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大唐之飛星傳奇 第一卷 飛星起浪 第十章 神箭退敵
    馬嘯天忽大笑道:「看來我馬嘯天還真有面子,所謂白道七門,今天已來了兩家;六大世家也有一家。你們莫非是要聯合對付我嗎?」

    常通冷冷道:「馬嘯天,你威風的日子太久了,我們也想換換氣氛。」

    馬嘯天也陰冷地道:「你們以為靠這種威脅就能令我就範嗎?我馬嘯天也不是被唬大的。」

    常通冷靜地道:「我自己對你並沒有什麼要求,但你要不答應王老爺子的條件,從今後我們便是敵非友,你可想清楚。」

    馬嘯天斷然道:「我沒什麼好考慮的。別以為你們左右夾擊,我就會害怕。是騾子是馬,那還得拉出來溜溜。」

    王重這時陰惻惻地開口道:「虎王固然是豪氣,但也未免太頑固不化。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在你的地頭,并州並不是你可呼風喚雨之地。」

    馬嘯天長笑道:「有什麼手段盡可使出來,看我馬嘯天可有半點懼怕。」

    王重待要說話,花浪卻突然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放入嘴中,一聲淒厲的口哨頓時劃破夜空。

    王重大怒道:「花浪,你有想告什麼鬼?」

    花浪笑道:「剛學會的。看現場氣氛有點沉悶,我來調節一下大家的情緒。」

    王重正待痛斥花浪,忽聽身後人群驚呼道:「李夫人!?」

    回頭一看,原來是沈落雁駕臨。以王重的目中無人,亦不敢稍有怠慢,忙行禮問候。

    沈落雁只對王重微回一禮,就把目光轉到馬嘯天處。

    馬嘯天看到沈落雁也來了,心頭不由更是驚駭,沉聲問道:「李夫人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

    沈落雁淡淡道:「馬嘯天,你鬧得太過分了。」

    花浪的口哨響過,在風雲客棧的後門外,突然從黑暗中現出三個人來。正是關度飛,葉星落和薛仁貴。

    關度飛輕笑道:「看來前面已經熱鬧起來了,我們終於可以出場了。」

    葉星落也笑道:「成敗就看這一鋪了,飛飛你可別搞砸了。」

    關度飛傲然道:「就憑星少你的絕技,包管馬嘯天落荒而逃。我絕對不會扯後腿,你就等著露臉吧。薛大哥準備得怎麼樣了?」

    薛仁貴嚴肅道:「絕無問題。」

    關度飛笑道:「那好,我就先去探路了。」邁步向客棧後門走去。

    在門口停下,關度飛左右張望一下,這才伸手光當敲響了大門。

    門倏地打開,兩個黑衣太行盜出現在門口,對關度飛皺眉道:「你想幹什麼?」他們已認出關度飛正是那天和馬嘯天爭鬥之人。

    關度飛大咧咧道:「我是來取大道社那批貨的。」

    那兩人獰笑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關度飛笑道:「那可難說。」驀然掣刀向兩人劈去。

    那兩個太行盜措手不及下,忙向院中退去,同時也拔出兵刃開始反擊。

    關度飛內力之怪,是連馬嘯天也吃過暗虧的,兩個太行盜自然更是叫苦不迭。而且通過薛仁貴的指點,關度飛的攻擊也有了章法,他不再一味猛砍猛劈,招數也圓熟起來。正好拿兩個太行盜練招。

    在兩個太行盜且戰且退之際,又有三個太行盜加入戰圈,五人將關度飛圍在中間,形勢頓時對關度飛不利。關度飛長刀上下翻飛,堪堪敵住五人的聯手攻擊。

    五個太行盜看這漸漸無力的關度飛,臉上都露出殘忍的笑容,準備將他一舉殺死,在馬嘯天面前也好表功。

    其他太行盜也站在屋簷下觀戰,每個人都認為關度飛被斬落刀下只是時間問題。

    就在這時,院門外忽傳來密集如戰鼓擂響的馬蹄聲,人呼馬嘶,氣勢驚人。

    院中太行盜都不勝驚駭,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太行盜縱身便向院門出撲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身影忽矯捷地由外躍上院牆,人尚未站穩,一枝利箭已離弦向那太行盜射去。那太行盜也算反應靈敏,刀快速出鞘,正好一刀劈中利箭。

