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之旅 正文 第五章 詭異
    易滿臉通紅,垂下了頭。

    “有蛇肉……”我掏了掏口袋,卻發現蛇肉不知什麼時候從口袋中掉了出去。

    “抱歉。”我沮喪道。

    “沒關系,沒關系,不怪你。”她笑著安慰我:“我還可以堅持。”

    “喵!喵!”

    “你肚子又叫了?”

    “你在開玩笑嗎?”

    “我以為這樣會搞活氣氛的。”我點了點頭,易的後方,一只駱駝正慢慢向我們靠近,而駱駝的駝峰上有一個白點。

    公主?!

    “咕嘟咕嘟咕嘟……啊——活過來了!”易美滋滋的灌了一大氣的水。

    “給。”易將水袋遞給我,我看了看,順手將干糧遞給她。

    “你不喝點?”她說。

    “交換唾液。”我說:“間接接吻。”

    “呸,突然發現你這人怪惡心的。”

    “謝謝。”我給少女灌了一點水,她喝地並不太多,對了也不知道,她離我們發現她已經幾天了,身體還撐不撐得住。

    “公主你真棒!救了我們一條命呢。”易笑著撕了一塊肉干給公主。

    “你不喝點嗎?”我將水倒在手中,公主舔了兩口,就表示不需要了。

    “奇怪。”我喃喃低語。

    “不過幸好國靖你把駱駝弄丟了,這下我們回去的希望又增加了。還有,還有,國靖你竟然帶著這麼多的干糧和水,我太崇拜你了,嗯,決定了,下次旅游一定要找個當兵的在身邊。”

    “那你得習慣我們身上的人血味。”我直言不諱地道:“還有,並不是每個當兵的都習慣隨時攜帶充足物資的。”

    “知道,你是個變態……哦不,意外嘛。”易笑道。

    本性回復,是物質使然嗎?還是剛剛只是暫時性地充足精神方面了而已。

    我們將破爛的衣衫換掉,我讓易與少女騎在駱駝上,公主則依舊裝在我的口袋裡。由於我准備的物資很充足,在露營了三天之後,終於在遠處看到了城市的影子。

    天空不時可以看到偵察機從我們頭頂飛過,易擁著沉睡中的少女,歪著脖子道:“難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件嗎?”

    “不像。”我搖了搖頭:飛機速度太慢了,又那麼低,像是在偵查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找我們的吧。”易笑道,一掃幾天的抑郁。

    “也許吧。”我聳聳肩道:“也許是你那位有錢有勢的歌迷呢,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一定一定,送張超大的簽名海報和演唱會的入場券好了。”易道:“喂,國靖,也有你的哦。”

    “哈。”我干巴巴的道了一聲。

    像是用鉛筆書寫的文字,不管如何使勁擦試,總會殘留下不干淨的磨痕。

    我們在入城志氣啊登記了一下姓名,是對外來者的例行記錄。我和易簽完後看著少女發愁,並不明白她怎麼稱呼。

    警察狐疑的打量著面面相窺的我和易,就在他快要逼訊時,我說:“葉。”

    易驚訝的望著我。

    我們對視了一下,我對警察說:“她的名字叫做葉,藍色的葉。不好意思,我朋友受了點傷,我想先帶她去醫院。”

    “可以。”警察點了點頭:“葉是嗎?”他寫道。

    “葉。”我說。

    你好,葉。

    我們顧不上休息,將葉送到了醫院。

    “我已經打電話聯系旅社了,他們說馬上派人來接我們。”易坐下來對我說:“那個……葉,怎麼樣了。呵呵,念著怪變扭的。”

    一個葉一個易,這倒是意想不到了。當時也只是*性地這麼說出來罷了。

    “還在檢查,看看顱腔內有沒有淤血。”

    “對了,這個。”易從懷裡掏出那本華美異常的書道:“葉的,一直帶在身上來著。”

    “還是打不開嗎?”我問道。

    易搖搖頭,說:“很是奇怪,這幾天我仔細看過這本書的紙頁,感覺像是很久以前的用紙了,粗糙的很,而且……你看,完全沒有什麼鎖扣之類的,**裸的一本書,但就是打不開。”

    “駭人的書。”

    “駭人的書!”易賭氣似的重復道。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我與醫生交流著意見,葉的身體狀況良好,並不知曉她為什麼昏迷不醒。

    良好?我詫異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我們發現她之前已經過了多少天,可這三天內葉只是喝了一點點的水來維持,難道真有什麼古怪不成。

    我沉思著,忽地門外嘩啦啦的一陣騷動,似是數十人奔跑而來,我驚道:“怎麼了麼?”

    “不知道。”醫生慌張的拉開門望了一眼,走廊空空,像是被當作排水管道沖過一樣干干淨淨。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開人質,繳械投降……”進過高音喇叭傳過來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Shrit!”醫生痛罵一聲,急忙將房門反鎖,窗簾拉上,自己躲進了桌子底下,還不忘很有良心的對我們說:“你們也藏起來吧,萬一呆會打起來,子彈了沒長眼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易看著我說。

    “不干我的事。”

    “又沒指你。”

    “拜托。”醫生突然*來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打情罵俏,照顧一下別人的心情好不好。”

    “呸!誰跟他打情罵俏啦。”

    我們等待了二十多分鍾,預料之中的槍聲沒有來,連談判的聲音也麼有。我正奇怪著,忽地聽到外面的喇叭斷斷續續,隱隱約約傳出:“***——啊……噗”之類的字眼。

    “什麼聲音?演習?”易問我。

    我正要回答,就聽見一個粗曠得近乎神經質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傳過來。

    “國靖!我親愛的國靖,你在哪裡?別害怕,羅意威來了,你最親密的羅意威來了,快出來啊!國靖!”

    “喂,找你的。”易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不接。”我說。

    像是聽到我的話語似的,羅意威又在外頭嚎道:“國靖,你是不是又不接啦,好,如果你不接我就把你和羅莉安准將的風流史抖給全埃及人民,你就等著回去被滅口吧!”

    這回易還沒來得及張口,就感到一股勁風撲面,再睜眼時,滿屋子紙張飛舞。門打開像扇子般左右搖晃著。

    我原先站立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形虛線。

    易愣了一會,看了看躺在台子上的葉,一跺腳,終歸是沒有追上來。

    “你還不出來?”羅意威舉著喇叭哼道:“那好,那我是用HIPPOP唱出來,你喜歡吧。”

    “話說在那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寂寞難耐的將軍,看上了……”

    我奔跑過去一腳將他踢飛,羅意威以一個後仰翻飛過去,撞到一大片的機械。

    “混蛋,你就不能安靜一點?”我怒氣沖天的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活埋。

    “哈哈哈哈哈。”羅意威如同詐屍一般沖出了“廢墟”,神經質的笑道:“好久沒嘗到這種飛踢了,渾厚有力,後勁十足啊。”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天天滿足你。”

    “你真的願意天天滿足我?oh,come,我太幸福了,原來國靖你也喜歡這個調調的啊。”

    我頓時無語,原因是我忘了眼前這個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

    “不過呢。”羅意威站了起來,*的東西紛紛落下:“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唔”我點點頭:“運氣。”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依舊爽朗的笑道:“國靖,歡迎歸隊。”

    我望著他伸出的右手,漠然良久。

    歡迎歸隊……

    對九死一生的我們來說,沒什麼比這更令人欣慰的了……

    隨時會死去的我們……

    “啊”我沒有去看他的眼睛,原因是我習慣掩蓋住自己,我握住了他的手。

    “我回來了。”

    “還以為你不會握呢。以你那臭屁的性格。”

    “本事不像握的……”

    “可是你還是握了。”

    “對,我握了……”

    “我果然還是在你心中是重要的吧。”

    “如果你不這麼說,五十年後夜襲我會這麼想。”

    “你騙人,明明你握了我,而且還握這麼就……”

    “……”

    “……”

    “的是在跟我比握力嗎?”我頭爆青筋的干笑著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啊,抱歉抱歉。”在我叫囂著去構旁邊的電鋸時,羅意威識相的放開了。

    “長官您終於出來了。啊,就是他們,就是他們,他們就是要通緝的對象,對,還拐帶少女。”一個警察指著我和易說。

    “放屁!”羅意威順手給了他兩個爆栗:“我認識的人怎麼可能是通緝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是啊,我們認識除出了壞人就剩好人了。”

    羅意威聽了我的話捂著肚子狂笑,但四周確實一片冷場,警察們面面相窺,根本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我和羅意威將葉抬上車易隨後跟上,我開始詢問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面對我的指責,羅意威一副不思悔過的表情,邊掏耳朵邊說:“我只是希望他們能找出你們而已,最快的速度,如此而已。”

    “就這?”易奇道。

    “得了吧,如果他能這麼心平氣和去和別人談判,你世界便和平了。”

    “我可是面帶微笑的跟他們講的哦。”羅意威說。

    “然後在有意無意提到什麼殺手組織,以及我的部隊,再擺出一副發生了什麼都與我無關的姿態,對吧?”

    “Bingo,正解,不愧是國靖。”羅意威樂呵呵道。

    “*,你對什麼都這樣嗎?”

