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明 雷厲風行 一零八 正德探病
    李月軒一手拉著一個來到秦月兒房中,雖然只路過走廊那一小段距離,但寒如利刃的霜風還是將三人的臉刮的紅通通的,進到房裡,迎面撲來一股芳香的暖意,頓時舒服無比。

    如今秦月兒懷孕已經有三個多月了,肚子越來越明顯,家裡上上下下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這些日子下來,人都微微胖了一些。漸漸的蛻變成了一個雍容美麗的少婦模樣。這一切也是李東陽太疼惜肚子裡的曾孫的關係,李月軒儘管覺得爺爺這種關愛方式有些不妥,卻也不忍弗了老爺子的心意,所以只有時不時乘沒人的時候偷偷帶著黛月兒在院子裡走動走動,只是這全府上上下下都是關心秦月兒的人,一次兩次後,就有人去李東陽那告狀了,李東陽一聽就不答應了,老爺子自然不會呵斥有孕在身的孫媳婦了,最後咱們的李相公就成了批評對象。

    李月軒走進房中,把披風解下放好,目光作賊似的向屋內瞅了瞅,發現黛月兒、黛紅玉、秦月兒、玉堂春、雪裡梅、唐一仙幾人正圍坐在床邊開心的聊著什麼,旁邊的火盆旺盛的燃燒著,時不時發出滋滋的響聲,暖暖的溫度將屋內溫暖如春。

    「紅玉?」見到黛紅玉也在,李月軒眉頭微微一皺,自從回京後,黛紅玉總是刻意在秦月兒面前迴避與他見面,甚至連秦月兒以及家中的幾位妻子都在有意無意的迴避,實在迴避不了,她就拿李月軒的糗事來說道,看上去如個姐姐取笑弟弟一樣,與在江南時似乎並無兩樣。

    李月軒知道黛紅玉一時還無法向黛月兒表明現在她和李月軒的關係,至少在現在黛月兒有身孕的情況,她還不敢說,在她心中,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勾引自己「女兒」的相公,不管怎樣,這種內心的慚愧,讓她在黛月兒面前總是不能平靜面對。

    於是,李月軒就成了她和黛月兒之間的調節劑,應該說調侃李月軒才對。只有有個話題時,黛紅玉才不會那麼侷促和不安。也因此,兩位公主和劉良女的事才會弄的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此刻,見到黛紅玉竟然也在其中,李月軒不由有些納悶了,他微微沉吟,向趙嫣兒道:「嫣兒,今日紅玉怎麼也在?」

    趙嫣兒輕輕一笑,道:「今日是月兒妹妹把她請來的,相公,有什麼不妥嗎?」

    李月軒搖了搖頭,笑道:「沒有」

    隨即他拉著趙嫣兒和鍾靈秀走了進去,眾位嬌妻見他來了,臉上都不由一喜。紛紛讓開了位置讓他坐下,只有黛紅玉臉上一陣憂鬱,最後是坐在原地,目光也並未去瞧他,只是看著黛月兒面帶微笑。

    李月軒在床沿邊坐下,將黛月兒攬進懷中,笑道:「今日怎麼這麼熱鬧?」

    黛月兒雍容嫵媚的俏臉上泛過一絲笑意,露出一排潔白的銀牙,嗔道:「往日不都是這般熱鬧嗎,哪有只有今日熱鬧了」

    李月軒微微一愣,平日好像的確也是這麼熱鬧的,只是平日有個人卻是不會來的,今日卻也來了,他才覺得奇怪。他目光看向黛紅玉,道:「今日紅玉妹妹怎麼也來了?」

    這話雖是對黛紅玉說的,可是黛紅玉只是偷偷惱了他一眼,黛月兒就輕輕捶打了他兩下,沒好氣,道:「相公,現在媽媽記憶恢復了,你還叫人家妹妹,小心媽媽生氣」

    李月軒向黛月兒微微一笑,卻是沒說什麼,目光中帶著曖昧直直看著黛紅玉,笑道:「紅玉妹妹一定不會生我的氣的,是吧?」

    黛紅玉此刻真是恨不得將他丟出去,看著這麼多人都在,竟然還敢這麼「放肆」,真是太討厭了,偏偏兩人關係曖昧卻又不能讓他人知道,她只好冷哼一聲,徉怒道:「姐姐從前自然是不會生氣了,可是日後,可就難說了」

