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明 國之不寧 壹五五 風雲際會
    聚集在李家門前的災民已經漸漸散去,如今只空空的留著幾十口大鍋安靜蕭瑟的擺放在那。幾十名從大清早就忙活不停的親兵終於鬆了口氣,今日總算是讓每個災民都吃但飯了。見著災民們感恩戴德、滿臉滿足的離開,這些親兵心裡也是高興不已。然而高興歸高興,忙碌一天後渾身的酸軟讓他們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親兵一天都在為災民熬粥,盛粥,顆粒位沾,饒是他們身強體壯,此刻肚子也直餓的呱呱叫。沒辦法,再累也總得吃飯,何況太師今日也是跟大夥一樣,一天都沒吃過東西,餓著自己也不能餓著他啊。

    幾名親兵深吸了口氣,強打起精神往廚房而去。其他人則揉捏了一會兒酸疼的手臂,然後也起來繼續收拾。

    後院的書房裡已經點起了如豆的燈盞。房內火紅的炭火燒的滋滋作響,不停的驅散著傍晚的淒寒。書案前,一臉疲憊的杭雄正臉色沉重的向李月軒稟報內廠探子剛送來的消息。

    「太師,劉六劉七那邊已經有消息了」杭雄一邊將手中的折子遞給李月軒,一邊道:「據探子送來的消息,這劉六劉七以前的確是在官府供過職。」

    李月軒接過折子,翻開瞟了一眼,然後抬頭對杭雄道:「繼續說」

    杭雄道:「就在去年,霸州因為旱災,許多百姓因為田地顆粒無收,生存面臨很大的困難,當時霸州官府也無力賑災,便上報朝廷,然而當時太師尚未入朝,劉謹獨掌朝政,對此事根本不重視,隨便拿了點糧食就敷衍了事。同時,京裡的一些權貴們見著霸州受災,見著可以廉價買到土地,私底下秘密派了家奴到霸州來大肆購買,很多災民自身難保,面對官府和京裡的權貴的高壓,無可奈何,便只得把土地賣給了那些京裡的貴人們。」

    說此一頓,杭雄看了一眼李月軒,只見他面色越來越沉,不由深吸了口氣,繼續道:「很多百姓流離失所,後來就聚在了一起,接連不斷的恣意鬧事,以反抗朝廷官府。只是當時鬧事人數並不多,官府並沒有給朝廷上報。所以朝中的大臣並不知道這些。」

    李月軒神色凝重的歎了口氣,把手中的折子丟到了書案上,道:「這跟劉六劉七有什麼關係」

    杭雄繼續道:「據說,當時文安縣境內有多股三五人或十數人結伙的流亡農民進行活動。他們邀路劫財,盜竊官府大戶。同年秋,霸州府衙被盜,官府屢派人輯捕不獲,而且盜案屢出。官府苦於無能為力,晝夜思治不得。後來官府聞劉六、劉七之名便由霸州官府招募入衙,協助擒捉「盜寇」。劉氏兄弟入衙連破數案,深得官府賞識。當時得到了官府很多的賞賜。」

    「那時太師剛剛入朝,外朝藉著太師新得陛下寵信正和劉謹斗的死去活來。所以朝中大臣根本沒心思顧及其他。而當時劉謹的一個義子,名叫梁洪,仗著自己乾爹是劉謹在霸州仗勢欺人,橫行無忌。後聞劉氏兄弟得朝廷賞賜頗豐,便向劉氏兄弟勒索金銀財物,劉氏兄弟嚴詞拒絕。梁洪勒索未遂,惱羞成怒。便暗向劉謹誣告劉氏兄弟等是畿南強盜。劉謹偏信讒言,派遣都御使柳尚義等畫影圖形,調兵緝捕。劉六、劉七聞訊逃匿。官軍將其家抄掠焚燒一空,並逮虜了妻孥。劉氏兄弟陷入無路可走的絕境,只好落草為寇,現在這兩人在文安縣暗中收容災民,已經組織起了人數足有好幾千人的義軍,似乎要圖謀不軌。不過他們這些事情都做的很保密,除了他們內部的人知道外,普通百姓都沒察覺到,所以現在普通百姓都還以為他兄弟二人是大善人。家境困難的人都願意去投奔他們。」

