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起之秀 正文 第三章 動蕩
    白江刀此時正想著這件事,查白起此刻極缺人才,現在正以重金收納江湖異士,象“血手印鍾百萬、黑白雙煞、何悲鳴、何悲哀兄弟、連苗疆的百毒道長,聽說都被他請來了,雖然百毒門的實力比水印教略遜一籌,但也絕對不容忽視,假若這兩大幫派聯手對付各大門派,那時,又不知要翻起多少腥風血雨了。”

    白江刀、蘇傲松聽得呆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江湖中還有一個非常厲害的百毒門,以前只是以為只有水印教在為害江湖而已,剎間都感到心中沉重已極。

    司馬村沉聲道;“秦兄,離水印教血洗少林的日子,還有二月,怎地江湖中競沒瞧見一個和尚?”

    秦書知哈哈大笑道:“司馬兄,你遠居北海有所不知,上屆武林盟主,少林上代掌門空覺禪師已閉關修練一切事務,都交由大覺禪師主持,而大覺禪師已發遍武林貼,廣邀天下英雄,同聚少林,將魔教聚而殲之,以絕後患。”

    司馬村聽了暗暗點頭,心想怪不得小小一個迥龍鎮,競然高手遠集,恐怕這事是真的了。

    秦書知繼續道;待三山五岳的各派中人一到,便搶先舉行武林大會,選出武林盟主,來和魔教一決雌雄。

    秦書知說時白須飄飄,心中豪情壯志,宛如一下子年輕了二十年,眼中憧憬著叱吒江湖時的氣概。

    白、蘇兩人看得不禁暗暗心折。

    一行人邊說邊走,所說的盡是武林掌故,悉年江湖中所發生的大事。

    突然白江刀道:“不好,我只顧聽前輩所說,競然把尋謬姑娘的事給忘了。”

    秦書知道:那一個郝姑娘,話一出口,旋即覺得甚是靦腆。

    白江刀道:“郝姑娘原是水印教的香主,現在她已背叛水印教了,水印教的人正四處追拿她,在下只怕……。”

    蘇傲松道:“如此說,白兄弟你要走了嗎?”

    白江刀點點頭。

    秦書知道;“如此看來,白老弟你先要尋著郝姑娘,免得她再入火炕。”

    司馬村聽後也不自覺點頭道:“是的,應先尋到郝姑娘,平兒你隨我和秦兄先趕往少林寺。”

    蘇傲松一想,遂點了點頭,臉上卻一臉不捨之色。

    其實也怪不得,一個年輕人,遇到了臭味相投的好朋友,霎時說分開,卻又怎合得分開呢?這是一種綿綿的手足之情。

    白江刀臉上也流露出一種不可名狀的難離之意,微喝道:“蘇大哥,你我一別,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你要保重。”

    蘇傲松強忍著傷懷的情感,拍拍白江刀的肩頭,朗聲道:“傻兄弟,你我還未正式行結拜之禮,但兄弟之情已勝過任何結拜之誼,望你也保重,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武林中正值風起雲湧,便全靠兄弟你出力了。”

    白江刀點點頭,心中熱血翻湧,胸中豪氣干雲,不錯,我白江刀生於世上,便當闖下一番轟烈的事業,方不枉父母與恩師的教誨。

    他收斂了離別的淒苦之狀,拱手對司馬村道;司馬叔,有暇我和蘇大哥再來和你斗一斗酒。

    司馬村頷首道:“要得,要得。”

    秦書知拍拍白江刀肩頭道;“小哥,江湖人心險惡,你好自為之。”

    白江刀躬身道:“多謝前輩金玉良言,晚輩省得。”

    當下與蘇傲松互相交換了長劍,道聲“珍重”後會有期,便施展輕功,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蘇傲松呆呆地望著白江刀遠去的身影,心中十分惆悵,自己和司馬村及秦大俠此番少林之行,凶險非常,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和這位書生一般的兄弟相會,暗暗撫出白江刀的長劍,喃喃道;“劍啊劍”你一定要手刃凶頑,把我帶到白兄弟身邊。

    正思潮跌蕩間,司馬村道:“平兒,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取道少林吧!”

    三天之後,伏年山區的小路邊,一個叫化正慢悠悠地走著,這叫化滿臉泥漿,身上破破爛爛,腰間背著一個大袍服。

    本來叫化討食人為生,遠當往繁華的地方鑽才是,在這偏僻的山道,偏諞出現了如此叫化。

    忽然,叫化呆了一呆,倏然一個翻身,隱入樹林之中,不見蹤影。

    半茶功夫,山道中傳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一個人輕手輕腳地沿那山道走上來,左張一張,右望一望,看樣子似乎害怕山林中會有什麼妖怪一般。

    這人相貌一般,但一雙眼賊溜溜的,也是叫化子裝束,年經比剛才那叫化還要大些。

    這叫化四江望限一下,確信林中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把手指擾到嘴邊,絲絲的一聲,打了一個響亮的哨子。

    哨子響過後,山道上便傳過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人數似乎不在少數。

    只見一伙人,一式化子打扮,為首那人濃眉大眼,一臉威武之態,雙眼炯炯有神,武功似乎不弱,身上背著八個布袋,看他的布袋數目,知是一個八袋弟子。

    其余身後七八個人中,有的是七個袋子,有的四個,五個,每人臉上神態都不相同。

    七個人中,其中背著五個袋的化子道:“陳香主,便是這裡呢!”

    那個叫香主似乎不滿意那五袋弟子的話,眼一瞪,沒好氣地說:管他那麼多,大概便是這裡罷,說完瞪了那人一眼。

    那先前打哨的化子躬身向陳香主行了個禮道:“屬下已查過,便是這裡了。”

    陳香主“唔”的一聲,雙眼向四江打量了一下,只見四江茫的一片,荒草叢生,另一邊又林本遮掩,好一塊地方。

    陳香主身子一躍,閃身跳到一根樹上,接著施展輕功,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一口氣在林中轉了一圈,似乎並沒有什麼可凝之處,這才飄然掠回原地。

    眾叫化嚷道:“陳香主好輕功。”

    陳香主談談一笑,不言置否,心中卻著實得意。

    但有一點,是陳香主作夢也想不到的,當他施展輕功的時候,一個渾身破爛的叫化也施展輕功,在樹中與陳香主捉起迷藏來,陳香主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那一群叫化武功既差,離得又遠,自然更看不到了。

    這個叫化在陳香主即將轉身的一瞬間,身形一展,便已杳無影蹤,這種輕功身法,別說陳香主沒察覺到,就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難以察知。

    再說陳香主對眾叫化一揮手,道:“你們都到那邊坐下吧!”眾人哄的一聲,找了一塊寬大的草地坐下。

    林外這時傳來幾聲長嘯,陳香主臉上倏然現出喜色,對眾叫化道:“各位兄弟,桃長老、莫長老、游長老、張長老幾位老人家都來了。”

    眾弟子聽了臉呈喜色,哄哄的擁出山道。

    只見遠處黑壓壓的一群人,人數大概沒有三百,也有二百,每人服飾看來,都是叫化,衣服上補補丁丁,有老的,也有年少的,一些人身上還背只為數不少的布袋。

    其中三個神態威猛的半百叫化,都背著九個布袋。

    武林九大門派中,少林、武當、丐幫鼎足而立,威振江湖,各個時期人材輩出,丐幫幫主近年由於與少林武當掌門聯手對付水印教主,力盡而亡,丐幫轉而產生內哄,進而分為南北二幫。

    南丐幫幫主是魏翔錦,北幫則是韓渤海了,那韓渤海平時嘻戲媚嫦,幫規松懈,門子弟子如一盤散沙,說到南北兩派的勢力,倒是南幫大占優勢了。

    這三個背九個布袋的老者,正是南北丐幫的長老,其中一個滿臉胡須的老丐,便是南丐幫的長老桃寒彪了,另外兩位也是相貌粗豪。

    身後還有一位舵主及屬下的一大批弟子,人數不下二百,他們的臉上都顯得甚為憤怒。

    桃寒彪緩緩道:“那兩個番僧就約我們在此麼?”

    陳香主道:“稟長老,那番僧正是約我們在此。”

    姓黃的長老神色凝重,對姓游的長老道:“游兄,我看,南北丐幫之所以被水印教的人欺凌,恐怕便是由於我等兄弟人心不一,東西分散的緣故吧,我們丐幫之中,競然有人會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唉,這次……唉……這次……。”

    游長老聽後不由得*然變色道:“黃福德,你別在此胡說,雖知我北丐幫和南丐幫向來便是一家人,難道張長老有要事未能及時趕到,便是對不起眾位兄弟麼?”

    那姓游的長老名叫游令,為人極是好義,素來直腸直肚,說話不轉彎抹角,此刻聽黃福德這麼說,忍不住替暫未趕到的張長老不平。

    黃福德“哼”的一聲,嘴角微微一撤,道:“游長老,難道姓黃的說得不對嗎?現在丐幫正值多事之秋,兩位幫主又趕赴少林,幫中事務就全靠我們四個長老打點了,此刻人家剛下了戰書,張清水便如宿頭烏龜一般,影也沒見一下,算什麼來著?”

