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皖和武揚眉告別,回到宿舍,剛剛喝一口水,李非嬉皮笑臉地纏了上來。
「喂,你明天去北京?」
「是。」
「參加高考?」
葉皖沒理李非,慢條絲理地脫下作訓服,白了他一眼。
葉皖參加高考的事,整個特種大隊眾人皆知,李非問這話,明顯是有目的。
果然,李非見葉皖沒理,不僅沒怪,反而更加熱情地主動給葉皖揉著肩。
「我說兄弟,明天我和你一起上北京,怎麼樣?」
「你要去北京,就去請假,問我幹什麼?」
「我*,你拿不拿我當兄弟啊?我平白無故去北京,隊裡能准假嗎?」李非一臉謅媚:「葉皖兄弟,你就幫我說道說道,誰不知道武大隊長是你老泰山啊,你一說准靈!」
葉皖猛地翻身,一把將李非按在床上,沒等李非反抗,早已拿住幾道大穴。
「*啊,你要殺人啊,快,痛死了!」
葉皖抱著胳膊笑瞇瞇地看著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李非。
「葉皖,哥哥哎,我錯啦,我以後不說啦,快…」
葉皖解了李非的穴,順手給他推宮過血,李非一邊呲牙咧嘴,一邊繼續磨著嘴皮子:「我說你就拉兄弟一把吧,小兩年沒見著北京城,我怕等我回去,北京的美女們都不認識我了。」
葉皖上北京也願意有個伴,看李非可憐,也就拿著李非寫的請假條找到武光輝,武光輝倒也無可無不可,只是叮囑葉皖考試要注意安全,注意身體,痛快地在假條上簽了字。
第二日上午,兩人穿著嶄新的夏季常服,拎著包,坐上了武光輝特批的一輛八成新越野吉普,直奔北京!
葉皖報的是文科,在學習中,葉皖發現自己對於歷史有著相當的興趣,所以也就特意加深了對中國歷史和世界歷史的研究學習。
葉皖的考點在東城區北河沿的65中。兩人一路開到學校,葉皖進校簡單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和李非出門準備找家賓館。
誰知李非嘴一咧:「你到了北京地頭上還要住賓館?去我家住!」
葉皖根本不想麻煩李非,堅持要開一間標準間,李非無可奈何,只得依了,卻一再要求要去他家吃飯。
李非開著吉普熟練地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葉皖看著滿街全是人車,感慨半天:「這北京人比深圳還要多啊!」
「土包子吧!你去了上海更知道什麼叫人多了!」
葉皖白了李非一眼:「我連香港都去過…」
李非猛拍方向盤,笑得喘不過氣,差點惹得葉皖發彪揍人。
李非開著車這一通狂奔,從二環直插上五環,過了頤和園、香泉橋一路往西。開了整整兩個小時,葉皖滿眼仍然全是高速路,本來以為李非家頂多住在啥四合院,誰知道這麼遠,不免急了。
「你家倒底住哪兒啊?」
「啊?哦,我家住前面,就到了。」
說著李非拐下主路,一路往北,竟然上了香山!
順山道又開了小40分鐘,這才*近一處建築群,葉皖瞧著門口森嚴的衛兵,心裡狐疑萬分。
李非遞上出入證,衛兵放行。扭過頭沖葉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小子,哥哥今天帶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高檔,什麼叫派!」
果不其然,進了大門後,仍然是彎曲的山道,不過緩了許多,不少紅瓦壁瓦的別墅在林壑間掩映閃現,葉皖暗暗吃驚,這樣的別墅區,光有錢怕是不行!
