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佛門獨臂休參上了陣,五台、黃山的各派長門弟子及崆峒山、雁蕩的道士俱撒馬出列,祭劍上陣,格鬥起來。
居於天池祭台前的華山掌門尤道長及雲中閒等,觀此情形,這哪裡還像鬥劍比試啊,整個一大雜燴,可說是亂七八糟,毫無次序的空中群毆。只看那劍光刀影,滿空橫飛,比綻放的煙花還勝似百倍,只把那原本清明的天際,洗唰得是光怪陸離,青峰失色,碎雲殘淡。
這其中,報仇、洩憤、挑鬥、惡戰肆無窮盡,各顯其能。
「師兄,我看這次才算是五百年一遇的劍會啊,真叫是別開生面,與眾不同啊。呵呵!」雲中閒手撚鬚髯,笑意猶存。
一旁侍守的柳石基,見池上打得激烈火熱,早就按捺不住,心兒隨著流光劍影的飛動,也跟著不停的跳躍著。此時聞聽師尊開口,趁機道:「尊師,我也上去鬥他一鬥,長長華山的門風。」見二位前輩點頭含笑,便即一拍腰中劍,一道金光飛起,轉眼駕入劍光之中,馭空池上。
鬥得正歡的喜豹,一個白鶴亮翅,蹬雲抽身的功夫,扭臉看到石基奔之而來,興奮地喊道:「師尊,這邊來助戰,那五毒孽道太囂張了。」
他喊話間,石基業已到了眼門前。看那陣勢,四女加之喜豹貌似堪堪處於下風,那邊的劍光緊緊威逼,似有招架不住的趨勢。
「別慌,我來了,挺住。」柳石基答著,一邊抖劍,逕直朝向空空道人的寒冰劍劈去。
五毒掌門雖以前從沒見過雲中閒這個第九高徒,但江南柳太守的威名早已譽滿九州。據說是天帝派遣下凡的護花使者,不僅有絕頂的仙劍,超凡的內功,且德高望重,被江南百姓奉為瓊花天使。
此一見果不虛傳,高大俊美,英氣蓋人。
「來者可是江南柳太守麼?」他飛身躍出劍陣,駐於劍光之中,橫眉冷眼打量著對方。
「不錯,在下正是柳石基。本鬥劍大會的宗旨乃為切磋道藝,比試劍技,你身為一派掌門人,與女子動氣,有份啊。」柳石基嘲弄的也緊盯住對面之人,毫不客氣道。
「你知道什麼,那避寒珠豈是她聖母獨有,為何本道就不能取得。本以為你是個清明之官,賢俠之道,原來也不過如此。你即覺得我空空道人欺負女人,那麼你就來跟我過上幾回吧,我到要瓊花太守的劍技究竟何等的出奇。」亦是一副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的表情。
柳石基曾聽彩英提到過當初聖母與空空道人那場過節,對於他們孰是孰非,並不想去品評,天地之物,本不專屬於誰,憑本事取爾。
因此,也不再答言,一個巨鵬亮翅,只道一聲:請!便即手起劍出,一道金光劈去。而空空道人更是催動真元,剎時白光耀頂,飛劍迎刃而起。
立時,華光大放,透析青冥。一金一白這兩道劍光,如同閃電巨龍,於空呼嘯飆馳,咬頭銜尾,互不相讓。
即而,石基一個金雁橫空,擋住寒冰劍光的去路,光內劍氣珠密不透,猶如銅牆鐵臂般,致使那白光無法穿過,奈何不得。
空空道人見之只好卻步抽手,逐又掉轉劍光,來了一個白鶴貫日,沖天而起,繞樑而過。隨即至後,忽得向金光反嗜撲來。這一著叫做棄兒捨女,再謀新歡。
石基,嘿!改道反撲啊。行,再給你來個屍分兩地,叫你跑。念起劍到,一個浪子回頭,劍光正砍在寒冰劍的白光正中,頓將其攔腰暫斷。只可惜此乃萬年玄冰猝不及防,終將撂手於無敵的勇絕劍下。
「你就是那不可一世的瓊花太守麼?聽說四明山一戰也有你一份功勞啊。沒啥說的,贏了我手中的武當獨孤劍便罷,若是不然,就算我代妙人道兄血此一恨。」話到人到,石基閃眼望去,一個青衣道士劈面而來,緊跟一道非青不白的劍光直奔他雙瞳射來。
劍光剛至眼門前,卻再無法進得分毫,被一道忽然而起的藍光阻擋在外。石基現已將天罡正氣煉到極臻,於體自動防護,焉能讓那不明的劍光肆意所欺。
見自己飛劍非旦沒有射中對方,且人家動都未動一動,那青衣道惱羞成怒,逐將劍光更肆無忌憚又飛奔命門而來。
也想學我?來個腰斷兩截,你也要有這本事才行啊。石基嘴角向上牽動,只把手向後一背,金光過處,那人的飛劍立時化為烏有。
「此等飛劍也敢來玩,還是回家多煉煉再說吧。」石基更是咧嘴一笑,飛身凌上青冥。他在尋那空空道人,剛才由於這武當道士的突然侵入,未得留意他的下落。
然而,哪裡還有五毒教的一個蹤影,不要說空空道人,就連剛還鬥得激烈的另外四人也一時間全撒了丫子。
此刻,武當老祖與峨嵋兩弟子的煉戰業已停息。聞及武當弟子劍敗,又一聽仍是華山弟子所為,且此人便是四明山聚眾阻截之首腦,不禁勃然大怒。飛身近前,劍指柳太守的面門:「我知道你,我師弟被你等傷至四明山,這仇必報。」
這時,小雨等也飛至而來,聞聽老祖所言,冷笑道:「你知道我師兄又怎樣,他是行俠義之道,除奸安良,你跟誰報仇?天下人都為你不恥,武當一宗名操於世,皆被你等辱沒。」
他這話錚錚鐵骨,字字鋼硬,直打得武當老祖青筋暴突,怒不可惡,臉似紫肝,卻又要強辯,把眼一瞪:「我跟你說了嗎?小屁道孩一邊涼著去。」逐又劍光直指石基:「你算哪門哪派哪幫,華山也算是名門正宗,卻有你這樣一個在朝為官的所謂太守,真正稀有。哈哈」他一陣狂笑,卻掩飾不住內心的徨窘。
柳石基一聽,也不禁仰天大笑,即而橫眉冷對,一番氣壯山河之語,直說得武當老祖愧不能當,從此掩面而去,不敢再踏上華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