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領域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反逆之黑暗連鎖
    時間已經是深夜了,每個人都應該已經沉睡了。然而,崆流與雷達雷斯的戰鬥,卻才剛剛要開始。

    「是你……想不到今天我的運氣真好,可以一箭雙鵰。」語畢,雷達雷斯拿下了原本銃中的子彈「幽光」,換上了另外一種深色的,「讓你嘗嘗看,這可是用尊貴的妖精族之淚,再加上獸人族的屍體上特殊的細菌調和而成的『失去的恐懼之深藍色』,它不但能夠讓你全身腐爛,還可以讓你喪失理智,成為止懂得吃的活殭屍!」

    「喪失……理智嗎?」崆流說著,稍微歎了口氣,接著抬起頭來,用著平靜的聲音說道:「很抱歉,我想是不可能的吧。」

    「……你這小子!竟敢侮辱我的研究成果!」

    崆流的話,剛好是犯了雷達雷斯的大忌,只見他生氣地看著崆流,手中高舉的銃不斷因憤怒而顫抖著。

    「一半的憤怒、四分之一的未知、五分之一的恐懼、剩下的……不理性的渾沌……」語畢,崆流緩緩走近了幾步,「這就是你的一切嗎?說實話,你所擁有的,機會就跟我現在有的一樣的少。」

    「我聽不懂你這些屁話!要求饒就趁現在吧,如果你這時求饒,我還會考慮給你個痛快!」

    儘管雷達雷斯本人是如此說著,但事實上,他早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眼前這個讓人看了就心煩意亂小子,折磨的生不如死!

    對光明魔導公會而言,崆流無疑是個眼中釘,但也正因為如此,能否殺了他,就成了一種能力測定的準則。行為上,總是靠著許多奇怪的發明才能使出力量的他,向來就覺得自己被達特耐維爾等人瞧不起,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設計出專門對付自己同伴的兵器遙夜來。

    而這時,被全公會視為大敵的崆流,毫無後援地站在自己面前,又如何能不讓他躍躍欲試?

    「不要以為你殺了崔斯就代表你很強,告訴你,其實他的力量跟我的發明比起來,根本就連屁都不是。」

    可能是由於同樣是人類加上作風個性相近吧,在公會之中,雷達雷斯最不服的人就是崔斯。也因此他認為,倘若這時,自己能夠解決崆流,就代表著自己的力量勝過崔斯!

    「奇怪了……我好像有聽過類似的話。」說著,崆流露出了一絲冰冷的微笑,「對了,你跟崔斯……是一樣的人啊……」

    聽到了這句話,雷達雷斯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舉起銃來,扣下了板機,黑色的子彈頓時朝著崆流擊發而出!

    子彈本身是漆黑的,因此在夜晚不但難以察覺,更是無聲無息。但見倉促之間無法閃避的崆流,應聲就被這發子彈打中了心臟!

    若是正常情況,崆流應該要倒在地上,痛苦卻無法說話地捲曲著身子。只不過,現實卻與雷達雷斯想像的不大相同。

    只見得明明被子彈擊中的崆流,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臉上的神情從未改變,依舊是那樣的毫無情感。

    「是幻覺啊?原來如此,我早就曾經聽過,你有個叫做『自然靈假面』的守護天使,可以製造出幻覺來。」語畢,雷達雷斯再度填裝子彈,隨之一個轉身,將銃指著原本自己的後方,隨即大吼道:「但是這招是……騙不了我的!」

    語罷,紅色的子彈擊發而出,但見在其飛出銃桿的下一刻,卻猛然爆炸開來,一瞬間,裡頭的液體四散在周圍,並且開始燃燒。

    「不要躲了!我這發『燒夷的詭異之紅色』裡頭的液體,可以將所有附著物燃燒殆盡,你是躲不開的!」

    雷達雷斯自信滿滿地說著,但就在這同時間,卻聽到後方原本被他當成幻影的崆流,發出了小小的歎氣聲來。

    頓時之間,雷達雷斯不禁一驚,但隨即恢復了冷靜,笑著說道:「原來如此……你躲的還真快,一下子就跑到我背後了!」

    ※※※

    語畢,他再度轉身,隨之填彈,下一刻,同樣的子彈再次從他的銃中擊出!

