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大唐之飛星傳奇 第六卷 明槍暗箭 第九章 大顯神威
    花浪的提議看似隨意,卻是大膽又合理。

    明顯對秋晴望等非常顧忌,一眾黑衣人一躍上牆頭就全神戒備,目光所向,都是秋晴望等所在的房屋,根本沒人留意四周,連少了葉星落和花浪放倒的兩個人都沒人發覺。或許這也是因為對自己佈置的信心,沒人會想到居然有人在暗中窺伺。

    等到秋晴望依謝凌雲所求,重新在屋中奏起音樂的時候,謝凌雲雖然悠然自得,手下人卻是如臨大敵,一個個緊張地望著屋子,擔心秋晴望等藉機衝出,更是沒人再顧得上其他了。花浪的突發奇想,正是看到這個有利狀況,而葉星落對花浪的提議,先是覺得匪夷所思,細思下卻拍案叫絕,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躍下大樹,葉星落和花浪悄悄潛近小院,在院前分向兩側摸去。有賭約在前,雖然此事實際上是很危險的,但兩人反玩興大起,覺得很是刺激,像是在玩遊戲一般,絲毫不覺得緊張。

    葉星落自院前向右,很快便潛到黑衣人所在的院牆下。看到黑衣人對自己的到來渾然不覺,葉星落信心更足,輕附牆上,他使出壁虎游牆功,瞬即滑上牆頭。站在一個黑衣人身後,葉星落伸手制住他的穴道,心中卻在想,如果讓花浪看到自己是這樣偷襲的話,一定又會大搖起頭,悲歎「形象全無」了。對於自己在這麼緊張的時候,還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葉星落不由好笑,不過也知道花浪滿不在乎的態度對自己的感染力實在是不小,有他在,似乎什麼事也沒什麼大不了。

    初戰得捷,沒有人發現自己的同伴已暗中被人制住穴道,葉星落收拾起思緒,繼續開始尋找下一個獵物。實際上從黑衣人所站的位置已經可以辨出他們的身份高低,也大概符合他們武功的高明程度,葉星落小心避開可能的高手,只找容易得手的敵人下手,不一會兒已經將院牆上最外圍的黑衣人制住一片。

    花浪那邊卻是另一番景象。葉星落猜測得沒錯,花浪果然不屑於使用壁虎游牆這種有損形象的輕功,悄悄潛近黑衣人腳下,花浪卻是直接飛身上牆,輕飄飄落在一個黑衣人身後。所用力道恰恰好,花浪幾乎是無聲無息地落在牆頭,他隱身其後的黑衣人毫無所覺,很是滿意自己的輕捷飄逸,花浪不由暗歎沒有觀眾真是太失敗了。

    但就在他暗自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知是怎麼回事,旁邊卻有一人突然轉頭向花浪望來。兩人四目交接,都是全身大震。花浪急中生智,豎起食指擋在嘴前,示意那人噤聲,接著又向前指指,要他回頭去看。那人莫名其妙,忍不住回頭望向花浪所指的方向。等看到那邊根本沒有什麼東西,那人頓覺不妙,但在他來得及反應前,只覺後心一麻,已被花浪制住穴道。

    花浪終成功渡過危機,卻已經急出一頭冷汗。心中暗想,如果一個敵人也沒有制住就被發覺,因而輸了賭約的話,真是枉稱「賭王」弟子了,以後還怎有面目見人?暗暗抹一把冷汗,花浪卻又不由得意,這人警覺性如此高,應該算是一個高手了,待會兒與星少比較戰果時一定要把他算作兩個。

    有了前車之鑒,花浪下手間謹慎了許多,將潛行匿蹤的功夫發揮到極限,無驚無險下,也是大有所獲。

    在花浪正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眼角掃處,他突然發現一個黑影正在院落周圍的樹木掩護下向院後潛去。一眼看出那正是關度飛,花浪不由暗自好笑:「飛飛還是老脾氣,心急得不得了,我們這邊還沒完全得手,他就忍不住直奔謝凌雲去了。唉,搶功勞就搶功勞吧,還老找硬骨頭啃,他這強出頭的毛病比我的多開口可是嚴重多了。」

