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劍啊?看起來好噁心唷。」當其亞舉起手中的噬魔劍X時,只聽得白羅身後的女孩們如此議論紛紛著。
然而,其亞面對如此的評論,除了苦笑之外,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方法來辯駁。
「X,他的那把短刀,你可以破壞掉嗎?」其亞在心中如此問著。
「當然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那把刀的份量,還不夠我塞牙縫啊。」
「……」聽到了這個回答,其亞不禁微微苦笑,但回他道:「放心吧,打贏了初賽,接下來多半會有更好的獵物出現。」
如此想著,其亞便橫刀站立,擺出了一個備戰的姿態來。
但就在其亞聚精會神之際,卻聽白羅突然說道:「剛剛看到了本公子我的華麗技巧,已經嚇到了嗎?是嗎?你害怕的說不出話來了啊。」
又是與先前一樣,白羅繼續用著刻意甩帥的姿勢與毫無意義可言的話語來挑釁著其亞。
只不過,這回其亞並沒有上當。在先前的戰鬥中,其亞已經漸漸瞭解到,其實現在白羅所說的話,雖然意義上沒有任何實質作用,但卻有著使對手防禦鬆懈的能力。
果然,就在白羅一面說著,一面改變著自己姿勢的同時,突然之間,他衝上前來,挺劍直刺其亞!
「還真的是如此!」在心中暗叫一聲後,其亞便想與上次一樣,舉劍格擋,但就在這瞬間,他卻突然靈機一動,改揮為刺,用著微微旋轉的方式,將白羅的劍捲入並且藉著遠勝於他的臂力,將他的劍硬是撇開。
頓時之間,只聽得「鏗」的一聲,緊握手中細劍的白羅,整個人被強迫往另外一邊轉去。而由於這樣的劣勢,讓白羅不由自主的再度射出他那把短刀出來。
白羅手中的那把短刀,長不過半尺,上頭有著隱隱的紅色以及花朵的紋理,名曰為「華夜飛梅」乃是由東方仙咒法所煉成的武器,原本全套共有十二把,投出之後,可以自動追蹤最近的敵人,但是由於速度不快,且準確度會隨範圍遞減,一般而言,僅能做為防身之用,而白羅則拿來當成一種暗器使用。
但不管如何,即使是東方的仙咒術所煉,依舊還是屬於魔法之流,既然是附法的武器,那對噬魔劍X而言,無疑不是一道美味的家常小菜。
只見得當刀飛來的瞬間,其亞連力都不用多出幾分,噬魔劍X彷彿一隻惡狼般,猛地撲向了白羅的「華夜飛梅」,剎那之間,只聽得又是「鏗」的一聲,那把刀突然靜止在空中,一面發出悲鳴般的聲音,一面微微震動著。下一瞬間,只見刀突然化作了灰燼,吹散在比武擂台之上。
一時之間,白羅整個人呆住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勝利的他,這時候突然見到這把利器被毀滅,對他而言,這樣的情況對比,無疑是天堂與地獄之分。
「我……我媽媽送給我的『華夜飛梅』啊∼∼∼」
聽到這句話,其亞不禁呆住了,原本以為兵器被毀的白羅,應該會氣得衝上前來與自己拚命的,但誰知,他卻是半跪下來大哭大鬧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轉變,著實讓其亞感到有些許的自責,但當然也有些許的好笑。
「糟了……這該不會是他母親的遺物吧……」想到這兒,其亞就不禁有些許的罪惡感。
然而,就在這股感覺油然而生之際,卻聽得台下女子群中,忽地也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哭聲……
「兒子啊∼∼∼,不要哭,媽媽在這啊∼∼∼」
聞言,其亞不禁轉頭向那一望,卻見得一頭……一位女性站在女子群中的中央,一面拿著手帕拭淚,一面高聲大喊著。
「原來他媽媽沒死啊……而且看來也活得很好,家裡伙食應該也辦得不錯……」
其亞一面想著,一面還得強忍住急欲顯現出來的笑容。但見這時,白羅半跪半爬地來到擂台邊,與自己那頭……那位母親互握著手。
「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有種想要認輸的感覺……」看著這令人感動(?)一幕的其亞,心中不禁如此想著,但不只是他,連台下的裁判都已經快要忍不住笑成一團了。