    這一次,他對準的是崆流的身體,但事實上,在他心中,其實並不認為那是崆流本人,而是以守護天使製造出來的幻覺而已。而此擊的用意,其實只是為了要把崆流的真身給逼出來的一擊罷了。

    但誰知,當子彈在「崆流」的身前爆開之際,紅色的液體四散周圍,包括了崆流的衣服,而倒在一旁的遙夜,則被崆流一個揮手,擋下了灑向他的紅色液體。

    「哼……原來是真的啊。」雷達雷斯笑著,他似乎早已忘了剛剛錯誤的判斷,而見到了崆流身上沾著的紅色液體,不禁露出預知勝利的微笑。

    然而,就在雷達雷斯想要說出一些自誇的話時,卻見得,原本應該開始燃燒的崆流,依舊若無其事地站在前方。而那些紅色液體,竟然都被他的身體給吸收進去了!

    這個時候,原本一直充滿著自信的雷達雷斯終於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然而即使是他,又怎麼會想得到,崆流體內,竟然有著那早已絕跡千白年的恐怖能量。

    正當雷達雷斯試圖在腦中尋找出解釋眼前這一切的理由時,忽見崆流緩緩舉起了手來,剎那之間,那原本已經被吸入他體內的紅色液體,竟然在他手中化作一顆紅色的堅硬球體來!

    雷達雷斯雖然在某些事情上有些愚蠢,但畢竟不是笨蛋,當看到這幕時,已經猜到了崆流下一刻的舉動。只見當下他立即從懷中拿出另了一顆金色的子彈來,用最快的速度填裝入銃中,並且隨之對準了崆流的手腕。

    剎那之間,雷達雷斯銃中發出的金色光芒,以及崆流拋出的紅色球體,在兩人的中央篇崆流處相互撞擊,產稱了強大的爆炸颶風,使得雷達雷斯不禁稍稍退了幾步。卻見崆流依舊像是渾然無所覺般地站在原地,但這正合了雷達雷斯的意,只見他趁著兩股力量相沖之際,又已經裝了一顆子彈準備擊發。

    「哼,不管你是什麼怪物,在連續兩發我的『貫穿的象限之純金色』下,也一定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雷達雷斯這麼想著之際,卻突然見到,崆流這時竟然拿出了「默世錄手札」來,做出了招喚守護天使的準備。

    雷達雷斯一見之下,大驚失色,二話不說,立即將自己的第二發子彈射出,同一時間,為了安全起見,他又拿出第三顆子彈準備填裝。

    「三發子彈……他絕對不會有辦法抵擋的,受死吧!」

    如此想著的同時,只見得自己前方的兩道金光已經漸漸壓制了崆流那邊的力量,他自信,從以前搜集的資料看來,崆流這時已經是極限了,不管他用出什麼樣的守護天使來,都不可能抵擋得下他第三發子彈!

    在腦中得到了如此預測的他,立即舉起了銃來,大聲吼道:「你這小子,給我……變成光……啊!」

    就再他話還無法說完的前一剎那間,只見得崆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招喚出了「沙漠之冬」與「炎之咆哮」來。但是這一切其實都已經算在雷達雷斯的計劃中,他確信,儘管兩個守護天使可以勉強扳回一成,但等到自己第三發子彈打出時,崆流絕對是無力回天。

    但誰知,就在他已經準備好擊出第三發子彈之際,卻見崆流的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球體來,將「沙漠之冬」與「炎之咆哮」一同吸入其中。下一刻,但見一隻渾身上下散發著黑色火焰的怪物,從那球體中衝出。

    怪物的身長約有「沙漠之冬」的三四倍,而大小則是「炎之咆哮」的兩倍以上,外型像是獅頭龍身,周圍散發著高熱,但是火焰的能量顏色卻像是……「逆」!

