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市立第一中學不遠的海濱,有一個幾近廢置的舊式碼頭,這裡閒時只有三兩釣者前來垂釣,與及從海濱走廊那邊緣著堤道而來的路人經過。而這時候,想要回學校上課的納蘭蘭和初戀,還有陪伴著她們的小雪和中澤裕子,赫然發現被兩個陌生男女前後堵住了去路。
中澤裕子身為星宿神將,但不懂得感應別人氣息;初戀的靈感雖然敏銳,這次偏偏不靈光;至於小雪則還未學會感應的法門。
這對男女突如其來的出現,眾人無不大是震驚。
敵人來得實在太快了!納蘭龍等人早上才離開新香港,這些星宿神將在中午便找上門來,初戀和小雪對望一眼,都是心感不妙。
兩人一直想要幫助納蘭龍,但若由她們獨力面對,卻又是有心無力。
納蘭蘭認得眼前敵人,正是前天在購物中心意圖擄走自己的男女,心中驚惶,不禁躲到小雪後面。旁邊的初戀亦未忘記兩人容貌,從懷中取出斬妖劍,踏前一步擋在兩人。初戀即使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決定要維護納蘭蘭的周全。
那個矮小的男人裝扮與前日截然不同,他穿著火紅色星宿羽衣,渾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配件,羽衣緊貼地包裹著胸腹、肩頭和四肢,頭上還戴著一頂蛇首形狀的頭盔,額前兩顆用作蛇眼的黃色晶石閃耀著詭異的光芒。披上了星宿羽衣的他教人不寒而慄,卻也威武了不少,沒有前日的猥褻感。
另一個高瘦女人站在眾人剛剛走過的堤道上,那身打扮更是奇特。灰白色的羽衣看上去非常噁心,兩個肩頭後面各掛著一片似翼非翼的配件,半圓形的頭盔把她大半頭顱覆蓋,遮擋著雙眼和鼻子,只露出薄薄的嘴唇,還有左右兩個仿如一雙大耳朵般的東西。
「我是北方七宿的女宿,『女土蝠』的霞!把納蘭蘭交給我們,或許可以饒你們不死!」
「休想!」初戀手腕一抖,抖出了斬妖劍的劍刃,攔在小雪和納蘭蘭的身前:「小雪,先帶小蘭離開。」
小雪自知留在這兒也不能幫忙甚麼,答應了一聲,便要使用瞬間移動。可就在這時候,她卻突然發覺無法集中精神,超能力竟爾失效。小雪彷彿被巨大的噪音煩擾著,腦袋一陣暈眩,但四周明明沒有半點聲音。
小雪和納蘭蘭沒有立即消失,初戀微感詫異。中澤裕子見勢色不對,取出一個銀色巴掌大的東西,雙手執著放到胸前:「心宿羽衣.著裝!」
那銀色東西突然泛起一片銀光,剎那間已籠罩著中澤裕子。
穿紅色羽衣的男人笑道:「心宿也在這裡!今日除了有妙齡少女作對手,還有明星可以玩玩!」
「只會想女人!」女宿雙足一蹬,躍上半空,翻一個斤斗朝中澤裕子撲去:「我會讓你穿上星宿羽衣嗎?看我的神技──『超音波導拳』!」
只見女宿右掌推出,便有一股無形力量將那片銀光打散。然而,穿上了羽衣「心月狐」的中澤裕子卻一飛沖天,劃出另一道銀光,直朝半空的女宿撞去。
女宿不懂飛翔之術,身子正向下墜,與中澤裕子交錯掠過,短兵相接,她已穩穩落到地上。女宿但覺大腿一軟,忍不住就跪了下去,只見她的大腿噴出血雨,竟多了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來,而且還有陣陣忽淡忽濃的香氣,揮之不去。