    桃寒彪聽兩人沒完沒了,不由得心煩意亂,一頓手中的龍頭拐杖道:你們吵什麼?張長老還未趕來,我們便不能待上片刻麼?偏生你兩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對手還未出現,我們就鬧起內哄,那弟子們的性命要是不要。

    黃福德與游令一聽,登時默不作聲。

    隱身樹林中的叫化聽了,心道:原來今天趕上了南北丐幫的集會,只是不知他們碰上了什麼厲害腳色,值得恁地緊張,到時若需要,倒得幫上一幫。

    原來滿身泥漿爛衫,衣衫的化子不是別人,正是三日前和蘇傲松三人分手的白江刀。

    那日分手後,一口氣趕了六七裡路感到口干舌燥,便尋了一條山溪,喝了幾口水,掉了一臉的塵跡。

    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了新結識的大哥,心道:“不知道大哥現在怎樣了呢?是否也掛念著我這個傻兄弟呢?”

    倏然間,郝冷翠清新秀麗的倩影在心頭掠過,不由得一震,是了,我此行主要都是為了尋找郝妹子和打聽義父的下落,郝姑娘也真是的,要走也不打一聲招呼,想起數年前初次見到郝冷翠的時候,不由得癡了,不知妹子心中有否惦著我這個白大哥呢?待我尋著她,倒要問上一問。

    忽爾一想,江湖中英俊男子比比皆是,象蘇大哥一樣,就是曲型的人中之龍,我又如何及得上半分,她會得上我這個混小子嗎?

    他轉身在溪中的清水照了一下,不由得“喲”聲道:我的臉怎麼這樣白了,啊,是了,一定是吃了那株怪草的緣故,那日在鷹巖上,我的手被蛇咬了下,傷口處反而光滑潔白,不過,也不知郝姑娘不喜歡小白臉。

    不行,小白臉固然討人喜歡,但多是華而不實之輩,郝姑娘未必便會喜歡,我得把臉改上一改。

    白江刀俯身在溪邊抓起一些泥,胡亂地塗在臉上,往水中一照,哈哈,這一回,倒變成大花鹼了,轉而望向自己的衣服,不行,衣報雖然不算新,卻也不舊,一個大花臉何必穿這麼好的衣衫呢?又抓起一把泥,抹在衣衫上,雙手再在衣衫上扯得數扯,一襲書生袍,頃刻間便已面目全非了。

    水中倒影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化子形狀,白江刀心中一樂:“我也扮個化子,叫妹子認不出我來,豈不有趣?”

    白江刀越想越開心,轉而一想,化子手上提長劍,豈不成了惡丐,不行,我提把長劍藏好,待找到了她,再也不遲。

    想罷四江打量了一下,競沒藏劍之所,心中好生失望,但想到這長劍是蘇傲松和他交換的,把它藏著,就顯得大不夠兄弟了。

    於是白江刀將長劍用好,放上一兩件衣衫,背在身上,繼續上路,行到一處林子前,他憑著深厚的內力,已察覺有數人朝這邊趕來,於是飛身躍上一棵大樹,存心看個究竟,忽然又見到一條人影凌空彈起,飛快地一棵一棵踏過。

    白江刀不想讓他發覺,發生不必要的麻煩,隨即抖展絕頂輕功,身如飛魂一般,在每一棵樹中滴溜溜亂轉,借那粗大的樹身,避開了陳香主的搜索。

    再說桃寒彪叱喝兩人之後,一屁股坐於草地上,悶聲不響。

    黃福德與游令見此情況,也只得噤聲了,群弟子便東一堆,西一組,散布於各處,悶聲等待,一時,林中競是靜得出奇。

    原來張清水,游令都是北幫中的長老,武功也很高,特別是張清水,比之南丐中的桃寒彪長老,還勝三分。

    南北二幫中,雖然還是南丐幫勢力最大,但絕不敢對北丐幫稍有輕視,事關北丐幫的兩大長老都是性格暴燥,說一不二的人物,一點不會手軟,而長老張清水,更不是省油之燈。

    眾化子坐了許久,還不見張清水到來,正煩悶不已,忽然一聲雄壯的笑聲傳入眾人的耳鼓,眾位兄弟久等了,張某遲來,請眾位兄弟恕罪。

    初時,聲音尚在遠遠地,到張某來遲,這一句時,林外已隱約可看出一條人影正風馳電掣般飛掠而來,便如一支長箭一般。

    白江刀暗暗驚訝,心想這位張長老,比之南丐魏翔錦,已差不了多少,卻高出桃寒彪等人許多。

    白江刀已經從桃寒彪等人的腳步聲中,判斷出他們的武功高低,足見白江刀一身內力,越來越自余了。

    白江刀心念未了,林中已多了一個四旬漢子。

    這人正是北丐長老張清水,眾化子一見,齊地大叫道:“張長老,請你主持大局。”

    眾化子異口同聲,響亮之極,傳得遠遠,敢情張清水在丐幫示分出南北之前,便已深得丐心,威振丐幫。

    張清水把手一擺道:“眾位兄弟先靜一靜,待我先與桃長老聚過話兒。”

    張清水見過桃寒彪後,急忙道:桃長老,難道幫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桃寒彪緩緩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河南分舵在數日前接到一封戰書,書中指明限三日之內歸順水印教,否則將血洗丐幫,河南分舵將是第一個目標!”

    白江刀在樹上聽得明白,不由得呆了一下,心裡凝雲大起。

    怎麼水印教血洗少林,應當養精蓄銳才對呀?怎麼又光向丐幫下手呢?哼,不管怎麼樣,我白江刀和水印教有不共戴天之仇,說不得,一會兒只好痛下殺手了,就算萬人聽這廝親自來到,我也要斗他一斗。

    張清水吃驚地道:“怪不得桃長老千裡迢迢飛鴿傳書召我前來,原來幫中出現如此大事。”

    黃福德接口道:“要不要請兩位幫主回來?”

    張清水沉吟半響,決然道:“不用了,我們既然身在丐幫,就算兩位幫主不在此間,我等也應與丐幫共存亡,兩位幫主已身赴少林,和各大門派的掌門一起,商議聚殲魔教的決策,做屬下的不能為丐幫盡忠,還要驚擾兩位幫主,算是哪門子英雄好漢?何況丐幫兄弟千千萬萬盡會有人為我們報仇。”

    張清水一番話,說得群丐心血翻騰,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魔教中人馬上光臨,大殺一場。

    白江刀心道:“沖著張清水這一句話,我為丐幫賣一次命,卻又何妨他說得對,丐幫也是中原武林九大門派之一,我助丐幫,就等於助了九大門派。”

    桃寒彪等人聽了,也覺豪氣干雲,仰天一聲長笑道:“張兄,你說得對極了,何必麻煩幫主兩位老人家?到時我們決力和那班牛鬼蛇神江旋罷了。”

    游令忽然道:對方有多少人?

    這時叫化群中走出一個壯漢,對黃福德拱和道:啟稟長老,那日在分舵中中是來了三個人,兩個和尚,那兩和尚穿一套大紅襲娑,相貌凶惡,剛闖進門內,兩個弟子便被摔得飛了出去,半天爬不起來。

    屬下知這兩個人十分難惹,就以禮相待,那知兩個番僧競然軟硬不吃,一頓拳腳,把屋內的桌子打了個稀爛,還有一個瘦瘦的中年漢子,賊眼四射,站在那兒嘿嘿冷笑。

    這人頭上少了一只耳朵,十分令人討厭,說話陰陽怪氣,他說,明日中午,叫我等在孫林子相候,聽教主法落,要麼,牌子可得改。

    這人的改字未落,一個番僧已凌空飛起,“啪”的一聲,將掛於門上的“替天行道”牌子打得粉碎,隨後就揚長而去了。

    黃福德、桃寒彪、游令、張清水等人聽了,不由得暗暗心驚,他們都知道,河南分舵中高手如雲,象剛才說話的就是分舵主岳明,武功也幾乎及得上幫中的長老,還有香主陳大成,武功也自非同小可。

    這兩個番僧,能闖進分舵內,已非易事,而且將一塊檀木所做的黃匾拍得粉碎,這份功力,四位長老自問難以做到。

    這事傳將出去,已丟掉了丐幫的面子,更不好向幫主交待了。

    白江刀聽後暗暗驚奇,對付丐幫分舵,便已是如此高手,那麼對付少林寺的,又厲害到什麼程度呢?蘇大哥能不能對付得了呢?

    但轉而一想,蘇傲松的功力,較何飛吟、查白起為高,定能應付得了,何況少林高手如雲,三山五岳的好漢,更不在少數,何必白耽心事?

    這時,一批丐幫弟子抬了一壇壇的酒,還有甚為豐盛的菜。

    數百人圍成一堆一堆,拍開酒壇,先已一陣酒香撲鼻而來,林中登時酒香橫溢,一會又有一批人各自拿著數只“叫化雞”走了進來。

    白江刀居高臨,聞著酒香肉味,嘴角上便流出口涎,心裡癢癢的,競是望酒興歎。

    這時,眾叫化早已各人手執雞腿和酒壺,大口大口地吃喝,滴滴有聲,吃相極樂。

    群丐平常以討丐為生,窮得要命,而且分散各地,極難得有此機會聚吃聚喝,這一下只是風卷殘雲,狀極不雅。

    只見遠處正有六七個叫化邊吃邊說,其中一個瘦小的叫化對另一個說:“孫三哥,不要喝太多酒了,吃些肉吧,多吃酒要醉的,待會還不知有什麼事情要干呢?”