    而在同一時間,崆流手中的「默世錄手札」,出現了全新的一頁……「反逆之黑暗連鎖」。

    在無法做出反應的瞬間,這龐大的守護天使,吞噬了原本對峙著的兩方能量,隨之,將雷達雷斯的身體吞入!

    那名為「反逆之黑暗連鎖」的守護天使,是崆流以「逆」為觸媒,結合了「炎之咆哮」與「沙漠之冬」而變化出來的,在祂巨大的體內,是個封閉的中性子星空間,與任何空間都不相連,即使是可以進行穿越時空的神或人,只要能量小於祂,都會被祂吞食且融合。

    在這已經恢復平靜的夜裡,只聽得被吞入其中的雷達雷斯不斷的嘶吼著,但頃刻之間,吼聲變成了絕望的哀嚎,隨之緩緩消失……

    ※※※

    夜晚漸漸接近了黎明,遙夜這時終於從昏睡中緩緩甦醒了過來。

    由於一度變化成為了「血族」,再加上先前受到的攻擊,使得他的恢復力一時減弱,導致許久後方能恢復神智。

    他一起身,向四周望去,卻見到崆流這時站在他的一旁,冷冷地看著自己。

    「你會死嗎?」崆流如此問著,隨即稍微凝神看了他一眼,「……現階段應該還能活著。」

    一時之間,遙夜還真不曉得該怎麼回他的話,但隨即卻見到崆流突然像是有些頭痛般的按著自己的腦袋,過了數秒,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對不起,我最近有些不正常,不要介意。」崆流說完,很勉強地露出了以往的笑容來,「你沒事吧?」

    「……嗯,大致說來沒有什麼問題。」

    「呃,那就好……」就像是有些不善說話似的,崆流與遙夜之間的對話相當的乏味。

    稍稍應答了幾句簡單的話後,崆流拿起了手邊的一個酒瓶來,大口地喝了幾口,幾乎將整瓶酒的一半飲盡。

    正常時候,他從來就不曾向這樣牛飲,而且那酒濃烈的程度,光由遙夜靈敏的鼻子聞來,也知道是絕對不能這樣喝的酒。然而,崆流喝時,卻像是渾然不覺般,甚至可以說是,他現在並非在享受,反倒像是在吃藥似的。

    察覺到了遙夜有些訝異的神情時,崆流緩緩放下已經沒剩幾滴的酒瓶,轉頭對遙夜說道:「你也要嗎?」語畢,還不等遙夜的答話,崆流逕自轉身,從後方的一處櫃子上,又拿出咯兩瓶烈酒來。

    趁著崆流轉身之際,遙夜往四周望去,卻見得自己身處的地方,竟然是個黑暗的石室,並且從裝潢擺設與四周的雕刻看來,多半是個颯若貴族的墓穴。

    「覺得很奇怪嗎?」就在崆流遞給了遙夜一瓶酒後,他突然這麼說著,「這個地方如你所見,是個沒有人會跑進來的墓穴,不過由於這裡埋葬的人,生前是個很喜歡收藏名酒的貴族,所以這裡放著相當龐大數量的名酒。」

    一面說著,崆流一面拔開了封住酒瓶的軟木塞來,看著上頭的標籤說道:「像是這瓶十五年份的『RoyalHero』在以前我的故鄉,一整瓶沒開過的,可得要花十幾枚金幣才勉強能夠買到。」

    語畢,崆流的行為卻與他的話完全相反,只見他舉起手仰起頭來,頃刻間又將這酒給喝了大半。

    「難道……你們人類的習慣是,名貴的酒要這樣喝嗎?」

    看到崆流與說話全然不同的舉動,遙夜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困惑。在外觀與能力上,他無疑地超越了許許多多的人,但是在社會價值,以及與人相處等諸多問題上頭,他卻可能比一個五歲小孩還有些不如也說不定。

    「呃……請別誤會了,我也想要好好地喝酒,只不過……現在的我,好像已經沒有味覺了。」

    崆流說著,又是勉強地露出了微笑來。這樣的表現不禁讓遙夜有些訝異,因為崆流這樣看來,就彷彿是刻意地要讓別人不去在意他的事情般。明明口中說的是如此嚴重的事情,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這個時候,只聽崆流繼續說道:「我體內有個東西,它會給我力量,只不過,卻會一步一步取代現在的我,成為一個吞噬一切的虛無。」

