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乙劍光看金穗當頭罩將下來,扇面呼得一下收攏,逐成一支筆桿狀,筆頭旋即於空,劃了一個大大的圈,到要把「皇帝的新裝」從外給套住。
小雨見之心中明白,這是武當太乙神劍門的真經,以劍化光,以光代筆,畫字成氣。這劍字的功夫,由史以來,乃武當劍中絕學,名操天下。
於是,不待那光圈圍裹上來,他也轉瞬將金穗收起,變鋪天蓋地仍還於金黃尾翼,化作一道青光,疾風般從包圍圈中衝將出來。
太乙劍光見沒把金穗裹住,反讓其化作一道青光溜了,便即忽得撒開圓圈,斷開光鏈,卻又如手臂般反向朝青光合抱過去。那彩光絢爛無比,艷麗刺目,氣焰迫人,直把青光逼得光色頓失,似要化為頑鐵,墜入塵埃。
此時小雨這才清醒,自己這把青稞劍雖經百世修煉,但如何能與這太乙神劍相媲?自己那劍堪堪被彩光逼住,頃刻就要化鐵落塵,卻又無法收回,真是心焦如焚。
「師弟,莫慌,看我贏了它去討酒喝。」隨著話音,一道紅光射來,將青稞劍護住,立時青光又起,劍光大盛,來者恰是雲中閒的六徒紅臉風離。
小雨一見六師兄前來助戰,立時士氣大增,催動玄氣,和風離的劍光合二為一,同起同落,青紅兩道,盤繞一體,攜頭並進,如龍攪水,風嗜蠶雲般與太乙劍光圍剿在了一起。
武當老祖一見冷哼一聲,二打一也是白搭。虎臂更是一顫,太乙劍光唰得一下亮開,跟手又連震三下,劍光剎那豎起三道霓虹光屏,如山川一般巍立,卻又驟然間似華廈撲地,以泰山壓頂之勢向青紅兩道劍光傾撲下來,氣焰囂張無匹。
兩道劍光一見,頓時散開,各奔一方,即而朝左右兩翼攻去。卻哪想,正中了老祖之計,川形劍光忽得又立起,如巨人般挺立於空,華光大放,劍氣四溢,使得青紅二光單身不保,孤掌難鳴,眼看又要陷入危境之中。
正這時,一聲:「六弟,接杯。」於空響起。緊接著一隻酒盅直飛向風離的眼前,滿載酒香的清液在杯中蕩漾,卻一滴不灑。
與此同時,又一道紅光擦空而來,直撲川形劍山。
你道來者是誰,正是雨沬最要好的二師兄木羽。他使一柄碧血劍,劍光如噴血,拋灑長空,迎著那座劍山直刺過去。
此刻,紅臉風離亦將飛來之酒穩穩接於手中,一飲而盡。「好酒!」隨即將盅一拋,掉轉劍光,一個踉蹌,劍落蒼穹,向池面跌去。
哎呀,眾人見之大驚,怎得如此不堪酒力?眼瞅著那劍光即將墜入天池之中。但一旁的小雨卻是兩眼彎彎,心中暗喜,好個醉劍!
果然,當那劍光剛點至水面,卻兀自翻轉身形,似活物般扭轉回空,搖搖擺擺地直朝太乙劍光撞去,與木羽的劍光對立而峙,正好將那劍山錮於中間,不得左右相顧。
而小雨如何能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立時飛身青冥之中,劈手貫去,青光直射劍山頂門,呼嘯而至。
老祖在木羽的碧血劍發起之時,眼見一道血光,知此劍很是了得,乃以血祭煉化而成,百毒不侵,陰魔難馴。但與自己的太乙劍還是差之毫釐,無法抗衡,便也沒大放在心上。跟著又見風離的劍光猝失於空,跌下池去,更加心馳神松,原來只是些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卻不曾想,他正那得意,紅光突得返回,似醉非醉地直奔太乙神劍襲來,與那碧血劍光濟濟相對,再加之青光於劍山頭頂劈下,使得他居於三鼎之中,三方受敵。
吼!他勃然大怒:「都來吧,你們華山沒人了嗎?怎麼就這三個窩囊廢,也想找我太乙劍的麻煩,癡心夢想。」吼聲震天動地。與此同時,劍山驀得飛轉起來,飆輪電掣,光芒四射,掃過之處,雲霧俱穿,峰巒皆斷,八方震驚,九州恍然。
而風離的醉光卻不鳥太乙劍光的發威,更是虛虛實實,歪曲倒來,指東打西,死纏不休,且又若即若離。使得老祖吃它不准,圈它不著,抓它不住,打它不到。直恨得咆哮於空,劍氣橫飛,光影亂竄,帶動水浪,排空搗海,駭目驚天。
「好一個醉八仙,看洒家我也上去玩玩,你個老祖,臭不要臉的,假鬥劍之名,報武當之仇,白將太乙神劍玷污了去。」賴頭和尚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到不是他想鬥架,而是一早他就如小雨一般,看出老祖的險惡用心。武當也算是名門正道,卻被私怨所蒙,不分是非青紅,真正白白辱沒了清名。
被準時賴這一點破,老祖更是惱羞成怒,豁出不要這張老臉,也要為師弟報這深仇。於是也不答言,運動玄功,氣貫神劍,拋開那三劍不理,一個疾風飄雨,劍光直奔賴頭和尚的光頂飛來。
準時賴無須馭劍,憑空負氣,便能行天若地。狗棒幻成千百條蛇影,亦迎風朝向劈來的劍光,呼叫聲如排簫般激盪,毫不畏懼。
「各位,這是鬥劍大會,還是平訴洗仇大會啊,你們有什麼恩怨,請換個地方清理,不要耽誤我們崑崙的時間。」這時,位於天池東北角的崑崙五毒掌門--空空道人厲聲抗議道。
他這不叫到也罷了,不想卻被一人聞之,不禁飛身而出,嬌聲斥道:「你也知道搶人於先的可惡嗎?卻不知當年你更甚一酬,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得此聲,甚是耳熟,正立於祭台旁的石基不覺轉目於空望去,呀,尋著話音,一碧紗雲裳的少女映入眼簾。彩英!而凌於她身後的不正是逸兒麼,只那一眼,他便立時明白,因何自己進入還虛境界後卻一步也不能再向前邁進。
原來那虛境之中時常出現的紫衣少女,已然成了他柳石基心中的一塊盤石,阻擋住所經之路。
他聚神凝望:逸兒,不要攔在我面前,讓我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