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明 雷厲風行 一零七 叫你無病呻吟
    劉謹身死的消息霎時傳遍了京城,以前被他欺壓過、深受其害的家屬們不禁大快其心,唯一不足的就是聖旨上說是凌遲的,結果沒想到這個老太監在牢中就自殺了。到是便宜了他。在這些仇家中,不少昔日受害家屬都想「爭買其肉啖之,有以一錢易一臠者」,可惜最後也沒能如願。

    劉謹既死,一幫附屬於他的大臣們就遭殃了,左督御使劉宇、工部尚書朱恩、刑部尚書畢亨立即遭到六科給事中和御使楊南金等一批御使的彈劾,被大理寺以各種罪名抓捕下獄。劉謹的妹婿禮部司務孫聰、謀士張文冕等一干人等因是家屬同犯,也被誅連,悉數被斬於菜市口。

    唯一倖免於難的就只有內閣大學士焦芳,劉謹被抓那日,焦芳因事先被小太監告之,提前寫下辭呈,上交正德,然後帶著家小出了城。那日正德沒見到辭呈,等到大理寺卿想起焦芳準備拿人時,他已經帶著家小告老還鄉了。而此時,正德才從小太監手中看到了焦芳的辭呈。

    以焦芳曾經幫助劉謹的惡行,罪責猶在畢亨、朱恩之上,只是正德感念焦芳年紀也一大把了,一翻斟酌後還是決定放過了他,不作追究。

    劉謹一黨,短短一夜間土崩瓦解,一代權宦轉眼間化作一把塵土是人不由唏噓,然而從劉謹家中抄出的財產卻讓人又對劉謹伏法大感痛快。劉謹家中一共抄出金二十四萬錠又五萬餘兩,元寶五百萬錠又百餘萬兩,寶石二鬥,其他珠玉金銀器皿無數,據楊廷和計算,劉謹家產如果折算成白銀,有數億兩之多,如果按現在大明一年四百萬兩的稅收,則相當於朝廷六十年的總收入。

    聽到如此嚇人的財富,不光是滿朝文武,就連正德也是不敢置信。巨貪如此,豈能不敗國?

    劉謹家中的財產悉數被充入國庫,頓時,正德成了大明開朝以來最有錢的皇帝,然而,這筆錢如何用度,正德與李月軒商議後卻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籌建水師、開設關口需要的錢眼下都是找富商們籌集的,眼下朝廷有了如此巨額財富,到是不用再找人「借錢了」。只是,李月軒卻並不主張拿這些錢來開設關口和籌建水師。眼下嚴嵩在江南已經籌集到了上千萬兩的資金,籌建水師、開設關口的錢基本上足夠,若是此時讓那些富豪們退股,恐怕會打擊那些商人的積極性。讓他們會覺得朝廷想踢開他們自己獨干,這並不是朝廷的初衷,而且開海禁最終的目的就是讓商人們與外貿易,最終達到經濟強國,現在先讓他們投入一點錢,從中撈到些好處,對於後面他們下定決心跟著朝廷幹到底也是好好處的。

    一翻考慮後,正德也同意了李月軒的建議,劉謹家中把筆錢就作為「流動資金」放著,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

    眼下開海禁的各項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不久前外省官員到京考核時,福建、浙江兩省巡撫就面呈過正德籌建水師之事,各類戰船圖紙已經設計完畢,曾經鄭和下西洋時造船用過的圖紙也都被翻了出來。據說那些寶船最大的有一百多米長,三十米高,在當時實在是巨無霸的存在了。而幾個荒廢已久的大造船坊也已復用。工人齊備,現在只等開春後,木料運到,就可以開始造船了。

    而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練兵方面,在兵部尚書曹元的監督下也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據說兵部派去江南募征水兵的官員已經募征結束,眼下已經募征到水兵兩萬,其中大部分都是活計都成問題的漁民,這些人家境貧寒,熟悉水性,若是能訓練一段時間,肯定能成為一支水上精兵。

    李月軒現在有「傷」在身,對於朝政不再插手,朝廷對於開海禁,籌建海事衙門、水師以及開設關口的事都一併交於李東陽來處理,李月軒只是在後面時不時跟爺爺商量商量,提點一下而已。

    李東陽在朝中地位超然,由他領頭,楊廷和、張彩、曹元等各部大臣極力,開海禁的宏圖正朝著李月軒預期的方向繪畫著。

    眼下,最讓朝廷頭疼的就只有小王子了。從眼下的情況看來,這下雪是遲早的事了,京城裡已經好幾天結霜了,北方肯定就更冷了,凍死牛羊怕是免不了了,這就意味著這個年關邊疆必定少不得戰火紛飛。好在曹元事先調度,未雨綢繆。朝廷並不太擔心。