    「簡單說來的話,你喝酒是為了用裡頭的成分,來壓抑那種東西囉?」

    「可以說是,也可說不是。」崆流說完,再度喝了一大口酒,但可能由於自己也覺得有些浪費,因而不禁再度歎了口氣,「我心中越是有著期望,就越容易與它完全合併,而酒精似乎可以幫我把那部分麻痺,讓我與它合併的速度減緩。」

    「既然你這麼痛苦,那又為何還要繼續用它的力量?」

    「首先,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要做,再者,就算我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崆流說著,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並且露出了幾許哀傷的神情來,「不知怎麼搞的,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我故鄉的情景來……這好像是將死之人才會發生的吧?」

    語畢,他露出了苦笑,接著喃喃的自訴起了自己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人生故事來。

    而遙夜這時,出乎意料之外地,原本應該隨時都充滿的戰鬥意志的他,聽著崆流的話,心中卻感覺到異常的平靜。

    「我本來以為,自己只是會平平凡凡的過著如正常人那般的生活,卻沒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沒有味覺、嗅覺、就連聽覺與視覺也在減弱當中,但是取而代之的,卻有另外一種五感誕生,這就好像,自己已經不是人類那樣。」

    當把自己人生的故事說完後,崆流以此作結。就可惜,本來應該是要流下眼淚的他,這時連一絲淚光都見不到。因為這個時候的「逆」,其實早已佔據了崆流相當的情感,正常情況下,一般的人早就變成了充滿「虛無」的肉體,唯讀崆流強烈的意志與力量,方能繼續維持著屬於人類的一面。

    「說來好笑,幾個月前的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夠多活一陣子,保護著我想要保護的人,但現在……某部分的我,甚至希望能早點死掉。」

    聽到崆流的自白,遙夜不禁微微一驚,因為那也曾經是自己的想法,擁有無法結束的生命的他,也的確一度這麼想著。

    「真不可思議,為什麼我會把這些話告訴你這個陌生的人呢?這些話我連蒂妲他們都從未說過呢……」

    「蒂妲她們……就是你想保護的人嗎?」遙夜忍不住這麼問著,但這崆流點了點頭,遙夜則接著問道:「那麼你現在留在此處,就是為了保護他們?」

    「算是吧……但是由於諸多原因,我不想去見他們。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先把那些會阻擋他們的人都給解決,也就是……光明魔導公會。」

    聽到這話,頓時之間,遙夜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你想要對付他們?」

    「嗯……萊流得、崔斯、在那島上的另外兩個、剛剛的人,剩下的還有愛絲雷碧卡和達特耐維爾……還有五個。」

    「你現在說出的,都是光明魔導公會的外部使徒,其他五個人,據說都不常出現,說他是使徒中的使徒,一點都不為過。」語畢,遙夜突然搖了搖頭,「我的記憶,幾乎都只有關於除了雷達雷斯之外的外部使徒,至於真的幕後操控者,我就不知道了。」

    「沒關係……剩下的,我自然會查出來。」

    語畢,崆流突然站起了身來,但遙夜這時,卻突然喚住了他,「等一下,你真的打算對付整個光明魔導公會?雖然你現在的力量的確可以勝過目前的使徒,但是我有預感,他們的力量,絕對不只這樣。」

    「沒關係……我的力量也不只這樣。」語畢,崆流突然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殘酷的微笑,但他隨即確又喝了一大口酒,把那情緒感壓抑了下來,「不過……在我離開這裡之前,有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幫我。」