    “小姐,請你注意你的喻體,我不是*……”

    “如果他是*這種高尚的生物就好了。”我無奈的謂歎著。

    易深深的覺得這個句子感歎的是如此的貼切,達意。

    “其實,導游小姐這些天一直關心你來著。”下車時羅意威對我說:“偷偷哭了好幾次了,不管是出於職業感還是私人感情,我……我允許你……*……太欺負人了。”

    羅意威還未把話說完,就像受到什麼刺激,淚奔去了。

    我呆呆望著他漸漸變小的身影,半響才回過神來,繼續抱著葉回到酒店。

    “國靖!還有易小姐,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導游小姐一直侯在大廳休息區,見到我們,雙眼如被嵌入海綿體般的寶石,深入而閃亮。

    休息不好。我抱歉的點了點頭。

    她一直奔到跟前幾米處,才發現我懷裡的葉。

    “咦,這孩子是……”

    “不是我們團的。”易*來道:“是我和國靖遇難是巧遇到的,這孩子叫葉。”

    “那麼她……”

    “給我們訂好了房間嗎?”我道:“我想先將這孩子安頓下來。”

    對於葉身上的諸多謎團,我實在不想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哦,那是,房間已經定了。另外我們旅社對這次事故表示國靖摯的歉意,我們將補償您的一切損失。”

    導游小姐忽然換了一副公式化的口吻,很不習慣。就像突然從手工時代躍升到機械文明,中間缺少穩健的支撐點,勢必人心大亂。

    “不用了,我們並沒什麼損失。”我道。

    “那麼,非常感謝您的原諒,希望能再次為您服務。”導游小姐露出笑容道。

    “真是不可思議。”易在電梯裡說。

    “什麼?”

    “這事在國內絕對不可能發展的吧,他們即使看了鐵錚錚的證據也會矢口否認,以求將損失降到最低。”

    “也是,復雜的人類思維,矛盾面太多,到處都是金星四濺。”

    “唉,為什麼不選擇簡單的呢?也許是多疑,也許是暗存僥幸?”易想了一會,笑道:“歸根結底是可笑的貪婪。”

    “我們不喜歡將事物定死,總留後路,這便是遺留下來的思維。保護自己比戰勝敵人更重要。”

    “矛盾。”易歎了口氣說。

    “矛盾。”我說。

    電梯指向16層。

    “好好休息。”我說,我決定由我來照顧易。

    “其實你也可以拜托給我的,盡管是有些麻煩,但我想我能對媒體搪塞過去。”

    “不需要了,我能夠辦好。”

    “你這人。”她笑了一下:“總是願意麻煩自己。”

    “不一樣。”我說:“解釋的話就是我們總是在相互添麻煩是吧,我個人認為,人活著怎麼能不添麻煩呢,所以我情願選擇自己而不給別人添麻煩,也無人煩我,兩全其美。”

    “是針對我嗎?”她說。

    “我不否認你很有代表性。”

    “怪人,不過算了,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那我回去睡了,明天找你。”易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道:“當然了,不是給你添麻煩,安心了吧。”

    她留給我一個私人性質的微笑,價值不菲。

    回到自己的房間,比上一次更為豪華,一室一廳,陽台,廚房什麼的都配置齊全,一副任君主宰的樣子。

    我將葉放置在干淨潔白的床上,替她蓋上薄被。她的那本怪書安放在她的枕旁。

    我不願意將她留在醫院,理由是,她疲倦困頓的樣子,像被折皺的夢痕,而醫院往往承載太多的噩夢,那十面埋伏的狀況我不願出現在她身上。

    溫度事宜,窗簾已拉上,飯也已吃過。這便使得體內一點點的疲憊發酵膨脹了般,睡意洶湧彌蓋。

    我被這逆襲高的措手不及,我開始迷迷糊糊的去找沙發。

    一只拿著大錘的綿羊蹦了出來,走向我。

    不,不,不需要,我一會就好。我擺手解釋道。

    那只肥嘟嘟的綿羊沖上來對著我的腦袋就是一錘,金花四濺,腦子瞬間像是有一個齒輪被彈出,兀自突轉。

    我歎息一聲,轟的一聲倒在沙發上。

    夢中,像是水光,到處瀲灩的綠色,沒有其實,沒有意向,單純白的可以。

    我似乎就坐著看著這浮動的光暈很久,甚至連姿勢也沒變過,既不有趣,也未生出厭煩。

    有多久呢,我想可以是裝下兩個宇宙紀年。最好一邊一個。

    但這種安寧就是留著給打破的,輻射般的顫動使得綠光沸騰了般不穩定,越來越濃,越來越少,像是在濃縮,終於,凝聚成一顆綠珠。

    帶回去,帶回現實中。想這樣,也會這樣做,結果手觸到那綠珠的一剎那,綠珠爆炸,世界變得一片慘白。

    我猛然驚醒,門鈴一直想著,其間隔充滿了語句還迎的意味。

    “就來。”我起身道,順便望了一眼窗外。窗簾被滲透的裡裡外外,顯得毫無破綻。黃昏,我肯定了一下。

    原來兩個宇宙紀年也只是到黃昏為止嗎?

    我掛著自嘲的笑容打開門,是導游小姐。

    “你好,國靖,休息的還好嗎?”她說。

    “嗯,很好,謝謝。”

    “沒打擾你吧。”

    “不,哪裡。”

    “……”

    “……”

    “……”

    “有事?”我問道,同時也確定我問了一句廢話,還不如直接甩手把門關上。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還是說有什麼不方便?

    “方便之極。”我側身將她讓進屋。

    “住的還舒服嗎?”她坐下來問道,我給她遞上杯水。

    “睡覺而已,哪都一樣,只不過時間一久,在這裡怕是要變得懶散起來。”

    “你這人的思想……很特別。不過你這麼一說,豈不是成了花錢變懶嗎。”導游小姐笑道。

    我沒有接話,而是查了一下電話答錄機,有羅意威給我的留言,二十分鍾打來的,只有一通,估計並非什麼要緊事。

    “唉,我說,國靖。”她看著我說:“那個孩子要不要緊?”

    “她叫葉。”我說:“怕是不礙的,現在在臥室裡休息。”

    “一起?”

    “不,我睡得是沙發,剛剛還在想沙發太窄不好翻身來著。”

    “那倒是像你。”她像是贊賞似的笑著說。

    “……”

    “……”

    “如果還為了那件事的話,真的不用介意,事情的起因都在於我,如果你需要證明什麼的話,我可以親自向你的上司說明的。”

    “不,不,不是那個事情。”

    “你們的事完全不用介意了,一切都已辦的妥妥的。”

    “哦,那麼,有事相求?”

    “不是,也不完全,差不多……”她支吾著說。

    “不明白,也不像你。”

    “那是,做人真窩囊。那好,國靖,我問你,你個人對我怎麼看的?”

    我看著她,她擁有足以挑戰的一切,這種挑戰完美的與誘惑並駕齊驅。古銅色的肌膚是我從未見過的漂亮,會光滑的反射出淡淡的溫厚的暈澤來。總而言之,不論是讓羅意威這個精蟲上腦的家伙,還是我這個木納的人,都會發現這種顯露的美的。

    “漂亮,活力,人又有責任感,是個好女人。”我點頭承認。

    “那太好了。我對你也懷有好感,那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還是說今天特想休息?”

    “如果沒有什麼後備節目的話那可以。”我想了一下道。

    “什麼?”

    “如果沒有什麼後備節目的話,只是吃飯。”我重復道。

    “為什麼呢?我是說,你會這麼想?”

    “別人所承認的東西我無法認同,就是這樣,所有的一切都會失去相應的代價,這是我的理想觀,等價交換。”

    “理想觀?”她說。

    “嗯,理想觀。當然現實可不那麼理想,等價交換的什麼的,太少了。”

    “不說這個,我是說,為什麼你拒絕那個?”

    “睡覺。”我聳聳肩說。

    她尷尬的去拿杯子。

    “只是因為有好感,便可以**相見。那還要衣服干嘛?”我說:“真是無法理解,難道就沒人試著從孩子的那一方面去考慮嗎?還是說希望自己的孩子也那樣?”

    “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吧。”她試著辯解。

    我毫不留情的給她當頭一擊:“那麼如果你要生孩子,那裡卻已被很多男人排洩光臨過,你願意嗎?”

    像是突然產生了裂紋,卡的一聲,我閉上了嘴。

    “抱歉,唐突了。”

    臨出門之前,導游小姐笑著說:“也許,我可以考慮到剖腹產的。”

    我沒有笑,只是疼惜的看著她,然後殘忍的將門關上。

    不是她的錯,只是,我是個自私者,不願意與別人分享屬於自己的事物。

    我給羅意威回了一個電話,只是約好一同吃飯。我將公主留在房內,答應會帶好吃的給她,讓她陪著葉。她似乎很樂意這麼做。

    “看來你是不介意這個女人插入我們了。”我道。

    “喵。”她向我抬了抬爪子,像是對我的調侃有些嬌嗔。

    “會早點回來的。”

    羅意威不知從哪裡找到一件花格子夏威夷襯衫穿在身上,他見我看了很久,便道:“你看,紅色的,你們不是一直認為紅色很喜慶嗎。”

    “啊。”我點點頭:“可是現在不知道還有多少年輕人會這麼想,我先進去訂包間,你呆會進來。”

    “國靖,嘿,我說哥們,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可是為了你不眠不休了幾夜了,難道現在我們的感情還沒超越世俗的偏見嗎。”

    “拜托你還是回去換一件衣服吧,低調做人好吧?”