    花浪看得沒錯,那人正是關度飛,猜測得也大致正確,他正是直奔謝凌雲而去。不過花浪有一點沒有猜對,關度飛之所以找謝凌雲下手,並不完全是想啃硬骨頭。一看到謝凌雲,關度飛首先想到的是那夜葉星落和秋雨葦的長街遇襲,當時他對謝凌雲可是印象深刻,沒碰到也就罷了,既然讓他看到了,不狠劈謝凌雲幾刀,怎能解心頭之恨?這才是關度飛急著潛往屋後的原因。

    事有湊巧,關度飛這麼一心急,卻是趕得恰到好處,他剛潛到屋後,謝凌雲就鼓著掌叫了起來。聽著謝凌雲和秋晴望的對話,關度飛反而不著急了,躲在屋後靜等良機。

    與此同時,葉星落和花浪也停止了對黑衣人的偷襲,悄悄地抽出了兵器。

    謝凌雲終於喝令動手,但最先出手的卻是蓄勢待發的葉星落和花浪。

    花浪躲在兩個被他制住穴道的黑衣人身後,率先發難。柔情似水倏伸,馬上便有兩個人中劍倒地。慘叫聲起,黑衣人頓時亂作一團,等有人發現身邊若干兄弟呆如木雞,場面更是不受控制。以柔情似水開道,花浪倏地加速,馬上就從黑衣人群中竄出,凌空向院中落去。人在空中,花浪還不忘向那看似領頭之人反劈一劍,傷敵的可能性是不大,但不劈白不劈,花浪自然也不會客氣。

    腳一落地,花浪馬上斜斜掠起,直向謝凌雲所在之處衝去。對自己這一連串動作,花浪自我感覺如行雲流水,滿意到了極點,可惜黑衣人忙著救治夥伴,沒人顧得上欣賞。花浪也只能自我安慰,黑衣人太沒品味了,居然連這麼優美的身法也不懂得欣賞。

    葉星落幾乎與花浪同時出手,不過所取之人卻是先前沒敢偷襲的高手們。思鄉槍分成兩截,葉星落右手八尺長槍閃電飛出,已擊中領頭之人的背心,在那人噴血落往地面之時,長槍又倏地橫掃,頓時將位置處於前列的一干人等統統擊落院中。一擊得手,葉星落並不戀戰,身隨槍走,頓時從剩下的黑衣人中衝了過去。幾個僥倖留在牆頭,且沒有被制住穴道的黑衣人倉皇向葉星落發起攻擊,但在葉星落雙槍齊施下,卻是毫無威脅。

    凌空越過被他擊落院中的黑衣人,葉星落也像花浪般落入院中,繼而飛身上房。這時卻正是關度飛大顯神威的時候。

    在謝凌雲看到牆頭一片混亂,沉聲喝斥的時候,關度飛馬上明白是花浪和葉星落動手了,大感機不可失,他怒喝一聲,當即飛身上房。房頂的黑衣人依謝凌雲所言紛紛向前,謝凌雲反變成殿後之人,如此良機怎能錯過?關度飛掣出天怒刀,人刀合一,頓時向謝凌雲劈了過去。

    雖然事起突然,謝凌雲並不著忙,雖感覺到關度飛刀勢強勁,他仍是毫不退讓。腰間發力,他倏然向後轉身,同時長劍出鞘,飛速迎上了關度飛的天怒寶刀。刀劍交擊,謝凌雲的長劍先是突地一彎,緩解了關度飛的部分力道後,才又重新抖直,與關度飛硬對硬地拼了一招。

    謝凌雲的劍招不可謂不巧妙,這一下也基本與關度飛是平分秋色,只是像所有初次與關度飛過招的人一樣,由於摸不透關度飛內力的特別之處,難免還是吃了點暗虧,一時覺得緩不過氣來。

    關度飛卻是毫無損傷,雖被謝凌雲遏制了進攻,並因而由空中落到地面,但甫一落地,他立即揮出第二刀。他當然希望能趁謝凌雲喘息未定時對其發起第二次進攻,但雖比謝凌雲反應稍慢,房頂上的黑衣人這時卻也醒過神來,紛紛揮刀舞劍向他進攻,使他這第二刀卻也只能棄謝凌雲而取一眾黑衣人了。

    無思無慮,關度飛全神貫注於天怒刀,使出了一式橫掃千軍。強大的內力加上一往無前的氣勢,雖是簡單的一招,卻有如千軍萬馬般慘烈。一眾黑衣人的攻勢不僅全部被瓦解,而且人人大不好受,輕者臉色蒼白,重者嘴角都溢出了鮮血。而關度飛馬上又悍然撲向謝凌雲更是讓一眾黑衣人瞠目結舌,這人,難道是鐵打的?

