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磻溪,月光輕照大地,寂寥的氣息中驟然傳來呼叫聲,「仙人。」
打散幽靜氣氛的叫聲,飛快的由遠方接近,紀雲曉獨坐於茅廬之中,手輕巧的在鍵盤上移動連敲,順利將某些人轉移到眼前,更順便醫療他們的肉體。
就當哪吒到達在屋外,更心急的踹開門時,裡頭的崑崙十二仙亦全醒了。
「你們?」哪吒指著他們,而他們也看著哪吒和『他』,「你們?」
同樣的問句,問著不一樣的對象,哪吒卻懂了,「仙人,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仙人?」太乙真人瞪著『他』,「你怎可能是仙人?」
紀雲曉瞥他一眼不語,手倒是不停,哪吒則往前向他們解釋。
「是姜尚說他是仙人的,而且他手上的特殊法寶十分厲害,曾經治好我與很多人,也是他將你們移到這來,更治好你們的傷。」
「憑這樣,你要我們相信他是仙人?」衢留孫一向口直,哪吒卻偏頭一想,「聽楊戩說,聞仲之所以屢次放過西岐,就是受了他的拘束。」
「他能拘束聞仲?」這句話引起了十二仙的在意。
燃燈道人排開眾人上前,「請問,您真是仙人?」
紀雲曉不想答卻像必須答,他沉吟半晌,「老子亦需用『您』字稱呼我。」
此話一出,更像晴天霹靂,十二仙全數呆在那,哪吒卻不知老子是誰的看向『他』,「仙人,誰是老子?」
「太乙?」聽見哪吒的問句,其餘十一人全瞪向他,而太乙真人苦笑的拖回他,「老子就是崑崙掌教的大師兄,更是道教掌教,依禮你拜見他時,要叫一聲掌教大老爺。」
「掌教大老爺?」哪吒重覆一次,確定無誤後記下,紀雲曉卻笑了,「你們還真悠哉。」
被他這麼一說,燃燈道人馬上回過神,「姜尚──」
「他最後的魂魄去了封神台,伯鑒該會暫時保管。」
「太好了。」得到這樣的消息,他們總算安下心來,哪吒更問,「仙人可不可以救他?」
「你們想坐享其成?」紀雲曉瞇起眼,普賢真人忙搖手,「我們不敢。」
在面對『他』時,眾人是信了他是仙人的身份,於是更加恭敬。
紀雲曉倏然一笑,「真正的崑崙十二仙,該是︰廣成子、赤精子、黃龍真人、衢留孫、太乙真人、靈寶大法師、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道行天尊與清虛道德真君,對吧?」
被他一問,雲中子首先訕笑,「我怎不算是?」
「我不知道你怎麼不是。」紀雲曉苦笑了下,卻看向另外二人,「你們可就不一樣,燃燈與度厄,老子的門下怎會成為崑崙十二仙?」
被人道破隱密,燃燈道人與度厄真人的臉色都欠佳,至於其他沒被點名的九人也是一臉震撼。
早在許久許久之前,為了一直延遲的封神計劃,闡教與道教展開合謀,以外派二名弟子協助封神進行為契機,使道教基地『玄都』隱藏於世間,留下崑崙與金鰲對立。
現在由他的口中道出,在場的崑崙十二仙吃驚著,哪吒更傻眼,「不會吧?」
「沒什麼不會。」紀雲曉低頭看了眼螢幕,沉吟許久又道︰「道行天尊與文殊廣法天尊雖然自崑崙十二仙除名,卻又擔起培養門下弟子的任務,可靈寶大法師至此下落不明,聽說崑崙有『純粹培養』的弟子,我想該是由他培養吧?」
一句比一句更駭人聽聞,崑崙十二仙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哪吒倒是彈出來了,「你們說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姜尚怎麼活回來?」
對於上一輩的事,哪吒怎樣都弄不清搞不懂,乾脆把目標放回姜尚。
紀雲曉瞥了眼失措的十二人,「我有事必須留度厄和燃燈下來,救姜尚的事情,赤精子能幫忙去一趟嗎?」
在一群人中被點名,赤精子嚇了一跳,「好…好的。」
「那你前去落魂陣盜草人,萬一盜不出還有『玄都』可以求救,至於哪吒你拿這個葫蘆到封神台接姜尚回來。」