「可惡!絕不饒你!」女宿勉強站起,雙拳交疊,只待中澤裕子從空中落下,她會使出神技攻擊。
眼見中澤裕子上升之勢慢下來,卻在半空微微曲起雙膝,再一伸展,又彈高了許多。
「二十八宿中,不是只有危月燕才懂得飛行嗎?」女宿呆了一呆,看著中澤裕子遠遠落到堤道之上。
中澤裕子使出的是神技「二重躍跳」,能夠在空中借力作出第二次跳躍,讓女宿的攻擊落空。
「心宿,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女宿怒吼著向堤道奔去,腿上傷勢雖然不輕,倒沒有怎麼影響她的動作。
那男人微微冷笑,說道:「我以為這女人只會完成任務,現在看來她已被心宿激怒了!」說著,一雙眼睛在初戀和小雪身上溜來溜去:「想不到好看的女人都聚到一塊兒去,我今天可消受了!」
初戀雙手執著斬妖劍,喝道:「你敢踏上一步,我要你好看!」
「女孩子如此粗魯,不好看呢!」那男人似是示威一般,邁開大步便向她們走去:「但是別有風味!」
「打風刃!」初戀雙手握劍揮出,有如棒球選手進行打擊的姿勢,但威力卻絕不含糊。感受到勁風臨身,那男人不閃不避,勁風中的劍氣正面擊中他的胸口,只讓他的身體晃了一晃。
那男人渾若無事,繼續向初戀走去,笑道:「我是南方七宿的翼宿,穿上了羽衣『翼火蛇』,即使你擁有靈能力,也沒可能傷我分毫!」
初戀頓感氣餒,拉住小雪和納蘭蘭不斷後退,和翼宿保持著距離。翼宿也不急在一時,仍是不徐不疾的向她們走去:「我們有很多時間玩玩……女宿和心宿要分出勝負並不容易,我要打倒你卻只需一招半式,我倒想跟你玩得輕鬆點。」
初戀心念電轉,斬妖劍劍尖指地,小聲地問小雪道:「你怎麼了?還不能使出瞬間移動嗎?」
「我再嘗試……但是不知道為甚麼,耳邊好像不斷響起轟轟聲,使我不能集中精神!」小雪苦著臉道。
初戀沒想到小雪也是這種狀況,從剛才開始初戀以為自己耳鳴,只是沒有時間深究。此時翼宿已然走近,伸出五指要抓向初戀的身體。
初戀向後滑出數步,左手在懷中一探,已擲出一張符咒:「天雷符印!」
翼宿「嘿」的一聲冷笑,說道:「靈能力者……是天師吧!這些把戲奈何不了我的!」伸手便要抓住那張符咒。豈料符咒在他的掌中炸了開來,痛得翼宿發出一聲慘叫。
「敢小看我的天雷符印?」初戀乘勢反擊,接連又射出兩張符咒:「教你後悔!」
翼宿左手捉住受傷的右掌,左閃右避躲過兩張符咒,喝道:「你這婆娘……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每一件星宿羽衣形狀和覆蓋面也不相同,主要保護頭部、胸腹和四肢為主。翼宿的星宿羽衣雖然沒有三尖八角的配件,但是比起心宿和女宿,連大腿和上臂也緊緊包裹著,是二十八宿中覆蓋面最多的星宿羽衣。然而有些部位始終是星宿羽衣所不能保護的,手背還有護甲,掌心卻是暴露出來。翼宿大意用手掌去抓天雷符印,手掌立即被嚴重炸傷。
初戀見翼宿不再上當,反手執著斬妖劍,便朝翼宿揮去:「試試我的──裂空斬!」
翼宿右掌仍然劇痛難忍,見初戀出招,劍刃上泛起了劍芒,心中不禁一凜:「想不到人類竟然能夠憑修練把力量提升到這種地步!」
初戀斬妖劍劈出,灌注於劍刃上的靈力形成一道奇薄劍氣,向翼宿射去。近距離下翼宿無從閃避,只得雙臂交疊護住頭臉,用星宿羽衣去抵擋這招攻擊。果然「裂空斬」擊中了翼宿,卻仍然沒能把他打倒。