    這時正是花浪和葉星落從院中躍上房頂之時,看到關度飛如此神勇,不僅好事的花浪大聲喝彩,連葉星落也是擊節讚賞不已。關度飛自從得蕭風揚指點,完全專注於力量的發揮之後,其攻擊殺傷力更上層樓,像今晚這兩刀,威勢十足,足可堪稱巔峰之作。

    看到關度飛衝向謝凌雲,黑衣人雖然個個氣血不暢,也只得勉強打起精神,準備上前助戰,但花浪和葉星落怎能讓他們如意?默契地同時揮動兵器,花浪和葉星落分別擋住兩邊的黑衣人,只留謝凌雲一人讓關度飛應付。

    謝凌雲也是了得,得一招之空,已經完全恢復過來,看到關度飛凌空劈來的一刀,他叫一聲好,也是悍然一劍迎上。這一次謝凌雲更是連卸招也不用,像關度飛一般毫不講究招式的變化,他就只是簡單地一式橫架。拋卻花俏招式,這一劍也是力道雄渾,沉悶的破空聲起,聽起來倒像是一柄大鐵錘發出的聲音。刀劍再次交擊,關度飛和謝凌雲都是全身一晃。關度飛驚詫於謝凌雲這一劍威力的同時,也禁不住暗呼痛快,謝凌雲更是仰天大笑,大聲叫好。

    不過等謝凌雲看到周圍的形勢後,他的笑聲就戛然而止了,眉頭也隨之暗暗皺了起來。雖然牆頭上的混亂結束了,黑衣人已躍入院中,正向房屋處趕來,房頂上的黑衣人卻被花浪和葉星落逼得狼狽不堪,混亂到了極點。

    衣袂聲響,三個人於此時同時躍上房頂,卻是秋晴望和荊氏兄弟。看到眼前混亂的一幕,三人都是一呆。

    花浪一看到他們三人,一邊繼續賣弄身法,一邊笑道:「江兄,不,應該是秋兄才對,我們又見面了。適逢其會,我們又恰好和這幫人有點恩怨,忍不住就動起手來了,秋兄不會怪我們擾了你的清興吧?」

    秋晴望渾摸不著頭腦,對花浪的話也是感到無從回答,卻在此時,謝凌雲一聲大喝響起:「都給我住手。」

    本已被花浪和葉星落逼得苦不堪言的一眾黑衣人頓時如獲大赦,紛紛向謝凌雲身後退去。花浪和葉星落也適時收手,沒有繼續追擊。

    一眼看到葉星落,謝凌雲訝然道:「原來是你。」

    葉星落一想起當日與秋雨葦在曲江園外遇襲,也是像關度飛一樣一肚子火,但畢竟不能直接就惡言相向,也只能淡淡道:「在下葉星落,雖然已經和謝公子打過一次交道,但今日才知謝公子的大名。」

    謝凌雲一笑:「我知道你。說起我們上次見面,哈,實在是慚愧。」

    搖頭晃腦轉向關度飛,謝凌雲笑道:「這位兄台刀法不錯,不知怎麼稱呼?」

    關度飛冷冷一笑:「關度飛。既然覺得滋味不錯,再拼兩刀如何?」

    謝凌雲連連搖手:「算了,與高手過招有如飲酒,過量則傷身,現在這樣是最好了。不過,關兄難道不覺得背後偷襲不夠光明正大,有失高手風範嗎?」

    關度飛啞然失笑:「謝兄所言,真是讓我費解,難道謝兄今夜所作所為也算是光明正大嗎?更不要說當日在曲江園外的行徑了。」

    謝凌雲仔細看看關度飛,忽然大笑:「當日救走葉兄的人原來是你,也是熟人了,不過卻沒當面見過。對我來言,江湖爭鬥和高手的過招自然是有區別的,所以我會用詭計解決幫會恩怨,絕無半點愧疚,但卻不會對一個我看重的高手背後捅刀子。不過關兄如非要將兩者混淆,以此來責問我,我也無話可說。」