紀雲曉點了下鼠標,某樣物質在虛空中成體,更降落在哪吒面前,他伸手一接,眼神又盯在紀雲曉的特殊法寶上。
至於赤精子則在玄都二字出現後,臉色更是慘白,紀雲曉揉著眉尖,「你們還不能去嗎?」
問句一下,赤精子轉身就走,哪吒見他離去,也駕著風火輪趕往岐山封神台,直到二人在眾人眼前消失。
「現在誰可以和我談談,玄都與崑崙的決定?」
紀雲曉當初設定封神果然不是設定假的,一堆內幕都藏在自己的計算機中,他這幾日鎖在磻溪,倒是發現了自己一直沒發現的。
誰叫封神裡的設定太多,一堆道士的名字又相差無幾,連紀雲曉一開頭都被騙過,直到後來細看才發現,崑崙與玄都似乎有著某種計劃。
面對問句,燃燈道人終往前一站,「我來回答吧!」
「很好,先謝過了。」紀雲曉將計算機一關,腦中轉著許多謎題,「其實你們早知道封神計劃一定會延到商周交替時分,是嗎?」
「我們…是知道。」燃燈道人遲疑了會兒卻不否認,一旁度厄欲言又止。
「五百年有王者起,其間必有名世者;這句話就是封神選擇朝代更替的原因,對嗎?」
「因為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人選,不能隨意安排,只好由戰役中選定有能力者,由其出任。」
「在商之前有夏,你們那時不動手,是因為天劫未現?」
「仙人──」
「既可以保全天下能者,又可防制天劫,好個一石二鳥。」
「我們不全為了自己。」度厄忍不住了,紀雲曉卻是笑了,「個人觀感不同,你有你的看想,另外,玄都不插手是為了保存戰力或者與誰連繫?」
這話就是關鍵,紀雲曉在封神書裡知道,除了三教外還有另一勢力的存在,而原著中,那方勢力總能適時出現解救姜尚一方,一定是有人與他們連繫。
但為敵的金鰲不可能,檯面上的崑崙亦不可能,那就剩下玄都了。
燃燈啞口無言,那震驚的神情早已說明答案。
「原來金鰲並不被信任,也算是聞仲的關係嗎?」
「他只要有雌雄雙鞭在手,墨麒麟在身旁,簡直就是無敵。」黃龍真人一副不甘心的回答,其餘幾人也是心有慼慼焉的頷首。
紀雲曉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眼神瞟向太乙真人,「若要破十絕首陣,得犧牲純粹培養的道士,你能說服靈寶大法師嗎?」
驚聞這個問句,太乙看向鄰近的普賢,普賢愣愣搖首再往旁邊一望雲中子,十多個人看來看去,依舊無人能答。
注定要成為下任掌教的『他』,誰可以決定讓他為十絕陣犧牲?
一時間,全數人皆無法回答,紀雲曉也不逼迫,只是靜靜等著。
###三更時分,赤精子來到了十絕陣內,卻見黑氣瀰漫之下陰雲四合,無絕的鬼哭狼嚎聲刺激著人的膽量。
穿過有如長蛇盤體的長陣蛇首、蛇腹,他一落下前方遮蓋的白麻被一卷風吹揚,「我等你很久了。」
森冷低沉的語調,再加上由陣內吹來的陰風,赤精子遲疑了下,將手往下一指,二朵巨大白蓮護住腳下。
即使做好準備才進陣,那股幽冥的氣息依舊讓人由骨子裡冷出。
「你在哪?」赤精子只見四周無數長幡,卻望不見最重要的中央祭壇。
回應赤精子問句的,是一長串沉沉笑聲,由四面八方襲來的陰氣做為襯托,長幡開始舞動,前移、後退、左晃、右擺,不過一會兒功夫,長幡一停就是一個陣勢。
從沒看過一個陣法,能讓長幡像活的一樣,無風自動、前後左右自行交換,赤精子喝了一聲,「護蓮。」
無數雪白蓮花由他週遭往外綻放,哪知他的氣勁一動,遙遠深處又傳來了令人作惡的低笑,「赤精子,嘗嘗死的滋味吧!」
瘋狂的笑聲裡,一幕黑紗騰空襯著場內無數雪白,奪人目光同時,像心也會被它吸入,赤精子呆呆望著,無法抗拒的將手迎向那面黑紗。
就在他即將被黑紗擄獲,另一道聲音驟然出現,『閉起眼睛。』
有如下意識的動作,赤精子聽話的闔眼,當黑紗自眼底消失,他回想起自己的處境,人連忙往旁一閃。
黑紗飄然落地,自動鼓成一個圓,一旁無數的長幡躍起往它插落,聽著背後的穿刺聲,赤精子怯怯張眸,前方竟是中央祭台?
