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宏看著這個剛在大年初二見過的男人,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但是在王副市長那裡碰了軟釘子之後他就絕望了。他捨棄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自己做的只不過是想讓她擁有其他漂亮女人擁有的一切,他喜歡自己心愛的女人天天開著豪華跑車不受風霜,喜歡她天天SPA之後更加妖嬈艷麗的身姿,在他的眼裡自己的老婆是最完美的,所以她要擁有最完美的一切,但自己眼看就要失去這一切。他有時候真的想毀掉這種完美,自己不能再擁有她,也不能讓其他男人染指。
「你要幫我?」
「我沒說幫你,我只是想瞭解一下情況,」高易淡淡的回應。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給他500萬,讓他填上那個窟窿,但高易不會那樣去做,因為他不知道給了以後,該拿什麼借口面對陳羽麗,如果說是借,並不符合高易的想法,高易是要徹底解決這個事情,而不是讓他們換個方式背上500萬的債務;如果說是白給,就會牽扯出高易,高易也無法向家裡和鄰里間解釋資金的來源。要徹底解決,就只能找黃宏,先瞭解全部的情況。
黃宏沒有立即拒絕他,內心在掙扎,高易知道,也許自己這邊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抱著一丁點的希望,黃宏也會去試一下。
「只要你不是經濟犯罪科的警察,就沒什麼不好說的,我認得你,你是高亮的弟弟吧?」黃宏說出這些,似要證實自己的判斷,緊盯著高易。
此刻的黃宏已經不是印象中帥氣的那個人,略微有些謝頂,身材發福,面容憔悴,也難怪高易當時在陳姨家樓下沒有認出來。彼此互相打量,高易未置可否。
黃宏最終還是選擇相信眼前這個人,因為他如果不是想幫自己,今天就不會做這無謂的事情,這是黃宏說服自己的理由。
「事情很簡單,我是綠景蘭城固區分部的房地產總經理,和總公司的出納合作挪用了1000萬元炒股,結果賠了,沒法償還,在年終財務審計的時候就暴露了,出納知道的風聲早,跑了。」
「你們投資了哪些股票?」
「就一隻,中國武義。去年五月,有證券朋友說該公司要獲得注資,進去就能翻番,我也沒全信,想著萬一消息是假的,就立馬出來,大不了自己墊點錢補上手續費。誰知道建倉完第二天就大跌,一下虧了七八十萬,我一下哪拿得出那麼多錢來填補,一猶豫就是連續五周的暴跌,從7元多跌到宏一邊說一邊用力捶著自己的頭部,撕扯著頭髮,對他來說那是難以承受的回憶。
「那些股票怎麼處理的,賣了?」
「沒有,綠景債務纏身,這批股票已經被債權方申請凍結。要不是綠景急需資金盤活,也不會不起訴我,讓我想辦法去籌錢私了。」
高易有了計劃,是連自己也覺得可笑的計劃。高易臨走那詭異的一笑讓黃宏印象深刻,將他的絕望撕開,生生的給了一絲希望。
高易要做的事情在具體操作上有一類人能做出來,就是所謂的漲停板敢死隊,這類人的操作手法以瘋狂和野蠻而著稱,凡是連續漲停的個股幾乎都有他們的足跡。利用連續的漲停來達到放大效應,吸引場外資金入場。中國的股市就是這樣,一則利好的消息出來如果毫無波瀾,也就不是什麼利好,一則小的利好出來,如果有資金去推動,翻上十幾個漲停板,總會挖掘出什麼然後放大開來,人們總是要將發生的現象找一些恰當的理由解釋。但是哪來那麼多的理由?想做局,想拉高派發就去做了,那些撲風捉影的消息面,或者配合炒作炮製的新聞、調研報告、評級調整、業績預測,都只是工具和迷惑人眼睛的東西。
中國武義是福建的一家上市公司,主營投資開發、工程承包、外經外貿,較早走出國門,在國際工程承包領域有一定的聲譽。總股本僅3.8億股,福建工建集團和福建工業煤炭集團總計持有2.2億股,但都是限售股,占總股本的56.5%,這樣實際在市面上流通的只有1.6億股,截至1月23日收盤,股價是3.56元,這樣實際流通市值不到6億元,算是超小盤股了,正是短線投機爆炒資金親睞的對象,有一點題材就會乘機炒作一番。