    “高調也是一種隱藏自己的方法,我記得你有這麼說過。”羅意威哈哈大笑的勾住我的脖子往飯店裡走。

    繁華的城鎮如一個巨大的謊言,無論目的,淫塞著美好。無論住多久,始終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過客,除非是在這個謊言中出生,否則永遠不明白它要表達什麼,以及它背後的真相。

    所以當然的,真是的人們被無情的剝離城市,開始尋求一個人的擁簇。

    羅意威在狂點了一整桌子肉後,問我還要什麼?

    “蔬菜好嗎?至少讓我還有一點雜食動物的覺悟。”

    “Oh,no,國靖,當兵的就是食肉動物。”羅意威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動物保護協會回來審判你的。”我說道。

    我坐著等羅意威吞掉四塊牛排之後,終於停止了刀叉。

    “今後有什麼打算?”羅意威開始向第五快牛排進攻:“你的身體不礙吧,還有,你那個帶回來的女孩怎麼辦?”

    “首先是治療,理所當然。”我喝了口水,沉思道:“對於那女孩我一無所知,也許是失蹤人口,羅意威,麻煩你去調查一下有沒有她的戶籍行嗎?”

    “你只在這種時候會察覺到我的存在了……”

    “是嗎,抱歉。”我不冷不熱道:“最好能夠查到了,實在不行,只能委托給治療院了。”

    “要帶她走嗎?”

    “什麼?不,我從沒想過將她帶離埃及。”

    “那倒是。我們只是一顆顆棋子,天曉得什麼時候被拋棄。”

    羅意威的話讓我想起,當初剛開始執行任務,我抱怨上頭不顧我們死活也要達成目的,那時的我果然還是嫩了點。

    我們規劃了一下留在埃及的時間,討論完以後的打算後,便在羅意威一人的高歌中回到酒店。

    “我就在酒吧。”羅意威吐出舌頭到處亂晃:“聽說那有美妙的事情發生,嗨,你別用後腦勺對著我,我對導游小姐的愛是矢志不渝的!”

    “自從認識你之後,據我觀察,你的矢志不渝是批量發貨的。”我拋給他一句,關上了電梯門。

    我用電子卡刷開房門,忽地有人從拐角處蹦出來,將我拉進房內,急忙的關上門。干完這一連串的事後,她深深的松了口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看了看手表,**的左腕。

    “等你好久了。”易自顧自得打開冰箱,然後坐回沙發上,一副要久呆的架勢。

    公主從內室走出來,看著我,我將手提袋裡的食物攤給她,易看著這一切,問道:“那孩子怎麼樣了,我是說葉。”

    “依然睡得跟相信這世上有白馬王子似的。”我回道。

    “嗯,今天下午看到導游小姐從你房間出來著。”她看著我說。

    “唔。”

    “是有什麼事嗎?”

    她問得很是巧妙,因為我不知道是否要將她包含進去來回答。

    “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無聊的很。”我回答道。

    “哦。”

    燈光明亮的有些干燥,刺目的留下菱角分明的陰影。光明與黑暗從未停止過交織。一如人生沒有清晰明了的結局。

    怎麼回事?每個人都變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著易將罐口對著唇,保持著矜持的距離,那一小段拇指般長短的距離,仿佛游離著過多的思緒。

    “有什麼是需要幫忙的?”我道:“不用客氣,盡管說便是。”

    她反而笑道:“那不是與你的意願背道而馳了?”

    “唔,確實。”我裝作深思的摸了摸後腦勺:“不過,放心。我從沒對你做過什麼一干二淨的想象。”

    “一干二淨?你這人用詞倒是怪有趣的。”

    “是嗎?是吧,多看點書就成。”

    她放下罐子,說:“喂,我後天有個慈善,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剛想表達自己的想法,她就搶在我前面道:“小型的,連記者都沒有,純粹是去獻歌。”

    “沒有記者嗎?那倒是有趣了。”

    “你答應了?”

    “後天?嗯,葉怎麼辦?”

    她望了望房間內,像是剛剛考慮到這個問題。

    “是的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放心讓羅意威來照顧的,天曉得他會將事情辦得怎樣的一塌糊塗。”

    “可以的話一起去吧。”她說。

    “總不能整天悶在房間裡吧。當然太陽是曬不到了,那時是晚上才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不錯,是不是?”

    我們借了一輛輪椅,將葉安置在上面。

    “你們就這樣帶著一只兩百瓦的燈泡去幽會嗎?”羅意威靠在門口不冷不熱的說。

    “是不是我沒邀請你你生氣了,羅意威?”葉笑著問道:“抱歉啊羅意威,我是擔心你的樣子會嚇到小朋友,才不帶你去的。”

    “Oh,shirt!難道國靖就是一副和藹可親的嗎?你看他那*撲克臉,來,國靖,給羅意威大爺笑一個。”

    羅意威跳到我的身後,兩只手指勾起我的嘴角。

    三秒鍾後,“轟”的一聲,羅意威直接被釘入了牆內。

    我拍了拍手,問道:“好了,有什麼忘帶了嗎?演出服什麼的?”

    易回過神來,說到:“不,不用,都說了只是慈善了,便服就好了,呆會你和葉直接去前台就好,邀請函帶著了吧。”

    我點了點頭,這是羅意威又不死心的從牆洞中伸出頭來道:“喂,易,考慮一下讓我照顧葉吧,你不知道兩百瓦有多亮嗎?喏,看著我的眼睛再除以二你就明白了。”

    “不用。”易道:“我看著你的光頭再除以五更精確些。”

    “嗨,我說貧乳妹,我……”

    又是“轟”的一聲,易將腳從牆洞裡拔出來,對我笑道:“那就出發吧,呵呵呵呵。”

    她率先打開門走出去,而我則對著牆洞雙手合十禱告了一下,推著葉出門了。

    隔壁,房主人看著牆洞,又看著血肉模糊的羅意威,尖叫道:“wWw.b111.neting?!”

    葉演出地點是一座孤兒院,圍牆上爬滿了粉紅色的花朵。我停下來駐足觀察了一會花牆,因為覺得有必要在此悼念一下已亡的戰友。

    故事很簡單:他在出發前告訴女友,自己在小院的花牆裡寫下了對她最深摯的話,等到冬天花謝你就會看見。

    他的女友滿懷期待的等待,強忍了一次次撥開花叢的*,結果冬天後,等到的只是戰友的陣亡消息,與枯干籐蔓中,隱不住的“對不起”。

    粉紅色的花朵依舊無知的搖晃,被風順過的綠葉如波浪般泛起一道道亮綠,歡聲笑語越過花牆,甩在路邊,被過往的耳朵撿起。

    歡樂,真的是用生命為代價的嗎?

    我低頭看著葉,一線黑發牽絆著她的唇角,合上雙眼的,注定是悲哀又幸福的人。

    “如果你醒來,會是什麼樣呢?”我對著她說。

    回答我的,是柔柔的輕風,暖暖的花香,安逸的呼吸。

    沒有了記者,事件理所當然變得有趣,易的承諾兌現,我站在角落看著她唱歌。

    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所有人目光都牢牢的栓在易的身上,仿佛她身上有無數的掛鉤般。

    那是什麼,燙了卷發的刺蝟。我牽扯了唇角,一個人的快樂。

    易的歌聲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感覺上與上回不同。上回是一種琉璃般的亮紅色,是足以空靈到覆蓋整個天空,並對我說風也是粉紅的。

    而現在則是一種柔和的純白色,像是棉被枕頭一樣的,安寧,溫暖,沒有任何企圖改變常識性的東西。

    我每一次都想將指頭*她的歌聲裡,想撫順長發一樣輕輕梳理。

    我承認每到這時我的私語膨脹的難以抑制。

    易看到我,就對著我唱,我不自然的躲開她的目光,最後對著易的方向,低著頭。這大概是我還未習慣與別人對視,而又總喜歡打量別人,羅意威告訴我:你與我不同,你這樣做只會更顯曖昧。

    我只是害怕而已,害怕什麼就不曉得了。

    “是不是有些後悔,沒好好珍惜我為你一個人開的演唱會?”

    半圓形天台上,易在我旁邊坐下來。

    “孩子們怎麼辦?不用陪了嗎?”

    “都去睡了,一個個晚安過去真是個浩大的工程。”

    “那為什麼不選在白天呢?”我問道,這也是一直很奇怪的問題。

    “傻瓜,你小時候有什麼聚會,一般也別難忘的都是在晚上吧,孩子總是對黑夜充滿興趣,難忘的事一定要發生在晚上才能盡善盡美,這就是小孩子的定律。”

    我不禁莞爾,有些觸動。

    “話說回來,倒是你,怎麼讓葉離你那麼遠。”她指了指安放在天台邊的葉。

    “有什麼關系呢,這裡沒有其他人,這孩子也是需要一點私人空間的吧。”

    易聽了一楞,笑了出來:“你這人,雖然不是第一次了,還是覺得挺新鮮的。”

    “是嗎,蔬菜還是水果?”