白羅在實力上,幾乎是可以與其亞不分軒輊,但輸確輸在實際經驗以及劍的等級上……當然,可能還得加上極度的戀母情節。
只不過這麼一來,其亞的狀況就顯得異常尷尬。倘若自己這時出言制止了這場母子相擁而泣的場面,就顯得有些不進人情,但是若由得他們兩個繼續下去,那呆立場中的自己,卻也顯得有些笨蛋。
「我看……我還是現在棄權下去算了。」
就在其亞幾乎都有了這樣的想法時,忽聽得白羅與他母親相繼停止了哭泣,並且開始對話道:
「兒子,你要振作啊,想想你的父親,他是那麼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績的啊。」白羅的母親如此說著,但事實上,他的丈夫只是個普通的富商貴族,儘管身份不算低,但也絕對不如其亞的家世背景。
「嗯,媽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辜負爸爸的遺志的!」
「兒子啊,你爸爸還沒死啊。」
「嗯,他會永遠活在我心中的!」
聽到這些話而感到困惑著不只是其亞,就連身在另一邊觀眾席上白羅之父,也正在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瘋了。
可笑又可憐的對話持續了約有一刻鐘左右,這時白羅才緩緩站起身來,舉劍指著其亞。
「真希望他在一刻鐘以前就能這樣做了。」
看到了白羅的擺出的姿態,其亞不禁在心中這麼說著,但卻聽得白羅說道:「本公子我一定要好好對付你這個卑鄙小人,以慰父親在天之靈!」
「主人,你什麼時候殺了他的父親啊。」白羅沒頭沒腦的話,使得噬魔劍X也感到十分的困惑。
「剛剛那把刀就是他爸爸……怎麼可能啊。」
一面回答著,其亞不禁按著一面抽痛的太陽穴。但就在這時,卻見白羅已經挺劍刺來!
此次的速度比先前兩次還快,然而,與前兩回一成不變的招式,對其亞而言,再快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刺擊技巧罷了。
於是乎,他在微微歎了口氣後,再度用著相同的方式,揮劍彈開了白羅的劍,而他整個人也立時往後一躍,拉開了與其亞的距離。
「哼,一直只會使用同樣的招式,你以為這真的抵擋的了我華麗的劍技嗎?」發現其亞並不追擊後,白羅再度擺了個姿勢說著。
「主人……他的劍技到底華麗在哪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是誰先一直使用同樣的招式啊?」
如此想著,卻見得白羅第四度挺劍而上……當然,又是相同的招式。
「拜託好歹換一招吧。」其亞一面在心中暗自歎氣著,一面又是轉劍,將他的劍給撇開。
第四度被其亞擋開的白羅,身子甫一站定,便立即舉劍指著其亞說道:「你果然好卑鄙,明知道我已經沒有暗器偷襲你了,竟然還來這一招!」
「……我想棄權,我好想棄權!」聽到了白羅的鬼話,其亞不禁在心中吶喊著。
但就在白羅第五度用同樣的招式朝著其亞衝去之際,忽然之間,原本想要揮劍格擋的其亞,突然感覺到自己握著噬魔劍的那手突然傳來了電擊般的麻痺感。
「X!發生什麼事情了?」
其亞這麼問著,但是噬魔劍X並沒有回答,而在這剎那間,白羅的劍卻已經朝著其亞的咽喉刺去了。
一時之間,手掌麻痺了的其亞,無法順利避開這擊,無法可想之下,他順手舉起了手腕來格擋。
原本他是想,在白羅的劍刺入自己手腕中而停頓的瞬間,以另一隻手攻擊白羅,將他打倒。但誰知,就在他打算要忍痛揮拳的前一瞬間,他卻突然發現到,自己原本應該是沒有加上任何裝備的右手上,竟然出現咯一個黑色的籠手來。
仔細一瞧,其亞這才發現到,籠手是憑著一股能量與噬魔劍相連著的,而其本身保護的範圍,則是如一個活動式的拳套般,就連其亞的手指上都有保護到。
不禁如此,因為籠手突然出現,其堅固的外殼完全擋住了細劍的刺入。
「你真的好卑鄙,竟然用這樣的手……段……啊!」
當白羅又想繼續說那類鬼話的時候,其亞索性用著被籠手包圍著的拳頭狠狠地朝他臉上打出一拳,讓他整個人騰空後摔,跌下擂台。順道一提,白羅話中最後的那一聲「啊」,是他跌落母親身上時,母子同聲喊出的。