    孫三哥呵呵一笑道;“小平兒,你放心,有你三哥在此,包你沒事,待我喝足了酒,跟他娘的斗上三百回合,那才*的夠味道呢?***酒也不給老子喝,打起架來,還有什麼鳥勁?”說完又猛灌了數口。

    白江刀一眼看見那本三哥的人面前還有一只完整的教化雞,不由得大喜,心裡樂滋滋的,心道:“這廝喜歡喝酒,就讓他喝個飽吧!小弟先把你的雞弄到手,大嚼一頓,那才*的夠味呢!”

    抬眼四江,其他的化子吃飽喝足後,由於對手還未出現,便樂得閉目養神,正給了白江刀一個偷雞的好機會。

    白江刀一下子飄然落地,沒有弄出一絲兒的聲音,奔到小平兒身邊,輕聲道:小兄弟你喝飽了沒有?

    小平兒見白江刀一身化子裝束,不甚注意,道:“小哥哥,我喝得差不多了,你呢?”

    白江刀苦著臉容:“小兄弟,我還未喝過呢!那些大哥很凶,有好的,東西也輪不到我。”

    小平兒見白江刀一臉愁態,不由得生出一絲惻隱之心,就在旁邊的化子面前拿了一只雞腿,遞到白江刀手裡邊:“小哥哥,你快吃吧!”

    白江刀的肚中突然“咕”的響了一下。

    小平兒聰明絕頂,一下子醒悟過來:原來你還未吃過東西呢!嗯,孫三哥的那只雞還未吃過呢?孫三哥是酒鬼,有酒就行了,你把他那只雞拿去吃吧!說完伸手把孫三哥的熟雞遞到白江刀手裡。

    白江刀接過油滑酢香的雞,口水忍不住直往上湧,連忙道:“小兄弟,那我多謝你啦,只是孫三哥會不會怪你呢?”

    小平兒道:“傻啦,你還不快些吃,不要給他們看見了,他不會怪我的,我和他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快走吧!”

    白江刀肚中暗暗好笑,心想這個傻小子真是好心腸,我騙他的東西,他還蒙然不知,待我以後得好好保護他一下才行。

    當下白江刀笑嘻嘻地說:“小兄弟,那我多謝你啦!”手中棒著教化雞,聞一聞,香噴噴的,心想的肉無酒,不夠過隱,當下順手在旁人的身連連取了一瓶,乘小平兒他們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掠回了樹上。

    這時,打盹的群丐之中不知誰喊了一句:“魔教來了!”

    這一下不啼一個驚雷,把群丐一下子震醒,眾化子紛紛拾起兵器,嚷道:在哪裡?在哪裡。

    山空悄寂,白雲悠悠,那裡有一絲一毫的人影,也不知是有人喝多酒說了夢話了,還是有人在搞惡作劇。

    黃福德的聲音遠遠傳遍一個地方:眾位兄弟稍安忽燥,魔教的人還未來,就地休息,但絕不能睡著了。

    眾人聽了,又都喝爹罵娘的坐下,閉目養神。

    黃福德,張清水等四位長老和一干舵主,正在樹下輕聲商議對策。

    黃福德道:這兩個番僧武功怪異,我們看來只好以二敵一了。

    游令道:“哪能些弟子怎麼辦?”

    張清水答道:“那也顧不得許多了,雖知生死存亡,便在一剎那,我們只好拼命了。”

    當下張清水喝醒群丐,高聲道:“兄弟們,我們都是武林中人,今日丐幫有難,兄弟們,我們得並肩子上,一齊殺*個痛快,好不好?”

    群丐聽了,酒力發作,勢血沸騰,齊聲叫道:“好。”

    這下幾百人異口同聲,高聲叫喊,氣勢沖霄,群丐大都有一死以戰的決心。

    白江刀望了望手中吃到一半的教化雞,仰頭喝了一口酒,心道:“如此聲勢,雖然大為不弱,但群丐一群烏合之眾,又怎能與魔教抗衡?”

    想到這些,不由得渾身*,暗想魔教比群丐未必就強到哪裡,自己和魔教的仇恨,便在此正式開始,死了,也對得起九泉下的父母。

    想到此,忽然一陣心傷,可惜蘇大哥不在此處,如果蘇大哥,何飛吟,司馬叔等皆在此處,便是一死,復有何憾?唉,謬姑娘,不知現在怎樣呢?如果有她在身邊,那該多好!

    正思想間,突然,林子外傳來一陣長嘯,只唬得縮鳥皆驚,嘯聲厲久不絕。

    白江刀心道:來了,終於還是到來了,忍不住便要跳下樹去,與小平兒等群丐一道,血濺一翻,但終於還是忍住,心想還是在樹上監視為好,看見武功高強的,便殺將過去。

    果然嘯聲剛絕,群丐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林子四江突然閃電般掠出十多條黑色的人影,其中兩人和尚,一身大紅駕沙,正是河南分舵舵主岳明所說的那兩個番僧,其余的以輕功身法而論,武功大都不弱,多是一流高手。

    張清水看了看四江,都似被黑衣人圍住,此情此景,頓覺豪氣橫生,仰天一陣哈哈大笑。

    那兩個番僧不禁一怔,心裡暗道:這廝果然是個人物,有些門道。

    張清水笑了數聲,敵人不怒不慍,不禁微微有點驚異,朗聲說道:“水印教的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爽爽快快呢?張某等著赴閻王宴呢!”

    這一句豪氣逸飛,大有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連水印教的人聽了,都覺此人膽量當真不錯。

    這時一個人越眾而出,這人生得滿臉戾氣,瘦瘦的人長著一對賊大眼,身後還緊跟著六個黑衣勁裝漢子,而這六個黑衣漢子,正是魔教的六位堂主乾坤手思南、大刀八、莫鋼梁、天一劍方剛、風流鬼任席、大胖聖手蔡立萬,那身形瘦瘦的,正是魔教屬下九大堂主的總堂主孫奎了,另外一伙黑衣人,卻是教中收納的黑道高手。

    孫奎陰陽怪氣地道:“怎麼樣,岳明,想通了沒有?”

    河南分舵主岳明一聲斷喝:“放屁,水印教是什麼東西,我丐幫兀立武林數百年,豈能和你這等妖魔邪教同流合污?”

    孫奎嘿嘿一笑,登時把瘦長的馬臉一沉道:“你們敬酒不喝喝罰酒,雖怪我孫某不得,眾兄弟上。”

    白江刀腦中電光一閃:“孫奎?”丐幫與水印教已火並上了。

    張清水一聲斷喝:“兄弟們,盡忠的時候到了,大家拼吧!”說完雙手一揮,一掌將一個黑衣人震得數步,展開身法,在群丐和黑衣人中*。

    群丐由於武功參差不齊,有的會稍高一些,有的卻極差,但丐幫中人同仇敵愾,仗著人多,七八個打一個,盡管水印教中參與其事的個個皆是高手,苦於對方鏈子錘,大刀、長劍一古腦兒的殺過來,一時競是無可奈可。

    水印教的兩處番僧,孫奎及三位堂主,還都是站著,在旁掠陣,並未立刻出手,桃寒彪、黃福德、游令三人也單掌護胸,准備隨時發動。

    張清水藝高膽大,深入群丐之中,東飄一掌,西蕩一拳,拳掌威猛無經,給水印的黑衣人造成很大的威脅。

    但水印教派出的高手,豈是等閒之輩,一忽兒功夫,乒乒邦邦,慘叫之聲大作,群丐死傷甚至多,這時,水印教的六個堂主突然發難,乾坤手思南雙掌一吐,欺身撲向桃寒彪,一出手就是凌厲的殺著。

    桃寒彪早有准務,兩人你來我往,功力若干,成然斗成平手,啪的一聲暴響,兩人硬碰硬的對了一掌,同時感到熱血翻騰,喉頭發甜。

    莫鋼梁也一掌拍向游令,游令滴溜溜的一下避開,反手一掌,打中莫鋼梁的肩上,震得莫鋼梁蹌踉退後兩步,痛徹入骨。

    莫鋼梁大喝一聲,雙掌齊發,上按天靈,下拍胸腹,快如閃電。

    游令知道這兩掌是對方功力所不敢硬接,以輕功身法避開,雙掌上下翻飛,指南打北,護住全身要害,繞著莫鋼梁纏斗,不時突出凌厲殺著,迫得莫鋼梁回掌護身。

    黃福德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不待大胖聖手蔡立萬撲到,隨手抽出腰間短棒,弗弗數聲,以“鐵鎖橫江”招式罩向大胖聖手。

    蔡立萬號稱大胖聖手,手上功夫一點也不含糊,身法也不因身體肥伴而有些毫呆止,只見他一閃之下,左手閃電般的扣住了黃福德的短棒,右手從脅下穿出,從意想不到的方位抓向黃福德的腕脈,競是一等一的擒拿功夫。

    黃福德忽忙運勁外奪,兩股內力相抗,短棒啪的一聲斷為兩截,一只已*在大立胖聖手手中,同時大胖聖手的右手掌也從黃福德的脈門輕輕擦了一下,幸而短棒質脆易斷,縮手極快,不然黃福德這只手便得廢了,饒是如此,黃福德也覺腕脈隱隱作痛,麻木不靈。

    黃福德自出道以來,未曾試過如此狼狽,急得他大吼一聲,掌指並施,閃電般的襲向大胖聖手。

    一時之間,大胖聖手給他鬧了個手忙腳亂,連退了三步,方穩住陣腳。

    其余的三個堂主,即大刀八、天一劍方剛和風流鬼任席,已如閃電般的欺到群丐之中,群丐登時亂成一團。

    大刀八見一丐正慌亂無神之時,閃電的一刀,嚓的一聲,登時血光崩現,腦袋分家。

    幾乎就在同一個時候,總堂主孫奎突然縱身飛起,手起掌落,彭的兩聲,兩個叫化被拍得飛將出去,跌在地上寂然不動。

    白江刀蹲在樹上,見此情景,不由得怒氣填胸,長嘯一聲,身形快流星般落在孫奎旁邊,冷冷道:“孫軍師,還認得我嗎?”