    「你說吧,只要我可以做到。」遙夜堅定地說著,彷彿在不知不覺中,遙夜把崆流當成了朋友……這一生第一個朋友。

    「我不確定你是否能做到,但我希望可以……」語畢,崆流又是勉強的微笑著,「替我保護蒂妲與沙羅她們。」

    ※※※

    同一日的中午時分,有一艘從海外駛回颯若本國的船隻,在這時靠上了碼頭。

    那是一艘名叫「黑爾莎」的商旅船,裡頭載著的,九成都是些小本生意的商人,以及少數的旅行者。

    只不過在這群下船的人裡頭,卻有著三名看起來無法辨別職業的青年。

    他們看起來是個很怪的組合。最年長的不過二十七、八臉上堆滿了無意義的微笑,相貌不似特別出眾,但卻有種莫名的氣質。而走在最前頭的青年大約二十出頭,長髮垂間,腰上掛了把血紅色的長劍,走到三人最後頭的青年,外貌最年輕,滿臉充斥著冷漠與疏離,背上背了把劍,但上頭卻被像是鎖鏈般的東西給鎖著。

    就在三人都從船上走下來的時候,中央的男子卻突然回過身來大叫道:「喂!靈心,你再不出來,船就要就海龍給吃了唷!」

    「聖月,你別嚇她啦!」原本走在最前方的男子聽到了聖月的話後,轉身走回了甲板,對著正要走下船的女孩˙靈心,溫柔地說道:「你不要害怕唷,那位大叔就是這樣,最喜歡嚇小孩子了。」

    青年說著,想要將靈心抱下船來,但卻立即被原本站在中央的少年給用力打了一下。

    「很痛耶!曉,你幹嘛打我啊,這樣會嚇到小孩的!」

    「千雲……我看你這樣子也是在嚇小孩吧。」

    被稱為「曉」的男子如此說著,隨即走到了靈心的面前來,用著難以稱之為溫柔的語氣說道:「不下船的話,就見不到你想見的人了。」

    語畢,曉正打算轉身走下船,但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回頭一看,卻見靈心竟然拉著他的衣角,一步一步地朝著地面走去。

    「好不容易來到這兒了,你們說該先去哪玩好呢?」

    來到了市集上後,聖月如此地問著兩人,但卻聽曉指著依舊拉著他衣角的靈心說道:「先解決她的事情再說吧。」

    「嗯,說的也是,不然小靈心一直纏著你的話,你會很不爽的。」

    聖月如此地說著,而彷彿對此話信以為真的靈心,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曉的衣角。

    「沒事不要亂說話。」曉冷冷地對聖月說著,隨即低下頭來看了靈心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卻沒有說出口來。

    這個時候,但見走在最前頭的千雲,歎了口氣後,轉身對三人道:「不管如何,應該先找個地方住吧?算一算,我們都有好些日子沒有睡到床了。」

    「睡不睡床很重要嗎?」也不是諷刺還是真的不懂,曉用著平靜的語氣如此問著。

    「當然重要!睡眠的品質可是很重要的!而且如果小孩子開始就睡眠不足,就很容易像你這樣長不高的!」

    「嗯……仔細想想,我好像還真的沒有向人類那樣睡著過。」

    曉說著,不禁露出了微微思索的神情來,但這時,聖月卻對兩人招了招手,並且說道:「兩位……大街上頭,可以別討論人類常識以外的話題嗎?」

    但就在他說這些話的同時,側眼卻見到,站在曉身後的靈心,似乎因為兩人的對話而忍不住地露出了笑容來,於是,聖月也就不再制止兩人了。

    隨意找了一間旅館下榻後,除了靈心以外的三人,一齊匯聚到了一樓的茶店中,選了一個無啥人的角落坐了下來。

    「靈心她在房間,讓她多休息一下也好。」曉冷靜地說著。

    「嗯,說得也是呢。畢竟她用了那種力量,不但保護了許多人,還讓自己在海上存活著這些天。」聖月一面說著,一面微微點了點頭,「不過想來命運也真的很可笑呢,本來以為這一世的她,可以過著像是正常人的生活,結果到頭來,該覺醒的總是會覺醒呢。」

    「聖月,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啦!」千雲微微抗議著,「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幫她找出那幾個人來而已,剩下的,就看她的選擇囉。」