    “蔬菜!”

    “我想也是。”我聳了聳肩,看著弦月,不那麼明亮,以為這,連花朵都變得跟碳塊似的。

    “問你一個問題。”我指著月亮說:“你有過像她那樣的傷嗎?”

    “肯定有過。”易說:“不過不太記得,但怎麼會沒有呢,要不然也太無聊了點。”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那麼你呢?呵呵,怕是比我多得多了。”她笑道。

    “我可清晰明朗,分門別類,逐條記著,畢竟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嘛。”

    “可是……你也曾有過拋棄的時候吧。”

    “不可能。”我說:“我並不會那樣做,事實也找不到那樣做的理由,那麼做與丟棄半截生命有何區別。”

    “真的?”

    “肯定。”

    易啟齒一笑,露出陷阱般的酒窩,她“登登”唱到,拉開自己的衣袖,將皓腕抬到我面前:“你看,證據哦。”

    就像是從另一個時空看待過去,不,更准確的說是看自己的紀錄片一樣。我保持了好一段的沉默後才道出一個“哦”字。

    我的手表,拋棄的手表。

    秒針蒼建有利,精神矍鑠地走的哧哧有聲,卡嚓卡嚓,大口吞食時間的聲音,如同不受管教的,餓極了的野孩子。

    “人贓俱獲了吧,看你還說得那麼大義凜然,果然男生都是些自以為事的家伙呢。”

    我無言以對,惱怒,是的,我想我是惱怒了,惱羞成怒,可內心又有一些自嘲,對自己深深的厭惡。

    這歸咎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思考,都不會對自身產生多大的影響。

    該怎樣處理好這突如其來的一團復雜的情緒?我深歎了一口氣,辯解也只會更令自己陷入絕境。

    “是我不對。”我起身,而後*屋內,離開,是的,只有離開,虛偽者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卡嚓”一聲,門被關上了,淡黃色的光依舊從玻璃門上滲透到陽台。

    我可以感受得到易的目光,很有氣勢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走路時,擺動*都那麼變扭。我順著旋轉樓梯走下去,但只是在半途就停了下來。

    一旦犯下錯誤就只會逃避。

    不,不是的。

    你又在撒謊,又是一次的虛偽了嗎?還是已養成習慣?

    我靠在牆壁裡,望著水晶吊燈,開始蹙眉,自己被無聊的理智逼得進退兩難。

    螺旋狀的石梯像是要錐破天空與大地,打開天堂與地獄的通道,要麼一躍而下,要麼騰空而起。

    我則站在兩端左顧右盼。

    牆壁的牆紙是古樸的花朵,米黃色的碎花,樓梯擦的光可鑒人,像質地不純的寶石。

    這孤兒院是不是修的太奢華了些?

    OK,走神了,重新回來,是天堂還是地獄?

    孤兒院鏈接的天堂地獄?

    Oh,mygod,求求你不要在孤兒院上糾結了,行不行?有人跳出來向我大喊。

    是嗎?抱歉,我是說……我該去哪?

    既然你總是選擇理性,那不是應該回去了嗎?從理性上失敗,再從理性上爬起,等哪一天野性回歸時,再去考慮吧……

    也對,我心裡的怒氣消了大半。盡管是莫名其妙的,我垂著頭開始往上走。天堂?也不全是,上下之分是別人定義的吧,何不試著自己去定義?

    那好,我選左右。

    我透過玻璃門,望著*在光芒之中,易的纖弱背影,有些擔心她會被曬傷。

    我想是哪裡搞錯了,任何男人都想接近的女子,為何我一再而再的主動推辭。若是以怕麻煩為由,那麼也太過勉強了吧。

    歸根結底你的本質就是虛偽。

    好吧。我歎了口氣,那就是吧。我決定破罐子破摔了。

    我打開了門,她從對月亮的凝望中回過頭來看我,有一絲的茫然。

    沒有目光的對應,盡管我抬著頭,我指了指易說:“擔心她,回來看看。”

    “那是……”她說。然後繼續坐在台階上仰望月亮。

    在暗銀色,與亮黃色的交織中,她抱著膝蓋,我從她的身邊走向葉。

    “國靖,我想告訴你。”她開口道,我駐足。

    “在這一成不變的生活中,我曾不斷的受傷,以傷痛來告訴自己,自己還在前進。”

    我默然,有點共鳴的感覺縈畔在心間。

    “明白嗎?”她道,我聽到衣服之撕磨的細微聲響,我猜想她直起了身子。

    “算了,明白又怎樣呢,又改變不了什麼。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認為與不明白之間的界限不是無知,而是執著吧。”

    腳步聲,而後關門的聲音。玻璃折射的燈光在我腳尖處劃過一道弧線。

    我突然發現,其實易,並沒有我直觀上的那麼堅強。

    “你就跟她說這些?”羅意威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

    “轟”的一聲,羅意威面部木納的給了我一拳,我向後撩飛,腦袋向下的被掛到了牆上。

    “痛快!”羅意威哈哈笑道。

    “如果你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從地上爬起,捏著拳頭道:“我將讓你痛——快一輩子。”

    “你是說不能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論另一個女人?”我摸著下巴道。

    “廢話!更何況還是你離開在先,我說……等等?女人?你確定她不是*了嗎?”

    “啊?”我松開手,道:“女人不行嗎?那就女孩吧,喂,現在沒必要分得那麼細吧。”

    “我是無所謂啦。”羅意威一下子躺倒在沙發上:“只是依你的執著的個性,什麼來著,精神上的潔癖?我說國靖,你會選擇什麼樣的女孩呢?”

    我沉吟了一陣,開口道:“我想我會愛上用白色床單的女孩吧。”

    羅意威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葉,我有些尷尬的道:“當然,相處的時間長久也很重要。”

    “算了,言歸正傳,國靖,你不是有一個有胸襟的男人。”

    “我想胸襟和你的胸肌沒有多大關系吧,麻煩你把衣服穿上行嗎?”

    脫到一半的羅意威這是向下一看,很下作的捂著臉頰尖叫道:“呀∼討厭啦,國靖,你在干嘛,人家換衣服你就不懂回避一下嗎?”

    “呵呵呵呵呵”我干笑著拔出軍刀:“那就人鬼相隔式的回避吧。”

    “所以說。”羅意威抬了抬眼鏡道:“首先你不應該扭頭就走的。男人再怎麼有個性也不能先甩下女的吧。”

    “可是當時我的境況很尷尬,自己犯錯了嘛……你從哪找來的眼鏡?”

    “那種小事不用在意。男人犯錯是很正常的,一般呢你可以選擇兩條路。”

    “兩條,那麼多?”我驚愕。

    “一條就是不知廉恥的承認,一副我錯了你還不是選擇我的光榮神態,還有一條就是厚著臉皮死不承認,打著哈哈就過去,裝瘋賣傻,見風使舵,一句話,我無恥你還不是喜歡我這個調調。”

    “如果你有空研究這些廢話和絕路,不如去切腹淨化世界吧。”

    “叮咚……”

    “你的小情人來興師問罪了。”羅意威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

    “別亂講。”我起身道:“當心她聽到直接把你滅口了。”

    “哇哈哈哈,那麼我們就來看看到底誰被滅口吧。”

    羅意威一躍而起,並趕在我的前頭一把拉開大門:“喂,貧乳妹,找老公來了?”

    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側開身子,讓好一條羅意威呆會的飛行軌道。

    “貧乳?”她說。

    羅意威轉頭對著我說:“喂,國靖,聽到了嗎?她承認了!”

    “抱歉,我的真的是太小了嗎?”

    條件反射的一個激靈,羅意威忽然露出驚嚇的表情,略顯僵硬的回過頭。

    門口站立的少女穿著淺藍色的印花長裙,映襯著她高挑的身材,長發扎成辯發垂在胸前,此刻這位知性美女在很認真的環胸抱著看自己是不是貧乳。

    “准……准將?”我驚愕道。

    索菲婭,戰略指揮官,軍銜:准將。

    “呵!將軍閣下!”羅意威立刻側開身子,立正行禮,而我也急忙行禮。

    “啊,不用這麼多禮,只是過來看看你們。”索菲婭終於從自己的*上“掙脫”出來道:“林國靖中尉,羅意威上校,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將軍閣下。”我和羅意威一起說道。

    “卡嚓”一聲,索菲婭拉開汽水,喝了一口,長長地舒了口氣。

    “唉——,好舒服,果然炎熱的午後一罐冰鎮的汽水最棒了。”她微笑的道:“對了,你們兩個不用那麼拘謹,坐吧,站著干什麼。”

    “哈哈,哈哈”羅意威干笑著拉著我坐下來,然後悄悄的用唇語對我說:“你說我會不會死?”