翼宿放下雙手,冷笑道:「我剛才不過一時大意,才讓你得手……我說過了,只要有星宿羽衣保護,你不可能傷害我的!由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
忽然拍勒、拍勒數聲,翼宿兩腕的星宿羽衣各自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痕,甚至連他的蛇首頭盔的左額處也劃出一道裂縫,一直延伸至蛇眼位置,那顆黃色的晶石竟被破開兩邊。翼宿大驚,向後退開足有十餘步,這才發覺羽衣並沒有被擊碎,極其量只能說是「刮花」了。但是這個人類用靈力造出來的劍氣,竟然可以「刮花」以星之碎片製造的星宿羽衣,也真是駭人聽聞。
「我這羽衣是完美的!」翼宿咬著滿口黃牙,狠狠地說道:「在星宿羽衣當中,最美麗的『翼火蛇』……你敢損壞它?我要你好看!」從保護的角度來說,火紅色的「翼火蛇」星宿羽衣確實不錯,但像蛇皮一樣包裹著一個中年男人,有多好看則見仁見智。
初戀看見自己能夠破瑰對方的所謂羽衣,不禁心頭大喜,但見翼宿卻像沒怎麼受傷,又像是澆了一盤冷水。
翼宿雙拳互擊,發出鏗鏘之聲,向初戀飛撲過去,左勾拳轟向她胸脯。初戀伸手推開小雪和納蘭蘭,便向旁邊翻開,但為了照顧了兩人,她的動作慢了半拍。翼宿一拳揮空,轉身甩出右腳,重重蹬在初戀的背部,把她踢得著地翻滾。
翼宿本要繼續追擊初戀,一眼瞥見小雪扶著納蘭蘭站起來,想起自己的任務,只好狠狠瞪了初戀一眼,向小雪她們走去。
「別過來!」小雪把納蘭蘭拉到身後。翼宿當然不把她放在眼內,反手一掌便摑向小雪臉頰,小雪低頭避開,翼宿「嘿」的一聲,左拳已打到小雪左胸。
小雪大驚,雙手連忙護住胸脯,但翼宿卻沒變招,拳頭打在小雪臂上:「這是我的神技──『赤煉獠牙』!」
翼宿這招「赤煉獠牙」屬神經系攻擊。被凱打倒的鬼宿,神技「鬼壓拳」也是破壞對方知覺神經,但「赤煉獠牙」讓中拳者全身麻痺,不能動彈,如毒蛇的毒液一般,甚至可令其心臟麻痺,立即致死。
就在這時候,翼宿察覺發出的仙力竟從拳頭回到自身,左臂在瞬間已沒有感覺,立即向後一躍,滿臉驚愕。
小雪一時情急,條件反射之下使出了超能力,把加諸自身的的仙力反彈回到翼宿身上。翼宿他們雖然曾經調查,知道小雪能夠進行類似空間轉移的技巧,但是缺乏其他情報,並不知道小雪具備這種能力。
「你到底是甚麼人?」翼宿沒想到小雪會有此一著,一條手臂被自己的仙力所麻痺。翼宿雖然知道「赤煉獠牙」是一種怎樣的神技,這次親自嘗到箇中滋味,才知道恐怖。
小雪呆了一呆,喜見自己能夠再次運用超能力,而且讓她心煩氣躁的耳鳴也沒有了。小雪的心登時寧靜下來,伸出兩臂抱住納蘭蘭,使出瞬間移動,在翼宿眼前消失無蹤。
「糟糕!我太過大意,結果還是讓她們走了!」翼宿先是一陣錯愕,然後氣得直跺腳,望不遠處的女宿叫道:「你不是說有辦法讓那女人的空間轉移術失效嗎?」
女宿堪堪避過中澤裕子香郁的拳風,翻身躍了開去,取得稍息的機會。她聞言狠狠地說道:「你顧著調戲女孩子,看不見我在忙嗎?」
女宿的象徵聖獸是「女土蝠」,她對聲音極是敏感,憑聽覺便能對一定範圍裡的所有動靜瞭若指掌,同時擅長以聲波作攻擊。除了神技「超音波導拳」外,還能*自身仙力振動星宿羽衣,使其發出低頻率的聲波。