姚賓本是想親眼看赤精子的死狀,才將通路鏈接過來,誰知他竟躲過了?
「算你命大。」姚賓就不信邪,手上數張黑紗再往前扔,赤精子果然失神的呆讓黑紗慢慢飄近身體,就在一切將成時……
『赤精子,閉眼。』那道聲音又響,這次連姚賓也聽見了,但瞧他手上黑紗再往那方扔去,卻是扔進一個虛空,轉瞬風狂揚將黑紗吹回。
罩住自身的黑紗對姚賓雖沒傷害,亦費了一番功夫由頭上扯下,當視線一恢復,赤精子早已人去陣空,「赤精子──」
姚賓的吼聲由下方傳來,赤精子一回過神差點由雲端摔下。
『到玄都去吧!』那道聲音又下了指令,赤精子才想問他是誰,前方就出現了一個場景,那是磻溪裡,與十二仙其餘十一人對話的他?!
『到玄都。』他又重覆一次,赤精子連忙躬身領命,「是。」
得到了赤精子的回應,那道聲音終不再響起,他趕緊腳踏霞光飛奔至玄都山玄都洞的八景宮,那是道教老子的居處。
才在玄都洞前落地,赤精子就見到玄都大法師迎來,「道友有事嗎?」
「法師,我想求見掌教大老爺。」赤精子說明來意。
「掌教大老爺老愛四海遊逛,現不在洞府之中。」玄都大法師可惜的發言,赤精子臉色一白,「不在?」
那姜尚該怎麼辦?草人一天盜不出,他一天就活不了,仙人更說了要自己負責盜草人和借寶的,現在怎辦才好?
赤精子像真有急事,玄都大法師安撫的一笑,「沒關係的,等我敲了戒鐘,掌教大老爺很快就回來。」
「真的?」赤精子喜出望外,「快敲,快敲。」
玄都大法師被他一催,才往戒鍾走去,天上一道青影飛奔而來,一見到青影出現,玄都大法師回過頭去,「掌教大老爺回來了。」
「回來了?」赤精子一抬首,就被某人用繩子吊起,只聽上頭的他道︰「你為何事找我,我知道,乾脆一齊去會會落魂陣。」
老子一時心血來潮,才奇怪自己怎想回玄都,就聽見『他』的傳話,原來玄都有人等他,他駕著青牛回歸,一回到這又想,與其讓天劫的事老困擾自己,他不如乾脆去煩『他』。
這主意一打定,他就用繩子吊著赤精子趕往落魂陣,這一次不需花費多大力氣,姚賓一見老子親來,早不曉得跑哪去了。
輕輕鬆鬆將草人拿到手,老子隨著赤精子向磻溪前進,才到了茅廬外,門前『他』等在那,視線調了過來,「老子?」
「您還是沒變。」老子討好似的走向他,更邀功的遞上草人,「任務達成。」
「那該是赤精子的。」紀雲曉接過草人一笑,「你來是為了『天劫』?」
最後二個字是以無聲說出,老子卻會意過來,「您知道?」
對於天劫,紀雲曉是知道不少,但還有謎尚未解開,不過見老子到了,他暫時鬆一口氣,「關於崑崙的『純粹培養』──」
「純粹培養出了什麼事?」老子見他態度關切,也不在乎話題的轉換。
紀雲曉各看了老子與赤精子一眼,逕自轉身,「先進來。」
小小的茅廬裡擠了十一個人就算多,再加上紀雲曉與另外二人,剎那間像連空氣都不夠,尤其在面對老子時,那十一個人的參見與拜會,就顯得茅廬小到讓他們行動不便。
紀雲曉等他們見完禮,才待開口,哪吒帶著葫蘆沖了回來,「仙人。」
