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華山鬥劍盛會之所以要選擇在仰天池舉行,是因為這裡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和優勢,且最具有挑戰性。
仰天池,乃華山最高峰,於南山之絕頂,它之險峻,巍峨,有詩可證: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俯首白雲低。
柳石基並不是第一次來仰天池,早在現代他就來過,但當他現時再到此一遊時,卻禁不住真正望月星歎了。
只見浩大的池面上,細雲如絮,捲蕩不去,縹緲若煙,一眼望去,水雲相接,融為一體,天池並連,合為一處,好不壯觀。哪裡似曾看見得那樣,真隔世如隔秋,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境地。
「九師弟,第一次上來吧。後天就要在這天池上決一雌雄,你做為華山的主要代表,可要鼎力一戰,為我們華山爭氣,為師尊面上爭光啊。」金星高大的身軀魏立於池邊,與石基並肩昂首,目光深邃地朝向遠方。
「放心吧,大師兄,我絕不會辜負你們的希望。」石基堅定道。
這倆師兄弟可算得上奇虎相當,品貌卓著。看上去一樣偉岸,同等英氣。當然,石基要更為出類拔萃,超凡入畫,底蘊深厚,畢竟他平生兼俱了兩世的人情閱歷。
這裡師兄弟們於天池上互搓道藝不提,一日之功轉眼便到。
此番來華山參加盛會的道仙劍客不計其數,除青城、武當、崑崙、雁蕩等修道名門外,像峨嵋、五台、黃山諸如此類的高佛也欣然應邀參加,就連一些旁門左道亦是不請自來,想趁機憑借自以為是的一家之功,也來它個獨佔鰲頭。
天剛擦亮,眾仙道便由各方湧向華山南巔,雲集於廣大而浩瀚的仰天池上。
作為這次東道主的華山掌門尤楚焱道長並匡軒匡真人,為大會的開場做了簡短的儀式,卻不想引出一個的插曲。
恰原來,當石基親捧出那壇瓊花酒,奉於仰天池祭台前時,天上地下,不知多少只眼晴側目觀望。壇未開啟,濃郁的酒香卻已飄蕩於千里,直貫進眾人的口鼻。
在此當中,有一人最是等待不及,因為他在來時,曾聞石基說只留點底子給他,已是氣憤填膺:好小子,居然這樣對我,太不拿洒家當會事了。逐又聽喜豹說即無仙劍,來華山拿啥鬥?
這思量的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兩年的賴頭和尚。而在來華山之前,也就是喜豹提醒石基別忘了將瓊花酒捎上華山那日,他們三人彼此言說,全被路過的準時賴偷聽了去,當時心裡暗笑,等到大會開將之即,界時定要品嚐那頭一盅花酒,才算討回對他如此失禮的這份公道。
「好酒,能否讓我品這第一口?」他大喊一聲,並把狗棒於缽上一敲,鐺得發出一聲脆響,餘音繞旋於池。
說話的同時,他人已飛至祭台前,飄降於酒罈旁。
這一驚人之舉,在眾道仙中立時引起一陣騷動。僅有幾個高聲喝彩的,並提議讓他來做這大會開幕的酒司令。
還沒等尤楚焱道長開口說話,緊跟著又是一聲洪鐘般的嗓音:「孽障,幾時不見蹤跡,今卻在此出現,是何道理?」眾人回目,只見東臨一方的峨嵋派中,一輪金光間,正有一紅面矍鑠,手持佛珠的老者凌於其中,卻是峨嵋掌教,賴頭和尚的師尊。而他旁邊,正站著其師兄獨臂休參。
聽到師尊的一聲喝斥,準時賴趕緊面東,朝峨嵋掌教納頭便拜,卻是心頭忽生一計,口稱尊師,說是弟子多年未歸山中,實是想於外多積善功,修得真果,但心內委實不時刻惦記著尊師與眾家師兄弟們「這第一口酒是為峨嵋討的,師尊即然顯身,那徒兒就把這第一口討得的酒獻於尊師,算是這些年來對尊師的虧欠。」
這一番的愧疚、歉意和一口一個尊師的叫著,著實把峨嵋掌門弄得是有氣撒不出。看著多年在外的徒兒已是進益非淺,也就只好不予計較,持手念了句佛:「罷了,你這孽徒是改不了的怪僻習性,由你自樂去吧。不過」轉而又正色道:「即喝了這第一口,就算是峨嵋的代表,此次比試就由你一馬當先了。」得,這老掌門還真會委託重任。
他們這峨嵋一派鬧騰不要緊,到是把立於小雨旁的喜豹逗樂了,悄悄一捅師叔的腰:「嘿!以為他不來呢,還真赴會了,怕是為的這口好酒的饞嘴。真是個花和尚,看他怎樣鬥劍。」
雨沬聞言也兩眼彎彎:「鬥劍,我看啊,可以,不過改劍作棒,以棒代劍,斗棒罷了。嘻嘻!」
這兩人正拿賴頭和尚開心呢,便見尤楚焱道長向一旁的匡真人投遞了一個眼色,雲中閒逐將手於酒罈上輕輕一拂,蓋即打開,頓時一股濃香沖壇而出,直撲眾人的鼻翼。
又一陣嘩然。若照此次參會的人數來酌酒的話,壇,如何應付得過來?於是,大師兄給師尊出注意,捻音於細絲般游入雲中閒的耳際:「師尊,何不按各門派,每門一盅,以表我們華山做為東道主對各方來賓的敬意。」
嗯!匡軒暗聞其言,不覺點頭稱讚。其實他也是這麼想來著,便喚徒兒石基到前,要他親自把酒,因這瓊花酒是他辛苦釀製的,自由酒的主人來支配。
石基見尊師如此尊重於他,不甚感動。便到了第一盅,隨即倒身拜於地,雙手捧於雲中閒跟前:「尊師,這第一盅酒徒兒要先敬您,徒兒對恩師的感念今生來世也無法用言語表達。」眼裡滿含情意,千言萬語此刻方覺多餘,盡在不言中。
「呵呵!」雲中閒含笑,也不客氣,接過徒兒手中的這第一盅瓊花美酒,剛要一飲而盡,卻哪想耳傍中只聽得一聲絕歎:「且慢,我準時賴真的沒有此口福麼?唉,不能這樣啊,石基老弟,我們可是同生死,共患難過的呀,難道你真就要留個底子給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