    我在桌子下面打著手勢:如果這樣的就會死,你剛入伍那會就死了,放心,你還能繼續禍害人間。

    羅意威安心的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羅意威?你OK什麼?”索菲婭不解的問道。

    “唔!”羅意威這是發現自己一得意忘形,竟將手勢露出了桌面,而我則望向窗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

    窗外,一只烏鴉悠雅的飛過……

    “林國靖中尉在埃及是意料之中,不過羅意威上校也在還真令人吃驚呢。”

    “哈哈,哈哈。”羅意威摸著後腦勺干笑,不過索菲婭繼續道:“不,你在這出現似乎也合乎常理,怎麼說呢,沒有突兀的感覺,男人的友誼真是奇妙。”

    “對,對,友誼萬歲。”羅意威勾著我的脖子說。

    請不要將孽緣混為一談,雖然我想這麼說,但不知為何望著索菲婭自己無法放松下來。我特地和羅意威拉開一段距離,以顯現出人與動物的差別。

    “對了,林國靖中尉,剛剛羅意威上校……”

    “不是說您,不是說您!”“不是說我吧?”

    羅意威搶在前頭,幾乎同時回答了她的話,索菲婭微笑道:“是嗎?那麼,是林國靖中尉的女友嗎?”

    羅意威這時用詢問的目光打量我,我立刻用眼神回道:等等,你看我做什麼?

    我該不該說呢?他擔憂的挑了挑眼皮。

    你神經病啊,你要說就說,關我屁事。我同事又眨了眨眼:但你要是敢瞎說試試!

    “我說……你們的眼睛怎麼了嗎?”索菲婭疑惑道。

    羅意威說:“呃,這幾天風沙太大,長針眼了。”

    我說:“沒事,眼睛有些發癢。”

    “哦,那麼我剛才的提問……”

    “不是。”

    “你猜對了!”

    索菲婭茫然的望了望我們,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似乎無法選擇。

    “羅意威!”我站起來怒道。

    “總之就是這樣!將軍閣下我先走一步了,回見。”羅意威趕忙在我發飆之前溜之大吉。

    “混蛋!我早晚會用M16把你打成馬蜂窩!”

    “嗯嗯嗯,哈哈哈哈!”索菲婭忽然捧著肚子大笑。

    “准將?”

    “哈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很少看到您會有這麼大反應的表現呢。”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太好了,國靖有了羅意威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跟你交流。”

    “那個家伙?有什麼好的。”我氣餒道。

    “很有趣啊,記得你第一次跟著羅意威隊伍全殲敵人,我是怎麼說的麼?”

    我搖搖頭。

    “我說:羅意威你不是瘋了吧?誰知羅意威翻著眼搖著頭說:不是我瘋了,是七隊的那幫家伙瘋了!呵呵,當時就不知說什麼好了。”

    “不,是准將戰術布置的好,我們才能繞道後面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唉國靖,你……真的交到女朋友了?”

    她說這句話時我感到臉上有些*,就像是被母親問的感覺。

    “還沒有。不過,算是交到一個朋友了吧。”我騷著臉頰說。

    “接下來,換我保護你了。”

    我想我是被這句話打敗的,被慣透了逆鱗。

    “休息還好?”

    “還行,像被這個世界重新撿回去一樣似的。”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那准將呢。也是休息嗎?一起好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赴約。”她露出溫婉的笑容:“出任務來著。”

    “要我歸隊嗎?隨時待命。”我站起來道。

    “不不不。”她連忙搖著手說:“只是一次調整,還沒確定會有沖突發生,再說你還在休息,我那樣做的話也太不厚道了吧。”

    出於規則,我也不便詢問任務的內容,但是索菲婭准將還是透露了一些信息,我想這裡頭除了信任,應該還潛藏著某種期待的。

    信息的內容歸納為在南部地區,偵察機偵察到一幢巨大建築物,洞口隱藏在沙層下,從拍攝到的照片來看,沙面上似乎有人活動的痕跡。

    “也許是沙盜的新基地吧,不過預測基地面積大到令人警覺,所以我就先行來調查了。”

    “您一個人?”

    “不是不是,怎麼可能一個人,我可沒有什麼戰斗力。”索菲婭笑著擺手:“埃及方面會派人過來接應,不過我似乎沒有把時差計算進去,結果提前來了一天。”

    “……”

    “喵?”公主從臥室走出來,索菲婭眼前一亮,道:“國靖,看來我不得不對你重新評價了。”

    “不,那是……情況有點復雜。”我尷尬的想解釋清楚,但思維快到混亂:“總之一言難盡,這孩子幫過我不少的忙。”

    “哦?那得好好謝謝了。”

    我抬頭看了看鍾,然後道:“准將,不如一起去吃個午飯吧。”

    “好!”

    “那走吧,我去叫一下羅意威。”

    “哦……好。”

    羅意威說要帶著准將去地道的埃及餐館,結果四處打聽,哪都可以冠以地道之名。

    干嘛非得在本地追求本地的地道呢,我驀地生出一股悲哀。

    白熾的太陽看上去似乎很柔軟,但溫度可一點都不含糊,光線直來直去的僵硬。

    人群景色就像曝光過多的影片,連陰影也能晃暈人的眼睛。幾個身著怪異的青年從我們面前走過,低垂著頭不斷打量羅莉安。

    在羅莉安感到難堪之時,我移步到她的面前。

    他們遠遠的沖我吹口哨,我淡然相對:如果我還為保護的是這群白癡而介懷的話,那就太嫩了些。

    “他們沒有惡意的,我想。”羅莉安說。

    “還是小心些好,准將。”

    “NONONO,國靖,你應該說狼在吃飽之後也是對羊沒有惡意的,不是嗎?吐出一些自作聰明的話才是你的風格嘛。”羅意威搖頭晃腦道。

    “呵呵,Hohn少校總是能看到我不了解的國靖呢。”

    “那是,其實國靖這個人是很邪惡的,跟他相比我就是撒旦腿上的一根腿毛……”

    “既污穢又沒用,還有欠風度。”我接下去道,向前邁了兩步:“嗯?怎麼不走了?”

    “不,那是……沒什麼。”羅莉安笑道,想去安慰羅意威,卻發現身邊空空如也,羅意威正在一家飯店門口揮手。

    “准將閣下,你說這埃及和夏威夷怎麼就相差這麼大呢?”

    羅意威又按慣例要了一大堆的肉,記單的小姐一臉驚愕,反觀羅莉安,則一臉平靜。

    那倒是,若整年的時間都與羅意威這一類食肉動物一起,或是見慣整卡車的肉食拖進軍營,這一點小場面怎麼也驚訝不起來的吧。

    “夏威夷很好嗎?一直想去度假來著。”羅莉安拖著腮幫一臉回憶道:“好像是念書的時候和家人去過一次,接下去就沒再去過了呢。”

    我和羅意威有些走神,見慣了將數十名精英戰士呼之即來(?)喝之即去(?)的將軍,也難得露出少女的神態。

    “我現在很羨慕在她人生中最美的時候能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羅意威“惡狠狠”的看著我說。

    “如果你喜歡當神父,我會支持你的。以後另一個世界的和平也拜托你了,記得替我向海盜們問好。”

    下午,羅莉安提出要去購物,我和羅意威當然不放心准將一個人在他國街頭亂晃,似乎每一個人本能的不信任他國的治安,即使自己國家的治安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差。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萬一准將除了什麼差失,我敢保證,當我歸隊的時候,絕對能欣賞到一場華麗的營變,雖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絕對會迎來超過三位數男人的刁難。

    男人的蠻不講理比女人還可怕,因為他們不懂尺度,所以往往走向極端。

    有羅意威這位大凶神在,我幾乎沒什麼出境機會。往往剛有一些男人想搭訕,就會被羅意威山般的體型給擋住,如果來者仍不死心,羅意威就會解開他那件花襯衫的紐扣,露出碩大的胸肌,如果來者依然悍不懼死的話,那麼羅意威就會使出堪比瞬殺的招數了。

    “達令,別跑呀,你還沒給人家留下聯系方式呢。”

    望著奪命狂奔的來訪者,羅意威又一次勝利的“哇哈哈哈”大笑起來。

    “羅意威好像很高興。”不明所以的羅莉安也高興道。

    “啊……啊。”我無語,茫然的點了點頭,不包含體語的含意。

    我凝視著建築物上那四方體的時鍾,剛過五點,太陽在它的菱角上,邊緣鍍上一層絳紫色,有一種嫵媚的氣息。

    羅莉安跟我們回到酒店,隨便吃了一些,跟著回到我的房間。我趁這段時間看了一下葉,又給公主准備晚餐。

    我從臥室出來後,羅莉安說:“為什麼不買些貓糧呢,中午就看你折騰了好一陣子。”

    像是被扔進強光的屋子中,我有一陣的失神,隨便道:“不曉得,好像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望著吃的正歡的公主,蜷縮身體,小心翼翼,用著近乎虔國靖的姿態對待食物,那份喜悅我似乎能感同身受。

    我明白了,我道:“雖然難以相信,可我和她相處的越久,就越無法將她當作貓來對待了。”

    羅莉安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吃相依就優雅的公主。

    羅意威不時看著鍾,坐立不安。

    他那躁動的身體讓我聯想到*期的蛇,並為此感到不祥。

    “羅意威中校?羅意威中校?”

    “啊!啊!將軍閣下,有事嗎?”

