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基面對武當老祖的無理說詞,冷言道:「沒錯,我身為華山弟子,卻在朝為官,但尚懂得為民謀利,甘當父母。而武當貴名天下,冠以正教,卻隨從朝廷奸道阻截天下英豪,誓要趕盡殺絕,為少數逆臣賊子建功樹業,是何居心?對於這樣的道行,難道值得去弘揚嗎?且不說有辱你武當的名節,只怕連你這做師兄的也沒人說個好字。」
一席話,直把個武當老祖說得面紅耳赤,凌於他身後的武當弟子也是個個垂下頭去,無言以對。
但老祖畢竟是久經大敵,雖然自知理虧,也著實埋怨師弟不該事前瞞著掌教,去管那等閒事,自家受辱不說,還連累師姐丟了徒兒的生家性命。
然而當著這許多人的面,他焉能屈就折服,豁去自己的老臉不要也罷,卻決不能丟了武當的顏面。
於是一聲冷笑,強詞奪理道:「你說為民父母官,這我沒看到,只聽你一面之詞,如何能信?況你所說隨從什麼朝廷奸道阻截天下英豪,我更是沒有看見,據本道所知,那些都是該殺的亂民,他們謀事造反,我師弟為民除害,這種道行不值得弘揚?至於武當名節,用不著你來擔心,天下共識,而本道替本門討回公道無需別人說好。」
說罷他將武當太乙神劍對空一指,光華穿透蒼穹:「來吧,廢話少說,只你一人,若果贏得我手中這把神劍,武當從此不上你華山半步。」
「這可是你說的。」石基亦將勇絕劍橫於當空,金光遍映仰天池。
「君子無戲言。」音落劍到,直向金光撲來。
石基心裡暗笑,還君子呢,到是要見識一下你這所謂君子的神劍。一個金雁橫空,飄飛出去,太乙劍光兀自撲空,便來了一個烏龍擺尾,掉轉身形,再次撲咬上來。
見那彩光疾奔而至,金光搖身一變,一個顛倒乾坤,颶風般化作巨大的空洞,恰將烏龍套在其中,頃刻空洞收攏,由大變小,轉眼成為細鬥,把個烏龍緊緊包裹住,瘋狂地扭動光軀,當真成了烏龍擺尾了。
武當老祖一臉輕蔑,這點小伎倆也在我面前演示,隨即彩光忽得脹大,力開千鈞,破碎金光,貫之傾出。
而那被衝散的金光,如星飛天,似焰排空,驟然間凝化成千萬隻金鵲,鋪天蓋地,向著烏龍撲啄上來。
烏龍旋即轟然炸裂,亦化成萬千隻鳥巢,囤集於空,靜等鵲來,收之於腹。
諸下人等,個個大張著兩眼,看著他倆變戲法般得於空玩耍,這哪裡還是鬥劍,全然是一派道藝的較量。武當老祖也就罷了,只看那華山小字輩如何應付得了。
柳石基見滿天的鳥巢懸掛,正中他下懷,排光抖手,一個有鳳來儀,金鵲立時變為金鳳,啄起鳥巢,拋下天池。跟著收鳳還光,金焰墜空,掉在下落的鳥巢上,頓時化巢為煙,散盡殆空。
此頭一輪比試,老祖道敗,卻甚為不服。即比道藝,亦可動用法寶,逐將太乙神劍收回祭起,護住全身。旋即於空一抓,手裡多了一隻黑盅,仿似九鼎,上有百孔,盅身烏晶透亮,鑒影照人。
石基見之,以為那只不過是一隻打鬥的法寶,貫之神力於其中罷了。卻哪想,老祖手握黑盅,口中唸唸有詞,隨之,忽從盅孔內飛出成百上千隻黑蜂,小如螞蟻,大似馬蜂,嗡嗡鳴叫,如狂潮暴雨般聚成風錐,朝著他直撲過來。
哈哈,這個好玩,收了給小雨師弟喂旋龜,滋補啊。石基原打算發動天罡正氣,用藍焰將其燒燬,卻轉念那麼一想,不禁一時間玩興大發,旋動手指,那支赤雲天斗即刻到了手中。
誦出口訣的同時,天斗於空脹大數十倍,口似吸盤,仙元力隨貫出的颶風,怒吼著,如打魚般將飛疾而至的群蜂全數吸入口中,一個不剩,一網打盡。
武當老祖頓時心碎,這可是他費盡數十年心力,收養培祭而成。此蜂巨毒無比,卻又最是能嗜人精血,頃刻間便可將人吸乾殆盡,只剩下皮骨毛髮一攤,其狀慘不忍睹。
他本以為放出毒蜂,定能讓對手轉瞬變為一具白骨。這些可都是經他嚴加訓練過的嗜人蜂,修為再高也逃脫不了惡蜂的瘋狂攻擊。卻不曾想到轉眼卻成了人家口中的白食,被收去作了盤中餐。
「瓊花惡道,還我黑蜂來。」他氣急敗壞,逐又祭出太乙神劍,發瘋般劈砍過來,是彩光亂飛,劍影狂閃。
「惡道?惡道才養惡蜂。」柳石基哈哈大笑,隨即將赤雲天斗收起:「還有什麼極品法寶,不妨撒馬過來,我瓊花太守陪你玩到底,有多少收多少。」一抹壞笑掛於嘴角,更顯得他英氣百出。見劈來劍光狂莽散亂,力不從心,知他怒急所致,無法調元,百脈混沌,此刻方一擊則破之。
於是,便不用劍光對擊,只以光護體,將天罡正氣發動。立時間藍焰排空,蘊燃於週身,升騰不絕。凡太乙劍光所到之處,無不彩光飄飛,如葉落塵。
只道是氣不寧則亂,元不調則虧,功虧一簣,必敗。
事已至此,若老祖醒悟罷手,遁之而去也無甚大礙。卻哪知,他似走火如魔般,劍光朝向藍焰劈砍,一邊狂呼武當眾道,要將此華山惡道弒殺。
這些武當劍仙,見老祖對一個只憑氣焰搏擊,卻不於飛劍相敵的孤道束手無策,心下也著實驚魂喪魄。但號令即下,便也不堪示弱,諸下人等,齊齊祭出飛劍,一起撲向藍焰中的瓊花太守。
「這也欺人太甚。」難的便是喜豹,他視師尊為父,怎得讓人任意踐踏。說時一催劍光,一個橫劍攔月,也衝上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