    聽完杭雄的話,李月軒頓時苦悶的吐了口氣,苦笑道:「看來這兩人是被逼上梁山了,準備造反了吧」

    杭雄知道朝廷向來最忌諱造反二字,特別是在剛剛安化王反,聞香教一事之後。杭雄歎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道:「看樣子恐怕是如此」

    李月軒無力的搖搖頭,長長一聲歎息道:「今日光城裡就有近千人的災民,後來從城外又進城了一千多災民,總共就有兩千人多了,而且這還只是霸州城附近而已,其他地方恐怕就更多了。如果劉六劉七真是煽動這些災民起來造反,情勢恐怕將十分不妙啊」

    杭雄緊擰著眉頭,深以為然道:「太師說的不錯,幸好太師已經命小楊回京調兵了,咱們可以在劉六劉七動作之前,把他們二人一舉拿下」

    「本座叫小楊回去調兵,原本是因為要搜索全城,找到那被偷的糧食,想不到如今卻……」李月軒苦苦一笑,正惆悵唏噓時,腦中忽然想到一事,忙向杭雄問道:「對了,最近霸州可出現過聞香教的身影?」

    杭雄愣了愣,似乎剛反應過來這事,急忙從身上掏出分折子,遞給李月軒道:「倒並沒有發現聞香教的影子,只是前些日子霸州來了一個姓王的女子,說自己是清淨門的門主,在霸州大做善事,醫病救人,還給災民發吃的穿的,很受災民擁護,只是不知為何,沒過幾日便又消失了」

    「清淨門?」李月軒嗤笑一聲:「這清淨門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杭雄道:「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據說當時那姓王的女子在霸州活動時,身旁總有一對夫妻跟隨,那對夫妻在此地似乎很有名望,在他們的號召下,很多災民都入了那姓王女子的清淨門」

    李月軒眉頭微微一皺,看來事情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他急忙問道:「可查到了他們是誰?」

    杭雄點點頭,沉聲道:「男的叫楊虎,是霸州綠林的頭把交椅,女的是他的妻子崔氏,這兩人在霸州打家劫舍,劫富濟貧,在百姓中很有威望,據說他們也不斷在收容災民,人數比起劉六劉七更多了一倍不止。」

    「又是個山大王」李月軒憤憤的道:「霸州可真是藏龍臥虎啊,這楊虎恐怕也是個不願老死山林的人」

    杭雄苦笑著點點頭,默然不語。無論哪朝哪代,一旦遇到天災人禍,朝廷最怕的就是心有歹意的人乘機利用,聚眾造反。現在看來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兩人靜了半晌,杭雄似乎突然想起一事,對李月軒道:「對了,太師,今日咱們宅子被人盯上了,剛剛有親兵來報,據說有幾個災民模樣的人一直在門前有意無意徘徊,他們又不跟災民一同來要粥喝,只是夾雜在災民裡,屬下看,這些人定是有人派來監視李家的,看來有人打起了咱們的主意」

    李月軒似乎並不吃驚,此刻竟然淡淡笑了起來:「你以為本座千心萬苦弄來的的這個身份容易嗎?」

    杭雄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也笑了起來,說道:「太師看來早就算到他們會找上門來了,只是這些人身份不明,又小心謹慎。想知道他們的是何人派來的,恐怕並不容易啊」

    李月軒臉上一曬,輕笑道:「誰說他們身份不明瞭,咱們馬上就會知道了」

    杭雄心中驚咦了一聲,就在這時,門外忽然有人稟告:「太師,屬下回來了」

    「進來吧」李月軒臉上一喜,頗為得意的看了一眼杭雄。

    杭雄目光帶著驚詫看了李月軒一眼,心裡忽然省悟到怎麼忘了這小太師的內廠可不是像東西二廠那種普通的監察機構,它經過許泰這半年來的苦心經營,已經成了大明一個的最有效率最隱秘的情報機構,據說裡面的成員都是受過這位小太師特別的訓練,跟蹤術和反跟蹤術極是了得。只要是被他們盯上的人就算是跑到了天涯海角都摔不掉。

    杭雄想著,頓時一身冷汗,心道如果讓這內廠的人盯上,恐怕真不是好玩的。虧這位小太師能想的出來。他不由又滿懷警意看了一眼。

    在杭雄敬佩的目光中,李月軒怡然笑道:「杭大哥,可願和本座一起聽聽那些人是何方神聖」

    杭雄精神一振,抱拳道:「屬下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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