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曆年間,明帝國在冊田地到底有多少畝呢?一共有7億多畝田地
當時的明帝國政府從這7億畝田地中,平均一畝地收取二十斤米,這一共會收取多少斤米呢?答案當然非常簡單,它一共是140億斤米。
當時一石米折合現在188.8市斤;那140億斤米相當於當時多少石米呢?答案同樣非常簡單,它相當於當時7415萬石米。
當時一石米值0.7-1兩銀子。我們按一石米七錢銀子計算,這7415萬石米相當於當時多少白銀呢?答案同樣非常簡單,它就相當於當時5190萬兩銀子!
通過這些簡單之極的計算,我們就可以知道,當時明帝國政府只需要向每畝地平均收取20斤米的賦稅,一年就可以獲得五千多萬兩白銀、或與此相當的經濟物資。
如果明帝國政府向每畝地平均收取20斤米的賦稅,相信誰也不能說帝國政府橫徵暴斂吧;但就是如此,明帝國政府一年可以籌得五千多萬兩白銀、或與此相當的經濟物資。
當然了,這五千多萬兩白銀(或與此相當的經濟物資)裡面,還僅僅是來自於農業方面。明帝國當時人口保守估記已超過一億,更有學者估記當時已達到兩億;在這樣大的一個人口基數上,來自其它方面(工、商、礦、鹽、鐵等)的收入同樣是個絕不可低估的數字。但這裡,我們權且忽略不計,[注5]即使如此,帝國一年收取五千萬兩白銀(或與此相當的物資)也絕不是什麼難事。
但?明帝國政府顯然從未收取過如此高額的賦稅;即使在最後最窮凶極惡之時也是如此的。明帝國政府如果一年真收取這樣多的物資,一年就收取五千多萬兩白銀(或與此相當的物資),那崇禎之時也就用著天天喊缺錢了。
當然了,即使明帝國政府真的收取如此高額的賦稅;那農民肯定沒事就偷偷樂了;因為這負擔實在太輕了。一年一畝地平均交出二十斤米,其餘的都歸農民自己,這種負擔實在太輕了。
問題是:明末農民,怎麼可能就這麼點負擔呢?
如果明末農民真的就這麼點負擔,那立足於小農思想而言,「**」又該是什麼樣子呢?淚痕敢說,在他們心目中所追求的「**」也不會比這麼更美好!
我們現在許多人分析明末歷史時常常眼界太窄了;因為我們常常把區區幾百萬兩白銀當成天大地數字;好像這也能成為帝國滅亡地重要原因。以明帝國那樣龐大地經濟基數。當時就是從一畝地平均收取三斤米。將會是多大一筆銀子呢?
7億畝田地。一畝平均收取三斤米;那就是21億斤米。折合成當明普遍地計量單位。那就是1112萬石米;按當時一石米七錢銀子計算。這就是是778萬兩銀子。崇禎十年以前。明帝國政府所加地稅。還遠遠沒有達到這個數字。
如果帝國政府一年向每畝地多收二三斤米。就足以導到帝國地經濟危機;那我們也把明帝國滅亡地經濟原因看得太簡單了。舉一個淺顯地例子。當時哪個地主收取地地租會是這樣小地一個數字呢?如果帝國政府向農民多收取二三斤米。都足以導至帝國地經濟危機;那普遍地主一畝地向農民收取二三十斤米。五六十斤米、七八十斤、一百多斤米地地租又算什麼呢?
我們假設。如果當時地明帝國是一個能把自己意志強加於整個社會之上地政府;那它把田地產量地50%據為己有;一年將會獲得多少白銀、或與此相當地經濟物資呢?這最保守估計也會達到二億多兩白銀、或與此相當地物資。當然了。明帝國如果真地徵收如此高地稅額。那可真是稱得上橫徵暴斂了;問題是:如果勞動人民所受地盤剝只是來自於賦稅。那賦稅額就是真地達到50%。它也不會把帝國經濟搞得破產了!
