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蠱 第一幕:血降 011. 神隱女
    在深山老林裡面,白天和夜晚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稀薄的星月光亮透過茂密的樹叢折射下來,讓整片樹林多了一種玄妙的奇幻感覺。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管你做什麼對一個人的心智膽量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考驗,好在老爸他們那一排人都經過了這一方面的訓練,所以在行進的時候倒是沒有人因為這種沉悶的環境而生出什麼事來。

    四周都是蒼天大樹,在這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來過的地方裡,顯得莊嚴和雄偉,給人的心靈帶來了一種強烈的震撼感。那些大樹的樹枝和數字式垂下來的蔓籐不斷的糾纏在了一起,有時候猛的看過去,就好像是某種史前的未知猛獸一樣。

    老爸走在最前面,用步槍上面的軍刺不斷的挑開身邊的樹枝、蔓籐和雜草,但是就算如此他還是努力的保持著不發出一點聲響,所以他們的行走速度並不快,走了大半個小時也就走了幾里路而已。

    終於,在他們走到一株巨大的松樹後面的時候,他們清晰的感覺到,那吳儂軟語般的歌聲已經近在咫尺。為什麼說歌聲是感覺到而不是聽到呢?因為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奇怪到用人類的語言沒有辦法完美的形容出來。就好像那些歌聲是直接穿透人的大腦皮層抵達到人的大腦深處,而不是透過耳膜讓人聽到一樣。

    到了這裡,隊伍裡的每個人難免都露出了一種怪異的神色,跟在老爸背後的人是張叔叔,他低聲問:「老肖,咱們不會是遇到了神隱女了吧?」

    聽到神隱女這三個字,後面的那些兵臉色都不禁抖了抖,但是終究還是沒有人說出話來,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老爸,希望他給個答覆。

    我老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袋裡面轉個不停。他打小就隨著爺爺到處闖,自然知道這神隱女代表的是什麼。

    其實,所謂的神隱女指的就是在西南的一些山區,有時候嫁新娘的時辰或者日子選得不好,大傢伙的明明看著那個新娘上了花轎,可是呢,到了地頭的時候你打開花轎卻發現裡面的新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失蹤了。人們這個時候才知道,這新娘一定是給山神看上了,所以帶回家做老婆去了。

    不但如此,有的時候一些深山的採藥人或者砍柴人還會在山裡面遇到一些穿著白衣的美麗少女,她們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只是嘴裡卻不停的唱著優美動聽的歌聲,令人驚艷莫名,只是往往這樣的遭遇是可與而不可求的,久而久之人們就都說,那些白衣少女就是山神的老婆,所謂的神隱女。

    我老爸心裡的念頭轉了千百回,怎麼都拿不住現在聽到的歌聲是不是所謂的神隱女之歌,他當下微微的搖搖頭,示意其他人在原地待命,他悄悄的爬到了樹枝上垂下的蔓籐上面,露出一顆腦袋抬起望遠鏡就向著外面不停的張望著。

    在松樹的後面是一條並不寬闊的溪流,清澈的溪水緩緩的流淌著,不時還有幾條魚從水裡面跳了出來,然後濺起了一抹小小的水花,令得這個並不大空間瞬間充滿了生機。而在溪流邊上的岩石上面卻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密密麻麻的青苔已經綠得有點發黑,估計至少已經一層一層的長了數十層。

    這一切的環境都充滿了安詳,一絲不和諧的韻律都沒有,讓人心裡難免的生出一種懶洋洋的舒服感覺。

    我老爸他奇怪的把望遠鏡放了下來,有點鬱悶的搖了搖頭,因為什麼東西都沒有發現反而令得他的精神有了一點恍惚。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緩緩的風在密林裡面吹了起來,帶著周圍的落葉紛紛的飄灑起來,我老爸心裡一震,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總是有點心不在焉了,因為自己遺忘了一點最重要的東西。

    要知道,所謂的深山老林,一般來說不知道多少年月積累下來的枯枝爛葉早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層落葉層,那些落葉層極度的不穩定,人走在上面隨時都有可能陷下去,在山區的山民一般把這種東西叫做「大煙泡」,很形象的把它的特點給概括了出來。

    但是,在老爸他們現在所身處的密林裡面,卻沒有這種東西存在,這樣雖然讓森林多了幾分安逸感,卻又多了幾分不和諧。

    難不成,這樣的地方,這些個枯枝爛葉還有人清理不成?