「總覺得這次贏的很荒謬……」其亞說著,不禁看著手中的劍與籠手,「X……你到底還隱藏著什麼力量?」
「這個嘛……我的力量,是隨著主人成長的。因此一切就看主人的了。」
由於沙羅的脫逃,使得颯若本國開始更加嚴密地注意起了蒂妲的行動來。對他們而言,手中保有一個公主或兩個公主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若是連蒂妲也脫逃了,那他們就真的完全失去了籌碼。也正因為這個緣故,奧梅多等人的計劃較偏向於防止蒂妲脫逃,而非找回沙羅。
這一日,午餐之後,奧梅多一人獨自處於她的寢室中。但過不得多時,只聽見房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進來吧。」奧梅多用著不算大聲的音量說著,但卻聽得門外敲門的侍女,在應了一聲後,便開門走了進來。
侍女的後方領著另外一位女孩……蒂妲,但在她的後頭,卻又有一群美其名為「護衛」的女性隨時待命著。
「她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用著有些不禮貌的態度指著蒂妲說了一句後,只見得原本要進入此間的侍女門,全都退了下去,並且將門給關上。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給找來嗎?」當蒂妲才剛剛於奧梅多的前方坐下,只聽得她突然這麼問著,「你跟你妹妹,前些日子,可把我們給累壞了,你懂嗎?」
「既然是這樣,那為何還要繼續把我們留在這兒呢?」
蒂妲的語氣十分冰冷,比之先前的冷漠,這時又更增添了幾分的敵意。雖然如今沙羅已經安全逃離,但是相對的,蒂妲也在當天被奧梅多給「請」進了宮來,表面上說是要就近照顧,但其實真正的目的,只要是明眼人應該都不難看出。
聽到這話時,奧梅多突然笑了一聲,並且隨手放下了捧在掌上的茶杯,對蒂妲說道:「這裡頭沒有別人,不如讓我們把話攤開來說吧。在你對我國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我是很難捨得放你離開的。」
她的這句話,完完全全的將心中的計劃給吐露了出來,若是沙羅在的話,必定會相當憤怒,但卻蒂妲只是冷冷地瞄了奧梅多一眼,接著說道:「總之,你的意思是,在沒有足夠的條件交換下,是不可能放我走的對吧?」
「大致來說是的。但並不只是你,很快的,待你其他的夥伴出現時,他們也會來到這兒陪你的。」
「我有些好奇,對你來說,我們的利用價值又是在哪兒呢?」
「公主,我想你應該不會完全不曉得吧?」語畢,奧梅多淡淡一笑,「淵明國的勢力,幾乎是我們颯若諸小國加起來方能匹敵。只要有你這位公主在我國,就可以確保著我國的中心地位。簡單來說,你是我國的護身符。」
「就不曉得我這護身符的能力,到底可以維持多久呢?」
「請放心,絕對比您想像中的久的……只要你跟我兒子的婚事決定。」
聽到這話,蒂妲不禁微微一驚,儘管先前早就曾經想到奧梅多有此主意,但又怎麼能料到,她竟然會毫不顧忌地說將出來。
「怎麼了,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嗎,我可愛的公主……不,再過不久,你就算是我半個女兒了。」
聽到奧梅多如此失禮的這句話,蒂妲終於忍不住地站起了身來,但就在這同時,房門卻突然被打開了,頓時之間,一群女侍衛們將她給圍了起來。
「公主,請千萬別小看我們颯若本國唷。」彷彿是預料到蒂妲打算動手,奧梅多突然這麼淡淡地說著,「這些侍女們可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僅身手一流,魔法也有一定程度以上,不乖乖的話……只怕會被懲罰唷。」
語畢,奧梅多微笑地看著蒂妲,而蒂妲這時也瞪著奧梅多。但儘管論氣質與身份,蒂妲都勝過奧梅多,但是以現在的處境而言,蒂妲身在劣勢卻是不爭的事實。