但我們必須得知道。地租是地主階級地地利益根源所在。帝國政府無論表現地有多麼了不起。他也是階級統治地工具;帝國地皇帝無論表現地有多少了不起。他也無力徵收田產量50%以上地高額稅收。因為如果帝國政府佔據了田地產量地50%以上。那普遍地主能收取地地租還會有多少呢?這豈不是要侵犯地主階級地根本利益?
地租、賦稅合起來徵收地極限。就是得保證農民得留有生存地口糧。(這個極限。怎麼也得停留在當時田產量地20%以上;農民留有這樣份額。再輔助以全家人從事力所能及地各種副業、零工。才能保證生存)。地租、賦稅通常不會超越這種極限地。如果硬要超越這種極限。那就意味著要損壞了帝國、統治階級地根本利益了。
當然了,當地租、賦稅加起來接近這種極限之後;那賦稅再想增加,就自然而然的會受到整個社會的反對。地主階級想維持自己的已得到的地租份額、農民階級想維護自己的生存權力。從階級利鬥爭的角度去看,帝國反對加稅的聲音之所響徹天空;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也威脅了地主階級的利益,在他們的支持下,這種聲音才會響徹天空。
為什麼淚痕要如此說呢?因為,反對帝國政府加稅的聲音響徹天空;但比這更危及農民生存的高額地租,但顯然比賦稅數量大十幾倍、幾十倍的高額地租,卻顯然很少有人把它歸結為帝國滅亡的重要原因,這種觀點永遠也成不了當時社會中的主流思想,因為這種思想,他是威脅地主階級根本利益的思想,在地主階級占統治地位的時代裡,他永遠不會在當時成為主流。
從政府的角度去看,反對加稅的聲音之所以會響徹天空;那是因為帝國政府已徹底官僚化了;官員們遇事都是大說漂亮話,就是不干一點實事。我們首先必須得清楚,帝國政府為什麼要加稅;那是因為帝國政府財政發生了巨大的危機,最顯而易見的表現就是帝國政府的軍隊已開始成天欠餉了,在外敵日益強大、並開始蠶食帝國的背景下,這種問題是必須得解決的。
解決這種問題的最簡單辦法,自然是恢復從前供養軍隊的經濟基礎;其次是清除軍事系統內部的貪污、**。但誰有能力做到這一切呢?誰敢自告奮勇的去做這一切呢?顯然是沒有一個人的,所謂的邪黨、閹黨、閹黨餘孽自然沒有這種人才,就是所謂的東林黨中,也不會有這種人才。
既然如此,那帝**隊成天欠餉的問題該如何解決呢?
皇帝聽到反對加餉的話,通常反應是非常討厭;因為這種漂亮話誰都會說;問題是,帝國現在存在的問題應該如何解決呢?做為官員如何不顧這個最基本前提,就成天大說漂亮話有意思嗎?
所謂皇帝拿出私房錢,就能解決帝**事系統存在的問題;那純粹是把政治當童話去講的;且不說明帝國滅亡後,崇禎皇帝絕不可能有三千多萬兩的私房錢,就算他真有這樣一大筆私房錢,拿出來就真的能挽救帝國的命運嗎?我們現在分析一下這筆銀子是多麼大一筆數字;3000萬兩銀子,按一石米0.7兩銀子,能買多少米呢?大約能買不到4286萬石米;這些米推在7億畝田地中,一畝地平均多少斤米呢?總共不到12斤米罷了!如果把這些銀子平均在17年中,一年無非是每畝少徵收0.7斤米罷了。(我們只想知道,隨便拉出一個地主所收的地租,會是這個數字的多少倍?)就這樣一個數字,就真足以挽救帝國的滅亡。
帝國經濟的大窟窿,絕不是這樣一個小的數字可以補上的!
