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明皇 第四卷 第六十六章 出發
    崇禎三年就在這不知不覺中過去,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是用來改制地方的軍戶。由於駐軍與祖大壽的騎兵威懾,地方在山東大亂後,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不過我令納悶的是,滿洲的皇太極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王承恩的人未必能探測得到朝堂的機密,但滿洲人只集結了常規的兵馬用於防範袁崇煥。這就太不尋常了,難道是因為一年前的大戰使得皇太極不得不休養生息?不管怎樣,如果是休養的話,大明更加需要時間休養。如今有袁崇煥守在廣寧城,朝鮮又重新歸順,西邊還有皇太極的宿敵林丹汗,我不信他能搞出什麼花樣來。到了四年春,我依舊按照原先的想法到南邊視察。

    朝臣們都很驚訝於我的出巡,可能大明臣子對於出巡的皇帝很是感冒,前面幾代的皇帝一旦出巡不是被抓就是樂不思蜀,臣子哪敢讓皇隨意出京師。幾乎所有的老臣子都有奏折言勸阻。甚至講得苦口婆心,老淚縱橫。全給我以「朕自有獨斷」擋了回去,而且馬就出巡之事做了安排。

    為了自身的安全,從內宮抽調五百侍衛由谷剛領著作為隨身保護,另外再選出兩千京師三營的神行營兵丁護衛。這麼龐大的陣容足以保證我的安全,除此安排外,同時發廷寄言明此次出巡,非詔嚴禁地方官員接迎聖駕,打聽聖蹤擾民。我從來就不信作為一個皇帝會無知到幾個人微服私訪。不講遇到強盜,就是碰到個魚肉鄉民的官員,傻乎乎去為民除害,也是給人抓進牢裡打得半死,然後流放去做苦役,幾輩子修來做皇帝的福氣就要這樣給葬送了。

    正月十八,留守的文武一早便在南城門等著,禮部的人主持奏告天地、社稷、太廟、孝陵,祭大江、旗纛等神,彩旗過後,谷剛領著五百侍衛雄赳赳騎著馬從城門洞出來,顯得十分壯觀。中間護著鑾駕,後面跟著是官員的車馬。為了穩定住京師,我把內閣大臣悉數留在京中,政事由內閣改用藍批發佈,有軍情需八百里急報。吏部尚李長庚,侍講曹文衡,李邦華隨行。內侍方面,曹化淳守在宮中,方正華在我身旁侍侯。因為我出巡的目的只是考察下邊的實際情況如何,沒有必要帶太多人。兩千的神行營兵士由曹文昭率領,護在後隊。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太原出發。

    看著侍衛騎馬前行,我也忍不住讓方正華牽來坐騎翻身馬。因為北國開春晚,地的積雪未化,馬蹄踏雪的感覺讓我有點想縱馬而行。看著侍衛們緊張的樣子,我只好催著馬小跑了一陣。京畿附近,官員們倒還勉力辦差,這裡的官道整治得不錯,很快車駕就到了京郊的房山縣。我正得意於我的騎術時,谷剛馳馬奔來,下馬後有些結巴的稟報:

    「皇,前面…前面有人擋道!臣不敢擅自作主,特來請旨。」

    我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攔我的路,擋皇帝的道!他是不想活了!不是殺無赦,或者騎兵清道什麼的嗎?!谷剛不敢作主,難道是那些老臣子?他們要在道來個什麼從他們身踩過去的豪言死諫,那我可就頭疼了?!這些人啊,老的老,病的病,就是讓兵丁去拖下他們也可能出問題,要是不小心掛了,他們倒好,留得清名,我則成了昏君。連那些我提拔來的御史居然也反對出巡,真是不給面子!有機會看我不……嗯,想遠了!回過神來,我問道:

    「那是誰在擋道?」

    谷剛憋了口氣後才說:

    「前面侍衛來報,說是個女子在官道旁,臣恐有什麼事阻了皇的行程,前去一看發現居然是吳大人的千金秀兒小姐。臣不敢作主,才回來稟報。」

    「秀兒?!」差點驚訝的掉下馬來。意外,絕對是意外!她為什麼會在這?她來送我嗎?!我心裡開始有了一絲甜蜜。不管怎樣,我也要去看看,想著便催馬向前馳去。慌的谷剛馬追來。

    還未到,我便遠遠的看到秀兒,她一身素白站在官道旁一方稍高的土坯。寒風吹動髮絲,牽擺著她的披風,竟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我不由得回想跟她在小店第一次相遇,在信王府的驚艷,涼亭的練字,佛堂的禱告。種種的念頭隨著離她越近而紛踏而來,她一個女孩兒出現在這已經是到了極限,若非秀兒外柔內剛的性格,恐怕是在這見不到她的。人家如此,我若在不明白,豈非木榆腦袋!

    我跳下馬來,近看才發現秀兒小臉凍得有些蒼白,天知道她在這兒等了我多久!我心裡不由得感動,幾步前盯著秀兒不知說什麼好。

    秀兒一早便在這守著,她也不明白自己來這能得到什麼,算是最後的安慰抑或最後的希望。皇出巡後,沒有幾個月是不會回來。那時父親的折子恐怕內閣大臣們已經批下來發往吏部,自己也要隨著到京外了。站在這,有如當年孤身一人京一般。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腦袋中思慮的幾百遍的理由和對話在皇的出現後消失得一乾二淨,她甚至還忘記了行禮!

    「皇…」後面的話秀兒卻不知怎麼說下去!