哪吒將葫蘆遞到紀雲曉手上,他伸手一接,才開了葫蘆口,草人上的魂魄全飛進葫蘆之中,「姜尚目前仍是死亡狀態,十絕陣明日成形。」
「什麼?」一票人全被他淡然的話駭了一跳,而老子則蹙了蹙眉無語。
「十絕陣創陣人是你,還是元始?」紀雲曉扔出問題。
「您?」老子眼神飄浮著,也不敢不答,「是元始。」
也只有二師弟有閒,能造出那種莫名奇妙的十陣,還送給被聞仲掏空金鰲而慌張失措的通天當安慰禮,紀雲曉終於懂了趙公明的話,不過……
「既然是元始創陣,這一任的純粹培養就肯定是為了犧牲才存在。」
「是沒錯。」老子不反駁,紀雲曉拍拍葫蘆看向燃燈,「你到崆峒山元陽洞請靈寶大法師帶著『純粹培養』過來。」
「可他──」燃燈還有話要說,老子已將令牌扔去,「拿著,造做。」
本是怕靈寶拒絕,現有令牌在手,燃燈道人馬上出發,哪吒看著一連串行動,忍不住想問,「姜尚呢?」
「我想讓他繼續沉睡。」紀雲曉又嚇愣一群人,連老子也瞪大眼,「什麼?」
「十絕陣是元始設計金鰲的計劃,檯面上看來,像是方便金鰲用來抹殺對手,事實上早算定作為姜尚封神的對象,畢竟夠資格練十絕者,全是金鰲殘存的高手,而破陣就局限在『犧牲』二字上頭。」
「您說的沒錯,誰叫通天比我或元始還疼弟子,若擺明要他們犧牲,那根本不可能,因此『十絕陣』確是崑崙抹殺金鰲弟子的計劃之一。」
老子一承認,崑崙十一仙與哪吒全傻眼,──那樣的算計,不是很卑鄙?
「為了封神,你們還真無所不用其極。」紀雲曉被打敗了,他本還不希望是自己想得那樣,誰知道老子就是坦白的過份。
「那您又為何要讓姜尚繼續沉睡?」老子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他好不容易變回最初的自己,我不想再給他壓力。」
「可他終會知道十絕是如何破陣──」
「當一切已經抵定,他再痛苦也是枉然,我只能幫他這些。」
「您一直以來都在他身邊。」老子明白了,「崑崙與玄都會聽從您的號令。」
紀雲曉點點頭,猜到了老子未出口的話,他也不留他,反正老子會去的地方不多,會談就到此結束。
他既決定了讓姜尚繼續沉睡,也沒人有二話,當夜他們一行人回到西岐,在相府中各自選了房間休憩。
明日就是十絕成陣的日子,更是崑崙初破十絕首陣的時刻。
可是,就算他們掌握了破陣的方法與契機,不自覺得,他們心底還是竄起一股悲涼,這股怨氣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狠心犧牲一切的元始天尊?還是在命運擺佈下,無力反抗的自己?
###當太陽躍出山頭,日光劃破天際,一天的早晨到來。
在岐山的那一端,連日來的黑雲已完全籠罩山頭,紀雲曉搭著乘黃,帶著原先的崑崙十二仙、後來加入的三人和他們的弟子一齊來到十絕陣前。
聞仲、妲己與趙公明連袂歡迎,原本帶笑的臉在見到『他』時一愣,「是您?」
趙公明本來不知道『他』是誰,一看妲己與聞仲的態度就懂了,他就是聞仲口中的『他』,更是自己終會知道的人!?