不要說皇帝沒有這樣巨大的一筆銀子了,就是真他真的有,面對帝國經濟存在的巨大窟窿也只是杯水車薪。人們之所以肆意誇大這筆銀子的數量,及其作用;無非是英雄史觀的一種表現罷了;在英雄史觀中,歷史的變遷好像就是幾個人可以決定的;但實際上歷史哪有這樣簡單!一個人的力量再大,當他出現在歷史大潮流之中時,他也是渺小之極的;歷史的變遷是受各種利益群體搏奕的合力推動的!
我們許多人在分析明末歷史時,常常眼界也窄得太厲害;好像某筆區區幾百萬兩、或一千多萬兩銀子(三餉)的何去何從,就是導致帝國滅亡的重要原因。但事實上,以明帝國那樣龐大的經濟基數,某筆區區幾百萬兩銀子的何去何從,實在意義太小了!真正造成帝國滅亡的原因,顯然是一個遠遠大於這個數字的經濟物資流出了帝國政府的控制範圍。
隨著土地兼併的日益無可抑制,明末的地租份額,與明初相比;那實在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帝國的經濟資源的50%、60%以上都通過這種渠道流向地主階級手中;這筆經濟資源是帝國政府無力支配的;這筆經濟資源也是普遍百姓無福享用的。僅此就已夠可怕了,更主要的是這筆龐大的經濟資源,他已走向了帝國政府、社會的反面;地主階級利用這樣龐大的經濟實力,更肆無忌憚的繼續侵蝕帝國社會、政府所剩的、越來越少的經濟資源。於是帝國經濟危機遂越來越無法挽回。
這才是帝國經濟出現危機的根本原因。
但?在經濟上佔有統治地位的階級,在思想上也必然佔有統治地位。所以在明末之時,所謂憂國憂民的學者、官員伙矣,但誰敢把帝國政府經濟危機的根源歸於這種原因呢?所以在分析明帝國滅亡之時,哪個學者敢把帝國滅亡的根源歸於這種原因呢?
也正是在這種背景下,所謂皇帝的私房錢遂被傳得越來越神;也正是這種背景下,所謂的「三餉」被說得越來越神;好像帝國的滅亡,真這點銀子造成的,也是這麼點銀子就可以挽回的!
;由於廣大農民的辛勤勞動和明政府實行墾歸己,「永不起科」的獎勵政策,大量的荒田得到開闢,只是到了嘉靖年間開始,直到萬歷時,全國土地得到清丈,才有了準確有數字,總額達到700萬頃,又在這個數字的基礎上實行了一條鞭法,按畝征銀,「無田不稅」,從此「永不起科」政策宣告廢除,直到明末,耕地數字一直保持在700萬頃以上。毛佩琦主編的《中國社會通史、明代卷》
明代1石米重120斤,但明代的「斤」比今天的「市斤」重一些,據文獻和考古證明,明代1斤約合今天1.5733斤,接近1斤6兩。那麼,1石就等於120斤×1.5733,約合現在的188.8市斤。
到了明朝萬曆年間及其整個中晚期,米價漲了。1石米的價格浮動在7錢至1兩銀子之間,
出自網文《明清物價初探》作者不詳。
明代地租有分成制、定額制;租率均在50%以上。、、據《日知錄》記載,明代江南地區的畝產量多者不過3石,少者僅1石多。平均以畝產以2石計算,每畝租額至1石2斗或1石3鬥,多者達1石5鬥,地租率達到60%至70%;每畝收租至1石6半、1石8斗甚至2石的;地租率達到80%至90%,個別的甚至達到100%。《百卷本、中國通史、中國明代經濟史》。
[注5]我們在分析明末歷史時,主要以農業經濟為主。雖然加上其它的經濟,會使我們更容易感到所謂幾百萬兩銀子,那真是區區幾百萬兩銀子。但它卻會使文章的觀點淹沒在太多的史料之中,所以我們只有單拿農業經濟來論證觀點。