    黛紅玉那悻悻的模樣,頓時惹的玉堂春、唐一仙幾人一陣輕笑,雪裡梅素來都是最貼心的一個女孩,她見到相公打趣黛姐姐不成,反被眾姐妹取笑,忙走到床前,道:「相公,黛姐姐剛恢復記憶,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你就別逗人家了,小心黛姐姐真生氣了」

    李月軒聽的啞然失笑,最近才恢復記憶?看來大家還真信了她的鬼話了。黛紅玉回家時說的那個謊言看來還真是有人信。李月軒搖了搖頭,其實他敢這樣挑逗黛紅玉,心知她是不會生氣的,只是想不到雪裡梅竟然當真了,他心裡一笑,道:「黛姐姐可不是氣量小的人,在杭州時相公就知道了」

    雪裡梅噗嗤一笑,真如雪地裡的一朵梅花般動人:「現在相公都是侯爺了,怎麼還能像從前那般玩鬧」

    「是,是,娘子說的是,相公受教了」李月軒知道以前那段過往眾人都不清楚,他也不想去多說,便打起了哈哈。

    「咚,咚,咚」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片刻,小彤在面外道:「少爺,你在嗎?」

    鍾靈秀聽到聲音,急忙去開門,見到門外小彤站在寒風中,嬌俏的臉蛋兒冷的紅彤彤的,忙道:「相公正在裡面,有什麼事嗎?」

    「老爺叫奴婢先來和少爺說一聲,皇上一會要來探望」小彤目光偷偷向裡面看看,只見幾位夫人都在,個個美的如天上的仙子一樣,而少爺的身影卻是沒見著。

    鍾靈秀一聽皇上竟然要來,他趕忙向正坐在床沿邊的李月軒看去,李月軒在屋內聽的真切,急忙放下黛月兒走了出來,見到小彤,忙道:「爺爺不是還在宮中嗎,他回來了?」

    小彤見到少爺忽然冒了出來,臉上閃過一絲歡喜,輕聲道:「老爺差人回來說的,老爺還說少爺不要露餡了,皇上見少爺老是未好,還帶了御醫和很多名貴的藥材來呢」

    「壞了,壞了。一定是永福、永淳去跟他說的」李月軒一下就想到了關鍵,他微微沉吟片刻,忽然把外衣一脫就急忙跑出屋外,在院子裡來回跑動起來。身後的鍾靈秀看的一驚,急道:「相公,你這樣會生病的」

    小彤也是看的心裡疼惜,忙道:「少爺,你這是做什麼,這麼冷的天,你穿這麼少是要生病的」

    李月軒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子會生病,現在他就是要自己生病,別的大臣還好騙,可是正德你能騙嗎?那是欺君啊,雖然上次也騙過,不過那次的確是傷了,只是傷的那那麼嚴重罷了,現在自己好了,若是不拿出點「病」來,可就犯了欺君大罪了。

    李月軒此時也沒時間和他們解釋了,來回跑動著,草木的霜露落在他身上,只感一陣冰涼,卻怎麼也沒有感冒的跡象。

    這時,迴廊處,忽然出現兩個身影,一個男子奇怪的看著他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半晌,實在忍不住好奇,道:「月軒,你身子好了?」

    李月軒聽的腦子嗡嗡一炸,萬事不省了。

    「皇上---」見到正德一身便服出現在走廊處,李月軒直感血液凝固,冷汗都冒了出來了,他的目光在正德吃驚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又轉向小彤臉上,小彤也未想到皇上竟然這麼快就來了,心中不由一陣羞愧,低下了頭。

    大家怔忡了片刻,鍾靈秀才恍然向正德行禮道:「民女見過皇上」

    小彤也急忙向正德行禮,正德擺擺手,道:「免禮,又不是在宮中,不必如此」

    說著,正德走到李月軒身旁,上下打量著李月軒,半晌,他忽然恍然,道:「好啊,原來你早就好了,你騙朕」

    「皇上,臣並非欺騙,本來是好了點的,可是現在又病了」說著,一鼓寒風極其配合的吹來,李月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道:「看到了嗎?生病了,我可沒騙你」

