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凡人都戴著張面具,要想看清一個人,就必須接近他,慢慢地揭開他的面具,那麼深藏的靈魂,到底是人還是鬼就能一目瞭然。
醜陋的外表下,通常都是一顆滾燙的心,披著狼皮的羊,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孱弱,孫玉將自己的癡情深深掩蓋,因為他明白強者是不能表現得過於兒女情長,否則就會被別人鄙視。
在這個世界上,能做到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的人很少,因為只要你是個人,都要受到這樣或那樣的制約,這是不可改變的,所以,當內心的強烈渴望與現實發生矛盾時,有些人的行為便顯得有些怪異了。
客廳內的兩雙眼睛在對視,就像身處堆滿棉花的倉庫,讓人有些氣悶。就在這時郝偉一把揪住孫玉的領口道:「你小子既然會音波大法,剛才怎麼還給我裝糊塗,是不是成心出我的醜?」
氣氛隨著這句話開始活躍起來,孫玉拍拍郝偉的手,翻了郝偉一眼,理直氣壯道:「你就沒出我的醜?一口一個神經病難道不是從你嘴裡出來的?咱們兩個可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郝偉搖搖頭道:「你小子給我記住,我可以說你,但是你絕對不能說我,因為我是老大,你是小弟,尊卑之分要時刻銘記於心。嗯,還有,你的那個音波大法很不錯嘛,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研究一下。」
千里傳音並不算什麼,但是能夠間接地擁有順風耳,這樣郝偉很是振奮,他難道不知道這音波大法乃是孫家獨門秘法,是不可隨便傳於外人的。
「要想研究就先放手,這樣我很不爽,我心情不爽,憑什麼告訴你我們家的不傳秘法。」孫玉憑著這個資本開始充大頭了。
郝偉在利益面前選擇了一定妥協,鬆開孫玉後他就知道上了當。因為孫玉這個無恥之人說了這樣的話:「和我研究一下音波大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呢,我們孫家有遺訓,那就是修習音波大法的,必須是我們孫家的人。」
「我是明白了,你小子可夠陰險的。什麼叫是你們孫家的人,難道我郝偉若要學習音波大法,就要隨你們孫家的姓?靠,免談,老子不學了。」郝偉坐到椅子上,擺擺手,為了一點利益就背叛自己地祖宗,郝偉不幹這沒屁眼的事。
孫玉解釋道:「嘿嘿,哪敢讓你隨我們家的姓啊?其實做我們家的人很簡單。我告訴你的辦法,只要你將我妹妹孫茜茜搞定,和我研究一下音波大法簡直就是吃頓飯那麼容易。」
郝偉心中開始打小算盤:看他那架勢,很明顯他的老妹孫茜茜十有八九屬於恐龍級別地,再不濟也是遠古人種,否則孫玉肯拿家傳秘法順帶推銷?
想到這裡,他便急忙推脫道:「兄弟,啥都別說了。說多都是眼淚,剛才那三個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很想為你們孫家解決一點實際問題,無奈分身乏術,大哥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我理解你的心情,有個恐龍妹妹嫁不出去著實是個問題,這樣吧,我給你點建議。你們可以將要求放低一點,範圍擴大一點,那些二手貨可以考慮一下嘛,至於一手貨我建議你們放棄,即使勉強騙到一個,估計和你妹妹也不配對,遲早是要變心的……」
孫玉的肺在急劇膨脹。看著滔滔不絕的郝偉,打斷道:「偉哥,你說話能不能積點德啊。你怎麼就知道我妹妹是恐龍呢?實話告訴你,別說你不想要,就是你想我還不同意呢,我妹妹那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你小子都那麼多老婆了,我將如花似玉的妹妹向你那裡推,不是拉她下火坑嗎?靠!」
郝偉很是疑惑,趕緊問道:「唉。打住,我就奇怪了,既然這樣說,你幹嘛還要我去搞定你妹妹,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孫玉歎了口氣,道:「一點都不矛盾,我是讓你去假追,引起我父親的注意。然後讓老頭子將路曙光那個王八蛋一腳踢飛,這樣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我地妹妹嫁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給路家。」