    但其他人卻沒心情為他喝彩,因為他雖擋住這一箭,卻被箭身所帶的巨大力道逼退數步。眾太行盜都心下駭然,這是什麼人?居然能以一箭之力擊退一個悍勇的太行盜。

    當然是薛仁貴及時出手了。薛仁貴一箭得手,並不停留,也不見他手中有什麼動作,一發四箭已分別向圍攻關度飛的四個太行盜射去。那四個太行盜顧不上再對關度飛下手,手忙腳亂地應付著薛仁貴的快箭。刀箭相擊的聲音響起,四個太行盜都被擊退,再不能對關度飛形成合圍之勢。

    剩下的一個太行盜當然不被關度飛放在眼裡,少了其他四人的壓力,關度飛簡單的一招力劈,那個太行盜已踉踉蹌蹌向後倒退。

    關度飛橫刀胸前,說不出的英勇豪邁,長笑道:「你們上當了。」

    薛仁貴也持弓欲射,太行盜一時都不敢出手了。

    這時院外的嘈雜聲也忽地停下,但更讓太行盜們感覺恐怖。

    一個威嚴的聲音在院外響起道:「全體聽令,弓箭手佔據有利地形,不許一人逃出,凡膽敢擅自闖出的,一律格殺勿論。其他人守住門口,看前院放出煙花,馬上衝入擒敵。不許放走一個太行盜。」

    馬上聽到有雷鳴般的應諾聲,聽聲音怕少說也有數百人。

    一個太行盜忽顫聲道:「是并州都督李績。」

    一眾太行盜都面如土色,李績在并州戰功卓越,名氣對身處黑道的太行盜尤其有威懾力。

    院外再沒人聲,但太行盜卻清楚聽到弓弦拉動的聲音,顯然如要衝出,先要應付不知數目的弓箭。

    一句話也說不出,一個太行盜忽飛身向前院跑去。

    馬嘯天冷靜地道:「不知李夫人的鬧是意指何事?」

    沈落雁冷笑道:「你既叫我李夫人,當知拙夫便是并州都督李績,你如此大張旗鼓地前來并州,是否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馬嘯天仍神色不變道:「江湖事自有江湖規矩,李夫人既然是代表李將軍,還望不要插手才好。」

    沈落雁笑道:「你馬嘯天的野心我們豈能不知?念你雖身處黑道,但還算安分,沒給我們太多麻煩,我們一直也對你網開一面,但這次,只怕容不得你如此囂張。」

    馬嘯天沉聲道:「那李夫人有什麼見教呢?」

    沈落雁道:「你沒聽出王老爺子的意見嗎?你既然來了,我們自然要好好招待。」這話說得摸稜兩可,倒讓馬嘯天有點不知所措了。

    馬嘯天還不及回答,後院處已傳來巨大的嘈雜聲。饒他身經百戰,也不禁臉色大變。

    王重等自沈落雁現身後就插不上嘴了,此刻乍聞異響,也不由臉顯異色。看在馬嘯天眼裡,卻像是做賊心虛,更增加了他的擔心。

    剛聽到依稀有人聲響過,一個太行盜已快步向馬嘯天奔來。

    馬嘯天從來人的臉色已看出形勢大是不妙,忙喝道:「什麼事?」

    那太行盜疾步上前,低聲向馬嘯天報告著。院中諸人雖聽不見說寫什麼,但從馬嘯天陰晴不定的臉色可看出他大為驚駭。

    馬嘯天低喝道:「先把兄弟們集中到前院來,聽我指揮。媽的,上得山多總遇虎,這次還真麻煩大了。」那太行盜又匆匆而去。

    馬嘯天的目光再轉到院中,冷笑道:「王重,你還真是夠陰險的,居然和官府聯手對付我,難道江湖規矩已一文不值了嗎?」

    王重其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形勢有利,也不肯放棄利用的機會。他和常通交換個眼色,這才悠然道:「只要你肯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自然完全按江湖規矩。李夫人也是通情達理之人,絕不會太多干涉我們江湖上的事。」