「公主累了,你們就快帶她回去休息吧。」奧梅多說著一揮手,示意要眾人退下,但隨即她卻又看著蒂妲說道:「好好休息吧,我的寶貝公主。」
而在另外一個方面,原本已經逃脫的沙羅,這時則是被颯若反抗軍「藍空」保護著。
在她所處的第七據點中,並沒有多少兵力,大多數的人,都是沒錢吃飯的窮人與小孩孤兒等。
這群人並沒有一個特定居住的地方,平時只是在藍空地下空間的廣場裡,用簡單的被褥,在地上相互圍起了個小小的空間。
儘管沙羅在待遇上多少有比較好,但其實,她所分到的,也只是一間小且破爛的房間罷了。若是以前的沙羅,也許會對這樣的待遇鬧起彆扭吧,但是在這趟旅程中經歷了許多事情的她,卻似乎已經頗為能夠逆來順受了。
雖然在這第七據點中,沙羅依然是不能夠完全自由的行動,但是經過了伊芙的特許之下,沙羅得以在據點中移動,惟獨就是不可以離開此地。
這一日,沙羅很是擔心尚留在皇宮那邊的蒂妲,於是就離開了房間,想要找找伊芙,來問她自己姊姊現在的情況。
但誰知,才剛走出了房間,沒轉幾個彎,她卻已經來到了據點中的廣場上。
這個時候剛好是中午的放飯時間,只見得幾個年輕的男女們,身前擺著冒出白煙的大鍋,手上拿著大瓢,正在分發著今日的午餐。
而另一方面,被此地收容的人們,則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個都拿著碗排著隊,絲毫沒有爭先恐後的情形。
這樣的情況對於沙羅而言,自然是十分的陌生。長年身處於皇宮中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曉得這世界上貧窮的人是如何的生活。即使是在這趟旅城之中,她也永遠都是過著那般的衣食無缺。
但見得她身前的這些人們,每個人都認真吃著手中實在難以稱之為豐盛的食物,沙羅一面覺得奇怪,一面卻也有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了。
早先,這裡的人也在伊芙的吩咐下,將食物端給了沙羅。記得那時,若不是因為實在飢餓得緊,否則還要挑剔食物不構精美呢。但那時的想法與現在眼前所見相一比較之下,沙羅不禁為剛才的自己感到十分的羞愧。
「怎麼了嗎?沙羅公主。」
就在沙羅為眼前所見陌生的一切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之際,忽然間,她身後傳來了伊芙的聲音。
「……伊芙小姐。」
「叫我伊芙就好了。」伊芙說著,微微露出了笑容,但接著卻轉頭看向了與沙羅相同的方向,「這些人,都是因為受不了國家的高賦稅,而自願成為『遺忘者』的人。」
所謂的「遺忘者」,在濕婆大陸上原本是指那些因為離鄉背井、逃難或是戰爭等其他原因而無家可歸,且不被當地政府認可的存在。但如今,所謂的「遺忘者」,卻還包括了許多因為無法負擔國家重稅,或著是不願意被國家徵調為兵力的人。當然,不管是那一種的「遺忘者」,對於沙羅等人而言,其實都是只聽過卻從未見過的人。
「這些人……就是『遺忘者』嗎?」沙羅這麼問著,卻突然歎了口氣,「每個國家……都有這些人嗎?」
「……再怎麼富裕國家,只要國力範圍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一定會有這些人的存在。」
「是嗎……」聽到了伊芙的話,沙羅忍不住又歎了口氣,「這麼說的話,不僅是這裡,淵明……也一定會有囉?」
「……很抱歉,我不想騙你。雖然我對於你的國家不能說是全然瞭解,但是想要找出沒有『遺忘者』的國度,甚至是都市,以現在的濕婆而言,那是不可能的。」
聽到伊芙的話,儘管沙羅心中早已有了個底,但卻還是不禁露出了遺憾的神情來。
「記得以前……爸爸常常帶我到城堡的頂端,讓我看整個淵明……」
突然之間,沙羅喃喃地說著,而站在一旁的伊芙,則是靜靜地聆聽著。
「那時爸爸總是告訴我:」你望去的這整片大地,都是爸爸的天下『。「語畢,沙羅突然苦笑了一下,」想想那時的我,只是覺得爸爸好厲害,但是我卻都沒有想到……即使是在爸爸的統治下,還是會有痛苦的人啊……「