    「千雲說的對,她怎麼選擇都是她的命運,我們無權過問。」

    「瞧你們說的,都像是事不關己似的。」

    聖月說著,不禁輕輕歎了口氣,然而,曉這時卻緩緩低下頭來,暗自說道:「只怕說這句話的人……才是真正的事不關己呢……」

    ※※※

    短短幾日的時間,斯沃特島上的比武會已經進入了序幕的階段。

    雖然嚴格說來,參賽者並不算太多,但是由於有資格參賽的人還有許多都不是長期定居在此島,擔心夜長夢多的羅傑瓦,盡可能地協助整個大會加快開始。

    預計的參賽者共有百來多人,而第一場預賽中,則只打算選出總人數的一半,淘汰率算是相當的高。

    原本,這些事情都與暫時寄宿於此地的其亞無關,但是由於亞雷文半強迫半請求的態度,使他只有加入了這場戰爭。

    「讓你寄住在這裡,被你弄斷了家傳寶劍卻沒有追究,像我這麼好的人,你總該報答些什麼吧……關於資格你就甭操心了,只要有我的證明,你一定能夠參戰的。」

    亞雷文不斷說著諸如此類的話,為的就是希望其亞能夠加入,憑著他那把詭異的劍打入決賽,然後故意輸給自己。

    其亞自然曉得亞雷文心中的想法,然而以現在的狀況卻也只有答應,畢竟亞雷文幫助自己確實是事實,再加上嘉兒尚在昏迷,在還無法查清楚原因將她治療好之前,還是必須有較為專業的人來照顧她。但事實上,說來說去,其亞還繼續留在這裡的原因,主要還是為了那位在海邊遇到的女性。

    「不管怎麼,好歹也要知道她名字吧。」

    抱持著這樣想法的其亞,終於還是答應了亞雷文的要求,參加了這次的比武。

    但與其說他是完全的被迫,然而在他的心中,卻也不禁感到有些躍躍欲試。因為像是這種比武的機會,在以前的旅程之中並不多見,而他正好也想要試試,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成長,以及手中這把新劍的力量。

    通過了預賽的大混戰後,其亞順利地進入了淘汰賽之中。但也因為這樣,他發現到,其實斯渥特島上算是好手的人,還真的不多。

    但仔細想想也知道,若真的有實力,多數就加入某個國家的騎士團了,又怎麼會屈居於此處呢?而倘若是什麼隱居的高手,自然更不可能出現在戰鬥當中了。

    然而其亞卻不禁為此感到有些遺憾,因為面對這些烏合之眾時,他的「噬魔劍X」就顯得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

    「這次出賽應該要有水準一點才是吧?」其亞一面這麼想著,一面坐在參賽席前,等待下一場的對手出現。

    比武的會場,是一個原本空曠的草地上,中央用木頭搭建了一個方形的平台,而觀戰者與參賽者則坐在周圍。比賽的規則相當簡單,兩方比武,不限武器與招式及時間,先摔落台下超過十秒或是認輸者敗。另外,為了不使這場比武傷了島上的和平,當一方宣佈認輸再予以追擊者,也算是輸。

    而為了一些諸如平手或有爭議的情況,包括了羅傑瓦與奧斯坦在內五名島上的前輩長者都擔任了裁判的職務。

    就在稍微等待了幾分鐘後,其亞那稍微有點遲到的決戰對手這時終於來到了場上。

    那是個年約十七八歲的青年,長相還算突出,但卻無法說是極為俊美,而身上也難說有什麼不平凡的氣質,總而言之,是個一般的人。

    只住在這兒如此一段時間的其亞,這時候自然不曉得,眼前的少年叫做「白羅」,是亞雷文的親戚之一。由於本身的家世就不錯,在家中嬌生慣養之下,使得他個性極為高傲,雖然也無法說是全無實力,但是跟他的自信相比,卻又是遠小許多了。

    「本公子的第一戰對手,原來是你啊。」珊珊來遲的他,臉上毫無歉意地看著其亞說著,「真是可惜啊,你第一戰就得要認輸了……當然,想要戰死也行。」

    白羅說著,舉起手中細劍來揮動了幾下,擺出了相當自戀的姿態,頓時之間,他後方擂台下,傳來了年輕女性的尖叫聲,而白羅的神情,就像是陶醉其中那般。

    聽到這聲音與白羅的話,其亞不禁暗暗歎了一聲,「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當初在淵明,我可比他跩個十幾倍呢。」