    孫奎見對方一下子恍如從地下冒出來一邊,聽這化子這般說,不由得怔了怔,滿腹狐凝地道:“閣下是誰?看你似是丐幫中人,但又似是而非,閣下到底何人?”

    白江刀胸中熱血翻騰,一股沖勁使他連話也懶得說大喝一聲:“看掌。”

    孫奎從這化子的口音身形之中隱隱覺得這人似曾相識,但剎時間卻又記不起來,待見白江刀一掌拍出,孫奎不由得驚聲道:“你就是江河?”

    孫奎本就並不懼怕江幫,但現在卻從白江刀的氣質,掌勁中領悟到白江刀已非當日武昌城及漢陽天雷寨時的江二寨主了。

    白江刀見他居然還認得自己,心中怒氣更熾,內力也由三成增加到五成。

    孫奎突然覺察到白江刀掌勁渾厚出奇,不敢硬接,縱身後退兩步,但對手掌力之勁,已使孫奎產生一種窒息的感覺。

    白江刀見孫奎後退,立刻如影隨形。

    啪的一聲,白江刀的掌已和孫奎的雙掌接實,只見孫奎恍如一團敗草般飛出幾丈遠,口中狂吐鮮血。

    白江刀這一掌已使出了修羅神功,雖然只用了五成真力,但修羅神功本身就是一種陽柔的內勁,加上白江刀的千年內力,端的非同小可,孫奎哪裡禁受得起?

    孫奎吐了幾口鮮血,體內已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

    白江刀緩緩行過去,便要結束這狗殺奴才的性命。

    驀地,兩股凌厲的掌力從背面湧來,厲不可當。

    白江刀大吃一驚,不敢托大,展開天錯錯步,隨手解開長劍。

    他的一身功夫,幾乎盡在劍上,此刻長劍在手,不由得精神大振,長嘯一聲,向劍反刺。

    背後兩股勁力剎時消失,白江刀定婉看去,卻是兩個長相奇特的和尚,白江刀一怔,看來,這兩個便是謬妹子所說的那兩個番僧了。

    白江刀猜得不錯,這兩上各尚正是被水印教教主萬人聽任為*長老的西域番僧明輪與轉輪兩**王。

    他們兩人野心**地來到中原,投入水印教,憑一身武功懾服六大凶魔,當上*長老,一身西域武功,出神入化,特別是明輪法王,至今仍是童子之身,內力充沛,是喀心寺的首席長老,武功之高,在西域再無敵手。

    明輪法王身形剛落地,一掌已倏地拍向白江刀身上要穴,這一掌拍出,罡風驟起,宛如平地起了個波瀾,勁力一浪接一浪地湧向白江刀。

    白江刀劍決一捏,把內力運於長劍上,上三劍、下三劍、中三劍、左三劍、右三劍、一氣呵成,後發先至,直破氣牆。

    “嗤”的一聲,明輪法王寬大的僧袍被利劍刺穿了兩個小洞。明輪法王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心中駭異已極。

    這時,輪輪法王的一掌也幾乎在同時襲到,雙掌血紅,正是西域藏邊大手印功夫。

    敢情眼前這小叫化,競是一位絕頂高手,連一向眼高於頂的法王,也絲毫不敢小窺。

    白江刀長劍回削,一輪劍光,封住了轉輪法王的掌勁,右手運起修羅功,一掌向轉輪法王拍去。

    這一掌,白江刀已運起了七成以上的功力,掌勁無聲無息,空氣中卻響了撕破布一般的怪異聲音。

    轉輪、明輪兩**王見這一掌怪得出奇,勁力奇大,生平所未遇,知道這毫不起眼的小叫化功力深奧莫測,極是不凡,那裡敢硬接,立刻側身避開。

    兩**王雖然避開了白江刀的掌力,但後面的一個黑衣人可遭了殃,只聽得碰的一聲,一條黑色的人影已被白江刀的掌勁凌空拍飛,內髒俱碎,跌到地下時,已是一具死屍,倒把張清水嚇了一跳。

    張清水見東邊有三個人打得火紅火熱,兵梆作響,一個叫化對付兩個和尚,正在全力搶功。

    張清水大吃一驚,這弟子是誰?怎地有此功力?就連我們四個長老聯手,也未必是那兩個番僧對手。

    心念未爾,一個黑衣人偷偷朝白江刀襲來,一掌拍向白江刀背心。

    張清水駭得心膽欲裂,罵道:“你***,這可完了。”

    孰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黑衣人的掌閃電般印在白江刀背上,彭的一聲,黑衣人反被震得如紙一般飛了出去。

    張清水目登口呆,恍如發現一件極其古怪的事情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婉,這小叫化幾乎不是人,是怪是神,能在兩大絕世高手聯手之下,居然還能將內力運於背心,震飛了背後偷襲的黑衣人,這份內功,放眼武林之中,有誰能做得到?

    張清水呆呆地望著,突然,群丐之中又是一聲慘叫,一個叫化已被一個黑衣人一掌拍得腦袋開花。

    張清水見白江刀(叫化)能力敵兩大高手,極為放心,慶幸地想:“我丐幫中競有如廝少年高手,當真丐幫之福,但這人年紀輕輕,便是打娘胎裡練,也絕沒有這等功力,難道是陳師叔改裝易容,救丐幫於水火不成。”

    也難怪張清水會如此想,原來張清水乃前任幫主解成成的記名弟子,魏翔錦、韓渤海兩人,都是張清水的師兄,解成龍之下,還有一個同門師兄,因少年偶獲奇遇,一身武功,比解成龍還要厲害數倍,只是解成龍的師弟陳瘸子不問江湖中事,行蹤不定,游戲仙山,江湖中鮮有蹤跡。

    張清水眼見丐幫弟子慘死,怒火中燒,大喝一聲“納命來”呼的一拳,直搗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聽他喝聲如雷,嚇得一呆,胸口蓬的吃了一拳,脅骨斷掉數根,當場暈去。

    群丐馬上一擁而上,將那黑衣人亂刀分屍。

    張清水無暇理會,彈身奔到水印教堂主大刀八的身邊,冷不防就是一拳。

    大刀八一驚,聽到拳風猛烈,連忙避開。

    這時候,黃福德、桃寒彪、游令三個丐幫的長老正和乾坤手思南、莫鋼梁、大胖聖手蔡立萬打得正起勁,幾個人勁力相差不遠,盡管對手有時會上占上風,但瞬息間便又扳平過來,數人便如此膠著打。

    再說白江刀久攻不下,見對方功力深厚,心中暗暗吃驚,其時白江刀吃了“龍結草”,體內積累了千年的內力,終因時日尚淺,未能更好地運用體內雄厚無比的真氣,每次長劍刺中兩**王的身上,都給奇妙的瑜珈術將劍滑向一邊。

    鐃是如此,兩**王的僧袍上已千孔百洞。這些小孔若有一個刺實,兩法王都難以逃得性命。

    白江刀左手長劍一擺,從“高山流水”中疾化成“如風如塵”明輪法王和轉輪法王的身形立刻被劍光罩住,兩法王右沖右突,競難以橫逾半步。

    明輪法王見對方劍勢飄忽,捉摸不定,卻又招招精奧異常,不由得心頭大震,見那叫化衣衫飄飄,隱含一代宗師氣派,一身襤褸衣衫,競未能阻止共超脫的氣質,心中忖道:“這叫化是什麼人?競然在我兩人手下走了二百多招,而且占盡上風,這份內力,真乃駭人聽聞,中原武林能有什麼能人調教出如廝弟子?弟子若此,師傅便可想而知了。”

    明輪法王與轉輪法王,此番袂而來中原,目的便是與中原武林九大門派的高手一爭高低,稱雄武林,不料,一身銳氣,載在一個叫化手上,別提有多氣沮了。

    轉輪法王一見對方劍路,不知如何閃避才好,只得往後疾退,脫出劍網,明輪卻一個大彎腰,斜插柳,險險避了過去。

    白江刀料不到劍招落空,一怔之下,連呼可惜。

    明輪法王就在白江刀一怔之間,雙掌暴起,閃電般拍向白江刀。

    白江刀正待變招,卻已來不及,百忙之中,倒退兩步,撤掉長劍,雙掌運足了八成的功力,左手修羅,右手天罡,加之千年內力,緩緩地迎了上去。

    “彭”的一聲巨響,宛如婉天打了一個霹靂,惡斗中的群丐,桃寒彪、黃福德以及大刀八、張清水等人一干虎龍高手,都不約而同循聲望去。靜靜地瞧著,連打斗都忘了。

    只見三人四掌,各自相交,正以絕頂內力比拼。

    比拼內力一途,最是凶險不過,若不是內力深厚,或已到緊急關頭雙方都不會出此一策,只要稍一分神,便會導致心血反逆,為對手內勁所傷。

    丐幫弟子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張清水、桃寒彪等人一邊暗暗戒備水印教的黑衣高手在剎那偷襲,也暗自防范著水印教中人對白江刀發射暗器,這一剎那,宛余已蹦得緊緊的弓弦,隨時都有斷拼的可能。

    黑衣人中,除了地上不知死活的總堂主孫奎之外,個個都十分緊張,他們都是武功一流的人物,此中關竊,焉有不知這理?奈何丐幫中人虎虎耽視,競是不敢動彈。

    一個小小的叫化,居然敵住了教中兩位*,豈不駭人聽聞?