花了整晚的時間對中國武義進行了初步的瞭解,剩下需要的更詳盡的資料,高易發了封郵件給信息咨詢中介,一兩天內就能收到。
天濛濛發亮時,思路已經擬定。到客廳倒了一杯老爸的隔夜濃茶灌下去,又回到房間,撥通了一個電話。
「誰啊?」接電話的男人帶著暴躁的情緒,隱約還聽到不止一個女人的嬌聲嗲氣的聲音。
「許海,我是高易。」
手機似乎瞬間被摀住,短暫的幾秒鐘過去,鶯鶯燕燕的聲音沒有了,「易哥啊,剛睡醒,沒看到是您的電話。」許海呵呵笑著,內心興奮,高易輕易不會找他,找他,就是有生意上門了。
中國武義這種超小盤股的爆炒就必須控盤,而5%持股上限是要解決的問題。為了避免舉牌和規避當地證監會的監管,就必須做到持倉足夠分散,涉及到賬戶、賬戶資金來源、地域三個因素,其目的就是要做到賬戶隔離,這需要大量的人力,短期內高易無法做到,而許海能夠做到。
許海雖然稱高易為易哥,但歲數比高易要大,三十多歲。早年以操盤手起家,摸得其中門徑以後就自己招攬人手進行培訓,專門給有資金的投機者提供操盤服務,抽取提成,有了一定的積累就向上下游進行延伸,在國內的各個省份幾乎都有他們的固定賬戶,並每半年進行一次定期的賬戶轉移和更新,擁有上百名操盤手和上千個隔離賬戶,除了提供操盤服務,平時會固定駐紮在權證裡面進行超短線的炒作,當天進場當天清盤,從不留倉。
「現在操盤服務的提成是多少?」
「呵呵,易哥這是要討價還價嗎?牛市的時候我們忙都忙不過來,自然價高,現在都沒生意,難得易哥照顧我們,我只收3%,而且是事後提取」。
「沒想著多賺點?」
聽到這,許海多精明的人,「易哥有話就直說吧。」
「這次我給你提供策劃案和策劃對象,做一次短炒,利潤我們對半分。」
許海聽到此吃了一驚,他當然知道內幕策劃人是不能用自己的資金介入市場的,所以這次短炒的資金肯定由他來籌集。要是其他人提出這樣的方案,他一個吐沫就淹死他,但是高易就不同,反而讓他有種被餡餅砸中的興奮,一時竟忘了說話。
「不想做?好吧,那就這樣吧。」高易這樣說著,拿著手機的手卻紋絲不動。
「別啊,我不是在考慮嗎?策劃對象是誰,大概需要多少資金?需要多長時間?利潤目標?」許海急促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6億資金,4億儲備,15個交易日,算上儲備資金,30%利潤。」
許海呼吸一陣緊促,10億資金靠自己根本拿不出來,但是他又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這邊換成任何有實力的金主,都會想都不想就答應。
「是否可以讓我拆借第三方資金?」許海小心翼翼的問,要是那些剛才被他粗暴蹂躪的女人們能聽到許海以這樣的口氣說話,都會瘋掉。
「可以,但是如果資金出現任何問題,你自己負責。」高易說。
就是高易不說,許海也非常清楚,高易自始至終都不會出一分錢,資金出現問題導致策劃案失敗或者大打折扣,就是沒這句話也是許海全部承擔,而高易說出來反而成了善意的提醒。
談完合作的細節,高易將手機關機,很睏,他要好好睡一覺,和許海這種看似粗線條但實際狡猾似狐狸的人談話很費高易的心神,到現在許海也不知道高易的策劃對象是哪只股票,只有看到許海的資金到位,高易才會將策劃案交給他,高易不在乎能分到多少利潤,但是如果要的少了,過於信任對方,許海那種人反而會多想,高易要的越狠,越防著他,許海就會咬得越緊。
談到最後,許海快要瘋掉,高易竟然只給他三天的時間來籌措10億資金,而自己能拿出來的不超過5億,三天時間哪裡去籌措另外5億,而且這還在新年放假期間!他再也沒有時間惦記那些被自己趕到客廳的風騷女人們,連打了幾個電話給親近的下屬,召集有關負責人,緊急商量對策,時間是什麼,就是金錢!這個可惡的高易怎麼能讓自己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在女人的肚皮上,他為什麼不早點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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