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不到四點葉皖就起了床,見李非仍然沉睡,簡單洗漱後拿了車鑰匙便出門準備考試。
一進院子,李紅兵老爺子已在花架下打著養生拳,李蔚龍端立一旁伺候,見葉皖拎包出來,無聲地笑了笑。葉皖快步走到李蔚龍身邊。
「有機會,我們來玩一玩。」李蔚龍眼看著老爺子,輕輕說了一句。
葉皖點了點頭,見李紅兵收了拳,便上前告辭。
「好,好!愛學習好,快去吧,爭取考個大學!」李紅兵端著茶壺重重地握著葉皖的手,將葉皖直送上車,葉皖在車門邊敬禮後駕車離去。
到了學校,時間還早,葉皖吃了早點,夾著考試小包慢悠悠地走進考場,這才感覺到一絲緊張。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是形容高考最恰當的一句話,看著人山人海蜂湧而至的考生和家長,一雙雙期盼的目光,一張張焦慮的臉,汗流浹背的家長手裡攥著大壺涼白開等在門前,拿著扇子一路伺候著,恨不能進入教室站在孩子身邊。
葉皖心裡感慨起來,我這算什麼?從沒上過學的孩子,如今也要考大學了。搖了搖頭,摒除私心雜念,進入考場坐下。
兩天考試,葉皖波瀾不驚,總是提筆就寫,速度不快,但總是留夠檢查時間。李非倒像個家長,葉皖一出校門,總是能看見這傢伙拎著可樂瓶子坐在小店對著頗有三分姿色的女老闆海吹神聊,直將女老闆聊得滿臉發紅,面目含春,搶著要再送一瓶冰可樂。
最後一門考完,葉皖剛剛出門就被李非拽著走,上了車才說話。
「今天哥哥請你喝酒,咱們喝完再回去!」
本來葉皖計劃是考完立即回去,李非這樣一說,反倒不好拒絕。
兩人上了車,一路開到前門樓子,尋了家飯店,菜都沒點就先要了四斤二鍋頭。
「你喝得下嗎?」
「你就放心瞧好吧!」李非拍著桌子叫來服務員點菜。點完後,看著服務員扭著屁股離開,嘿嘿一笑:「我告訴你啊葉皖,這喝二鍋頭得看牌子,牛欄山出的最正宗!你沒怎麼喝過,我可是跟在爺爺後面,酒缸裡泡出來的。」
「這二鍋頭啊,講究的就是一個香,糟料香,原料講究的是高粱粒一般大小,金黃色不破不碎不粘,這酒品起來,香中帶點微苦,你嘗嘗!」
葉皖抿了一口,卻沒什麼感覺,就是度數高。李非看著葉皖並沒有流露出激動、興奮之類的表情,極度失望:「你丫的,也就配喝點工業酒精兌水!」
熱騰騰的火鍋端上來,兩人甩開腮幫子大吃起來,四瓶酒居然一滴也沒糟賤,一人兩瓶。這倒讓葉皖吃驚起來:「你昨天不是只喝了八兩多就醉了嗎?」
「你傻啊,在自己家裡,喝多了不找抽嗎?」
兩人酒都高了,開不了車,兩人打了車,開到葉皖住的內蒙古酒店,踉踉蹌蹌下了車,扔了100塊錢,勾著肩搭著背唱著歌,晃蕩著要上樓。
「咦,葉皖,你看那車,開得賊快!」
一輛黑色的UV疾行在路上,葉皖剛剛抬頭,就聽「光」的一聲,UV狠狠側撞在一輛大林肯上。
「喲喝,撞上了啊,哈哈哈哈!」李非拍著大腿,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葉皖心裡卻猛的一驚。
UV車上兩個人飛快竄下來。大林肯車上同時下來兩人,正要說話。兩個歹徒拔出手槍就射!
「叭叭!」兩聲清脆的槍響,驚出葉皖一聲冷汗!
葉皖飛快地衝了上去,兩個歹徒殺掉兩人,又打開大林肯車門,對著駕駛員的頭就是一槍,接著又從後座拉出一個女人!