    我看著秀兒,沒來由一陣心疼。都怪自己太過於執著,既然自己心裡喜歡她,一早便可憑借自己的身份收她進宮。就怕她自己不樂意,後宮的女人多了,總是難以顧此失彼。不過現在都可以不用考慮了。我握著她冰涼的手,把她擁入懷中。她柔順的讓我抱著,身子顫抖了好一陣才平靜下來。

    「皇…秀兒…」

    我攔住道:「朕明白,等回京後,朕去跟皇后說,然後再發禮部冊封。你就別回京了,免得難為情。朕會派人通知你爹,你就跟朕一起去南邊看看。說不定還可以到谷縣一趟。」

    秀兒順從的點點頭。我回身喊道:

    「谷剛。」

    聽到我的傳喚,谷剛方從前面一個坳裡轉出來,他們隨著皇過來,見到不方便馬就躲起來守衛,後面的車駕也停住。

    「臣在前邊打探去了,皇有何吩咐?」

    「派個伶俐點的侍衛回京傳個信,就說朕已讓秀兒隨駕出行,這事通知吳貞疏便可,其他人就別亂嚼舌根了。」

    「臣遵旨。」谷剛馬去辦理後面的事宜,我把秀兒安置在鑾駕中,自己騎著馬,繼續南行。不過此時心中不由得大樂,有個漂亮的女孩子喜歡自己,是誰都可以得意一番。想著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忍不住又望了眼車駕內的可人兒。往山西的路也沒有什麼事,一路走得倒順風順水,後來騎馬累了,我也躲進鑾駕內,有秀兒陪著聊天,一路也不覺得寂寞。

    也許在宮內看慣了瓊樓玉宇的,對於百姓的房子委實讓我吃驚。雖然我也有過想像在這個條件下百姓的居住條件,但遠比我想的駭人。進了山西境內便離了官道,周圍的也出現了高矮不一的黃土坯搭著的房屋,屋頂用些茅草蓋著,邊用石頭壓住。屋門也只是用塊門板擋著,有些連這樣的門板都沒有,一眼望去裡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麼傢俱,門口邊擺著勞作的鋤頭,犁爬。房外有些亂七八糟的跺草,豬鴨牛羊這些東西尋常之物,竟是少見。因為先頭有侍衛清道,這些農家的百姓都躲在屋內不敢出來,偶爾遠遠看到的人,也是穿著滿是發黃補丁的麻衣,踏著草鞋,悉悉嗦嗦的縮著身子,顯然身的衣物不足以御寒。

    這就是我的子民嗎?這些百姓委實太窮了!這跟後世我所見到的農家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破爛矮小的茅房,髒亂差的生活環境,衣不裹腹的情景,看得我震驚萬分。而我每年國庫大部分的稅收居然是由他們交來的!這簡直就是從困頓不堪的乞丐手裡搶錢!這一切在自己手裡能改變嗎?靠什麼呢?我想想不禁頭大了起來。

    「皇,怎麼了?」秀兒看到皇臉色變得僵硬,沒有原先的柔和,以為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沒什麼,只是朕看到前邊那些屋子,想不到朕在皇宮裡面所講的黎民百姓竟是苦楚到這個地步。而國庫每年都要由他們負擔,要改變他們的處境也不知何年何月!」

    「那皇覺得怎樣才可以讓皇滿意呢?」

    「至少有幾間像樣的屋子,用火磚青瓦的;有十來畝地;院裡要有些常見的雞鴨豬牛這些農畜;一年交完稅還可保一家大小衣食。」

    「皇說的都是殷實人家的家底了。如今天災人禍的,能耐過饑荒就不錯了,剩下的糧食將就只能用半年,很多百姓都是靠著野菜,草根度日。原先秀兒在湖廣豐收之鄉尚且如此,何況些貧瘠之地。要是做官的是好官,百姓還可維持,要是墨吏,百姓就更加活不下去了。」

    我看秀兒說的很是感慨,知道她想起了元年的湖廣大亂。出言安慰道:「天下只要多些像你爹爹那樣好官,百姓的處境總會改變的。這不,咱們出來不就是為了這些事嗎?」

    「皇,我爹他請調外放。」

    我愣了一下,才道:「是嗎?我看你爹是個老實人,居然也給朕來這一手。嗯,多半是為了你這個丫頭是?就算這次你不來,朕也不會讓他帶你走的。」

    秀兒不禁給說得臉紅,心裡又是欣喜。

    「皇,我爹要是外放,只有娘一個人在家,秀兒放心不下。」

    「呵呵,朕早已經想好了,你爹就在直隸做個布政使,直隸在元年大旱,那是赤地千里,到如今民生都尚未恢復,王元雅又要顧著長城口一帶,由你爹來調劑,相信百姓不會過得這麼苦。這樣你娘也不用出京城了。」

    「秀兒多謝皇。」

    「好了,以後到了宮中可就別學著問朝政的事,不然皇后可要責罰你了。」

    「秀兒知道了,以後秀兒會遵從宮裡的規矩。」秀兒很乖巧的應道。

    隨著一直趕路,到了原平府代縣車駕才停下來補給。身為侍衛統領的谷剛在這一路一直盡心盡力,一切飲食供應、佈防、護衛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大營就駐紮在城南,反正是路過也就沒有進城了,只是讓曹文昭拿些銀兩去買些米糧蔬菜瓜果回來。為了方便,這次出巡由內庫支付銀兩,出巡隊伍在地方買日用物資。

    「皇,平原府知府何從,代縣縣令程豫在外等候召見。」方正華進御營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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