一時之間,沙羅不禁感到有些罪惡感。她並不是個過度天真的女孩,只是因為總是生活在眾人的保護下,她根本沒有必要去擔心任何的事情,甚至在旅行途中,每次都是住在繁華且高級的區域的她,也很難察覺到,原來世上有這些人的存在。
然而在這一刻,她見到了世界現實且殘酷的一面。孩子的臉上,雖然有著笑容,但卻明顯的無法單以手中的粥飯溫飽,老人與婦女們,儘管懷中抱著自己的兒女骨肉,但是臉上洋溢著的,卻是對未來充滿恐懼的眼神。
「你沒有必要為了眼前的一切感到罪惡……」突然間,伊芙對她這麼說著,「世界上的痛苦,不會僅是由一人所創造的。當然,也許真的有幾個人是始作甬者,但其實,所有沉默且不願意爭取的人,都可算是幫兇。」
「所以……才必須要革命嗎?」
「革命並非是唯一的路,但是至少對於身處於這裡的我們而言,這是最快最好的方式了。」
就在聽到了伊芙所說的話後,沙羅想要回答些什麼之際,忽然間,遠處卻傳來了騷動聲。不一會兒的時間,一名身著輕便鎧甲的人從遠處奔跑而來,到了伊芙的身前便說道:「伊芙小姐,第八據點被攻擊了,請您這邊立即派人來支援!」語畢,傳令兵將一封書信交給了伊芙後,便立即轉身跑走了。
而接到書信的伊芙,則在看完之後,轉頭對沙羅說道:「抱歉,沒有時間與你說話了,我必須要快點調兵去支援同伴。」
但就在伊芙說完,而打算要離去之際,沙羅卻突然拉住了她,「對不起,可不可以讓我一起去呢?」
「公主……?」
「我……我不敢說自己能夠幫助你什麼,但至少我會盡可能不礙手礙腳的,請讓我一起去,我想要看看……你們的戰爭……拜託。」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第七據點在伊芙的領導下,聚集了約有數百名的兵力。
他們都是寄住在此處的人,而對他們而言,據點與據點之間的關係,就像是親戚甚至是家人甚至是家人一樣,而為了幫助自己家人而戰,他們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藍空的第八據點,是位在距離城市較遠的山區,與最近的第七據點而言,若以稍快的行軍速度前進,大約需要二至三個時辰的時間。
據點本身是以原本就在那兒的城堡遺跡為掩飾,但也正因為此地形,使得第八據點易守難攻。
而根據傳令兵給伊芙的資料看來,颯若本國的軍方,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得知了第八據點的位置,並且還趁著守備最薄弱的黎明時刻進攻。
在信中所寫的戰況,雖然目前已經兵臨城下,但還是維持著防守的局勢。不過由於軍隊是源源不斷的湧來,距離攻破城門的時間只怕也不遠了。而伊芙所被請托的任務,就是協助第八據點的人,試著殺出一條血路來脫逃。
然而,當一行人來到了第八據點不遠處的山坡前時,伊芙卻突然號令兵士們全都停了下來。
伊芙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舉動,原因無他,當他們來到可以遠眺第八據點的此處之際,遠遠望去,卻見那座古城竟似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難道大家都……不……不可能是這樣的,第八據點的兵力雖然不算多,但是憑著這地勢,短短這些時日,是絕對無法攻破的!」伊芙如此苦思著,隨即像是恍然大悟般的在心中想道:「對了,必定是其他據點的同志們比我們更早來到這兒,把他們都給救走了。」
但儘管伊芙如此想著,她卻還是不敢大意,吩咐了幾個負責探路的士兵,要他們前去古堡附近打探。
「你們到那附近放出暗號,如果有人回應,或著是看起來沒有敵人,就進去查探一下,但是一刻鐘的時間,不論情況如何,務必回報。」
伊芙如此命令著,而得令的士兵,則是在行禮之後,立即朝著古堡的方向,潛行奔去。
然而,一刻鐘很快就過去了,卻不見任何一位士兵來回報。
「怎麼回事?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回報……」
就在伊芙這麼想著的同時,突然之間,忽然聽到古堡中傳來彷彿數百男女的哀嚎慘叫聲!
