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高易和容寒在家裡廝守了整整一天,耳鬢廝磨;高易的父母在蘭城沒有什麼親戚,陳姨家和父母當了多年的老鄰居,初二就會安排小輩互訪,時間長了就形成慣例,往常這邊是高易的老哥和嫂子提著禮品去登門拜年,這次容寒來了,老媽就讓高易和容寒一起去,也有讓老鄰居見見自己未來兒媳婦的意思。容寒一走,兩個小侄女找不到玩伴,便爭嚷著同去,
高易頭大,他可指揮不了這兩個小傢伙,容寒卻是樂意,一邊牽一個,笑意盈盈的就出發了。
高易沒有想到,開門的竟然是陳羽佳,秋水般清澈的雙眸,幽靜一樣的美麗,恬淡清雅彷彿初落凡塵,人雖依舊,高易心裡卻是涼的,他對陳羽佳太瞭解了,這樣鎮定自若的眼神,她已經把自己當作熟悉的陌生人。跟來的陳姨一看到是高易,熱情的將他們請進屋內,還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容寒,臉上笑開了花,朝高易偷偷的遞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高易知道,陳姨是為自己高興,屋內很熱鬧,陳羽佳的大姐二姐都在,同在蘭城石化工作的大姐夫也在,他們的兒子已經上了初中,二姐的兒子只有六歲,正在糾纏堂哥,上初中的堂哥顯然跟弟弟玩不在一起,高易的小侄女一來,和高易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從開著的門溜出去,而弟弟也不糾纏,眼睛已經盯在兩個瓷娃娃一樣可愛漂亮的兩個小女孩身上。
問候聲寒暄聲熱鬧成一團,好一會才漸漸安靜下來,高易留意到陳羽佳的二姐陳羽麗熱鬧過後落寞的神情,人太多,也不好當面問些什麼,只是細心的呵護著容寒,陪陳姨一家人徐徐的交談,陳姨問到容寒的工作和父母,容寒如實回答,卻沒想到立馬迎來了幾道羨慕和吃驚的目光,高易恍然,以自己小研究員的身份有容寒這樣的女朋友,顯然是撞大運一般,陳姨也是好奇,高易哪來的機會認識這樣的女孩子,高易隨口就編了一個英雄救美,而後美人墜入愛河的故事,眾人信以為真,容寒靦腆羞怯的配合著,暗地裡卻將拿小手去捏高易的臀肉。
閒聊之餘,突然聽到有人進門,人還在客廳,就興奮的大喊,「來了!來了!」,人來到內屋高易才發現喊叫的人就是他和容寒上樓前在單元門口遇見的人,當時高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沒有想起來。陳姨帶著大姐,大姐夫,迎了出去,陳羽佳靜靜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陳羽麗的神情卻更加落寞,陳伯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看到高易驚訝的看過去,也不見外,「來的是王副市長一家,你二姐夫就緊巴著去巴結人家。」
「爸!」陳羽麗哀怨的喊了一身,捂著臉就哭了起來,又怕被就要進來的副市長一家看到,匆匆走進洗漱間去抹去哭過的痕跡。
來的是副市長父子,陳伯不想應酬他們,「你們小兩口來我房間,來品品我珍藏的雨前龍井。」
高易和容寒隨著陳伯來到他和陳姨的房間,兩人互相親暱的笑笑,倒也真不想和什麼市長大人摻和在一起。
陳伯將茶具拿出來,感歎說,「你給你爸的紫砂壺我可是看到了,那可是寶貝,陳伯可是當你是乾兒子一樣,也沒見你給我弄一個。要不我這龍井就能完美了。」
高易笑著答應,準備下次去馬蕭那裡再淘一個過來,陳伯見到高易答應,也不推辭,拍著高易的肩膀,呵呵笑了起來,這是真的開心了。
「丫頭,坐過來,喝一杯看看。」陳伯打量了一下容寒,感歎道,「小時候你和我家三丫頭好,我就看好你們,我是希望你們能成事,誰知道你們鬧彆扭,我想這小孩嘛,也就幾天就和好了,誰知道你們最後各奔東西,我家三丫頭沒得說,想著你再找不到這樣的媳婦了,就替你可惜啊,誰想到你今天帶來的,呵呵,要不怎麼說我看你順眼呢,就是有能耐,給我長了臉了。」
陳伯的話直爽,但是也把高易賣了,容寒嬌顛含怨的的眼神讓高易一陣心顫,不過高易也暗自慶幸,陳伯的話雖沒有遮攔,但是也解決了高易的大問題,要是讓自己解釋,還真不知道如何去說。高易一向認為陳伯是有大智慧的人,也難說陳伯這一番話是不是幫高易解決後顧之憂。
點到即止,陳伯也沒多說的打算,高易乘機轉移話題,「二姐夫和副市長他們?」
「你說黃宏?還能怎麼,挪用公司的資金炒股,賠了無法交代,總公司那邊倒不是咬死他,只要他將虧損的資金補上就不追究他的刑事責任,但是500多萬哪賠的起,剛好王副市長管蘭城開發區那塊,開發區黨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而黃宏他們蘭城綠景房地產又處於開發區。想著給調解一下。」陳伯喝了口茶,示意高易他們也喝,「我也不是老頑固,要是以前三丫頭和王兆康還有同學之誼的時候,找人家也行,總不能見黃宏去坐牢;但是三丫頭終是不喜歡人家,王兆康追的緊了,就差撕破臉了,這時候再去找人家,三丫頭如何自處?」
「王副市長一家是黃宏請來的?」高易問。
陳伯點點頭,也不再說。
從陳姨家出來,陳姨送到門口,歉疚的說,「好容易來一次,卻沒有好好招待你們。」高易笑著說,「哪是好容易來,我可是隨時都可以來的。」陳姨拍了高易一把,「去,哪說你,我說的丫頭。」容寒抱抱陳姨,「來蘭城我就看您,我平時還攢了些錢,如果二姐夫的事情過不去,我可以幫一下。」陳姨拍拍容寒的肩,連忙拒絕,「他自己造的孽,怎麼能連累旁人,這不是小數目,你們自己過好,陳姨就很開心了。」
走到半路,就遇到老哥叫著回家吃飯,讓老哥帶著小侄女先走一步,高易和容寒綴在後面,「看你路上沒怎麼說話,是不是想著怎麼幫他們?」容寒看著高易的眼睛,問道。
「肯定要幫…」
「是不是因為三丫頭。」容寒打斷高易的話語,學著陳伯的語氣,俏皮的審視著高易。
「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陳羽麗,小時候她對我很好,就像我姐姐一樣。」看高易說的真摯,容寒就等著他說下去。
「其他小事就不提了,小時候玩耍,被兔子的爪子拉傷,羽麗姐說有毒,就幫我用嘴吮吸,當時都小,不知道實際是怕細菌感染,但是可見羽麗姐是相當愛護我的,想著有一天當我的嫂子,沒能如願,就做了一些傻事,倒是傷了她的心。」高易略帶自嘲的說著這番話。
容寒輕挽著高易的臂膀,靜靜的不再說話,將自己融入到高易的思緒裡,分享他的喜怒哀樂。
徹夜的瘋狂,兩人用盡身體的最後一絲精力取悅著對方,第二天的飛機,容寒告別父母、哥嫂和兩個小侄女,戀戀不捨,眼眸也濕潤潤的,高易俯身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容寒張大了吃驚的雙眸,充滿了驚喜,直到坐上飛機還癡迷的笑著,耳邊依舊迴響著高易那句話,「等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去找你,給你當一周的小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