    「哼,你就算沒騙朕,也騙了永福和永淳,你不知道他們回宮後多擔心你」正德看著李月軒那無辜的模樣又好笑,又好氣,以正德的聰明,哪會看不出他這是故意弄出的「病」,無非就是怕自己怪罪他而已。

    正德一想起自己和兩個妹妹這些天為他的身體擔心不已,指望他早日好起來幫自己,沒想到他倒好,傷早就好了,竟然一直裝病不說,現在為了掩飾,還故意讓自己得病。真是肝都氣痛了。

    正德正準備說兩句狠話嚇嚇他,沒想到這時,身旁的一個瘦弱的身影忽然快步走到李月軒身旁,手中拿著件厚厚的裘袍給他披上,眼眶都紅潤了起來。

    李月軒一看是劉良女,心裡頓時一陣尷尬。只見劉良女雙目淚眼汪汪,要哭不哭的看著他,嘴巴扁著,看上去說不出的委屈和難過。

    「劉姑娘---我---」李月軒「自殘」身體,自知理虧,對不起人家這麼多天的精心照料,只好先主動認錯了。只是話還未說出口劉良女忽然匍在他身上哭了起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明明身子就剛好,現在又這樣作踐自己,你存心讓奴婢擔心不成?」劉良女說不出的傷心難過,緊緊拽住李月軒的衣襟,淚水浸濕了他的胸膛,冷嗖嗖的,可是他卻不敢說一句話。

    半了半晌,李月軒輕聲笑道:「對不起,剛才我沒想這麼多,呵呵,這次看來又要讓你費心了,我覺得我真的生病了」

    說著,李月軒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劉良女瞧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急忙幫他把袍子攏緊,扶著他往房間走去,嗔怪道:「馬上要到年關了,公子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奴婢馬上就要回太原了,不能一直照顧你」

    李月軒默然點頭,笑笑:「我知道,以後我會的」

    正德剛想給他點好看的,沒想到剛才領自己來的這個侍女忽然殺了出來,讓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見著兩人慢慢回到房內,正德也只有悶聲的走了進去。

    皇帝做到他這樣,也實在是不易。

    李月軒又重新躺回了床上,劉良女幫他把衣裳換了下來,然後打了盆熱水擦了擦身子,最後升了盆碳火,一切做的熟練而快速,短短十來分鐘就弄好了。

    正德在旁瞧著這個俏麗可人的侍女來回忙活著,那嬌美勤快的背影讓他心中不由一陣震撼,心裡似乎不由自主的想去幫幫她,只是當他正想上前搭把手時,人家已經忙完了坐到李月軒床邊,拿熱帕子給他捂在頭上。眼中儘是關切之色。

    正德走到床前,見著劉良女正專心的照料著李月軒,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了。過了半晌,他才道:「這位姑娘,我找月軒有些事,你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

    劉良女回過頭來,略略看了他一眼,道:「很重要的事嗎?」

    正德微微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反問他,以他的身份,誰敢這樣子和他說話?那不是找死嗎,但此刻他卻生不出半點怒氣,反而陪笑道:「啊,是重要的事,呵呵」

    正德如個羞澀的少年般,顯得有些無措的緊捏著手掌,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劉良女,可是發現人家看過來,又急忙把目光移開了。

    「好吧,那你幫我好好看著公子,不准他下床」劉良女不捨的看了李月軒一眼,把帕子擰了擰,然後放好,向他道:「好好睡著,不准下床,公子要是再敢亂來,奴婢馬上就回太原去」

    李月軒心理愧疚哪敢說什麼,忙不迭點頭說是。

    劉良女又幫他把被子緊了緊,才慢慢走出房間。正德一雙目光就那麼一直偷偷的瞧著人家,直到她出門後,才收回來。

    「陛下,家中奴婢無知,你可不要生氣啊」劉良女一走,李月軒便替她求起情來了。

    「行了,要氣朕也是氣你,說,你的傷什麼時候好的」劉良女不在,正德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坐到李月軒床邊,質問起來。

    「嗯,這個,你來之前剛好沒多久」李月軒如何敢說實話,只好打起了哈哈,好在正德經劉良女這麼一鬧,對他故意隱瞞傷情也不太在意,片刻沉默後,他向李月軒問:「剛才那個姑娘是你府上的?」