沒過多久,李非的車子停在一幢別墅前,衛兵看清了李非的面貌,飛快打開電動門,立正敬禮。
李非坐在車裡隨意回了個禮,熟練地將車一直開開樓前。
李非瀟灑地跳下車,拉著葉皖衝進客廳。
「爺爺!」李非大叫一聲,飛快地用肩膀撞了一下還有點懵的葉皖,立正敬禮:「北京衛戍區閃電特種兵大隊中尉李非向您報到!」
葉皖一聽這話,下意識地立正敬禮:「北京衛戍區閃電特種兵大隊少校葉皖向您報到!」楞了一秒,又補了一句:「應到兩人,實到兩人!」
一屋子人見慣了李非的搞怪,聽葉皖如此鄭重,倒是哄笑了起來。
客廳當間坐著一位紅光滿面的老人,手托一柄玉煙斗,呵呵笑了起來:「立正,稍息!士兵們,解散!」
李非這才扔了包,和屋裡人介紹起葉皖。
老人是李非的爺爺,叫李紅兵,是總後副總參謀長,老而彌堅,仍未退位。邊上兩人,一位國字臉,濃眉方臉的中年男人是李非的父親,叫李健翎,是總後保障局局長,另一位體態豐腴,圓臉細眉的中年女人是李非的母親,叫汪暉,是北京軍區總醫院辦公室主任。
幾人均對葉皖相當感興趣。因為都是軍人,對於葉皖在愛爾納突擊中的事件所知甚詳。李紅兵拉著葉皖的手,滿嘴溢美之辭,倒是把坐在一旁的李非惹得滿面慍惱之色。
「小葉啊,小小年紀就是少校,你可一定要戒驕戒躁,軍事和政治都要硬,好好學本領,將來為國家多做貢獻!」
葉皖對大道理不感興趣,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李紅兵說的對,看著這位年近花甲的少將對自己語重心長,葉皖甚至覺得自己思想意識不過硬。
葉皖在稍有點拘謹的氣氛中和李非的家人聊了半個多小時,早已上樓換了一套便裝的李非又跑下樓來,拉著葉皖出了客廳。
偌大的別墅,前面是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花圃,夾竹桃、月季花、玫瑰,開得奼紫嫣紅,紫桐、楊柳、龍爪槐、雪松,長得鬱鬱蔥蔥、枝葉繁茂。
「這房子,是國家分給我爺爺的,我家住在豐台區,今天他們是特意請假看我的。」李非一邊走一邊解釋。葉皖這才瞭解為什麼一家人不是週末卻聚得這樣齊。
「我家就我一個,我以前成績不好,我爸天天揍我,越揍我越鬧,天天書包裡裝著板磚上學,看誰不服上去就拍,後來拍傷一小子,硬是我爺爺將我帶回家,連打帶嚇,後來又和我打賭,說是要考得好,就給我槍玩。」
「呵!那時候咱雖說是高幹子弟,可也沒正兒八經玩過槍啊!所以咱就拚命看書,嘿嘿,一不小心考上個北大,然後就念研究生。畢業後正想找個事作,爺爺一個電話把我扔到部隊裡去了,練了兩年,拿個全軍演武標兵,後來就被選進特種兵大隊去了!」
葉皖倒對平日沒個正像的李非改變了看法,這個高幹子弟,不*祖蔭,自己努力得到如今的成績,確實不容易!
「你爺爺會拳?」葉皖忽然想起來李非也有內功底子,至少已經小成。
「哪兒啊,別小白書看多了,我爺爺當年就一傻大兵,會什麼功夫?我的功夫是我表哥教的。對了,他也國安的,叫李蔚龍,你認識麼?」
葉皖搖了搖頭,李蔚龍為了葉皖的事頗是辛苦了一番,不過這當事人卻根本不知道。
「我哥今天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正說著,門外響了幾聲喇叭,門一開,一輛陸虎越野車駛進。
「表哥!」李非看車就知道是誰,拉著葉皖快步走了過去。
李蔚龍下了車,一眼就認出了葉皖,對李非笑了笑,眼睛看著葉皖,伸出手來:「你好,我是李蔚龍!」
葉皖見李蔚龍是便裝,一時也搞不清對方軍銜,伸手相握:「你好,我是葉皖。」
李蔚龍卻像是老熟人一樣伸臂攬住葉皖的肩膀:「呵呵,我知道你,你如今已經揚名天下!」
頓了一頓,又補充道:「當然,是你在愛沙尼亞和在飛機上的英勇行為,不僅給軍方掙了臉,更是我們國安的驕傲,老爺子還一直誇你呢!」
葉皖這才想起謝亭峰,心裡倒牽掛起來:「謝老身體還好麼?他為了我事,操了這麼大的心,我卻一句感激的話都沒說。」
李蔚龍見葉皖說的情真意切,並非客套,倒是對葉皖又增添了一絲好感。這孩子,也不枉胡擁軍捨命相救啊!
吃飯的時候,李紅兵一高興,直接叫勤務兵搬出一箱子軍供茅台,粗糙的包裝、實在的酒瓶,閃閃發光的紅星,一箱子竟然有12瓶。李健翎和李蔚龍都能喝,李非也是八兩酒量,李紅兵端坐正位,手捏煙斗,一直笑瞇瞇地叫兒孫敬酒,葉皖卻之不恭,酒到杯乾,又挨個敬了一圈,最後座上幾位長輩統統退出,李蔚龍、李非雙戰葉皖。這一場大戰一直喝到李非當場醉翻才罷,葉皖渾身酒氣,睜著惺忪的眼睛數了數酒瓶,竟有八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