導致帝國經濟陷入於危機之中的主要的原因,是伴隨著土地兼併日益嚴重而出現的越來越高的、越來越普遍的地租。帝國的經濟資源,50%以上都通過地租的形式流入了少數控制土地的既得利益集團手中(皇室、貴族、官僚、上層太監、庶民地主、縉紳、大商人);這已足夠可怕了,更可怕的還在這些既得利益集團依靠手中越來越強大的經濟資源,卻是仍肆無忌憚的擴張著自己的利益;他們向上肆意蠶食著政府手中「橫徵暴斂」來的資源、向下肆意侵蝕著普遍百姓手僅剩的經濟資源。
壟斷性的、高額的地租所佔帝國經濟資源的比例越來越大;這才是帝國經濟危機的根源所在。這實際上是非常顯而易見的。這筆從勞動人民手中掠奪走的經濟資源,實際上是所謂「三餉」的二三十倍。
但對此,據說最憂國憂民的東林黨人,恐怕最多也只是含糊其詞,誰也不敢對此去深究。如是他們敢那樣,實在等於站在了統治階級的對立面;如果他們敢這樣做,他們實在是不想在社會上混了。
一個人得罪皇帝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開口閉口說皇帝「貪財」鬧得國將不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如果你敢得罪統治階級、敢這樣非議統治階級,那後果可實在太嚴重了。一個敢大呼這種言論,那肯定是想自絕於人民!
我們常常把明帝國政府的橫徵暴斂,說成是帝國陷入危機的主要原因。淚痕以為這根本說不通,因為帝國政府只要每畝地平均徵收20斤米,就可以一年收取五千多萬兩白銀。但明帝國政府最窮凶極惡之時,也從來沒有收取過這樣重的賦稅!
但隨著土地兼併的日益加重,一畝的地平均地租顯然已達到了100斤左右、甚至遠高於這個數字。
從上述數字可以看出來,明帝國老百姓生活貧困的主要根源,是這種越來越普遍的、越來越高的地租造成的。但這種利益,是代表著明帝國(皇室、貴族、上層太監、官僚、縉紳、庶地主)既得利益集團共同利益的,所以帝國上上下根本沒有敢把帝國的危機根源歸於此。
一切是顯然的,如果普遍農民都擁有自己的田地;那帝國政府所徵收的那點稅,對老百姓而言是非常小的!
一切是顯然的,如果普遍農民都擁有自己的土地,那普遍農民的生活就不會陷入危機之中。
而換而言之,如果帝國的田地是掌握在分散的自耕農手中,那帝國社會也就沒有力量去大規模的偷稅、漏稅。換而言之,帝國政府的稅收就能保證。
但這種觀點,在明末永遠也不會成為主流的觀點;因為這種觀點是挑戰統治階級利益的。
所以我們後來對明帝國滅亡的觀點,永遠只能在地主階級提供的思想中來回跑,卻永遠也跑不出個頭緒來。換而言之,即使我們喊一千遍用唯物史觀分析歷史,但我們也永遠是在用唯心史觀在分析歷史。再換而言之,好像歷史真是某個人、某幾個人的能力、道德可以決定的。
帝國的田地百分之**十都已落少地主階級手中(地主階級由皇室、貴族、上層太監、官僚、縉紳、庶民地主構成)。這個階級對帝國政府構成的侵害,絕不僅僅是少納稅(這只是使政府稅收減少);他們更通過地租的形式把帝國的財富都斂入了自己家中(這使普遍農民終日勞作卻無法溫飽);他們還通過手中彙集的強大經濟資源,收買、控制官僚集團,使帝國吏治全面敗壞。
導致帝國滅亡的根本原因,就是帝國的地主階級越來越強大了。帝國政府無力控制它,帝國社會無力制約它;最終導致帝國政府一片財政赤字,帝國社會一片貧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