    如果這化子斗贏了兩位*,虎口之邊,豈有完卯。

    水印教中的黑衣高手,都已暗有退卻之心。

    半茶功夫,明輪、轉輪兩**王的臉上露出一片血紅之色,便如喝足了酒一般。而白江刀臉色一片平靜,內力便似無窮無盡一般,身形紋絲不動。

    兩法王心中震駭之余,立定決心,拼死除掉白江刀。試想白江刀走出江湖,這對水印教來說,無凝是個天大的勁敵。

    白江刀突然覺得對手內力大得出奇,便知洶湧急流,下盤隱隱覺得不穩,便要飛出去一般,腦中靈光閃動,倏地逆運修羅天罡神功。

    剎時間,內力激增,一聲悶響,三人已倏然分開。

    白江刀覺得雙手內力一吐,胸間一陣煩悶,極不好受,立刻暗自調息,運氣之下,全身舒泰,丹田中暖烘烘的,似又的了使不完的勁。

    他不知道,在剛才逆運內力的剎那,久儲體內的“龍結草”藥力已經全部融化,使他的內力瞬即連成一片,隨意揮灑,皆勁力十足了。

    那日在桐柏山莊,由於他另劈蹊徑,逆運兩種性質不一的真氣,使內力一下子激增,既有前例,再一次運用,便暢通無阻了。

    兩個番僧被白江刀的內勁震退,心口如受重錘一擊,狂噴了幾口鮮血,兩人互打了一個眼色,料想今日難以成事,不待白江刀撲倒,打了個響哨,如飛而去。

    群丐見兩個番僧受了內傷,居然還能施展絕頂輕功,不禁相顧駭然。

    張清水大喝一聲:“兄弟們,殺光這群烏蛋。”說完一拳挾著呼呼風聲,撞開了一個黑衣人,但手臂也隱隱發麻。

    這人正是天一劍方剛,方剛大罵一聲:“*娘的,敢撞你爺爺。”說時長劍一抖,挽起碗口大一朵劍花,刺向張清水。

    張清水也罵道:****,敢殺你老子,但張清水赤手空拳,被天一劍方剛手中長劍迫得連連後退。

    白江刀這時突然想起自己是化子打扮,連忙拾起長劍,趕上去一劍架開方剛的托劍,手指一彈,錚的一聲,把天一劍方剛的長劍彈開幾丈遠,插入了一棵大樹干中,劍身兀自顫抖不休。

    天一劍大駭,他親眼看見這化子打敗了教主任命的兩大*,自己如何是此人對手,當下一縱身跳上了一棵大樹。

    白江刀對水印教的人恨之入骨,豈能放過他,兩個番僧逃走時,白江刀自討也追不上了,何況丐幫的實力的確堪慮,於是便下決心先干掉這一伙黑衣人。

    白江刀見方剛飛身上樹,怕他走掉,立刻展開天罡錯錯步中的輕功身法,東一縱西一跳,倏然攔在方剛前面。

    方剛見這小叫化神出鬼沒,嚇得亡魂皆冒。轉身逃跑。

    白江刀這回豈容他再呈能?飛身追上,嗤嗤數指,連封了方剛的四大穴位,天一劍方剛長劍墜地,全身動彈不得。

    白江刀睨了一下全場,見丐幫弟子死傷甚多,張清水和桃寒彪也掛了彩,尚幸還支持得住。

    這時,乾坤手思南,莫鋼梁和大胖聖手已看到了情勢的惡劣,*受傷走了,總堂斑生死未景,就剩下廖廖數人可以再戰,請來的黑衣殺手這時也走得七七八八,想到此,凶性大發,發狂一般的攻擊桃寒彪,桃寒彪登時處於下風,只有挨打的地位。

    張清水瞧得真切,急道:“桃兄,急狗跳牆,他已是強弓之末,不可力敵。”說完縱身撲過去,聯手對付乾坤手思南。

    乾坤手思南赤手空拳,一雙手卻神出鬼沒,靈活百變,一招游龍吐信,雙掌如閃電般啄向張,桃兩人。

    張清水與桃寒彪,身為丐幫長老,武功自非庸手,封臂掛擋,神出鬼沒,居然也游刃有余,三人便你追我趕,在林中惡戰起來。

    只見乾坤手思南縱身飛起,宛如長蒼雄集從一棵樹滑到另一棵樹,憑借大樹的掩護,不時實然使出厲害殺著,令張、桃兩人防不勝防,許多厲害的殺著便在一剎間,硬是施展不開。

    群丐之中,便只剩下岳明一人正和大刀八惡戰,兩人兵兵邦邦,大展拳腳,群丐不時吶喊,給舵主打氣。

    舵主岳明武功不及大刀八,在一班丐化的吶喊助威之下,精神振奮,倏地大刀八的長刀突然中宮直進,刺向岳明的胸口,岳明一側身避開,大刀八如影隨形,大刀直砍,岳明登時給鬧了個手忙腳亂。

    忽然,岳明的腳下象是給東西絆了一下,身形一個跎踉。

    大刀八豈會失去這稍縱即逝的制敵良機?大刀嗡的一聲震響,在岳明的肋下劃了一刀,岳明身形一芷,冷不防地上倏然刺出一劍,閃電般送入了岳明的*之中。

    這一個兔起鶻落,變化之奇令人目瞪口呆,誰全想到地下的黑衣人中,居然還有一個未死,群丐待見岳明腹中中劍,蹲*時,才發出一聲驚呼,呼拉一聲團團把岳明護住,有幾個武功稍高的弟子手執兵器,嚓嚓數聲,把地下那黑衣人刺了個透心涼。

    大刀八見狀,正要大砍大殺一番,不料,剛踏出兩步,眼前人影一花,接著胸口重重著了一掌,宛余稻草一般飛了出去,半空中鮮血激射,落到地時,已變了一具屍體。

    這水印教堂主,連容貌都看不清,便被拍了一掌,到死還不知誰的傑作,可知武功一途上上有人,天外有天,絲毫不假。

    原來白江刀一眼瞥見大刀八在岳明的肋下劃了一刀,大驚之余,連忙飛身撲去,終究晚了一步,待岳明腹中中劍,心下大怒,下手再不容情,一掌將大刀八拍飛。

    岳明汗水涔涔,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插於腹中,恐怕難以挽救了。

    忽然,白江刀想起了孫奎,不由一驚,暗忖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廝走脫,四江打量之下,見孫奎橫躺於地,臉如金紙,一動也不動,顯然離死也不遠了。

    白江刀咬了咬牙,仰天叫道:“姐姐,你因這廝的一掌而亡,今日小弟便為你所仇!”

    “仇”字剛落,突然,他感覺到一條人影正橫飛而來,快不可當,宛余清水中的驚鴻一掠而至。

    休得傷我叔叔,語聲之中,身形合一的人影雙掌一錯,一股掌勁已如怒海狂瀾一般卷向白江刀。

    白江刀本可一掌拍死孫奎,但勢必受來人凌空一掌,一咬牙,只得放棄孫奎,運起七成的修羅天罡神功,迎了上去。

    “彭彭”兩聲,白江刀和那人影對了兩掌,人影倏地箭一般彈了出去,飄然落地。

    白江刀心下驚異,見來人一臉英俊,年紀比自己略小,但一雙目中滿是奸邪之氣,無論如何,能抵擋自己已七成的修羅天罡神功,武功已是端的非同小可。

    殊不知來人吃驚更甚,暗道這叫化內力這般厲害,難怪叔叔會傷他的手下,哼,這筆賬,我孫銘非討回來不可。

    那孫銘身形著地,旋那大喝一聲:小子,看掌,展開掌法,頻頻攻向白江刀,白江刀急展天罡錯錯步,東一飄,西一蕩,將對方的掌全部閃開,口中喝道:小子,你是何人?

    孫銘長笑一聲道:“孫奎是我叔叔,你該知我是什麼人?”