這叫聲十分淒厲,任誰聽都會覺得痛苦難耐,就好像是聽到自己親人妻女的慘叫般,讓人根本無法不去在意。
一時之間,伊芙身後的士兵們,聽到這個慘叫,三成以上的人都開始動搖了。只見他們紛紛握緊手中兵器,咬緊牙關,難忍心中的憤怒。
突然之間,一個騎著馬的騎兵大吼著衝上前去!而同時之間,其他士兵們竟然也都忍不住地衝下了山坡,朝著古堡的方向跑去。
「快點停下來!你們都回來啊!」伊芙大吼著,但是聽她的命令而停下甚至轉頭的人卻又是少之又少。
看著這樣無法挽回的情況,伊芙不禁一咬牙,高舉起了手中的劍,大喝道:「全體前進!」
這畢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眼見得超過半數以上的士兵都朝那兒衝去,伊芙知道,倘若不做出決定來,後果必定是不堪設想。但是要他為保這餘下三成兵力而捨棄七成的同伴,她卻又無法狠下心來,因此眼下之計,不論是生是死,也只有往前衝了!
而另外一方面,騎馬跟在人群之後的沙羅雖然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但是聽得遠方傳來的慘叫聲,她心中自也有股不忍,當下便策馬跟著大家一同前進了。
但就在他們一群人先後衝入了古堡中之時,卻見得古堡中庭佈滿著灰濛濛的白霧,放眼望去,只可微微見到周圍一尺左右的景物,有時就連自己身旁的同伴都無法看清楚。
「大家都下馬,把兵刃收好,沒有命令不准攻擊!」
看到這四周景象的伊芙,雖然感到有些錯愕,但還不忘記如此吩咐著眾人。
這座古堡久遠以前名為「但丁」,但如今已經給大多數人所遺忘了。古堡本身不大,前幾代的擁有者也並不特別出名,但也正因如此,百多年下來,此地依舊可以存在著。
第八據點,是藍空最近所設立的據點之一,時間並不久遠,因此包括伊芙本人在內,對於這據點中的詳細情況也是不甚瞭解。
「大家先安靜下來,確認一下同伴的位置,不要慌張。」
伊芙一面將現場的情況冷靜下來,一面開始盡可能的環視著四周。試圖找出任何一點能解釋此時狀況的線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察覺到,自己原本身旁不斷傳來的同伴厚重呼吸聲,竟然不知不覺的消失了。
「麥爾,你在哪?」伊芙小聲呼喊著自己的直屬部下,然而,等了半天,卻沒有任何回應。
接著下來,伊芙又不斷呼叫著自己其他部下的名字,但誰知,他們竟然都像消失一般,毫無聲息。
「……全員答數!」終於,伊芙如此大吼著,然而……依舊沒有任何人應答。
頓時之間,她整個人彷彿身處冰窟之中,因為她有種預感,上百位的同伴們,似乎都已經消失了……
這時候的沙羅,發現到了四周都已經沒有任何人時,害怕的她,在古堡的濃霧中四處奔走著,不一會兒,便走入了古堡的內部。
所幸濃霧並沒有散入古堡之中,當沙羅走入其中,放眼所見,是一個普通哥德式城堡的內部結構。
由於周圍的光線有些昏暗,沙羅掏出了懷中的照明月魔導礦物來點亮,頓時之間,周圍景物稍稍地清晰了起來。
「請問……有沒有人在啊?」
沙羅悄聲的問著,之所以不敢大聲喊出,主要是因為這古堡給她一種寂靜且恐怖的氣息,感覺上,彷彿就連破壞這裡的寧靜都會是種恐怕的事情般。