女人驚叫著,怒罵著,歹徒根本不為所動,強行將她塞進UV裡。
兩名歹徒正要上車,葉皖猛撲過來,雙手分別掐住兩人後頸,三人齊齊摔倒在地。
這時李非也清醒過來,跟在葉皖後面衝了過來。
兩名歹徒訓練有素,倒地的一瞬間,身子已經扭了過來,抬槍欲射。
葉皖雙掌後發先至,拔開手槍,切入歹徒懷中,內力吐處,兩人胸骨碎裂。
這時UV車的司機見兩人死掉,猛踩油門,車身一抖,箭一般駛離。
沖皖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李非已經伏在車頂,放下心來。
果不其然,李非伏在車頂,迅速移動到駕駛室右側,駕駛員還沒反應過來時,身子一順鑽進副駕駛位,一個鎖喉直接弄暈駕駛員,左腳伸出踩住剎車,左著方向盤,將車開了回來。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歡呼,鼓起掌來。
這時,人群被幾人推開,兩名警察和幾名便衣走了進來。
李非停下車,將那位女士扶下車。
「施主任!」幾名便衣迎了上去,而兩名警察,一人正在呼叫增援,一人已經開始檢查死者,並要求葉皖和李非不得離開。
施主任面容憔悴,看來受驚不小。看了看死的兩名保衛和一名駕駛員,眼眶紅了起來,咬著牙,眼鏡下的眼睛閃著寒芒:「先回去,這兩位先生…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回去?」
警察正要站起身來制止,一名便衣掏出證件一晃,低聲說了兩句話,警察便不再吭聲,倒是看著葉皖兩人渾身酒氣,很是不舒服。
葉皖和李非兩人一瞧這動靜,這女人肯定是大人物!得,先去聽聽怎麼回事吧,反正自己殺人沒罪。
施女士見兩人既不說話,也沒有露出驚慌緊張之色,均是微一點頭便沉默不語。
兩人身著便裝,看不出底細,但施女士身邊的便衣卻很是驚訝,都是行家,一眼就看出面前這兩個酒鬼氣質沉穩,眼神凌厲,身手不凡!
坐上便衣開來的車,一路竟然開到最高人民檢察院!
路不遠,下了車,兩名便衣安排打開一間會議室,泡了兩杯茶,請兩人坐下,又出門打電話。
過不多時,施女士翩然而至。
施女士換了裝,又化了淡妝,原先驚慌失措的表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幹練,以及睿智和高雅。
「兩位先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施,叫施蘭如,是最高人民檢察院經偵局局長。」
施蘭如和兩人輕輕一握,優雅坐下,面含微笑地看著兩人。
葉皖微一思索,立正挺胸做了自我介紹,李非見狀也同樣演練了一遍。
隨手看了看葉皖遞上去的證件,施蘭如倒是笑了。
「原來都是國安的,這就好辦了,起碼你們不用再去警察局。」
葉皖有心詢問施蘭如遇刺原因,卻不大好開口,悶著頭喝茶,李非眼珠子轉了幾圈,咳嗽了一聲:「施局長,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施蘭如望了一眼李非,又看了看正在喝茶的葉皖:「請再等一會兒,可以嗎?」
沒過兩分鐘,剛剛的便衣進來,遞給施蘭如一份傳真,施蘭如看了幾分鐘,面色沉了下來。
「豈有此理!我施蘭如一定要追查到底,不死不休!」又換了種溫婉的語氣,對兩人說:「對不起,耽誤了你們這麼久,現在麻煩你們寫一份事情經過,簽個字,可以嗎?」
施蘭如的用詞很客氣,但是由於她高高在上的身份,拒絕無疑是不妥當的,也是不明智的。葉皖拿過紙筆,未加思索提筆寫了。
施蘭如看過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很好,謝謝你們了,小郭,請送送他們!」
「不用了,施局長,我們就住在對面的內蒙古酒店。」葉皖和李非起身告辭,施蘭如將兩人送至大門。
回到部隊,兩人向武光輝和周敏如實進行了匯報。武光輝倒也沒什麼反應,周敏倒是沉思起來,這個施蘭如,搞什麼案子呢,還有人當街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