    白江刀一下子明白,來人原來就是孫奎的侄兒孫銘,那怪不得他會拼命脈阻止我殺孫奎了,未容白江刀多想片刻,孫銘的掌已拍到白江刀的身側。

    白江刀突然飛身躍起,踩在一棵樹的樹枝上,凌空一個倒翻,頭下腳下地旋轉達起來,同時雙掌閃電般直取孫銘“百會”大穴。

    孫銘見對手身法怪異,直是見所未見,雙掌一卷,“呼”的一聲,雙掌也迎了上去。

    “啪”的一聲,孫銘競被一股罕有的力量,震出丈多遠,凌空翻了個筋斗,這才站穩,駭然之余,伸手提起地上的孫奎,一下子逃得無影無蹤。

    白江刀呆呆的站著,對孫銘逃遁,競是一無所知,突然便笑兩聲,暗道:“原來我以倒轉陰陽的法子逆運神功,勁力競能激增數分,嘻哈。”

    白江刀一旦發覺自己的功力不知不覺又在增長,不禁樂而忘形,不知我現在的功力能不能及上蘇大哥?嘻,即使稍有不及,我這個做小弟的,也不會丟了大哥的臉面,歡喜之余,想起蘇傲松,不禁有點神傷。

    當白江刀呆呆出神的時候,丐幫和殘余的水印教高手在繼續惡斗,丐幫之中,由於白江刀傷遁兩大西域番僧,掌創孫奎,震死大刀八,活捉天一劍方剛,局勢已不足為。

    突然,黃福德與大胖聖手蔡立萬硬拼了一掌,雙方怒視了半響,都軟軟地倒在地上。

    原來兩人已拼盡了功力,將殘余的真力作拼命一擊,雙雙為對手掌力所傷,已是油盡燈枯了。

    游令這時正和莫鋼梁打得火熱,見狀大吃一驚,一掌迫退莫鋼梁,飛身掠到黃福德身邊。

    游令俯身抱起黃福德的身體,用衣角將黃福德口中的鮮血,輕聲喚道:“黃兄,覺得怎樣?”

    黃福德本已昏了過去,聞言輕輕微微睜開一雙眼,用已經散亂無神的眸子盯著游令。

    游令暗暗歎息,以前,南北丐幫的長老經常鬧不和,爭雄爭霸,禍亂不休,黃福德是南丐幫長老,地位僅次於幫主,由於爭雄之心不竭,於是經常找北丐的人不和,尤其對北丐幫長老張清水,偏見極大,每次都是冷言冷語,沒有一句好話兒,游令便因這一點,經常和黃福德鬧得面紅耳赤,甚至大打出手。

    此刻,黃福德安靜地望著游令,一句話也沒有說,游令左手扶住黃福德,右手暗運真力輸入黃福德體內。

    黃福德枯黃的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色,搖了搖頭,意思在說:“我不行了,別浪費真力了。”

    游令讀懂黃福德眼口之意,心頭一震,禿然把手放下。

    這時候,南丐長老桃寒彪,北丐長老張清水正和水印教堂主乾坤手思南打得驚險異常,只見乾坤手思南掌中夾指,掌指兼施,招招皆是奪命的殺著。

    張長老的功力與乾坤手相去甚微,一雙鐵拳指東打西,拳打腳踏,風聲呼呼,氣勢倒也極不凡。

    桃寒彪得張清水撐著門面,得以放手施為,一招“落英繽紛”,雙掌帶起一道優美的圓弧,切向乾坤手的肩頭,乾坤手心頭一凜,身子一滑,這才險險避開,孰料桃寒彪不待招式變老,左手乘瑕抵隙,閃電般的點中乾坤手的“笑腰穴”。乾坤手哎喲一聲,登時哈哈一笑,不絕於耳。

    張清水打得性起,以武林中最常見的弓步沖拳,彭的一聲,打在思南的胸膛上,乾坤手思南吃了這一拳,蹬登連退出租步,咯出一口鮮血,兀自狂笑不止。

    桃寒彪飛身上前,封住了他的穴道。

    莫鋼梁見游令走開,正想追趕,一眼見到乾坤手思南被制服,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誰道留在這兒給群丐分屍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那時,白江刀還在呆呆出神。

    張清水和桃寒彪見群丐都已將來襲的黑衣人斬殺殆盡,連兩個生擒的堂主也已殺掉,當下大為放心,行近游令身旁,輕聲道:“福德兄怎樣了?”

    游令神色黯然,雖然曾經和黃福德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但畢竟已經成為過去了,過去的事,就永遠不會再發生了,想到被武林譽為“南北四老”的丐幫四大長老,便又得少一個,不由得長長地歎了口氣。

    桃寒彪俯*,輕聲歎道:“黃師弟,黃師弟?”

    黃福德艱難地睜開雙眸,沉重掃了一眼三人,不無悲傷地道:“三位老……兄,我不行了,游兄、以前……以前……,有甚多令游兄不開心的事,游兄,你不怪……怪我吧?”

    游令點點頭。

    黃福德又道:“張兄,抱……歉,我……我……太對不起張兄了!”

    張清水沉沉地搖搖頭道:“黃兄,我們丐幫中人,素來親如兄弟,過去的已成為過去,還提它則甚?”

    黃福德神情激動地點點頭:“桃師哥,保重!”桃寒彪伸出雙掌緊緊地握著黃福德的手,我們是兄弟,別說這些了。

    黃福德終於咽下最後一口氣。

    張清水望著黃福德蠟黃的臉,灑下兩滴英雄淚。

    三人思之剛才一場惡戰,還心有余悸,實是平生所公遇,遂四下裡尋找那武功奇高的叫化。

    三人一同心思,認為這叫化年紀輕輕,仍是隱居已久的師叔“陳瘸子”所扮,見遠處樹下一個化子呆呆出神,身形酷肖,不禁大喜,急急相詢。

    張清水道:“師叔今次俠跡重現江湖,必是不欲為人知,這才易容改裝,我等也不可貿然相認,以免惹他老人家生氣,反為不妙,我等便當他是一個年輕人,那才妥當呢!”

    桃寒彪,游令兩人連連稱是。

    張清水干咳一聲,對背著的叫化拱手道:“剛才一戰,承蒙閣下出手相救,丐幫上下,感激不盡。”

    游令見這叫化身形瘦小,真不敢相信他能力敵水印教中的上乘高手。

    哪叫化一愕回過身來,一臉不解的神色。

    張清水又道:“剛才蒙少俠仗義出手,力敗水印教兩大番僧,少俠真乃功力通玄啊!”

    那叫化急道:“長……長老,我沒有啊!”那是怎麼回事,我糊裡糊塗的給人放到這兒,你們過來時,我的穴道剛剛解開……。

    三人一怔,齊地想:“真人不露相,這叫化也居然會大說謊話!”

    當下對叫化道:“今日和水印教在孫林子會戰,是為了掙回面子的,少俠不但為我們丐幫掙足了面子,還大振了丐幫的威風,丐幫上下,無不人心振奮,相信日後傳出武林,更令武林人士士氣大振。”

    那叫化結結巴巴道:“長老,那……那是怎麼回事?我幾時為丐幫掙面子呢!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

    桃寒彪笑道:“少俠恁地謙了,如果少俠不想讓天下武林人士知道這件事,那老夫三人,必替少俠保守秘密,絕不外洩。”

    什麼秘密,那叫化越聽越莫名其妙,面對平時自己尊重得如父母一般的三個長老,那叫化真想哭了,大聲叫道:孫三哥、孫三哥,你在哪裡?

    三人一怔,莫名其妙。

    只不遠處有人堆中傳出一把嘶啞的聲音:“喂,小平兒,三哥在這兒,有人欺負你麼?”

    人堆裡走出一個腫的大漢,象飲醉了酒一樣,一拐一拐地走來,膝前已有一個白布,還有絲絲血水滲出,似乎是受了傷。

    只聽孫三哥一邊走一邊罵:“他***,那幫混賬黃八蛋,真*的該死,在老子的腿上劃了一刀,喲,痛死我了,*的,小平兒,你沒事吧!”

    孫三哥還想再罵一句*的,忽然見到三位長老正目不轉眼地瞪著他,立時嚇得面如土色。

    孫三哥一驚非同小可,一下子跪在地上,剛好把受傷的膝蓋碰在小石塊上,痛得他大嘴一裂,又罵了一句*的。

    游令把臉一沉,喝道:“來人是誰?速報名來。”

    孫三哥結結巴巴道:“屬下孫三參見三位長老,屬下不知三位長老在此,語言甚是無禮,望三位長老恕罪。”

    張清水哈哈一笑,扶起孫三哥道:“你沒有罪,快來見過這位少俠。”

    孫三哥愕道:“那一位少俠?”

    桃寒彪轉身對那叫化道:“少俠莫怪,丐幫近年來幫規權懈,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少俠多擔待。”

    孫三哥一望那叫化,愕然道:“小平兒,你什麼時候當上了少俠,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

    小平兒急急道:“不,不是我,你們認錯人了。”

    張清水三人聽了,都作聲不得,打發兩人走了之後,自己卻獨個兒深思,怎麼會這樣呢?小平兒既然不是,那麼是誰呢?