    “不,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約會,不要緊的,請去吧。”

    “不,不是,只是……”

    “你所想的人今天不會出現了。”我說,我指的是易。

    “憑什麼?!”羅意威惱火的站起來,然後又訕訕的笑道:“呃,我是說真是不幸……呃,幸運?算了,當我發瘋吧。”

    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

    時過九點。

    羅莉安忽然起身,打開剛剛購買的睡衣,道:“我今晚就睡林國靖中尉這邊吧。”

    恍若滾雷從雲層上方掠過,閃電所特有的表現效果完美的渲染了我與羅意威呆若木雞的形象。

    “可以嗎?”她抱著睡衣小心的問道。

    “不,沒什麼……不可以。”我點了點頭,從驚嚇中回神:“也好,若准將一個人在我們也不放心,還是在你身邊保護好了。”

    國靖!原來你是這種人!羅意威雖然很想這樣指著我的鼻子大罵,但他還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更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抗議。

    “將軍閣下,您還是睡到我的房間吧。我們晚上可以一起看星星,數月亮……”

    他已不知所言……

    “記得,我就在隔壁,一有什麼危險就立刻敲牆,我會把耳朵貼在牆上一晚上待命的。”羅意威臨出門時這樣說。

    “是嗎?非常感謝,不過我想有林國靖中尉在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羅莉安向我投來信任的目光。

    指針慢慢滑到十點,電視裡無聊的節目終歸是蓋不住時間流逝的巨大聲響。

    “相較而言還是更相信國靖一些。”羅莉安抱著膝蓋說:“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少校。”

    我望向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別介意。”她笑道:“其實我還是挺膽小的。選擇相對木納一點的國靖,你。我是不是太狡猾了。”

    “我不會那麼想,准將。”

    “你啊。”她歎了一口氣:“也正是因為對我這麼嚴謹,才讓我放心。說實話,羅意威雖然對我也很尊敬,可有時我還挺怕他的。”

    “羅意威他還是挺善良的,也會給老奶奶讓座,只是有時太古怪了些而已。”我道。

    “國靖,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狡猾,太惹人厭了?”她忽然拋出這個青黃不接的問題,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我說到:“若是需要,我倒不這麼認為。因為我們是戰友,上下屬的關系吧,沒有考慮過這個詞匯。狡猾我也只會認為那是經驗與才智的完美結合,就一個士兵將領來說,狡猾必不可缺,也和勳章一樣榮耀。”

    “你果然與眾不同。”她拍了拍臉頰,像是要提起精神:“這樣舒服多了,謝謝。”

    “不客氣,准將。”

    “那我睡了,國靖,麻煩你今晚睡沙發嘍。”

    “是的。”我立刻行了一個軍禮,惹得羅莉安咯咯直笑。

    等羅莉安進去洗漱間,我突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臥室就只有一間,葉已經躺在裡面,雖然床是夠大,但如何向准將解釋呢。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我突然想到莎士比亞的一句話。

    情況有些大條。

    我開始不安的幻想最壞的結果,也許是想象力枯竭,最壞的結果在我看來輕描淡寫。

    千萬別寄希望了解別人,因為要麼迷失自己,要麼自作聰明。只需靜靜的觀察,觀察就好了。我的最終選擇,這足以說明我不是一個非常有進去心的男人。

    事情的發展經過就是這樣:我將與易套好的話告訴羅莉安,羅莉安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道:“是嗎?看來遇到麻煩了。我倒不介意跟這孩子一起,可以後怎麼辦?”

    “已經拜托羅意威去調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親屬,當然治療也是必須的。”

    果然想法是正確的,准將一點異態也沒有。我送了一口氣。

    “你的話應該能辦好的。抱歉不能幫上什麼忙了。”

    “不,准將……明天您就要開始工作了吧,還是早點休息吧。”

    晚安。索菲婭向我擺了擺手,我點了點頭。

    准將確實是准將,很明白事理。我頓時覺得輕松快慰。這也許是為什麼更多的人願意和聰明人打交道吧。

    羅意威要鬼頭鬼腦的用鋼絲打開房間時,我怒氣沖沖的出現在他面前。

    “早,回見!”羅意威撒開腳就要跑,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其衣領給拖了進去。

    “咦,幸苦了一晚林國靖中尉身手還是如此威猛,小生佩服佩服。”

    “你少用京劇的腔調,Joun,看在戰友一把的份上,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哪裡不正常了?”羅意威舉手抗議。

    “有人會大清早用鋼絲開朋友的房門嗎?”我惡狠狠的瞪著羅意威還攥在手中的作案工具。

    “我,我只是來叫准將起床而已。”羅意威面不改色的丟掉鋼絲,開始摳起了鼻孔,無賴道:“順便看看易會不會早上與將軍碰面。”

    “呵呵,不好意思,這種老套的情節不會上演了。准將馬上就要出發了。”

    “吃完早發再走吧。”羅意威急忙道。

    “我可以將這句話理解為你的好心嗎?”我爆著青筋忍耐著。我發誓,我不止一次想把他推進恐怖份子的老窩讓他超度。

    索菲婭換好軍裝,從臥室中出來,似乎變了一個人般。我和羅意威立刻立正,行禮,准將向我們回禮。

    先前已經聯系好埃及方面,專車就在樓下。我和羅意威將准將送進汽車,索菲婭笑著對我們說:“度完假馬上給我回來!”

    “是的,准將!”我和羅意威再次行禮道。

    我們保持著軍姿一直到汽車消失,羅意威忽然開口說:“總覺得有些遺憾,心裡空空的。”

    “失落總是會有的。”我放下右手道:“不是好了,假期結束,又可以見上面了。”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羅意威認真道:“我是說為什麼沒有和易撞上呢,國靖,難道你是受什麼庇佑的不成,這真……喂,喂,國靖,等等我,好吧,我承認我有些無聊,喂,喂,你也太小氣了吧。”

    16樓,林國靖的房間。

    安靜在枕邊,那毫無光華的書籍,忽地四邊溢出褶皺般的綠芒,只是一會,又淺淡了下去。

    “喵?”公主迷茫的抬頭望了一眼床上,葉依舊安詳的沉睡者,自己又迷迷糊糊的趴下頭去。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考慮去做的事。任何熟悉過後的理所當然卻只是浮光掠影。我從不相信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我望著電梯的指針一個連著一個的亮起,身邊是嘰咕不安的羅意威,狹小的空間是最能令人絕望的地方,但又不能太過廣漠,大自然會失手將人類給稀薄掉。

    “易去哪了?”羅意威再次問道。

    “為什麼問我。”我依舊凝望著指針,看著它艱辛的一盞一盞的點亮:“普通的朋友便有普通朋友的覺悟,她去哪裡我怎麼可能了如指掌。”

    “總感覺你們形影不離的說。”

    我搖搖頭,繼續數著指示燈。

    “甚至達到了‘神出鬼沒’的程度。”

    我歎了口氣,說:“羅意威,如果你用不好成語就別用成嗎?作為一個發明成語國家的族人,我難以接受。”

    “你比那些小年輕愛國多了。”羅意威笑著說。

    “相信我,每個人臨死前想到的國家肯定只有一個。”

    “叮”的一聲,門打開的瞬間,壓抑一掃而光。

    我走出電梯對羅意威道:“你是不是該有所進展了,葉的事。畢竟我們的假期也所剩不多了。”

    “我也沒辦法啊,消息已經……嗨!易,終於碰到你了。”

    我愕然的回望過去,易顯得有些疲倦的立在房門前,她向羅意威笑著點了點頭,拉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還是記恨著你。”羅意威說。

    我開始陷入茫然,到底易與我是怎樣一種微妙的關系?

    我在房間裡猶豫很久,終於決定給易打上一個電話。

    我像不認識阿拉伯數字似的,聯系按錯五次後,終於撥對了鍵。

    “喂,你好,哪位?”簡短急促,透出一股不耐煩的意味。

    “是我,呃……林國靖。”我開口道。

    電話那頭沉默,我聽到呼吸吹入話筒的“嘶嘶”聲。

    “看你好像狀態不好,需要幫忙嗎?”

    “不用,謝謝你。自己能解決。”

    “是嗎?那就好。”我松了口氣,不過一下子詞窮了,就像一下子被蒸干的泳池。

    “那個……葉的事一有進展就告訴你。”我開始找話題道。

    “啊?你還在啊,我還以為你掛電話了呢,抱歉,快睡著了。”那邊傳來笑聲。

    我徹底放下心來,道:“是嗎?是啊,那不打擾你休息了,你真是個堅強的女孩。”

    我的誇獎後並沒引來意料中的笑聲,電話那頭又陷入沉默,我抬頭望鍾,最近一直得凝望什麼東西才能安神——從未覺得即使是秒鍾也足以折磨的人死去活來。

    “國靖?”易說。

    “在的。”我趕緊回答。

    “你知道對女人最大的殘忍是什麼嗎?”

    我搜腸刮肚,從閱讀的小說來看,我回答道:“始亂終棄吧。”

    聽筒傳來一陣急促的“嘶嘶”聲,我可以想象她那唇角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含蓄上翹,她善於這樣的輕笑。

    “我告訴你吧:對女人最大的殘忍,就是當她可以堅強。”

    我默然,聽著盲音好久。

    易生氣了?理所當然的吧。

    “為什麼你們女孩子那麼令人捉摸不透呢?”我坐在一邊看著葉說。

    葉香甜的沉睡,秀美的臉上掛著一絲稚笑,可當我自己琢磨的時候,又其妙的消失了。

    陽光像是要融入她的肌膚中,跟隨血液流淌似的。

    公主搖晃著尾巴跳上我的膝頭,對著我叫了一聲,我說道:“也不是那個意思,唉,不明白,真的很不明白,還是干脆撇清關系好了,這樣一了白了,看著舒服。”

    公主露出惱怒的表情似的,伏在我的膝上。

    傍晚,靜止的一小片雲像是桌面上的一抹凝固水漬,第一次覺得干淨清透的天空因為雲而髒亂。

    易正在我的房內幫葉擦拭身體,我坐在沙發上,有些不安。

    麻煩之事一股腦的奔湧而來,為什麼不能像植被生長或季節變換那樣循序漸進。難不*注定得跟自然對立?

