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嘩!全都樂了。
雲中閒不明其意,忙問是怎麼回事?於是石基只好微笑著,把來華山前的那番戲言說了一遍。
「原來是要爭這口氣啊。」匡真人不覺哈哈大笑:「這也不算什麼,做為東道主,理應先讓客人品嚐才是禮節。來來來,石基啊,再斟上一盅,我與准大和尚同干就是。」
石基聽罷,抱起酒罈剛要向另一杯中到去。卻被賴頭和尚一把按住:「不,這盅酒讓喜豹小道仔給我到,他說沒劍不能鬥,我還真就不服,讓他給我到,喝了這盅酒我非斗給他。」他還真較起勁來。
喜豹聞聽,與旁邊的小雨對視了一下,便笑嘻嘻地走了出來,到得祭台前,從師尊手裡接過那酒罈,單臂微顫,酒絲如線,將盅斟滿,放下酒罈,捧起酒盅:「准大師,這盅酒算我向你賠罪,大人不計小人過,以後再念叨你時,我鑽被窩裡說去,勉得又被您老人家給偷聽了去,您的佛大無邊小道從此領受了。」說完將酒奉於賴頭和尚面前,一副心悅誠服的樣子。
賴頭和尚聞言哈哈大笑,接酒在手向匡真人一舉:「我老賴可沒有這般地小氣,只為這五百年一遇的鬥劍大會討個樂子,祝一祝酒興,我先敬真人這第一盅,願你的高徒在此次盛會上一顯風彩,再釀新高。」說罷,一仰脖,先就干了。
雲中閒見之,笑而不答,便即抬手,也一乾而盡。就此,南山絕頂在一片洋溢著酒香的氣息中,拉開了鬥劍序幕。
首先出場的是武當老祖。他向祭台前主持大會的尤楚焱道長和匡真人一拱手:「兩位道主,請問此次比試只限於劍道呢?還是諸法、寶物一齊上。」就來者不善。
「只限於比劍,以劍磋道,以劍會友,其它不准。」尤楚焱道長正色道。
「尤道長說得極是。」匡真人捻髯點頭:「如若以其它法術或法寶取勝,視為犯規,哪怕奪得了第一也不能為算。除此之外,可自選搭檔,隨意比試。」
要說這武當因何會如此行燥一時,提出這等人人都明瞭的問題。實則他們心內早已窩著火,特別是這個武當老祖,他乃老君堂莫一妙人的師兄,這回是代表武當前來參加鬥劍,而武當掌門卻拒之不到。
究其根緣仍在那莫一妙人身上。是為當初四明山空中一戰,老白眉慘敗回山,向掌門及師兄狀告華山弟子雨沬鬥他不過,原該取勝,卻遭茅山道士毛子棋暗中相助,害他掌中八卦玄門斗錯失乾坤。
「掌門,師兄,我老白眉對不住你們,給武當丟了臉,從今日起,面壁百載,再不出山。」就此,他真得閉洞思過去了,可見那次的重創對他打擊至深。
這還是其次,更為讓武當不能容忍的是,先後由江南劍客及李先銑等人處得知,寒煙洞姜太婆的嫡傳弟子翠明柳卻是被毛子棋所斬,當時聽到這個噩耗,姜太婆立時昏死過去,那是她最得意的門徒。
醒來後,狂奔出山,要上茅山找毛道士決以死戰,被掌門及眾弟子死死拖住,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後年,旦等鬥劍大會上,不僅要找華山和茅山討回公道,還要將此事公佈於眾,看他們於道中還怎得有臉立足。
所以,武當與兩山(華山和茅山)是早已結下了深仇大恨,此刻即將爆發。
「我想先請教茅山的毛道長出列比試,不知毛道長可賞臉否?」武當老祖單刀直入主題,他要為師弟及死去的師侄報這血海深仇。
他先時故作姿態,明知故問時,這邊的雨沬就已心下明瞭。他這是在找碴啊,看來那次四明山老白眉敗北,翠明柳被斬之事今日是要有個了斷了。
當下,又聞得他發飆,說是找毛道士比試,實則卻借大會鬥劍之名,公報私仇。便不覺大怒,斗性如點燃的炮仗,啪得一下爆響。當即一個飛身,同時祭出青稞劍,馭上仰天池,凌空對武當老祖瞪視道:「這頭陣我來於你鬥。」細眼卻彎彎瞧著對方,似在嘲弄。
看見小雨飛將上來,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武當老祖不禁嘿嘿冷笑:「好,你這小道童到是有膽有識,有情有義,比那暗中施為的人要強上百倍。」知情者一聽便知他在指搡罵槐,語帶譏諷。
那麼,在武當老祖點名向毛道士叫陣時,毛子棋為何不出來,卻讓小雨捷足蹬了先?恰是他這次因事沒能來參加鬥劍大會,到是把機會留給了雨沬他們,之後聞及後悔不已,白白錯失了這場空前的盛戰。
雨沬聽出武當老祖話中帶刺,也知子棋師叔並不在場,便不答言,抖手一個青稞點穗,劍光直奔老祖的面門而去。
武當老祖那可不是吃素的,手使武當太乙神劍。傳說此劍乃為當年太乙真人煉化的寶劍,集天地之靈,乾坤之風,宇宙之水,陰陽之態於一體,百斬不饒,光過即滅。
只見他週身彩光旋繞,如一層透明的護甲,雨的劍光削來並不動作,以靜待之。這旋繞的彩光,便是太乙劍光。
堪堪青稞劍光已到了面門,那彩光呼啦一下散去,似扇面一樣朝兩邊打開,隨著老祖輕輕搖動,一陣劍風刮過,劈來的青光不覺閃了一下,頓時光色減了一成,似被大孩欺了一下,弱不成勢。
小雨大吃一驚,不過他早已耳聞太乙神劍的厲害,心道:劍好有什麼了不起,劍術至上才是真本事。
於是即將劍光掉轉頭來,直把個穗尾捻在手中搖個不停,逐見劍光剎那碎金滿天,直向那彩光的扇面罩去。
這就是早先在五台山南台,與彩逸初次鬥劍所用的「皇帝的新裝」,它欲意要將老祖連劍帶人一起裝扮起來,不知那太乙神劍願意承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