    話分兩頭,那日郝冷翠跟著白江刀走上了酒樓,突然,在一間屋的牆角邊,一個人頭鬼鬼鼠鼠的閃了一下,郝冷翠看在眼內,一提手中長劍,也不與白江刀打一聲招呼,便若無其事的走近那間屋上。

    這間屋處在迥龍鎮的中心地段,街上行人攘攘,繁華熱鬧,本是開門問市,大搞生意賣買才對,此刻兩扇大門關得緊緊,似乎沒有人住一般。

    謬冷翠在門上用中指“咯咯”的連敲了幾下,大門嘎的一聲開了,閃出一個小老頭。

    這小老頭四十開外,一臉精悍之氣,一望便知是武林中人。

    小老頭打量了郝冷翠一眼,見是一個脆生生的大姑娘,大是出奇,嘶聲問道:姑娘,什麼事?要賣人嗎?

    謬冷翠妖滴滴道:閣下,可以讓我進去嗎?

    小老頭遲凝了一下,讓郝冷翠入內,隨手帶上了門。

    庭院內首先便有一座小花園,一座假山,除此競別無他物,廳內是陰森森的。

    郝冷翠打量了一眼,輕聲問道:大叔,請問當家在嗎?

    小老頭驚奇地望著郝冷翠,眼神之中露出遲凝之色。

    郝冷翠見小老頭兒面有凝色,忽然一招“推窗望月”閃電般推向小老頭兒。

    小老頭一驚,連忙側身避開,孰料郝冷翠的第二招又無聲無息地襲到,小老頭兒眸子中殺機一閃,瞬即恢復常態,雙手一蕩,將謬冷翠的一招擋開。

    小老頭兒正待開口,郝冷翠的第三、第四招又告出手,而且出手極快,招招不離小老頭的要害,根本不容小老頭稍有*。

    小老頭兒被激怒了,沉聲喝道:“小妞休得無禮。”只見小老頭兒雙袖一籠,忽然袖中酒出一蓬掌影。

    郝冷翠格格一聲嬌笑:“到底使出”鐵袖飛魂“了。”

    她嘴上這麼說,可一點兒也不擔心,她知道自己的底細已被別人查得道聰二楚,即使抵抗也是無濟於事,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小老頭所拍出的掌法,乃三十年前橫掃江湖的一代高手毒手冷血歐陽彬的獨門掌法,這套掌法共分十招,統稱鐵血神功,知道憑自己的功力,卻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反而格格一笑,將嬌柔柔的軀體迎了上去。

    眼看郝冷翠便要被小老頭兒的掌拍中,倏然,小老頭兒的手停在中途,一臉凝惑的神色。卻又掩不住一腔的怒火,怒火之中,倒有一半,卻又無何奈何。

    “啪啪啪”有人輕輕拍了三下手掌,陰森的大廳裡走出一個中年書生,這書生生得白白淨淨,一表斯文。

    中年書後道:“郝姑娘,真有你的,貧道越來越佩服你的膽量了。”

    那小老頭見中年書生走出來,忙肅然立於一側,一聲不哼。

    謬冷翠“喲”的一聲道:“小女兒以為是誰,原來是王毒道長,道長可是越來越年輕啦!”

    王毒道人面色一變,道:“謬姑娘,話不可亂說,貧道已年過六旬,已是一把老骨頭,安敢不認老?我們進裡面先談。”

    原來這中年書生競是三清之徒,卻又書生打扮,年紀已在六旬開外,偏偏瞧上去只有三十年年紀,豈不怪哉。

    王毒道長陰陰一笑道:“郝姑娘,貧道聽外面傳聞,姑娘背叛了水印教?”

    郝冷翠嬌笑道:“道長明知故問罷了,不錯本姑娘已離開了水印教。”

    百毒道人冷冷道:“話不可能這麼說,雖知水印教勢力遍及大江南北,你不怕被捉回去千刀萬刷嗎?”

    郝冷翠笑道:“所以,我就來到這裡了。”

    百毒道人“哦”的一聲道:“謬姑娘要雇請我們的冷血殺手?”

    郝冷翠含笑點點頭。

    百毒道人猶凝道:“但冷血殺手向來只奉命殺人,對於其他,可是一究一退呵!”

    郝冷翠接口道:“所以,我要請道長開個價目。”又不慌不忙地從腰間取下一副玉鐲,掂了掂道:“道長,這副東西能不能雇請兩個殺手?”

    百毒道人一見這一副玉鐲,眼中流露出貪梵的神色,但轉瞬之間,又搖搖頭道:損折我兩位第一流殺手,那倒值得,但因此而和水印教過不去,似乎又劃不來。

    郝冷翠道:“道長,那還需要此什麼?”

    百毒道人把手一擺,作出無可奈何之狀道:“郝姑娘,實話說,水印教勢力寵大,席卷武林,我們是惹不起的。”

    郝冷翠冷笑道:“本姑娘可還是第一次聽說至尊門害怕水印教。”

    百毒道人面色一變,冷然道:郝姑娘,在這個時候,能保護你的人,確實廖廖無幾,姑娘如此一走,恐怕還未走出河南,就已屍橫。

    郝冷翠裝出無可奈何地道:“那有什麼辦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百毒道人沉思了下,道:“不遠十裡處,便是百毒門的勢力范圍,百毒門與水印教向來不睦,你大可到百毒門中尋得保護,呵,這副鐲子……?”

    “送給道長你吧!小女子我謝過道長美意,告辭了,心中卻罵道:本姑娘來請殺手,倒還賠了一副玉鐲,臭道士,你道本姑娘真的要尋冷血殺手保護嗎?有白大哥在此,我又何慮!哼!我只是為了助白大哥為水印教多樹一個強敵罷了。”

    郝冷翠極不甘心地走出門口,忽然見到街中一個熟悉的人影,顧不得上酒樓尋白江刀,也顧不得街上行人驚世駭俗,一展輕功,倏地朝那人背後掠去。

    那個人似乎背上長有眼婉,一襲青色衣衫,忽然轉了個身,郝冷翠幾乎撞到那青衣人身上,一看,正是那日破祠堂外另一棵樹上的青衣女子。

    郝冷翠見她轉個身來,嘻嘻一笑道:“姐姐,呵,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那女子對郝冷翠莞爾一笑,直把郝冷翠也看得癡了,那幾乎是開上下凡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美得令人不敢仰視。

    郝冷翠由衷地贊道:“姐姐,你真美啊,你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美的一個。”

    “小妹子,你怎麼這樣說呢?天下美人兒多著呢?”

    郝冷翠小嘴一嘟,嬌聲道:“不嘛,我看姐姐才是天下最美的人兒。”

    好了,那就算是吧!不過,我可沒承人。

    青衣女子一邊說一邊走,步態飄逸,真如行雲流水,宛如一團青煙,一團團地向大地上散開,美不勝收。

    路人只瞧得目瞪口呆,凝是天女下凡。

    郝冷翠癡癡是跟著,不知不覺競又跟到了效外。

    那青衣女子回眸上瞧,見到郝冷翠一臉癡色,不由得吃吃笑道:“小妹子,你跟著我干嗎?”

    “不知道,總之,我很想跟著姐姐。”

    “哦,真的嗎?”

    青衣女子不待郝冷翠回答,轉身又走。

    這一次,表青女子再也不是蓬步輕移,跨就是丈余,眨眼之間,就把郝青拋開數丈。

    郝冷翠見青衣女子如飛而去,不由得心下發急,連忙施展輕功,迫近幾丈,孰料青衣女子似乎存心與郝冷翠過不去,腳下一緊,身形直如幻影,眨眼掠得遠了。

    郝冷翠第二次和青衣女子碰面,覺得這位姐姐十分友善,自己出入江湖之中,根本沒有一個女友作伴,這次遇到了天仙一般美麗的女子,豈能失之交臂,當下也是腳步一緊,凌空直追,左手借那力一拍,在一棵樹上留下一個淡淡的焦色掌印,飄到另一棵樹上,身形直飛出去。

    只是,花木交輝相映,幽深寂靜,那裡還有青衣女子的影蹤?

    郝冷翠急忙轉身,卻無絲毫人影,猛地背上被人輕輕拍了一個,再轉身時,青衣女子已笑吟吟瞧著她。

    郝冷翠暗吃一驚,對青衣女子更是佩服。嬌嗔道:“姐姐,你跑那兒去了?”

    青衣女子笑道:“妹子,怎麼啦!不喜歡嗎?噢,你的輕功真俊啊!”

    郝冷翠芳心一甜,道:“姐姐,你的輕功真厲害,一眨眼就沒了蹤影,神出鬼沒一般,真了不起。”

    青衣女子淡淡道,沒什麼了不起的,其實,你所使的水印神掌,才是極俊的功夫,說完用手指了一下樹上那個被郝冷翠用水印教掌拍下的淡焦色掌印。

    郝冷翠一看,十分後悔露出了師門武功,聽她說,象是識得師門水印神掌,更是吃驚,顫聲道:“姐姐,那也沒什麼,很普通罷了。”

    “普通?嘻嘻,妹子,你大概是水印教的人吧?”

    郝冷翠不置言否,見青衣女子正在沉思,忙帶過話題,展顏一笑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青衣女子漫不經心地說:“我叫婉兒你呢?”

    “我叫郝冷翠。”

    婉兒喃喃地道:“郝冷翠,郝冷翠,這個名怪有意思的。”

    郝冷翠怩怩道:“名字就是名字嘛,有什麼意思沒意思的!”

    “翠妹子,我就這樣叫你吧!”

    “好呵,晴姐姐,我也這麼稱呼你啦!”

