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基入定前的還光內視,發現自己所煉的元嬰迅速長大,修為已達元嬰中期,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樣,這畢儘是一個不小的飛躍。
他收回目光,凝神合晴,開始用華山心法煉氣調元。江南秀,江南的清晨更是清新無比,祥光斂艷,瑞靄蔭庭,從湅如流,神氣盈溢。
他貪婪的呼吸著週遭氳氤的氣息,靈聚於五臟,淬煉體內五行之氣。同時緊撮海底,導引陽精循督脈而上,返於泥洹宮(間腦部分),此有丹頭一點,先天之氣發生,隨即化為華池神水而下,順十二重樓降至腹部丹田。
如此這般,於任督二脈間往返不斷,循環運轉不止,更以心神貫注,與天地交合,行那小周天,轉動河車,至神志漸於冥動,使心態逐將虛空。
就此,柳石基凝神內斂,閉關自守,進入了他穿越大隋以來第一個潛修期。
再說喜豹,也十分珍惜求來不易的學道機會,勤奮地一遍遍演習著小雨教給他動功的調氣要令,除那天學得以外,又增加了幾樣。當然,少不了仍請旋龜「小老弟」做陪練。
因此,半個月之後,這一人一龜居然不打不相識,在煉功中盡打出了感情,成了好朋友。那烏星龜有時受了小雨的懲罰,便耷拉著腦袋,慢慢爬去喜豹那兒找安慰,尋求同情,轉動著兩隻傷情的鳥眼,鷹嘴觸地,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似在祈求喜豹去主人那兒替它和解。
每當這時,喜豹總是齜牙一笑,樂呵呵地把它抱在懷中,屈指向它圓圓的龜殼上一彈:「龜老弟,你又犯錯誤啦?你我戀戰時默契又靈動的份上,我帶著你去向雨師叔求請吧。但我可不能保證他一定會原諒你哦。」
那龜好像聽懂了他的話,抬起小豆豆眼,一閃一閃地望著他,並且將身後的蛇尾立起,憑空連搖幾下做親暱之態,表示對合作夥伴的感激。
要說喜豹這段時日進步飛快,這凶悍又可愛的烏星龜可是功不可沒呢。它讓對手煉家--豹眼大哥,基本已能把武、道運氣方法區別開來,而且比小雨料想的還要幸運,在醞釀胎息的同時,並沒有忘記武家的行氣功法,這可是很不易的呢。
他現在業已弄懂,什麼為打功入定,什麼是凡人睡覺了。為啥坐禪的人看去象「過世」了一樣,沒有任何聲息,其實他內在是醒著的。
直白的說,就是凡人只一種呼吸方法,是以凡息來維持生命,這口氣斷了,人就死啦。而修道之人乃兩種呼吸形式,除了常人應有的凡息外,腹內還有所煉的胎息。
在入定時,凡息是停滯的,所以**看去象沒有了呼吸一般,但此中的胎息正開動,在營運修煉呢。因此,當修真者達到一定修為時,便可以不用再像凡人那樣睡覺了。而在沒有入定時,這兩種氣息都是以不同形式存在著的。
由此,當喜豹高興地對小雨說出,那次在梵仙後山的小徑,一棵槐花樹下,看到他打坐時臉上表現出的空靈般神情,自己也想學樣,最後卻是倒地入睡時,小雨哈哈大笑,他知道,喜子現已弄通了其中的原因。
喜豹有此番的領悟,烏星龜算得上是有功之臣。
然而,每次喜豹帶著烏星龜去向小雨討饒時,都弄得雨沬是哭笑不得,這到底誰犯了錯啊?最後,小雨怕長此以往下去,會使旋龜產生一種不良的依賴性反射,對以後實戰中出現失誤不好調理。
因此,當這天喜豹再次抱著烏星龜來向他講和時,小雨盡將臉一板:「喜豹,如果一個人總是闖禍,且屢教不改,你將如何?」神情嚴肅。
喜豹一見,這回怕是過不去呢。才要回答,忽被小雨一把將他懷裡的烏星龜奪去,接著一揚手丟到橋下的湖裡:「孽障,去湖底反省三天再來見我。」
就在小雨搶過旋龜要扔還沒扔的當即,喜豹分明聽到那龜嘴裡發出坎的一聲淒哀的悶叫,如斧頭劈在了濕木上,令人鬱悶不爽。同時瞥見它原本青綠發亮的小眼,飽含委屈,苦兮兮地瞧著它的豹眼大哥,沒待再多望一眼,便飛身進了湖裡,被主人勒令在湖底禁閉三天,不許見天日。
這對於霸道、多動,以戰為生的旋龜來說,莫過於最嚴厲的制裁。
「雨師叔,這又是何苦來著,它不過是個小水怪而已。況沒了它,誰做我的陪練啊。」他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更不能理解此龜做為他雨沬的右臂,在實戰中的作用。
自然,現在跟他解釋這些還為時過早,況且他知道了也沒多大意義。因此小雨並不答言,如同適才問及喜豹並不是想讓他解答一般,只一伸腿,亮起身形,擺了一個群花拜月的姿式,兩眼微彎,帶嘻不嘻地看著說話人。
「雨師叔,你陪我練?」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不樂意嗎?」小雨隨即又轉換了一個亮相,騰空卷雲。足尖微點地面,兩臂做攬抱式,笑眼更彎。
喜豹不再答話,凝神靜氣,專注應對。師叔捨命陪君子,那是給他喜豹多大的面子啊,一定要好好表現一下,當然,他喜豹不敢妄稱為君子。
於是他啪地雙掌側立,直朝小雨的前心便劈,在要到未到之即,卻又突然回收。與此同時,對方更是疾換招式,足尖點地不動,兩臂攬抱變成了小雞捉鷹,如若喜豹不撤回,正好被抓個正著,且要受翻手屠雲不可。
小雨見喜豹發招前已料知對手下面的意圖,且假意探招,致使對手上當,不禁欣賞地微喝一聲,略一提氣,足尖離地,飄浮起來,並身體倒向左邊,來了一個臥佛睡蓮。因為這時,喜豹已旋即將收回的雙掌平側似刀切菜般,朝著對方右側軟肋橫掃過來,這次是化虛掌為實砍。
見對方順勢傾倒,掌力過時被瞬間化解,他更是轉得快,在上面收勢的同時,下面的腳又到,腳面繃直,運氣於腳尖之上,見縫插針般於臥佛身下,抬腿就是一腳。若是被踢上,「佛體」不飛也要得腰肌勞損。
為佛者,那不是說吃素就「菜」,「他鳥!」小雨喊罷的當界,一個鯉魚打挺,眼光差的還以為是被上飛的腳踢將起來的,只手心手背的距離,挨著呢。但喜豹看得分明,感知真切,師叔立起的片刻與自己上足的時間正好一個秒差。他清楚,就這,還是對方故意所為,起得慢,讓著他的。否則,不是他喜豹倒踢空氣,面子掃地;就是千鈞壓軸,任憑他弦上得再緊,也如雞蛋碰在石頭上,散了「簧」了。
正當喜豹要飛起身形,借腳上踢之力,縱起翻身,騰空再飛出左腳。不想耳邊卻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直奔觀門前而來,他剛收勢落下,已聞:聖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