雖然連王天君都不清楚小雪如何會具有突然消失的能力,但想凡是使用仙術,也要高度集中精神,因此女宿嘗試用低頻音波讓小雪不能集中精神。恰好超能力的某些原理跟仙術一樣,也要*意志力才能成功,所以被女宿干擾,小雪也就空有一身超能力而無用武之地。
不過中澤裕子實力和女宿在伯仲之間,女宿只好全神貫注應付中澤裕子,分了心神,忘記繼續維持輸出音波,小雪便乘機使用瞬間移動離開。
翼宿自然不知道這一層,但他卻沒有絲毫擔心,側頭盯著初戀道:「她們走不遠的……讓我先收拾你這女孩。」
初戀以斬妖劍支地,走到翼宿跟前不遠處:「小雪她們離開了!我也放手一搏吧!」
「你是說自己還沒有出盡全力?」翼宿昂首,冷冷說道:「別笑死人了!」
初戀手腕一轉,雙手執著斬妖劍橫放在眼底,神情木然。
女宿與中澤裕子相對而立,側耳細聽翼宿和初戀的動靜,見兩人一時沒有出手,哼了一聲,伸出右掌向中澤裕子招了招。
這時候有兩個途人緣著堤道向這邊走來,發現這邊出了大事。他們一時間認不出中澤裕子,只看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在打架,連忙用行動電話報警救助。
中澤裕子見驚動了旁人,不敢拖延下去,只想要盡快解決這件事情。因為把事情鬧大,讓傳媒知道,她的事業將會受到嚴重影響,甚至毀於一旦。
但女宿實在太過難纏了。
中澤裕子只想當歌手,太平山一戰後,便隻身回到日本繼續其演藝事業。
儘管如此,納蘭龍的說話中澤裕子還是記掛在心。她始終是星宿神將的叛徒,心裡實在害怕其餘的星宿神將會前來侵她報仇,因此她一直有練習控制星宿力量和使用神技。但是中澤裕子作為日本藝能界炙手可熱的天後級歌手,又有多少時間能夠做這種練習?
昨天上午,中澤裕子在日本遭受女宿和翼宿偷襲,總算因為被星宿能量保護而沒有死去,但她明白到不能再逃避了。中澤裕子離開醫院,逕自乘飛機前來香港找納蘭龍商量,因此躲過女宿和翼宿的追殺。
當翼宿和女宿再次出現,中澤裕子自知對戰鬥不很熟練,因此搶先用靈狐拳傷了女宿,希望能夠讓她動作遲緩。東方七宿算是二十八宿中的突擊部隊,幾位星宿神將也擁有靈巧和速度,是以中澤裕子希望擴大這個優勢,盡快打倒敵人。但女宿實力並不比中澤裕子差,而且無論中澤裕子動作如何飄忽,女宿似乎也能捕捉到她的攻擊──雖然女宿的頭盔把雙眼也遮著,然而比起看見東西的中澤裕子反應更快。
兩人竟然只能拉成均勢。
「心宿……人氣歌手中澤裕子!」女宿說道:「你我同是女人,地位和條件卻差天共地。然而作為星宿神將,我們倒是平起平坐。」
「怎麼?」中澤裕子回過神來,走前兩步,預備隨時再使出靈狐拳,雖然她只有很少的作戰經驗,但也知道以靜制動──若說先下手為強,中澤裕子已經搶先傷了女宿的大腿,接下來再沒主動的本錢。
「讓我替你占卜好嗎?」女宿手了揚手,不知從哪裡變出兩張紙牌:「我是使用塔羅牌的占卜師!」
「占卜?」中澤裕子不知道女宿的葫蘆裡賣甚麼藥,心中更是戒懼。