郝偉看著眼中滿是怒火的孫玉,不解道:「現在不都是自由戀愛嗎?你妹妹嫁不嫁入路家,是她自己的問題,你好像沒什麼發言權吧。」
「不是,像我們這樣的世家子弟,自由戀愛的很少,父母包辦婚姻的居多,畢竟一個家族想要永不沒落,就不得不考慮一些比較現實的因素,比如鞏固自己的勢力什麼地,聯姻是個不錯的選擇。」孫玉聲音裡透著哀鳴,這是世家子弟的悲哀,他們的存在從,某種方面說就是為家族利益服務。
郝偉給了孫玉一個同情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知道了,可是在決定幫不幫你之前,我需要你去問問孫茜茜,她到底喜不喜歡那個路曙光,如果喜歡,咱不就成破壞分子嗎……「」
路曙光?郝偉頓了一頓,忙道:「路曙光?對了,他是不是飄渺門的人?」
「當然,他就是飄渺門現任掌門人路湘的兒子,媽地,我妹妹能看上那個王八羔子才怪!對了,還有那個路湘,老子一看他就不爽,十足妒賢嫉能的小人!其實按照我們家現在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的,不知道父親再想些什麼,一定要和飄渺們聯姻,難道是要……算了,這個可能性不大。」
孫玉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個可怕的想法,不過很快他就將這推測排除,不可能的,現在社會是文明社會,各個家族地主要精力大部分都是用來發展經濟,以經濟來帶動實力的擴展,滅門或者吞併這種事很少見。
如果真要讓這個假設變為現實的話,促成因素有兩個,就是某門派擁有什麼稀世珍寶,這珍寶可能是件神器,也可能是稀世仙藥。因為作為修真門派,掙錢只不過是為了提升修為而已,其他還有什麼值得讓他們心動的,第二就是兩個門派仇恨太深,實力又在一定程度上發生傾斜,從孫玉的角度看。這兩種因素存在的可能性沒有。
郝偉一聽說是路湘,精神立即就上來了,對於這個傢伙,郝偉也是心存反感,將一個四歲女孩趕出門外,這老傢伙還他媽是人嗎?他早就想找機會對付路湘,可是沒有機會,可是現在機會來了,怎能就此放過。
郝偉於是站起身來。拍著胸脯對孫玉道:「如果你的妹妹打心眼裡不喜歡路曙光的話,我就到你們家打打小掩護,這忙我是幫定了,只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現在地勢力估計和華山派還是有點差距的,到時候搞砸了,你可不要怪我。」
孫玉哈哈一笑道:「老大你謙虛了,你還不瞭解華山派地情況。在六大門派中,他的門人最少,實力也不高,能拿出手的不過就是青木劍雲夢澤、追風劍傲雪、霸王劍小小風、青蓮劍陽東方這四大護法,以及掌門人一劍定滄海葬月,五個修為上四階的高手而已,而飄渺門,也好不到哪去。只不過修為上三階地門人多一點罷了。」
孫玉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剛才的那個叫做山關的手下,修為起碼也有三階二段,至於無痕嫂子嘛,哈哈,看來更是深不可測,我相信依照你現在的實力。和華山派搞個平手應該沒問題,讓我父親刮目相看不在話下,更何況老大你才二十多歲,前途不可限量,是個絕對的潛力股啊。」
這話郝偉聽著很受用,臉上泛起紅光,如果事實真的像孫玉說的那樣,估計無痕一個人就能單挑拿什麼四大護法,畢竟妖盾的防禦力驚人,在這刻。郝偉信心倍增,哼哼,堂堂的華山派也不過如此嘛。
「那好,過幾天將你地妹妹孫茜茜約出來,咱們將謊話圓上一圓,抽個時間我再到你家拜訪一下,不過哈哈,你知道我最近手頭有些緊,買的東西要是上不了檔次,估計你父親看不上眼,這個問題很重要,你說這個……」郝偉熟練地搓著兩根手指道。
孫玉不滿地看了郝偉一眼,沒好氣地道:「為兄弟辦事,你還好意思要錢?真是沒有品位。」
郝偉眉毛一揚,誇張地說道:「我已經很賣力了,你小子不能這麼沒良心吧,老大我都出賣色相去哄你老頭子,出場費都不要,還對不起你?要知道我現在那可是日理萬機,時間就是金錢,靠,這都忽略不計了,難道買禮物的錢你也不支出點?」