但就在她走過了幾道門,穿越過了幾個小房間而來到了一個幽暗的長廊之際,忽然卻聽到了前方傳來厚重的腳步聲。
一時之間,沙羅整個人停了下來,原本一直悄聲問著「有沒有人在」的她,這時卻連大氣都不敢呼一下。
因為前方一片漆黑,她根本無從得知,遠方腳步聲的主人,究竟是敵是友,唯一可以確定的就只有,那腳步聲正往她的方向接近之中。
但就在她稟氣凝神,準備要面對前方來人之際,忽然間,前方除了腳步聲之外,卻又增加了像是刀劍沿著地面拖行的刺耳聲響。
頃刻之間,沙羅直覺性地將前方的人判斷為敵人,但是不打算在這種情況迎戰的她,除了轉身逃跑外,卻也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了!
如此想著的她,立時轉過了身去,但同一時間,他卻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
「呃……呃……啊∼∼∼!」
沙羅先是呆了幾秒,隨即反射性地吸了口氣,接著開始尖叫了起來。
但就在這尖叫聲維持了一兩秒之際,忽然間,那男人朝他衝了過來,並且摀住了她的嘴巴。
「不要吵,冷靜下來!」男人如此說著。
沙羅這時並不曉得,這個人就是遙夜。自那時他與崆流約定好了之後,遙夜便一直在遠方某種程度的距離中,暗暗保護著沙羅。
而在這次的行動中,遙夜也隨在人群之中。當眾人身陷濃霧時,並不受到影響的他,便一直跟在沙羅身邊,當然,原本沙羅根本是無法察覺到的。只不過由於這個時候的狀況較為特殊,遙夜認為,光是處在暗處,只怕沒有辦法保護周詳,因此才決定現身。
因為遙夜認為一時之間根本不可能跟沙羅解釋清楚,所以索性就捂著她的嘴,硬是將她拉離此地,許久後,這才將她給放了開來。
「你這人很過分耶!哪有拉人拉頭髮的啊?」
才剛被遙夜放開,沙羅就生氣的大喊著,生氣的她,似乎早已忘了原本自己所處的恐怖情境了。
「先不要吵,那東西會朝著聲音的方向過來。」
無視於沙羅的怒火,遙夜冷冷地說著。而聽到這句話的沙羅,則嚇得連忙摀住自己的嘴。
而遙夜這時則是閉上眼,側耳傾聽著週遭的任何聲響。
此時兩人身處之處,是古堡中一個像是陳列室的房間。長方形的空間中,兩旁擺放著許多的鎧甲與刀劍,雖然看起來這些物品都十分普通,沒有特殊的真奇兵刃,但整體給人的感覺,卻不難發現到古堡原主的品味。由於第八據點設立的時間並不久,古堡本身依舊還是維持著原貌,除了一些比較容易利用的起居空間或訓練場外,其餘地方都是沒有什麼改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見遙夜有任何動作的沙羅,開始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然而,就在她試圖要走上前去開門窺視走廊情形之際,忽然間,遙夜一睜眼,朝著沙羅衝去,舉起拳來,貫穿了厚重的紅色漆木門版!
這個舉動,著實嚇了沙羅一大跳,但就在她要轉頭對遙夜斥責之際,赫然卻見他收回來的手上,握著一個血淋淋,像是心臟一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