    李家,李月軒已經在家修養了十來天了,這一天到晚的都是上門看望的大臣,直讓李月軒一天到晚忙個不停,剛在床上裝病半天,準備下床活動一下,結果又來人了,只好再乖乖爬回去,真差點累出病來。幾位嬌妻看著李相公窘迫的模樣,不由偷偷暗樂,心想叫你這人沒事無病呻吟,讓人擔心,哼,就該讓你吃些苦頭。

    李月軒心裡雖苦,卻還實在不好說什麼,眼下劉謹既倒,朝中最受恩寵的就是李家了,大臣們哪能不來活絡一下關係?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之常情,何況有些大臣是真心來看望他傷情的,他若閉門不見,倒顯得失禮了。

    房中,剛送走吏部右侍郎梁儲,李月軒終於鬆了口氣,趕忙走下床活動了一下身子,這時,鍾靈秀、趙嫣兒笑嘻嘻的端著碗熱燙走了進來,見到他正愜意的伸展著修長的身子,不由掩嘴一陣輕笑。

    李月軒這些日子睡的骨頭都酥了,好不容易活動下身子,渾身上下都舒服不已,聽到笑聲,知道有人進來了,緩緩回過頭來。

    「秀兒,笑什麼?」見到鍾靈秀、趙嫣兒兩人,李月軒臉上也掛上了笑容。

    鍾靈秀抿嘴一笑,輕盈的走到他身旁,道:「見到相公這般難受,真是自找罪受,便覺得好笑貝」

    趙嫣兒點點頭,清秀俏麗的臉蛋兒也露出一抹俏皮的笑顏,道:「相公可是還要繼續裝下去?莫要等過幾日真裝出病來了可不好呢」

    李月軒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你們以為我想這樣子裝嗎?那日太醫院提點說了,自己這傷乃是重傷,能揀回條命就不錯,沒個三五月的哪好的了?自己如果不裝出副起不了床,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豈不是要露餡了嗎。

    他微微一歎,理了理自己那薄薄的領口,目光停在了鍾靈秀手中的那個還冒著熱氣的小碗上,道:「秀兒,你拿的是什麼?」

    鍾靈秀聽到他的話,面上恍然,忙道:「這是前些日子徐經送來的包谷、紅薯摻在一起煮的雜燴,今日小潔姐姐新發明的,可好吃了,我和嫣兒姐姐給相公帶了些來嘗嘗」

    「包谷和紅薯摻在一起煮的雜燴?」李月軒心裡微微愕然,前些天徐經帶著好幾百斤玉米、紅薯、土豆來京,可惜那時他已經領兵平亂去了,沒有見到,等到他回來,人家又回去了。前些天,知道這個消息時,李月軒心裡激動不已,便想著拿來試種一下,只是一看天氣就傻眼了,眼下的氣候如何適合玉米這些熱帶植物生存?於是這幾樣東西放在家裡,眼下既然沒法種植,就只有拿來吃了,好在徐經臨走時說了,他那裡還有很多,如果不夠,還可以從呂宋在買來就是了,倒也方便,所以李家上下才有了口福。

    李月軒看著鍾靈秀手中那個小碗中黃澄澄的紅薯和顆顆飽滿的玉米,不由覺得分外可愛喜人。想起自己那個年代這些東西雖然隨處可見,但自己還真沒吃過幾回。聽到鍾靈秀的話,心裡便有些躍躍欲試了。

    「這分明就是油雜嘛,呵呵」李月軒心裡淡淡一笑,眼前這個雜燴在自己那個年代似乎俗稱油雜。吃起來倒是爽口好吃。只是沒想到玉堂春無師自通,也學會了做。

    「相公,嘗一口看看,可好吃了」鍾靈秀見李月軒凝視著小碗,面帶微笑,心知他喜歡,便輕巧溫柔的用小勺舀了一小勺送到他嘴邊。

    李相公這些日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眼下到是有些少爺做派了,鍾靈秀送到嘴邊的油雜讓他一口含進嘴中,頓時香濃可口的胃口傳遍嘴腔。只是---

    「燙---燙---燙---」一勺美味李相公剛開始含在嘴裡還不覺得,剛過片刻就被燙的手忙腳亂了。這紅薯都是內熱的食物,即便外面溫度低了下來,裡面可還是熱呼呼的,李月軒這剛咬開一個,就深知厲害了。

    趙嫣兒見李月軒讓一個紅薯給窘成如個熱鍋上的螞蟻,忙去倒了杯水給他,嗔道:「這東西裡面熱著呢,相公也不吹冷些再吃,燙著了吧」

    李月軒喝了杯水,頓時舒服很多,聽到趙嫣兒嗔怪,淡然一笑,道:「這麼冷的天,我想應該也燙不到哪去,失誤失誤」

    李月軒哈哈一笑,樣子嬉皮笑臉,看上去沒個正經。

    趙嫣兒白了他一眼,腦中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笑容漸斂,道:「相公,有件事姐妹們讓嫣兒來問問你」

