少,不過卻湧起一個奇怪的想法,今天我也是心裡慌慌的,憑著感覺找到了鄭欣然,那麼沈孝柔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覺,這…這也太詭異了吧!傳說中的心有靈犀會不會出現在三個人之間呢?
我這裡走神,老媽還在那裡念叨:「你說孝柔會不會是有了?我看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精神,又吃不下別的東西,就對我做的酸菜面感興趣,連方便面買的都是酸菜面……這丫頭又不肯去檢查一下,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最近正是感冒流行的季節,你也要注意……」聽到孝柔沒事,我放下心來,疲憊的感覺再也扛不住了,昏沉沉地只想睡覺,只好嘴裡喃喃回答老媽說:「讓孝柔好好休息吧,明天我給她打電話,就這樣吧!」說完就掛了電話,同時也就睡了過去。
晚上覺得背上直冒冷汗,頭也暈的很,就像穿在轉動一樣,掙扎著想要起來可是怎麼都使不上勁,本能地呼喊了幾聲又沒知覺了。只是在朦朧中感到額頭上一陣陣的溫涼,原本汗濕的衣服漸漸變得乾爽起來。
這種異樣的溫柔讓我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從窗簾縫隙中透射進來的一米陽光。然後就是陽美氣鼓鼓地表情。看到我醒來並不是開心,而是立即抱怨起來:「我是造什麼孽了,本來晚上想找你去泡吧的,誰知你遭夢魘了似的喊個不停,結果卻是發燒了,害得我忙活了一夜。」我微笑著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現在感覺好多了,年輕果然好,這一夜過來了也就大好了,而且渾身舒爽。
陽美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退燒了!不過還是得去醫院看看以防萬一。」我本欲拒絕的,不過她的態度很堅決,想到她昨夜忙活了一宿,怎麼也應該讓她心安。
陽美吁了一口氣說:「昨晚真是累死我了,聽說過水土不服,卻沒想讓我遇到了,小倩昨晚也不舒服正好也帶她去看看。」猛然聽見小倩也不舒服可把我嚇到了,難道那個心有靈犀擴散到我們四個人了?天地良心,我可對小倩沒什麼心思,上帝啊,放過她吧,人家還是個孩子。焦急之下我就問道:「小倩哪裡不舒服?」同時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又是什麼心慌意亂坐立不安之類的。
豈料陽美看到我焦急的模樣,臉色一板道:「女人的事你打聽那麼多幹嘛!」聽她這麼一說,我才放下心來。可能是小倩那位親戚來的有點不正常,很好,只要不牽扯進我們三個命苦的人就好了。
陽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冷哼一聲說:「小伙子,可別太風流!看來我還是不要讓小倩和你單獨在一起。」實在奇怪她怎麼發出這樣的感慨,我不過就是病了一夜而已,她彷彿又對我有新的認識一樣,不是她說讓小倩在我身邊忘記我嗎?
看我木訥的樣子,陽美又頗為玩味地說:「你老婆是不是叫孝柔?」我茫然地點了點頭,記憶中好像沒給她通報過俺媳婦的閨名。也有可能我昨晚在叫她的名字吧!哪曉得陽美又像個先知一樣,用瞭然的眼神看著我說:「你還有個情人叫欣然對不對?」我驚詫莫名地看著她,想要點頭,不過飛快地搖了搖頭,鄭欣然可不是我的情人。難道我昨晚也叫了欣然的名字?很有可能,但我不會加個情人的修辭的。
陽美咯咯嬌笑著說:「你就別裝了,整個一花花公子,我可不能讓小倩再接近你。」沒有理會她的感慨,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就是欣然,你說是我的情人?」
她坐在沙發上翹起腿說:「你昨晚叫欣然的次數明顯比孝柔多,所以我才這麼推測的,男人啊,果然是喜歡偷腥的動物。」我呆住了,想起了《大話西遊》,突然感到很恐懼,一如至尊寶對於紫霞和白晶晶兩個女子一樣躊躇,難道我的真愛是鄭欣然?
陽美彷彿還沒說夠,仍然嘰嘰喳喳地描述我昨晚的狼狽,我只好無奈地說:「好啦,好啦,收聲吧葡萄!」
「什麼?你說什麼?」看來她還反應不過來。我淡淡地回答道:「一個經典電影裡的經典角色而已。」
她哦了一聲,突然很生氣地說:「你怎麼還不起床,我們去醫院啊,下午還有正經事要辦好不好!」這個可惡的日本女人,剛才是你一直在拉著我說話好不好。沒辦法,嗯了一聲就要穿衣服,卻見她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對面,一點覺悟都沒有,只好小心地問:「你不迴避一下嗎?」
「什麼?」
「我要換衣服啊!」
「你的睡衣都是我給換得好不好!」
唉!由她去吧,站起身脫下睡衣,咦!我的內褲怎麼成白色的了,記得明明是藍色的蠟筆小新……瞬間感到一陣惡寒,難道是她,怒了,轉過頭指著她說:「你說,你昨晚幹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內褲變樣子了?」
可是她只是淡淡地說:「放心,沒把你怎麼著,你全身都濕透了當然就全換了!」平靜地語氣就像在講一個不相干的故事一樣。我指著她說不出話來,暈!豈料她又補充了一句:「你以為我很稀罕你的小雞雞嗎?」
啊!我要瘋了,這個日本女人真是太色,太可惡了!小雞雞?我的是大雕好不好。
跟著她來到最近的醫院,小倩果然是一幅萎靡不振的樣子,精神可比我差多了,所以我們就沒告訴她其實我生病了,只是說陪她來看病。一路上她都柔柔地抓著我的衣角,鑒於她在病中,我和陽美都不好說什麼。
來到醫院門口,「婦幼保健醫院!」我驚訝地說。
「對啊,小倩正好在這裡看病!」陽美不以為然地說,還湊近我悄聲說:「其實你也可以的。」我當然知道我可以,一樣是醫院嘛,只是覺得來到這裡有種回歸的感覺,因為本人就是在婦幼保健醫院降生的。
掛號完後,才知道婦科在住院部,我秉著人道主義精神跟著這兩個女人走了進去,沒辦法,小倩一直捏著我的衣角不放,讓我很擔心是不是等會兒她去看病也要拉著我。剛走到二樓我就頂不住了,這裡全是孕婦,而我一個男人陪著兩個女人來到這裡實在是太……這兩個女人都跟我沒有關係,這是我很想向過往的人表白的話。
這時候陽美解放了我,對小倩說:「放開吧,他個大男人跟我們進去不方便!」小倩柔柔地看了我一眼,聽話的放手,不過飛快地說:「采臣哥,在外面等我好嗎?」我正想說我出去等的,無奈之下只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良久,我一直沒敢亂動,規規矩矩地坐著,突然一種別樣地感覺讓我抬起了頭,一個女人,帶著半是喜悅半是哀傷的表情,從我旁邊的診斷室走了出來。那一刻,我們靜靜地凝望。
PS:沒法子,又淪為三千黨了,快過年了這個飯局多得厲害,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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