    我老爸那個時候心裡充滿了疑問,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多年的理論經驗和實踐經驗也會有不夠用的時候,他微微的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就想再看一看地面的情況。

    於是他也就沒有從原地退回去,而是又向前爬了一點,俯身就向著溪岸看了下去。

    入眼的第一件東西是一片略帶淡黃的白色,就好像是一片紗布那樣,我老爸心想不對,怎麼這裡的河岸是白色的,難道是漢白玉不成?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突突的跳了幾下,忙從行囊裡面抽出一把戰術電筒,對著那個方向照了下去。

    這不照還好,一照之下我老爸被駭得手腳一陣發軟,手上的電筒差點就脫手掉了下去。不過好在他從小經歷的事情多到死,這一驚之下也就反應了過來,但是後背上面還是冷汗直流。

    原來,我老爸一電筒照下去的時候,入眼的第一個東西居然是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那張臉的眼眶處並沒有眼睛,但是幾條乾涸的血跡卻從眼眶處流了出來,給蒼白的臉上加上了幾分猙獰的色彩。

    那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年代的女人,或者應該說女屍,她身上只圍著一條白色的亞麻布,但是布面卻沾滿了塵土,使得原本有點飄飄欲仙的東西變得不倫不類起來,而她的身體已經高度的脫水,那乾枯的屍身在電筒的照耀下,顯得詭秘無比。

    但是最奇怪的卻是她的姿勢,她彷彿知道老爸要從那裡望下去一樣,在臨死的時候頭還呈著一個奇怪的角度望上來,似乎還帶著一點點哀怨的神色,而它那兩隻乾枯的手也高高的舉了起來。

    就好像,就好像準備要投入我老爸的懷裡一樣。

    我老爸他這輩子不是沒見過死人,反而他打小跟著我爺爺在深山老林轉悠的時候倒還真的見過不少死人,但是像死得這麼詭秘,死得這麼華麗的人倒還真的沒見過。

    一時間,他只覺得渾身從頭頂麻倒了腳底,如果不是顧及著他後面還有十幾個要他負責的兵的話,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樣癱軟在地上。

    終於,他一把把戰術電筒弄熄,來了個眼不見為淨,但是那具女屍所帶了驚異和震撼感卻早已經深入到了他的骨頭裡面,雖然他想要自己鎮定下來,但是眼前還是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張哀怨的臉,以及那個奇怪的動作。

    張叔叔這個時候離老爸的位置最近,他見老爸上去了半天還沒有動靜,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事情,忙打了一個小心的手勢,自己也順著蔓籐爬了上去。

    待他爬到我老爸身邊的時候,我老爸還在楞楞的發呆,他見到我老爸這個樣子,忙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問道:「老肖,到底什麼情況,發現是啥子東西在唱大戲了沒有?」

    我老爸那時候還在發愣,被張叔叔這麼一拍心裡「咯登」一下,差點就要尖叫出來,一時間只覺得三魂都丟了六魄,直到聽到張叔叔的話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忙指了指下方低聲說:「下面有具女屍,你小心一點。」

    張叔叔點點頭,有點疑惑的打量了手裡的電筒照了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奇怪的拍了拍老爸的額頭,說道:「老肖,你說什麼嘛,這底下就一片平地,怎麼可能有女屍?就算有的話也是埋在地底下,莫非你老肖還有透視眼能看到不成?」

    我老爸聽張叔叔這麼說也自是呆了一下,忙藉著張叔叔手裡電筒的光火望了下去,卻發現下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乳白色的鵝卵石。

    我老爸一時間有點傻了,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這種邏輯上不可能成立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剛才明明還在的乾屍怎麼可能一瞬間就不見了?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成?

    可是剛才看到的一切到了現在卻還歷歷在目,怎麼想都不像是幻覺,當下我老爸打起了十二分的心眼,抬起了手中的步槍對著剛才女屍所在的方向就一下子刺了過去。

    軍刺在半空中落了個空什麼都沒有刺到,反而因為我老爸用的力氣太大了,一時間控制不住力道整個人反而順著這一刺從蔓籐上面咕嚕嚕的掉了下來。

    好在這些蔓籐也就一米多高,雖然下面都是鵝卵石倒也摔不死人,我老爸撲面而下撞到了一塊鵝卵石上面,痛得他忍不住一聲哼了出來。

    (華麗的分割線後,偶再說幾句,話說兄弟們,收藏捏,票票捏?就算是要養肥了再殺,但是也得給點前期養料是不?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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