「你知道為甚麼古今中外的占卜師也有不少盲人嗎?」女宿的頭盔既無紋飾也沒附件,光滑無瑕的一個罩子罩住頭臉,只能看見她的嘴唇在動:「人類的六感本來平均分配,缺了其中一種感覺,其餘五感就更敏銳。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我本來就沒有味覺和觸覺,因此我的第六感一向比人強得多……我喜歡使用塔羅牌,其實所有占卜我都知道。」
「那……」中澤裕子雖然聽明白了,但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女宿想表達甚麼。
「如今我再把視覺封住,你的一切動靜都聽在我的耳裡,同時我的第六感也更靈敏了。」女宿冷冷說道:「我犧牲了其中三種感覺,換來這優劫……當然這大腿上的傷,我也沒有痛感。」
「這樣也能成功?」
「沒錯!如今我只有聽覺和第六感而矣,這兩樣也登峰造極。」女宿胸有成竹的說道:「即使我雙眼看不到,你的所有動靜也被我聽得一清二楚,而且比看更真實──你的動作很快,用看的話一定眼花撩亂吧!但是用聽的話便不會被迷惑;被攻擊我也不會感到痛;我還能用第六感預知你下一個動作。雖然沒有工具的占卜並不完美,但少許預感還是對我很有幫助。」
中澤裕子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甚麼對手,心中涼了一截。
「我來替你占卜吧……嗯,你將會有血光之災!」女宿冷笑一聲,便把手中的兩張塔羅牌擲出。中澤裕子見兩張紙牌向自己飛來,閃身避開,豈料那兩張紙牌在空中一個轉彎,飛了回來。這招既需要手法,同時亦灌注了星宿力量,算是女宿自創的招數。
中澤裕子不料有此一著,其中一張紙牌擊中她的背心,被星宿羽衣彈開,另一張紙牌打在沒有羽衣保護的地方,插進了中澤裕子的後腰。
「我的占卜告訴我,塔羅牌今日會殺人!」女宿手掌一翻,又拿住另外兩張長長的塔羅牌。
中澤裕子心中震驚,難道真如女宿所預知,今日她會死在塔羅牌下?
另一邊廂,翼宿與初戀正打得激烈。兩人在實力上有著差距,翼宿比數日前出現的張宿又強得多。然而翼宿小看初戀,存著作弄之心,選擇(K,手機站ap,k,更新最快)埋身肉搏,掄起雙拳逕往初戀身上招呼。初戀不想讓他碰到,執著斬妖劍左擋一下擋一下,才一會兒已雙臂酸軟。翼宿當然不像妖獸般擁有蠻力,但是每一拳也蘊含著星宿力量,即使不是神技,初戀是越來越難招架。
「臭小娘!想不到你還真得住,這個又如何?」翼宿用上全力,一個衝拳打在斬妖劍的劍刃上面,初戀幾乎沒有脫手,只好順勢滾了開去。斬妖劍雖然鋒利,但單憑鋒利是沒可能傷害星宿羽衣,除非使出好像裂空斬級數的攻擊,否則要打敗翼宿幾近不可能。
翼宿就是看準這一點,才慢慢折磨初戀。他追上兩步,一手抓著初戀拿劍的右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用力嗅了一嗅,笑道:「好香!這樣的女孩我喜歡!」
初戀一聲尖叫,提膝撞中翼宿胸口。初戀是修行者,就連普通的格鬥技巧也是出類拔萃,不弱於藍眺和秦崎,一般人未必受得了她的一招半式,但是被星宿羽衣保護著的翼宿只當是呵癢。
翼宿抓住初戀的右腕,一拳重重打在初戀的肚子上,把初戀打得雙腳離地,笑道:「我可已經留手了。我說過要你跪在我的面前。」
初戀忍著劇痛,左手按著翼宿的胸口:「天雷符印!」