    婉兒笑了一下,問道:“翠妹子,你是水印教的人嗎?”

    郝冷翠神色怪怪道:“晴姐姐,以前是,現在可不是了。”

    “呵,你的水印神掌是跟萬人聽學的呢!”

    郝冷翠驚奇萬分,脫口道:“咦,晴姐姐,你怎麼知道的?”同時,心頭凝雲四起,心道:“這婉姐姐怎麼對師父,我的武功都知道呢?難道是九大門派的人成心來探窺我派的武功秘密?哼,我雖然脫離了水印教,但水印教神掌的秘密豈能輕易給你知道,再說,我的水印教神掌雖然只練成四成,但對付一般的江湖武林人物,還是綽綽有余的。”

    殊不知婉兒也正是心潮起伏之際,心裡所想,皆是師傅臨終時的話,她,郝冷翠,一個青春活潑的姑娘,武功是一般,是自己出江湖以來碰到的第一個師門中人,該不該將她清理呢?小妮子不用多審,准是萬人聽的徒弟無凝,俗話說有其師必有其徒,哼,就算你不想跟蹤我,我也會躡著你的。

    但是,看她一派天真的樣子,卻又不似是奸詐之人,婉兒一時之間,陷入了苦思的境地。

    師傅馬絕彌留之際,曾經吩咐過要辦好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便是為水印教清理門戶,另一件事就是尋找失散多年的親人,現在,總算已經碰到了師門中人,就是自己師伯水印教主萬人聽的女徒弟,眼前,正是清理門戶的最好機會,殺了謬冷翠,萬人聽自然就會現身。

    婉兒有意無意地碰了碰腰間的師門令牌,暗運神功,便要將郝冷翠立斃於掌下。

    的確,憑婉兒現在的功力,要將郝冷翠立斃於掌下,那是輕易而舉的事,婉兒得到了師傅水印門主馬絕彌留時的九成功力,內力修為已足可與任何一位上乘拔尖高手較量而毫不遜色,要殺郝冷翠,自是易如反掌。

    郝冷翠雖然是魔教教主的徒弟,由於天資方面,武林絕學‘水印神功’只能練到四成,無論內力修為,招式方面都難以與婉兒有所等平。

    郝冷翠見她嬌面頃刻一片殺機,腳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顫聲道:“婉姐姐,你的眼神好嚇人。”

    這時婉兒已提足了功力,倏地拍向慌了神的郝冷翠,剎時勁力四射,氣流*。

    郝冷翠大驚失色:“晴姐姐,你干什麼?”聲音之中,滿是駭異。

    誰也未能料到,曾經在身邊親熱地姐妹相稱的人中,會向自己突下殺手。

    郝冷翠一聲驚叫,本能地將身體一側,嚓的一聲,掌風從身邊掃過,只覺內俯一陣奇熱,身不由已被一股掌風帶得退開幾步,跌倒在地,人也暈了過去。

    婉兒在郝冷翠驚叫的一剎那,突覺心弦震動,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我就這兒殺了她,應該嗎?”

    幸虧這念頭一閃,功力不自覺地減小三成,掌勢也因此而頓了一頓,令郝冷翠得以滑開,心底之中,婉兒反暗暗希望郝冷翠能躲開這一掌。

    婉兒見郝冷翠跌在地下,嘴角流出鮮血,心底沒由自主地湧起一股柔情,一陣悔意,快步起走到謬冷翠身邊,暗運水印神功,為她推血過宮。

    郝冷翠緩過一口氣來,顫聲問道:“婉姐姐,你為什麼要殺我?”

    一時之間,婉兒心亂如麻,她就是萬人聽的親傳弟子,而要清理門忘掉,就得從主個身上打主意,才能把萬人聽引出來,水印教勢力寵大,要清理門戶,那就是整個水印教作對,那絕對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辦得到的,但對眼前這嬌滴滴的人兒,卻又下不了手。

    聽到郝冷翠問她,不由嗤的一笑,道:“傻丫頭,姐姐存心試一下你的武功,那知你如此差勁,差點把你給打死了,你不知姐姐有多心痛嗎?”

    “真的”?

    誰會騙你。

    “喲,婉姐姐……我的心……很難受,象被大火燒一樣,很難忍呵……。”

    婉兒江湖經驗甚淺,沒有看出郝冷翠作假,急得她又是運功,又是推拿,一時忙了滿頭大汗。

    郝冷翠看到把婉兒作弄得也夠了,這才突然問道:“婉姐姐,你怎麼也會水印神掌?”

    婉兒聽了,不知怎麼回答才好,錄機一動,反問道:“翠妹子,你真是水印教的人?”

    “怎麼不是,不過,我現在已經背叛了師門了。”

    “為什麼。”

    因為師父要我去服待那兩個西域淫僧:郝冷翠說完,臉上已緋紅。

    那你師傅就是水印教主萬人聽了?婉兒迫不待及地問。

    “婉姐姐,你盡是問這此干什麼,令人真不好回答。”說完掇起了小嘴。

    婉兒也自覺失態,也生怕謬冷翠使起小性子,索性什麼都不說,那就無可奈何了,只好展顏一笑道:“翠妹子,沒什麼的,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郝冷翠聽婉兒這般自我解嘲,心裡暗暗好笑,忖想道:“還說隨便問問呢,分明在查人家的底嘛!”當下也不敢道破。

    兩人談了半刻,婉兒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道:“翠妹子,你在水印教多長時間了?”

    “唔,大概也有十多年了吧!婉姐姐,告訴你吧!師父說,我小時候是在崆峒山長大的,你信不信?”

    婉兒撲嗤一聲笑道:“傻妹子,你說的就是假話,姐姐也不知道呀,何況,每個人的命運際遇都有所不同,一個人生活在世上,便會有許許多多的離離合合,更會經歷許多稀奇古怪的事兒,你說你小時候在崆峒山長大,也許一點也不出奇,或者,你的家,本來就在崆峒。”

    郝冷翠睜大眼婉瞧著婉兒,驚奇地道:“咦婉姐姐,你對這些似乎深有感觸呢?”

    婉兒苦笑一下,她本來想用水印教的事來套出水印教的秘密,不料一下子競又給郝冷翠帶開了話題,有意無意的躲開了,在這一剎那,那些恩怨的事,婉兒也不想再問,說些女孩兒家的話兒,聽起來比什麼都要感人,親切、富有情感,她多麼希望郝冷翠不是水印教的人,更不要是殺師仇人萬人聽的徒弟,這樣,她們兩人的交情,便不會因恩仇而蒙上陰影。

    “婉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呢?”

    婉兒嗯的一聲道:“沒什麼的,我一時不知說什麼而已。”

    “姐姐你剛才真凶啊,打得人家真痛。”

    “啊,傻妹子,沒傷著你吧!”

    “哼,怎麼沒傷著,你要知道,七成以上的水印神掌,掌風已可傷及內腑。”

    咦,這倒奇了,我只用了四成左右的功力如何會……?

    郝冷翠心道:明明已有七成的功力,哼,如果是四成的內力,我還會當你試我功功,剛才明明是已有七成以上,不然我也舉受傷,但也知道那股勁力的確剎間驟然減去了三成。

    郝冷翠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之色,神表怪怪,還在吃吃偷笑。

    婉兒不是傻子,望而立知其意,一躍而起,笑叱道:死丫頭,原來剛才你耍我來呢!作勢欲打。

    郝冷翠笑得直打跌,吃吃道:“婉姐姐,我是見你不開心,才心疼啊,你可不能怪小妹。”

    婉兒見到郝冷翠笑面如花,心下也大定,剛才哪一掌差點要了她的命,雖然心中後悔,但到底未知郝冷翠傷得如何,而今的確可以放下心來,想起自己剛才的熊樣,也忍不住好笑。

    兩人不知不覺的笑成一堆。在這裡,暫是不存在著清理門戶之心,也不存在險惡的江湖仇殺,這裡,只得兩顆純潔無暇,白玉一般的心。

    漸漸,天色暗下來,郝冷翠道:“婉姐姐,我們到鎮上吃飯吧!”

    於是兩人手拉著手,把面目易容了一番,這才意得志滿地回到鎮上。

    郝冷翠回到中午和白江刀來過的客棧,滿以為白江刀已經訂好了客房,開心地道:“白大哥,吃了飯沒有?”

    不料,客棧上無人應聲,郝冷翠急了,拉著婉兒的手,快步走上樓梯,樓上除了店小二竟無一人。

    郝冷翠道:“白大哥究竟去了哪兒?總該捎個口信呀!”

    婉兒忍不住問道:“傻妹子,你叫的那個白大哥,便是幾日前在荒野祠堂樹上和你一起的白衣書生?”

    “正是他,不知現在到哪兒去了呢?”

    婉兒詫異道:“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他去了哪兒,還用得著這般尋找?”

    於是,兩人只好去問店小二了。

    店小二見有客,立刻笑容可躬地走上來,點頭哈腰,嘻嘻道:兩位爺,本店有上等好酒好菜,要什麼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照辦,說完招呼兩人坐好,遞茶送水。

    店小二敢情一點都不知道兩人已經易了容。

    一聲“兩位爺,”可把兩人的臉騰地紅到脖子,店小二以為天氣熱,趕忙帶兩人到一間通風的上房坐下,匆匆又去准備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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