    誇大其詞,言過其實。

    唯一能確定的,那便是我犯了一個錯誤。且很落魄的不知如何彌補。這時,羅意威走進了屋內。

    “簡直就是被淋濕的狗屁股!”羅意威將水杯中的水一飲而盡:“一塌糊塗!”

    “怎麼?”

    “毫無頭緒,忙得焦頭爛額。實際*作起來並不如想象中那樣簡單。”羅意威歎了口氣,一屁股坐下來,像一只被放走氣卻沒有收縮回來的氣球。

    “為什麼不將這些事編成公式,有問題秩序帶入就可解決,那豈不是快捷明了?”

    “不錯的主意,都可以拿諾貝爾獎了。”

    “發現獎嗎?”羅意威笑道:“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我要放在房間裡。”

    我實在想象不出在一大堆的槍械中間突然刪除一個諾貝爾獎章那是什麼感覺。四面楚歌?

    “若是那孩子醒來就什麼都好辦了。”

    “如果什麼都好辦了,那要腦子干嘛,不都成豬了。”易端著盆走出來道。

    羅意威指著她張大嘴巴,看著我,又看看她。

    我拿起一本雜志將自己遮擋起來。

    “看什麼看,太耀眼了不成?”

    “耀眼?你是說我那需要除以5的眼眸嗎?”

    易干笑兩聲,道:“不用。看著你的光頭除以10就成。”

    “OK!你難道在挑戰我的底線嗎?貧乳妹!”

    “轟!”的一聲,我的面前拋起一陣塵埃,我心有余悸的放下雜志,觀望戰果。

    易WIN。

    “他非要挑戰生命極限嗎?”易捏著拳頭道。

    “他喜歡這樣。”我總結道。

    易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捋了捋長發。光線從她後頭的窗外射進來,感覺她好像靠著陽光。

    我看著她白皙的手指插入栗色的長發,不知怎的,我突然感覺有些傷感,像是願望不能達成的孩子一樣難過。

    或許是我注視的時間過久了,易看著我道:“你要看多久?”

    “難道要收費嗎?”我道。

    她沒有與我爭辯,而是做出一個懶散的不屑的表情。看來情況比我預料的要遭。

    “我可能下個星期就離開。”我說道。

    “嗯。”

    “你呢?”

    “不曉得,長的話還會呆上一個半月的,說不准。”

    “假期這麼長?”

    她放棄似的垂下眼瞼,道:“哪有什麼假期,只是來這邊找靈感寫歌罷了。喏,昨一天就在錄音棚過的,設備跟不上不說,環境又差得要死。音樂節奏跟瘋了一樣,完全和想象中的不合拍。大概是這裡的空氣都是炎熱的爆戾氣氛吧。我想我得換換曲風了。”

    她一抱怨,話匣子便關不上了。我認為這是好現象,至少能與我正常交流,我實在不擅長揣測別人的心理,那會使我有負罪感。

    “爵士搖滾怎麼樣,重金屬狂野的,穿上三點亂蹦的那種?”羅意威從我背後伸出頭道。

    易呸了他一口,罵了一聲庸俗。

    “別見怪,男人都是庸俗的動物。不庸俗的都是變態,國靖,你庸俗嗎?”

    “我……”我開口,發現自己面臨兩難境地。

    “我什麼?”羅意威強追猛打,易用凌厲混合著好奇的眼神投向我。

    “我庸俗。”我舉手投降。

    “明智之舉。別沮喪,庸俗的人有二十多億呢。”羅意威哈哈大笑道。

    “哼,無聊,沒事了嗎?沒事我回去休息了,真是累得夠嗆。”

    “真是抱歉,我送你。”我起身道。

    易沒有拒絕,我便跟在她的後頭,羅意威怪叫道:“喲,小心庸俗的男人啊——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哇哈哈哈哈!”

    易回頭就是一拳,羅意威側身閃過得意道:“好歹我也是特種兵出身,你的招數無效啦。”

    可是易還是感到揍到了什麼事物上,接著就聽到我“啊”的一聲向後倒去。

    我結結實實的挨了易的一記重拳,臉上酸疼生麻,眼睛分泌的液體像要被甩出去,我重重的撲到在床上,嘴巴接觸到一個柔軟的事物。

    我瞪大了眼睛,易那彎彎的睫毛清晰可見,像被春風揉彎了的嫩草。

    “國靖?”

    “唔。”

    緊接著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易的身子忽然綻爆出強烈的白光,光浪有質一般向颶風掠過,拋飛輕小的物件。

    “這……怎麼可能。”易的長發飛舞,像是也要被這束白光染白一般,光照強烈卻不刺眼,羅意威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

    忽地,一直未打開的那本奇怪的書像是擁有生命一般,如脫水的魚一個打挺,“嘩啦”一聲,一道綠芒從分開的書頁中射出,書頁在這有質無形的光浪中翻飛,那束綠芒的四周綻射出一圈一圈的符號,古樸細小,充滿神秘的意蘊。

    綠芒與白茫在空中交匯,融合,緊接著又如輻射爆炸圈散開來,四溢如水的漣漪。忽然,眾人感到呼吸一窒,一切能量瞬間被凝固停止在空間裡。倒飛的茶杯,四溢散開的水,拋入空中的薄毯,都不例外。

    “停……停止了,就連光也……”易已驚愕到極致,羅意威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懸在空中的光符。

    “等等!別……”

    易的話剛喊出口,所有的一切又像被激活了般,光驟然收縮,凝聚成一團,澆灌似的撒向了葉。

    是一瞬吧,我猜想,一切的一切發生,我竟沒從葉的雙唇上分開。

    如蓮花綻開,不,我想是與蓮花的影像重合我才會如此覺得。葉帶著柔和與優雅,慢慢打開雙眼。

    那一瞬,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從眼睛開始,失落在這一雙綠眸中。

    綠色的,清澈的比鑽石還要干淨!

    她疑惑的沖我眨了眨眼,我如遭雷擊的頓時後仰,結果一下子從床上摔下。

    被火燒了一樣,血液逆沖向臉頰,快要把腦子撐爆了。

    我第一次如此驚慌失措,仿佛全身上下長滿了腦袋,無法自拔。

    在我失神之時,易從床上坐了起來,向前爬,然後靠近我。

    我們的鼻尖保持著一個微妙的曖昧關系,我甚至能從她散開的領口看到一片雪白。

    如乳脂一樣的細膩嫩白。

    葉睜大眼睛看著我,呼出的氣息竟也帶著一種清香,我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完全不知該如何應付。

    後領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易猛地拉住我向後一甩,使我脫離這場曖昧的“糾紛”,我在感歎得救了的同時,竟感到一點點的失落。

    失落……等等,不對不對!肯定是不對的,這不該是我所擁有的情愫,我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腦袋。

    易倒沒有理會自虐的我,只是戒備的看著葉,深呼了一口氣道:“你是誰?”

    “葉。”她用一種清澈的近乎悲戚的聲音回答。

    我們所有人同時一愣,而我更是停止自虐的動作,心中有一種被牽引的陰影爬上表面。

    也許是葉蘇醒的場面太過詭異。這本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易就理所當然的對她產生了敵意。

    或許易還在搜刮使用的詞匯,葉見沒人理她了,便左右張望,似在尋找著什麼,終於在床頭找到了她的那一本書。

    她輕巧的合上,下床,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這是長時間不下床運動的通病。

    “小心點。”我上前扶住她,讓她坐下:“還是別站起好。”

    她又瞬也不瞬的盯著我看,我尷尬的將頭轉向一邊。

    “是你喚醒了我。”她說。

    “呃……是一個誤會。”我連忙解釋:“並不是有意這樣子的。”

    “請跟我回去,拜托您了。神使大人。”

    “等等!等等!”易帶著笑嗆插過來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非科學的神秘巫教嗎?”

    葉這一次並沒有理易,還是一直盯著我。

    這時一直處於腦癱狀態的羅意威終於回過神來,蹦了一句:“這是……在逼婚?”