「婊子!」翼宿又驚又怒,手臂一振便把初戀遠遠拋出去,同時胸口已給狠狠炸了一記。翼宿胸口吃痛,低頭檢視,只見羽衣給燻黑了一片,沒有其他損傷,這才稍稍安心。至於初戀摔在地上,全身骨頭像是跌散了一般,再加上先前損耗了不少體力,一時無法爬起來。
翼宿見初戀趴在地上,一步一步向走去,彎腰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扯了起來:「你還有甚麼招數?還有符咒嗎?」
初戀的斬妖劍掉到地上,一對拳頭如雨般打落,對翼宿卻毫無作用。
初戀的情況看在中澤裕子,讓她擔心不已,結果一時大意,上臂又被塔羅牌劃出一道口子。
「我的塔羅牌已沾滿了鮮血,下一次就取你的性命!」
中澤裕子吸了一口氣,收攝心神,說道:「花巧的工夫,不能打倒我!」
「你的粵語也很流利,用來開拓香港市場?但是我的塔羅牌卻告訴我,你的事業將無法繼續!」頓了一頓,女宿又道:「原因呢?大概因為你今日會死?」
害怕的話鐵定會輸!中澤裕子對女宿感到害怕,但長此下去沒有戰勝的可能,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能退縮。即使對手看來多深不可測,也只是個星宿神將,和自己同等級數:「看我的神技──靈狐拳!」
女宿聽見拳風臨身,輕輕向後一蹤,地上出現三道爪痕,石屑粉飛。
「真能憑聽覺補捉到我的行動嗎?」中澤裕子心裡想:「視覺未必能夠跟上我的速度,聽覺就能更靈敏?」的確,礙於視線局限,看東西必須移動眼球甚至轉動頭部和身體;但是聽覺能同時間收集來自四方八面的聲音,可謂全方位偵察,只要能夠細心分辨,即使是來自後方的攻擊,也可以第一時間避開。
對於星宿神將來說,他們不懂得感受氣息。那麼女宿能夠憑聲音而達到這效果,是個不錯的選擇。
女宿本來能夠看見東西,據她自己所說,只是天生失去味覺和觸覺,如今她用頭盔把視覺也封閉。
「既然她不能看見,只要盡量不發出聲響就是了。」想到這裡,中澤裕子看見女宿側耳傾聽,忽然發覺一個奇怪的地方:「那頭盔上的不就是……」
中澤裕子仔細推想,心裡面有了一個方法。她正想試著攻擊,忽然感到頭疼欲裂。
女宿雖然能夠避開中澤裕子所有攻擊,卻也無法擊中她。中澤裕子的身手遠比女宿靈活,短距離的移動速度甚至能夠超越音速。試想女宿的神技「超音波導拳」是以聲波攻擊,速度只可以是音速,如何能夠追上中澤裕子?
為了對付中澤裕子,女宿只能*擲出塔羅牌,以其無從預計的方位和角度對中澤裕子進行攻擊。但這畢竟是女宿自創的招數,並非真正神技,威力一般。
女宿腦筋一轉,她還有另一項神技。
「只要我把星宿力量提升,這件星宿羽衣『女土福』便會產生鳴振,發出低頻率的聲波,是為神技『自然聲納』!」女宿把自身星宿力量送進星宿羽衣之中,說道:「你以為只要不動,我就聽不到你的聲音?蝙蝠不會撞上靜止的物件,原因你知道不?我就像真正的蝙蝠,能夠透過星宿羽衣以『自然聲納』發出低頻率聲波,去摸索四周的環境。而這『自然聲納』被強化後,會變成另一種攻擊技巧。你雖然聽不見聲音,但這些低頻聲波還是進入了你的腦袋,長久下去,聽覺神經也能破壞!」
中澤裕子雙手掩耳,但是仍然阻擋不了低頻聲波。她感到頭越來越重,雙膝一軟,跪倒地上。實在太恐怖了!女宿的攻擊根本偏離正常,中澤裕子無法匹敵……難道她和初戀也要死在這裡?