    李月軒搖頭道:「不是,她是晉王府上的丫鬟,當日臣帶傷趕回京城,晉王叫她一路上照顧臣,陛下問這個幹什麼?」

    正德訕訕一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姑娘有趣罷了,哈哈,有趣,有趣」

    「有趣嗎?我怎麼不覺得」李月軒對於正德忽然間這副神情,顯然不理解,對於他的說辭更是奇怪。

    正德見李月軒面帶好奇之色,生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忙換了個話題道:「月軒,這幾日你可不知朕那兩個妹子多擔心你,一天到晚就到朕面前抱怨,說朕沒找最好的大夫來給你治療,哎,你說朕冤不冤。」說著頓了頓了,正德從一旁的果盤中拿了個橘子,邊剝邊道:「今日朝裡沒什麼事,本來想帶御醫來看看你的傷,但後來一想,這些天不都是御醫在給你治療嗎,就作罷了,不過朕給你帶來了幾樣不錯的補品,已經給了那位劉姑娘了。」

    說到劉姑娘,正德如個羞澀的小男生似的笑了笑,片刻後,似乎發現這種表情不該是皇帝該有的,忙肅容繼續道:「當然朕來看你也是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皇上請說」李月軒今日真是糊塗了,正德那表情怎麼有時看著像是個花癡一樣,難道是他與夏皇后之間感情變的太美滿了的關係?心裡雖這麼想,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靜靜的等著正德的下文。

    「你知道焦芳告老還鄉了,內閣裡又多出個位置,這些天朝中為了這事鬧了好幾回了,眼下吏部尚書張彩和兵部尚書曹元都是有資格入閣的,只是這兩人到底由誰入閣卻是讓朕頭疼了,眼下朝中大臣們出現了兩派,一邊張彩一邊曹元,誰也不能說服誰,大家都等李閣老表態,沒想你到你家老爺子當起了老好人,朕問他張彩怎樣時他說張彩很好,問他曹元如何時他說曹元不錯,完全在糊弄朕,朕沒法子,還是來聽聽你的看法吧」正德苦澀的笑了笑,恐怕是想起了朝堂上那「熱鬧」的情景。

    李月軒也知道為官者最大的理想就是出將入相,雖然大明自從胡惟慵案後沒有相之一說,但這內閣實際上卻行使著宰相的權利,所以入閣和拜相相差無幾,哪有官員會不嚮往?

    即便是對正直如張彩、爽性如曹元,也是巨大的誘惑。難怪朝中官員出現了兩邊分派的情況,這也是難免的,不管怎麼說,這兩人一人管著吏部,一人管著兵部,都是權責重大的衙門。門生好友自然得了。

    李月軒微微想了片刻,權衡了一下,道:「陛下,臣看張彩此人正直不阿,辦事認真嚴謹,而且比較善於處理政務,由他入閣倒是比曹元好,陛下何不就讓張彩入閣得了」

    正德聽的心裡一氣,若是那麼簡單還用的著來問你嗎,他沒好氣道:「那曹元呢,現在五軍都督府和一些大臣都是他的,朕讓張彩入閣總得讓他們沒話說吧」

    李月軒洒然一笑,道:「這還不容易,張彩既然入閣了這吏部尚書不就做不了了?雖說這吏部尚書還比不得內閣大學士,卻也差不了多少,在六部中可是唯一見大學士而不用行禮的天官了,陛下看這樣安排曹元可是還有話說」

    「妙極,妙極,哈哈,好就這麼辦吧」正德想了想,覺得的確是讓兩人都沒話說,心下一喜,暗歎還是月軒有辦法,只是回頭一想,張彩和曹元到是安排好了,可是兵部尚書一職不是又空了出來?兵部不同其他衙門,這尚書人選可不能隨便叫個人來就做了,做兵部尚書不僅要有軍事才略,更要懂得經略之道,眼下朝廷中適合這個位置的人還真沒幾個。

    正德想著,不由喟然道:「月軒,那你看兵部尚書由何人來做?」

    李月軒默然半晌,忽然歎了口氣,目光中閃過一絲苦澀之色,道:「臣有個人選,只怕陛下不同意」

    正德一聽迷糊了,忙問:「何人?」

    李月軒一字一頓道:「南京禮部尚書---王---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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