    「什麼事?」李月軒又吃了一口鍾靈秀喂到嘴邊的美味,卻是比上次小心多了。

    趙嫣兒微微沉吟,道:「嗯,就是劉姑娘的事」頓了頓,她看了一眼李月軒的表情如常,才道:「劉姑娘從太原到京城一路照顧相公,實在是辛苦她可,現在相公的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把人家送回去了,不管怎麼說,她始終是晉王爺府上的人」

    李月軒微微一愣,這些天劉良女一直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即便回到家中都是如此,全然把自己當成李家的侍女一般。讓李月軒心裡不由有些過意不去。每每讓她不用這麼操勞時,人家反而覺得心有不安,面帶委屈的想岔了。一來二往的,李月軒便也由著她去了。只是他還真沒想過什麼時候把人家送回去的事。

    聽到趙嫣兒的話,李月軒露出個瞭然的表情,道:「嗯,說的是呢,老是把人家留在家中確實也不大好,這樣吧,嫣兒你去找劉姑娘問問,她什麼時候想回去,咱們就安排人送她走」

    趙嫣兒點點頭,眸子裡卻閃過一絲狡黠,忽然酸酸地道:「相公說這話可是真心的?人家劉姑娘為了照顧你一路上任勞任怨,沒有半句怨言,就是連嫣兒都自問做不到這麼好呢」

    李月軒一聽就知道趙嫣兒在打趣自己,他忙把臉一板,慍道:「嫣兒,你也跟月兒變成一樣了?」

    趙嫣兒吐吐舌頭,可愛一笑,無辜道:「人家是為了相公著想嘛,連兩位公主殿下都敢染指,哼,還有什麼是相公不敢做的」

    「我---」李月軒一時啞口,想起永福、永淳兩位公主臉上不由一苦。這幾天,永福、永淳兩位公主幾乎隔天就來看他一次,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幾位嬌妻都是過來人,哪看不出兩位公主的心思。而且永淳偷偷的把自己編的一雙繡著他名字的小圍巾送給了李月軒時讓黛月兒抓了個現形,頓時,全府上下都知道了李侯爺和公主關係曖昧了。

    只是這話也就只在家裡說,外面可是都守口如瓶的。所以聽到趙嫣兒的話,李月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好幾次想跟幾位妻子解釋一下,可每次話到口邊卻感覺兩片嘴唇有千斤之重。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於是,這事大家都當李相公默認了。

    而對於這事最在意的兩人,偏偏又是一對「母女」。黛月兒自不用講,黛紅玉竟然也跟著瞎起哄的來勁,每次黛月兒說起這事,她就在旁邊添油加醋,把李月軒一路上「調戲」過劉良女的事都搬了出來,言語間李月軒已然成了一個花心登徒子了。還好劉良女不忍他被人誤會,連忙出來打圓場,只是這樣卻越發讓幾位妻子兩人有問題了。所以趙嫣兒才會這樣子打趣他。

    「說不出了吧,哼---」趙嫣兒小嘴一嘟,賭氣般轉過頭去,看上去像是惱他了。鍾靈秀撲閃著明亮的眸子,瞧見嫣兒姐姐忽然間生氣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忙不迭也把雜燴美味收了回來,以實際行動姐妹。

    李月軒心裡一苦,這些事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哎,這下真是豬八戒照鏡子了。他微微一歎,從衣架上拿了件袍子穿上,看著趙嫣兒道:「我去看看月兒」

    趙嫣兒見他略略難堪的模樣,心裡偷偷一樂,點點頭,道:「嫣兒也去」

    鍾靈秀道:「我也去」

    李月軒點頭,他哪會看不出趙嫣兒是故意逗他,可是他也知道趙嫣兒這麼做並非全無目的,畢竟公主不是平凡人家,若是要娶公主,將會面臨著很多嚴峻的問題,別的不說就是兩宮皇太后那關就夠戧,這些都是需要李月軒去注意和解決的。趙嫣兒看似酸溜溜的吃醋,其實是在提醒李月軒罷了。

    「哎,你們兩什麼時候也給相公生個寶寶呢,爺爺可都抱怨了我好幾回了呢」李月軒一手拉著一隻白嫩滑膩的小手,把那些煩人的事暫且丟到了一邊,又笑嘻嘻的沒個正經了。

    趙嫣兒、鍾靈秀聽的臉上一羞,齊齊羞紅了臉,羞怩著輕聲道:「這還不是要看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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