當中澤裕子勉強回過頭去,和被翼宿抓著頭髮的初戀對望時,兩人從眼神裡得到對方的鼓勵,想要放棄的心再次堅強起來。
「我要克服所有困難,再一次踏上舞台!」
「我要在龍回來前守護小蘭,守護人間!」
兩人各有各的目的,不約而同作出最後掙扎。
翼宿抓住初戀長長的頭髮,見她一臉怨恨的眼神,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歡,這樣才有意思……待會總教你聽聽話話。納蘭龍和四斗眾不在,你們成甚麼氣候?我要他們回來時後悔與星宿神將為敵!」
「別只顧著說話,我們的目標是納蘭蘭,盡快殺了她們吧!」女宿看見中澤裕子跪到地上搖晃著腦袋,森然說道。
「殺了?不是太可惜了嗎?一個青春少艾,一個是女明星啊!」
「她們一個是靈能力者,一個是星宿神將,對我們構成危險……這兩人你玩得起嗎?趁還能制住她們,殺了乾淨!」
「廢了她們的手腳,可以多玩幾天!」
「你這個男人……」女宿一陣厭惡:「我們沒有時間。雖然王天君說不會插手,但你別破壞我們的集體行動!」
「好!好!好!」翼宿聽出女宿的怒氣,望初戀笑道:「那你就別怪我了!」
「你做不到的!」初戀雙手垂下,任由翼宿抓住頭髮,沉聲說道。
「像你這種小女孩我最喜歡……不過新香港有多少女孩子,我用不著為你難過!」手翼宿說到這裡,手刀便砍到初戀的頸緣。
初戀右手遽出,五抓緊緊抓住翼宿的手腕,翼宿的手刀竟不能再有寸進。
「你……」
「我要打倒你!」初戀把僅餘的靈力集中,就待這關鍵時刻施展反擊。
翼宿右腕被制,只得放開初戀的頭髮,要去扳開她的手指。初戀是被翼宿抓住頭髮提起身體,翼宿鬆開五指,她便滑落到地上。初戀借勢放開翼宿右腕,手掌在地上一撐,不理會自己穿著裙子,雙腳向翼宿下顎蹬去。
翼宿哪料到初戀還有氣力?但見裙子揚起處,一雙雪白而富彈性的長腿,腳上的小白襪和黑皮鞋讓他神為之奪。翼宿還未回過神來,下顎已被重重踹中,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飛出,然後重重摔到地上。
啷噹一聲,一個火紅色的東西在地上彈了兩彈,然後不斷打轉,竟是翼宿的蛇首頭盔。
初戀翻身站了起來,腳步有點輕浮,已經體力不繼。但她知道不能怠慢,再次把體內靈力集中,從地上拾起斬妖劍,步履不穩的向翼宿走去。
翼宿下顎劇痛,只感到滿口鹹腥,側頭在地上吐了一口,竟是鮮血和著幾枚牙齒。
女宿見翼宿被打倒,心中不禁大怒,痛恨這男人成不了大事。女宿的對手中澤裕子可是真正的星宿神將,比那個靈能力者初戀還要強,偏生翼宿遲遲不下殺手,讓對方能夠挽回敗局。看著翼宿,女宿不願重蹈覆轍,雖然她覺得用「自然聲納」破壞這個以音樂為事業的女人的聽覺會很有趣,但是再拖延下去怕事情有變。
「我本想讓你永遠聽不到自己的歌聲,但我開一面,就早點為你解脫!」
「甚麼?」中澤裕子雙手捧著頭,痛苦的問道。
「我的『超音波導拳』,是使用聲波粉碎東西的技巧。我並非力量型戰士,不能憑力量破壞你的星宿羽衣,但宇宙間所有物質也能以聲波破壞,只看頻率而矣。只要找出正確的頻率,不需用強,我也能以『超音波導拳』震碎你的羽衣!」
中澤裕子知道不能再等,想要站起還擊,但她實在頭疼得不得了。
「我要把你的星宿羽衣打碎!」女宿一聲怒吼,右掌向中澤裕子推出:「超音波導拳!」
剎那間,可怖的耳鳴突然消失,但女宿的拳壓已然臨身。雖然並非以仙力直接攻擊,但是聲波的破壞力中澤裕子也能感受得到!中澤裕子身上的星宿羽衣出現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