孫玉歎了口氣,從口袋中拿出支票,道:「別扯了,你說個數吧。」
「嗯,四百萬,不多吧。」郝偉是獅子大開口,能有幾個送見面禮動則百萬的。
孫玉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很明顯郝偉就是想靠這個敲敲竹槓,他大筆一揮,開了一張四百萬的支票,道:「那,給你四百萬,其中二百萬就算請你幫忙的喝茶費,不過你要好好幫忙,千萬別出什麼簍子,好吧?」
這幾句話郝偉愛聽,求人辦事就應該是這個語氣,有幾個像路夕貝那樣,求人辦事的時候還死繃著臉,不時還要頂撞幾句。哼,要不是看在她是雪兒的好友份上,幫個毛忙,郝偉心裡一邊嘀咕,一邊將支票塞進口袋,一臉寵辱不驚說道:「成交,咱們就這樣說了,好了,你小子可以滾蛋,我還要午休呢。」
孫玉咧咧嘴,心道:拿到錢就開始攆人,真他媽是勢利小人。不過還是那句老話,心中地話雖然是真話,可萬萬不可當面說,他熱情地拍拍郝偉的肩膀,一本正經道:「老大,我告辭了,你別送,好好陪陪幾位嫂子。不過先提醒你一句,凡事都要悠著點,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有些事要是辦得太多太頻繁,危害健康啊。」
「去去去,這是我的私事,今後閒著沒事時,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否則頭上不小心長了包,可怨不得旁人,不送,滾吧。」郝偉大手一擺,屁股彷彿粘在椅子上,一點相送的意思都沒有。
「你好像也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我怎麼沒看到你的頭上長包呢?」孫玉說完這話,便乖乖趕緊離去。
走到門口時,他扭頭對著郝偉深沉地說道:「老大,我真的很崇拜你,路夕貝詐死很明顯有不能言表地苦衷,在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個可怕的黑手,而你竟然敢接納路夕貝,膽子不是一般的過人。老大,如果因為路夕貝出現什麼意外情況,請記住,還有我。」
郝偉聽到這話就打了個激靈,他可受不了別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特別是用深沉的語氣說讚美的詞,於是擺擺手道:「得,你別說了,真像個娘們唧唧歪歪,沒事就趕緊走,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啊?靠,就是死了,我也要拉你一起走。」
孫玉很滿意地點點頭,笑道:「說到做到,到時候不許反悔啊。」
郝偉頭皮都有些麻了,這小子真他媽囉唆,剛要發作給他一針嘗嘗,孫玉就一溜煙跑了,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郝偉地臉上浮現了幾絲滿足的笑容。
人的一生是用三種感情纏繞而成的一件工藝品,這三種感情分別是親情、愛情和友情,如果缺少了一種,那麼人生就是缺憾的,工藝品的美感就蕩然無存。郝偉的愛情不缺,甚至有氾濫的跡象,可是論到親情和愛情,他是個十足的窮光蛋,不過今天,郝偉終於遇到了一個朋友,他的名字叫做孫玉。
走到門口,看著那輛凱迪拉克漸漸遠去,消失在視線裡,郝偉地心中依稀有些不捨,他緩緩閉上雙眼,暗暗感歎:原來友情也有震撼心靈的一面。在這種情緒的作用之下,郝偉情不自禁地吟道:「山中相送罷,日暮掩柴扉。春草年年綠,王孫歸不歸。」
「你們兩個人的交情,好像還沒到那種程度吧,要見面簡單著呢,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交通發達,沒有必要在這裡吟詩作對,宣洩離捨之情哦。」從樓上婉如白了郝偉一眼,帶著滿臉不快,像是被人偷走幾千萬似的。
郝偉微微一愣,有些尷尬:「呵,你什麼時候下來的,沒注意到。」
婉如撅著小嘴,走到客廳開始收碗筷:「你注意到才怪!真不知道那個孫玉有什麼好,如此齷齪的人你也將他當朋友,不怕丟了身份,此時還依依不捨,想起來就噁心。」客廳內頓時想起乒乒乓乓的聲響,聽的郝偉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