    如此想著,其亞也懶得去跟白羅多說什麼了,因為他曉得,對付這種人,最快的方式,還是直接用實力打倒他比較快。

    只見這時在這時,白羅除了手中的細劍以外,又從腰上拔出了一把短刀來,並且擺出了個稍嫌花俏的姿勢來,當然,這樣一來也造成了女性們的尖叫聲。這樣的情形不禁讓其亞感到有些個懷疑,這些尖叫女性,究竟是白羅付錢請來充場面的,還是一群被魔法降低智能過的人。

    「喂!可不可以快點開始啊?」

    「是嗎?你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啊?原來如此啊。」

    「……我有問你什麼話嗎?」面對白羅這種充滿自戀且自問自答的說話方式,其亞顯得相當的無法認同。

    「真是可惜啊,本公子我本來是好心,想要讓快要下台的你,在大家面前多停留一段時間的,只不過既然你不領情,那本公子我也只有對你不客氣了。」語罷,卻見白羅沒有任何攻擊的打算,反而是又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道:「待會兒你將會見到本公子我華麗的劍技,千萬不要目瞪口呆了!」

    「……你說什麼都好,我拜託你快點打吧。」其亞一面這麼想著,一面用手壓住了一邊的耳朵,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但誰知,這個動作很明顯卻被白羅所誤解了,只聽他又換了個姿勢,這才說道:「是嗎?原來如此啊?你連本公子我的聲音都開始害怕了啊.」

    「……我看我還是先出手比較好吧?」

    其亞如此想著,隨即舉起了手中的劍來,擺出作戰前的姿態。

    「喔,終於要開始了嗎?好吧,就讓你來見識見識,本公子我的華麗劍法吧!」

    語畢,白羅這時終於願意出招,但見他二話不說,冷不防地便衝上前來,右手細劍直刺其亞心臟!

    這一擊當真是令人措手不及,誰能想得到,眼前這個滿口大話的少年,竟然會在這一瞬間出此狠招,而且單速度與力道看來,實力著實不弱。

    可是儘管不弱,但是與其亞以前所遇過的敵人相比,卻是遠遠的要遜色了許多。而且戰爭中最重要的,並不是招式或力量,而是實戰經驗,在此點上,其亞可要比眼前這個彷彿活在溫室中的白羅要強上許多了。

    只見得其亞往後一退,隨之舉劍往上格擋,剎那之間,白羅這記直刺就被其亞給彈了開來。

    由於在臂力上,其亞強過白羅,因此劍被彈開瞬間的衝擊,不禁讓白羅整個人往後倒去,而其亞則是打算趁勢衝去。

    但誰知,就在其亞的劍要反刺到白羅之際,白羅另一手中的短刀卻猛然脫手。

    因為這個脫手的方式,只是僅僅將刀丟下,其亞原本並不在意,但誰知,那刀在飛落至地面的瞬間,卻突然轉向朝著其亞的咽喉刺去!

    剎那之間的巨大轉變,使得其亞幾乎無法躲開並且追擊,倉促之下,他也唯有再度極退,用著有些狼狽的姿態躲開了短刀的攻擊。

    由於兩人的交手,使得白羅身後的女孩又開始尖叫了起來,因為這個角度看來,她們是不可能知道白羅用了卑鄙的招式,只曉得是白羅輕鬆地阻止了其亞的攻擊。

    「這小子還真是卑鄙啊,滿口好像還挺正大光明似的,誰曉得竟然會用這種下流手段。」其亞暗自說著,但他卻也不打算提出抗議來,因為對付這些使用陰險招式的人,即使與裁判去溝通也是沒用的,更何況,裁判被收買的機率也是挺高的。

    如此想著,其亞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他握緊了劍,並且在心中悄悄喚醒了「噬魔劍X」的靈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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