    花浪懶洋洋上前道:「廢話那麼多。現在該出來的人都出來了,算是光明正大了吧?不知你是當這是幫會恩怨呢?還是當是高手過招?」

    謝凌雲微歎一聲:「江湖爭鬥最是無聊,但身在江湖,誰又能真正隨心所欲呢?我雖不願,卻也無法可想。今晚之事,我本是為秋兄而來,算是幫會恩怨了,也不能怪我不擇手段。」

    花浪笑道:「我卻和你恰恰相反,對所謂的高手過招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卻很是喜歡群毆,聽你的意思,今晚是放棄單打獨鬥,改為群毆了?那倒正合我意。不過老實說,你手下這些人實在是不夠份量。」

    一眾黑衣人都面現怒色,謝凌雲卻是絲毫不以為意,笑道:「如不是高手對擂,打打殺殺總是煞風景的事,非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做的。今晚也是一樣。各位大可看看周圍,相信會改變決定的。秋兄現在也可繼續考慮我的提議,那還是有效的。」

    眾人放眼四顧,只見重整陣腳的黑衣人已齊聚在房下,為數不少的黑衣人手中都握著一個亮閃閃的小圓筒,當然正是江南謝家的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針。

    看到這一幕,秋晴望的臉色大變,雖然沒有說話,手卻握上了腰間的劍柄。荊氏兄弟更是如臨大敵地各自上前一步,守在秋晴望的身邊。

    葉星落和關度飛見識過冒牌的暴雨梨花針,自然也不敢怠慢,互施一個眼色,也都是全身戒備。

    只有花浪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皺眉道:「你的提議我也聽見了,而且很不滿意,忍不住就想說你兩句。動不動就要人家自廢武功,很過癮是不是?我就最討厭這種要求了。大不了一死,何必受你的氣呢?而且我也看不出你這些手下短短時間裡有什麼進步,就憑他們,你說話就可以這麼狂傲?」

    謝凌雲笑道:「他們的身手自然不會一下子就變高,但他們手裡的東西卻是連頂尖高手也不敢掉以輕心的,這當然會讓他們的威脅變大許多。」

    花浪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黑衣人群,故作不解道:「你說的是他們手裡的小圓筒嗎?我實在看不出那有什麼厲害的?連頂尖高手也害怕?吹牛吧?唉,你愛臭美我是知道了,不過好端端一個裝飾品,掛在身上也就行了,何必捧在手裡呢?豈不累得慌?還吹得那麼神,當我們是小孩子啊?」

    謝凌雲啞然失笑:「臭美?唔,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關於這件事,卻是絲毫不開玩笑的。你所說的小圓筒,正是我們謝家威震江湖的暴雨梨花針,其力道不亞於強弓勁弩,攻擊範圍更遠勝弓箭,說頂尖高手也要懼怕三分,毫不為過。」說到這裡,他忽然有點尷尬:「而且,雖然我們明令禁止,還是有人會偷偷給針上淬毒,說不定在場的暴雨梨花針中就有這種淬毒的,那威力更是讓人不敢小覷。話先說到明處,不要到時候又怪我不地道,那純粹是底下人的個人行為,我也沒有辦法。」

    花浪大笑:「虛言恫嚇,典型的虛言恫嚇,我是不會相信的。」

    謝凌雲彷彿覺得很有趣,笑道:「你要是不相信,大可試試,不過我保證那結果絕對不會讓你高興的。」

    花浪止住笑,盯著謝凌雲道:「看你這麼沉著,我倒有些相信了,看來這小圓筒確是有點名堂。」

    謝凌雲笑容可掬道:「肯相信是最好,要不然出現流血死傷就太不好看了。」

    變戲法一般,花浪忽然探手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到眼前細看起來,同時還皺眉道:「可是真的讓人難以置信,難道這小圓筒真的有那麼大威力?」

    看到花浪手中所持之物,謝凌雲周圍的黑衣人都是臉色大變,謝凌雲的神色也不由凝重起來。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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