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蠱 第一幕:血降 044. 胎盤雨
    一時之間,我們三個人都沒了主意,人生在世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就好像第一次接觸文字的小孩子一樣,有種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

    就這樣呆了半響,眼見那些小娃子就要撲到我們身上了,我們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齊齊的驚叫了一聲,然後展開那比壁虎還要強悍幾分的游牆功夫快速的攀爬起來,黑暗之中我們沒辦法看清前面還有什麼,只是聽見忽忽的風聲不停的從我們的耳邊吹過,可見我們的速度都有多快。

    可是就算如此,人類的體能還是有限的,我們三個這一天晚上不知道已經走了多少夜路,再加上已經在這個一線天裡面經歷了一個多小時,其中的經過又那麼的聳人聽聞,當真是又怕又累,我不知道在這樣的狀況下面我們能不能離開這個包圍圈,但是除了繼續攀爬下去我真的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方法。

    突然,在最後面的寶哥哥「哎呦」一聲叫了出來,整個身子在原地停住了,因為我們三個還用繩子綁在一起,所以他一個人停住,我們其他人也走不了,只能無奈的隨著他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

    我問道:「寶哥哥,你叫什麼叫,快點走啊。」

    寶哥哥拉了拉身子,哆嗦著說:「強子子不對勁啊那東西爬爬到我頭頂上啦!」

    我聽得心裡一頓,忙轉身一抬手電筒照了過去,只見在寶哥哥的頭上正盤著一個森白的小娃子,他的下半個身子不停的滴著能把人噁心死的蟲液,而上半身的那個腦袋卻不停的晃來晃去,同時嘴巴長得大大的,好像要一口把寶哥哥的腦袋給吞下去一樣。

    我一看到這裡頓時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才對,只能下意識的抬起沙漠之鷹一槍就轟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那個不停晃蕩的小娃子腦袋被我哄得稀巴爛,只剩下一堆又臭又粘人又噁心的液體淋得寶哥哥全身都是。

    寶哥哥顫抖著身子,伸手抹了一把臉說道:「強子謝謝謝謝你,不過,你他媽的是不是槍法可以准點,老子的腦殼子都快給你給你打穿了」

    我定睛看過去,只見寶哥哥那頭秀氣的頭髮不知道為什麼從正中間的地方裂開了一道一指寬的口子,那裡雖然也滿是蟲液,但是我還是能夠分辨出,那分明是彈道造成了影響,看來我剛才的那一槍真的是險到了極點,要是我的手抖了一下,子彈下去多半分的話,寶哥哥這個帥氣的腦袋可就不知道變成什麼了。

    不過這個時候我也顧不得道歉,只能一擺手說:「快點走!」

    說完我拉了一把還呆若木雞的張靜,讓她也快點跑,想不到張靜剛才看到寶哥哥的樣子被嚇得有點傻,我拉她的時候她還反應不過來,結果這一拉之下,她的腳底一滑,整個人就像從中間掉了下去,然後我和寶哥哥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就覺得腰間一緊,自己也被一股巨大的衝力給帶了下去。

    我們三個就好像是在樓梯下落的皮球,一路上跌跌撞撞的,不過好在這一線天越到下面那距離就越近,我們雖然撞來撞去但是還沒有直接掉到一線天底下去,要不然單是這個高度的話,就算不把人摔死了,也能把人摔殘廢。

    終於,過了大概一分鐘之後,只聽「啪」的一聲,我們三個齊齊的掉到了一線天底下的泥坑裡面,我是在最下面的那個人,這一路已經撞得全身發疼了,但是那些疼痛怎麼都比不過這最後的一下,我只覺得胸前一緊,一陣極大的衝力壓了下來,讓我差一點就暈了過去。

    泥潭子裡面積滿了雨水,說是泥潭,到不如說是臭水溝比較實際一點,我剛掉到裡面,就被惡臭的積水嗆了個半死,差點昏迷的腦子也被這麼一臭給臭醒了過來。我心裡清楚,這個時候我們說什麼都不能暈,如果暈了以後是躺在這裡做浮屍還好,怕就怕在等下別說浮屍,那些小娃子下到下面的時候我們能不能留半個全屍都是無法預料的。