    易自稱是從六百多年前穿越而來,到達太陽神所指引的地方,尋求神使拯救自己即將破滅的國家。而問到她的國家時,她竟然說就是埃及,自己竟還是王庭中的一個文臣的女兒。

    這根本就是在扯蛋。

    “可是怕有人會一廂情願的相信呢!”易懷抱著胸輕蔑的看著我。

    “那怎麼可能!姑且不論她蘇醒時那個異狀,幾百年前的人物,神使,我想我會將她帶去醫院檢查的。”

    “但願你會。”

    “可問題就出在她剛剛蘇醒的異象啊。”羅意威看了一眼安坐在臥室內的葉:“國靖,你從哪發現這個女孩子的,有事瞞著我?對,你失蹤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易面面相窺,都看到彼此回想起來的那種震驚。

    我感到非常的糟糕,一度回到那種出臨埃及的狀況。我本以為從那種幾乎詛咒的聲音中走出來,可沒想到它依然如影隨形。

    易替我將事情講敘了一遍,大體上,畢竟無法瞞過羅意威,羅意威的指關節將桌面扣得“得得”作響,像是一只啄木鳥。

    易沉默,我思考良久,接著道:“或許是那樣吧,畢竟那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古代文明與現代文明斷層的太厲害了。”

    “也是呢。不是說以前的金字塔考古隊莫名的死亡,後來都查明並不是法老的詛咒,只是因為空氣不流通而產生的病毒。我想,那大概也是類似的存在吧。”

    我們有點可笑的贊同這個觀點,開始符合實際的考慮葉的問題。

    “你也來了呢。”葉舉起公主,高高的,看著她。

    “喵。”

    “我也不太懂,不過神使大人……”她怯生生的望著外面。

    公主忽然從她手中掙脫,奔了出去,像低伏的雲朵。

    “等……等一下,唉?!”

    我驚愕的看到葉趴在地上,長長的發絲松散的蓋著她,劃出數道柔美的弧線。

    我咧了咧嘴,走過去將她扶起,她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狠狠的彎腰道:“對不起!”

    我很喜歡她的長發,那極具動態的翻騰的美感,隨著她彎腰的起伏,這並不像尋常女子,要不如死去的,干燥的束在後頭;要不就做作的盡力甩起,完全失去自然的靈性。

    “不用道歉的,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安慰她道。

    她沖我憨憨的一笑,顯得極為不好意思。我的內心向被刺痛了一般,便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驚慌。

    “我回去了!”易摸了摸頭,插著腰向外面走,不一會又轉過身來:“不對,讓這孩子留在你這我不放心,以後她還是跟我住吧。”

    “這麼辛苦的事還是我……”夠資格。

    我直接捂住羅意威的嘴巴將他按在沙發上,道:“也好,畢竟女孩子的名聲可比什麼都重要。那麼還真麻煩你了。”

    “不用。”她冷冰冰地道,邁著輕巧的步子對坐在床上的葉說:“你好葉,我叫做易,以後我們一起住吧。”

    葉對著易突然向她伸手嚇了一跳,明白過後詢問的望著我。

    “當然可以。”我道:“葉可以去的,不過別惹麻煩就行。”

    葉離開的時候又望了我一眼,羅意威打趣的稱作戀戀不捨。我感到可笑,兩個小時的接觸有什麼可留戀的。

    值得一說的是,公主也跟著葉離開。我瞬間像是失去樹木的森林,淪落為空曠的草原。

    也好,回到原點了,沒什麼不妥,我對自己說。

    “國靖,晚上出任務吧。”羅意威的兩只鼻孔像風箱呼哧呼哧的。

    “任務?什麼任務,准將交代下的?”我驚奇的問。

    “不,這個任務名叫夜間偷襲尋香大作戰,由我……喂,喂,國靖,放開我,放開我!”

    我一把將他從我的房間裡甩了出去,然後惡狠狠的關上門。

    難道我真的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才使得我會結交這類人嗎?我認真的開始自我檢討。

    我望著天上潦倒的月亮,殘破不堪的雲朵,對應著燈紅酒綠,*的都市,那一瞬間,感覺就連這久遠的孤寂都在離自己遠去。自己就像被排擠到交界線的邊緣,拿捏不住自身的定位。

    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對自己說,好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幽藍色的沙漠仿佛會現出一只巨獸,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啊,也許,不是,我之所以這麼想,或許只是在尋求一絲的溫馨之感罷了。

    用反差的手法……

    我沖了個澡,然後躺回床上,枕頭上有若隱若現的馨香,睡不著,又開始凝望天花板,水紋一般的倒影沒有出現,倒是如混雜的污水似的五顏六色在頭頂上變換著。沒有拉上窗簾,簾子像憂愁的人向我伸出雙手,涼風在身體上打滾而過。

    睡不著,放出的心還沒有歸來。

    我起床喝了杯水,又重新躺下。翻身時之間觸碰到涼涼硬硬的事物,拿起一看,是葉的那本書。

    奇怪的書。

    我試了試,依舊打不開。我想起那閉塞的墓穴,莫非真是《亡靈之書》不成。

    我驀地懷念起那些木乃伊來,不曉得它們過得好不好了,或許正在沙漠中徘徊,又或者依舊守著那座古墓吧。

    是否有想過它們大舉進攻城市,結果造成一片混亂。殺戮什麼的只是為了找到我呢?

    然後我拿著從黑市淘來的槍支與之作戰,並引開它們,暴亂的原因——就是這本《亡靈之書》——之後將這本書燒毀,離開這滿目瘡痍的城市。

    眼睛終於開始干澀,發酸……

    我是被急促的門鈴吵醒的,窗外依舊隱隱露著火紅色的盛芒,頭頂則是一片漆黑。

    我看了看鍾,凌晨亮點。*,如果是羅意威,我不管什麼理由一定要將他從十六樓扔下去。

    我氣憤的打開門,結果發現是領班的小姐抱著歉意和三分的火氣,總之就是干笑站在那。

    我茫然的點點頭,算是回應。

    “不好意思先生,不管您是什麼理由,還請您好好溝通,您這樣做會對本酒店造成困擾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睡醒嗎?”她提高了音量,開始表現的不那麼友好,終於側開身子,露出一臉窘迫的葉。

    葉抱著公主,偷偷的打量我一眼,又垂下頭去。

    她穿著大概是易的淡藍色睡衣,就像是天空剝落的一塊碎片,純潔,無瑕。

    “希望你們可以好好談談,這個女孩坐在你門前已經好長時間了,實在難以想象竟有忍心將這麼可愛的女孩關在門外。”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將葉推入我的房內,並道:“夜晚是很涼的,希望你能考慮到這一點,要不然我們有義務報警。”

    她不容我有任何辯解就替我關上了門。

    黑暗中,我望著臉頰燦紅的葉,處於死機狀態。

    “對……對不起。”易又向我鞠躬道。

    “喵!”公主沖我揮了揮爪子。

    我開口,可又被什麼哽住似的,大腦與聲帶沒辦法協調,說什麼呢,已經這樣,事實如此而已。

    我歎了口氣,和藹道:“去睡吧,我想你是對那張床有了依戀了。”

    葉露出笑顏,奔跑著回去臥室,我跟了過去,正看見她將那本奇怪的書好生的安放在枕邊,將公主放置在床尾,蓋好被子。

    “放心好了,你一個人睡,我睡外面。”我猶豫了一下,終於伸過手去替他掩了掩被角:“夜晚是很涼的。”

    她羞澀的一笑,拉過被子掩住大半個臉頰,只留下一雙靈動的雙眼,像是長在水裡似的。

    “晚安。”我說。

    “晚……安。”清澈的幾乎悲戚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甜膩。

    我關上了門。

    早晨,當冷熱空氣還沒有很好的交融,使人覺得連風都有了斷層時,易的一聲尖叫劃破天霄。

    ……

    “不愧是練過的。”我將一份煎蛋遞到她面前,而易則滿臉燥紅的盯著桌面。

    十分鍾前,她幾乎是一腳踹開我的門,大喊著:“國靖,不見了!”

    “誰?”

    “葉!”

    葉跪坐在椅子上,叼著面包疑惑的轉過頭。

    ……

    “可,可是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你的房間裡?”易指了指擺弄遙控器的葉。

    “……”我們注視了一會,我抬頭望著天花板。

    “喂,喂,你在逃避我的問題嗎?”易咬牙切齒的問道。

    “嗶”的一聲,牆壁的電視打開,早間新聞出現在畫面上,葉“哇”的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噙著眼淚捂著屁股。

    “喂,沒事嗎?”我將她扶起來到。

    “人……人,突然出現在窗子裡!”葉害怕的指著電視說。

    “那個?”我回頭望了望:“那個叫電視。”

    “電視?”

    “嗯,呃……你沒見過?”

    葉搖頭,長發歡快的甩動。

    “情況嚴重了不成?”我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葉這時滿懷憐愛的擁抱起易,並向我投來一個責怪的眼神。

    我瞬間明了。

    找上了羅意威——其實是他不請自來——我們還是決定帶著葉去醫院復查。

    從電梯,玻璃,再到移動的車輛,葉偷偷的拽緊了我的衣袖。

    “怎麼了?”我看見她表情甚是緊張。

    “怪……物,啊又來了!”她說完緊閉雙眼,低下頭去,並念念有詞。

    我回頭,是一輛大巴靠站。

    “偉大的太陽神,請您降臨您的恩賜,守護您的子民吧……”

    我聽了一會,覺得好笑,不禁耐心的跟她解釋這些都是工具。

    “那這個?透明的是神的結晶嗎?”

    “那是玻璃。”

    “那個不是傳送門之類的?”

    “電梯。”我說。

    “不,神使大人,這裡一定是神話國度!”葉堅持的認為。

    “這裡是現實,再說,我不是什麼神使,一個凡人,在我的那個國家只是十四億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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