「姜尚還未復活,可以的話,能不能由我來?」他問。
妲己眼眉一斂,「您又想幫姜尚,他不是一直都掛著無所謂的笑嗎?那您為什麼不讓他來面對?他就比較重要嗎?」
「妲己,我說過,不管是你或姜尚對我都重要。」
「才怪,您只在乎他,連破個十絕都搶著為他煩惱,他到底懂不懂您為他做了多少?他那個白癡哪裡值得您替他做這麼多?!」
妲己一想起那日,他問了十絕進度後逕自遠去的樣子,就讓她怨氣重重。
聞仲見她這模樣,將她拉退推給趙公明,「西岐的丞相是姜尚──」
此句未完,他一笑搶話,「為了一個封神,姜尚已犧牲太多,好不容易才讓他找回遺忘的自我,我寧願他將來恨我,也不願由他來坐視別人犧牲。」
元始天尊的計劃多到令人防不勝防,看來十絕陣的消息,肯定讓他暗自竊笑許久,不過紀雲曉才不想讓他如願,不管姜尚醒後,是不是會恨他,今日的十絕陣,他是破定了。
他的態度太過強硬,聞仲看了眼妲己,她雖俏臉含怨仍是點頭。
「算了,就由您來吧!」聞仲不反對,趙公明也無話可說。
二方人馬交涉完畢,各自退開一段距離,天絕陣的把關人秦完走到陣前向崑崙一方拱手示意後,已先行入陣。
天絕陣是由紅色長布包裹,上方更由紅雲覆蓋,一片血紅顏色在秦完入陣後染上幾分黑褐,恍若一頭魔物伺機而動。
「該你了。」紀雲曉對著一名溫文的男子開口,而他輕鬆回以一笑,「我知道。」
就算是前去送死,他卻在有記憶後,就被告知了今日的命運。
於是笑發自內心,而人一無所懼,鄧華也就是崑崙的純粹培養,他大步向前邁向天絕陣,背後的靈寶大法師不捨的張手,卻沒扯住他……
「只要想到天劫,你會開心點。」紀雲曉的話偷偷響在他耳畔,他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於歎了口氣頷首,「也許。」
就算能被再多的道理說服,人心依舊被情所束,鄧華明白背後有一抹不捨的視線,因此入陣之後,即使眼前一片汪洋血海,仍無畏懼。
秦完把守天絕陣,見到闖陣人進入,才想發動卻總覺得那人十分不對勁。
他怎能用那抹笑闖關?──那抹無憂無慮的笑讓秦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是崑崙門下的鄧華。」他悠悠抱拳行禮,秦完被他弄愣了,「來到我的天絕陣,你不會怕?」
「我無可害怕。」鄧華是說真的,秦完卻以為他在消遣自己,心頭一怒。
「看我怎麼收拾你?」秦完咬牙切齒的悶哼裡,三首幡橫空搖舞,天雷地火人魂一齊發動,血海濤然捲上鄧華,在沒有抗拒中,他已遭吞沒。
就在他的血液滲入血海,更被天雷劈中、地火起焚、人魂卷噬的同時,一股浩浩正氣由他骨中往外擴散,轉眼天絕內響起悶雷,一道魂幽幽遠去封神台。
在闖陣者死亡後,天絕陣停止動作,秦完倒噴出一口鮮血,晃動的眼神裡充滿不信,人跪倒在地,「竟是……純粹培養?」
陣外十絕陣的陰氣稍減一分,殺氣重了三分,感受到十絕陣氣息的改變,崑崙眾人與紀雲曉同聲發出歎息。
鄧華果然魂歸封神台,而他一生的任務到此結束,靈寶大法師掩臉痛哭,哀悼著許多年來被自己教養的他。
天絕陣陣氣消散,破陣已是不難,在文殊請戰前,寒風吹起細沙,在雙方陣營中揚起一片黃塵,就像在宣告哪一方的歸於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