    當下我也顧不得胸口的疼痛,身子掙扎著從他們兩個的身子底下抽了出來,然後捧起一抹臭水就往他們臉上澆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臭水的威力太大了,所以我這麼一下,他們兩個倒都醒了過來,寶哥哥醒來以後有點無所謂的捧起臭水洗了把臉,我看對他來說,這些臭水比起剛才那一身子的蟲液舒服多了,至於張靜大小姐,她本來就有點潔癖的趨勢,雖然醒了過來,不過我看她馬上就又要再次暈過去了。

    不過這種情況下我也顧不得他們兩個的情緒了,只能在周圍摸索著,把剛才掉落的時候脫手的沙漠之鷹和手電給找了回來。我把沙漠之鷹舉了起來,又抬起手電向著周圍照了過去。雖然手電掉到了水裡面使得它的燈光變得有點昏黃而閃爍不定,但是我卻還是清楚的看到了我們四周的處境。

    只見我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一線天底部的泥濘裡,在我的左右兩邊是兩道高聳入天的山壁,上面佈滿各種各樣的菌類,變得有點滑不留手,而在我們的前後則是兩道幽暗的通道,不過剛才摔得三葷六素的,我也沒辦法分清哪條是出谷的路,哪條是入谷的路。而我們身下的泥塘子,則在散發出惡臭的同時不停的冒著咕嚕咕嚕的水泡,不過好在這些泥水並不多,要不然的話我們這次就真的死定了。

    我皺著眉照了照上方,雖然一時半會還看不到那些小娃子,但是他們追上來的話那根本就是時間問題,畢竟寶哥哥身上沾滿了他們的味道,而且那種味道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消除的。

    這個時候寶哥哥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他打起了他的那把手電向著上方照了過去,他那手電因為還沒有受潮,所以比我亮多了,只是這手電雖然很亮,但是照到了一定高度卻也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就好像我們剛才還處身的山壁上面,這個時候突然有了一個黑洞在那裡一樣。

    突然,那片漆黑抖了抖,就好像是什麼東西的內臟一樣,邊抖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有如是老鼠在過夜,又有如是貓在哭墳,總之那種聲音淒淒慘慘的,讓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反應,只是鼻子有點發酸,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要忍不住落下來了。

    寶哥哥看到這陣古怪,心裡一慌就拔出了他那把沙漠之鷹指著上面,我被他搞得一陣緊張,忙也舉起槍對著上方,倒是張靜還算冷靜,她一把按在我們的肩膀上,低聲說:「先別慌,搞清楚是什麼東西,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她話還沒說完,我們也還來不及輕舉妄動,那片漆黑就好像是剛被打開的地獄之門一樣,發出「噗」的一聲長嘶,然後一大片東西就好比是山裡下冰雹那樣沒頭沒腦的向著我們所在的方位砸了下來。

    我忙把手抬了起來擋著頭上,但是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著那些東西,只見那是一個個白色的胎盤一般的東西,在每個東西裡面都有一個小孩在不停的扭動著,這些胎盤一樣的東西落在了我們身旁的泥塘子上面,就好像不聽話的小孩一樣,不斷的扭動著,只是有些在摔落的過程中就已經裂開了口子的胎盤一動不動的,就好像是裡面的小孩也死掉了一樣。

    我們三個看到這種東西都有點頭皮發麻,這些說不出名字來的東西讓人無比的噁心,我甚至想我寧願掉到茅坑裡面也不願意和這些東西在一起,想著想著,我們三個不禁擠到了一起,想要讓自己離那些東西遠一點,可是這一線天底下能有多大?我們雖然彼此都緊緊的貼在了一起,但是在我們的身邊還是堆滿了這些胎盤。

    過了大概五分鐘之後,這陣狂風暴雨般的胎盤雨全部都停了下來,我們三個被這些東西砸得渾身發疼,而且還有一些已經破裂的胎盤把裡面得到液體全部都灑到了我們的身上,我聞著那些帶著不知道什麼味道的液體,噁心得差點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張靜畢竟是個女孩子,骨子裡有一種天生的的母性,她看到這種東西忍不住捂著嘴巴驚呼道:「這這怎麼可能這麼多的小孩子怎麼會在這裡」

    我腦子裡面也亂到了極點,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嬰兒是這樣出生的,難道剛才那個黑漆漆會吸光的東西是一個巨人在生孩子不成?不過我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太過匪夷所思,可是就算如此,我還是不能制止自己放飛的那些思想。

    我問題還沒有想明白,張靜已經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抱著離她最近的那個胎盤,我和寶哥哥齊齊一驚,厲聲喝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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