    沈落雁微笑不語,讓人莫測高深。

    太行盜十八虎騎衛這時已推到前院,剛才報信的太行盜弓身道:「報告虎王,兄弟們已全退回來了。」

    馬嘯天仍是猶豫不決時,花浪忽笑道:「玩也玩夠了,不用再演戲了。正戲現在開始好了。」

    揮動手中的火折子,花浪揚手將一隻煙花放上半空。

    砰一聲巨響,一朵美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說不出的絢麗。

    眾人愕然望向花浪時,花浪卻仰面向天,夢囈般道:「煙花可真是美麗啊,我都覺得已經在過年了,這種感覺真好。」

    當然沒人和他有同樣感覺,尤其是馬嘯天,他在看到煙花上天時已揮手命令手下人做好準備。眾太行盜,包括孫見智和任長東,從未見過他如此緊張,莫名地也更是恐懼。

    王重等也有點手足無措,本已擬好的計劃卻由於花浪的突出奇兵而無法正常實施。回頭再找沈落雁,卻已蹤跡不見。

    就在院中諸人都覺腦中一片混亂之際,薛仁貴已然站到了屋頂之上,高喝道:「不要放走馬嘯天,凡能擒獲馬嘯天者,不論生死,皆有重賞。」

    馬嘯天再不耽擱,大手一揮道:「兒郎們,給我沖。」

    並不回頭,馬嘯天當先向院門處衝去。聽到後院喊殺聲震天而起,眾太行盜人人奮勇,擺出嚴密的陣型,旋風般向王家帶來的眾人衝去。

    王重當即立斷,大喝一聲道:「攔住他們。」既然和齊魯門密謀對付馬嘯天已暴光,那就絕不容馬嘯天活著離開。常通和他心意相通,也不多說,兩人躍身擋在太行群盜面前。

    呂千秋自然是瞄準了孫見智,也不甘落後地加入攔截的行列。

    黃君卻不肯貿然上前,無意間將目光投向仍悠然斜躺在牆頭的花浪,只見花浪卻是對他微笑搖頭。黃君雖不知道他意欲何為,但卻明白他絕非無的放矢,看到并州武林的人一湧而上,他卻悄悄躲在後面。

    這一次群戰,形勢與剛才單挑又是不同。呂千秋本有信心吃定孫見智,但在太行盜配合得當的攻勢下,他發現自己是大大失策。

    太行盜的武器分鋼刀和長槍兩種,在每一個方向都是互相搭配著攻擊。長短結合,又進退有度,即使是王重這等高手,一時也無法傷到任何一人。王家帶來的人,雖個個身手不弱,但卻如同一盤散沙,相互間既沒配合,行動間更是無序,反而互相阻擋著進攻。太行島倏地向院門處搶進數丈,眼見就要破門而去。

    孫見智可是大呼痛快,在左右刀槍手的掩護下,呂千秋根本無法對他全力攻擊,反而時常為刀槍手的攻勢所牽制。此漲彼消下,孫見智大顯神威,大斧只管輪圓了向呂千秋劈去,呂千秋大感吃力,卻又不願就此罷手,雖步步後退,仍是纏戰不休。孫見智樂得有此有利機會,趁機大舒剛才落敗的滿腹怨氣。

    馬嘯天那邊也是氣勢如虹,馬嘯天的鐵矛和任長東的長鞭遠近咸宜,加上虎騎衛刀槍的配合,瞬即逼退王重和常通。他們還待上前,卻被一湧而上的并州諸人所阻擋,眼睜睜看馬嘯天等從院門處搶出。

    馬嘯天覺得眼前壓力一輕,與眾太行盜已現身長街,他回頭向仍不依不饒對呂千秋下手的孫見智喝道:「見智,不要戀戰。大夥兒快退。」雖輕鬆突破王家諸人的攔截,但馬嘯天仍不敢掉以輕心。如被李績手下身經百戰的精兵纏上,後果不堪設想。

    孫見智戀戀不捨地向呂千秋劈出最後一斧,這才猛然後退。太行盜整齊而快速地向黑暗中奔去,馬嘯天卻親自帶著雙虎將斷後。

    王重和常通無奈對視,都有種有心無力之感。他們本以為憑河東王家和河北齊魯門的威勢壓迫馬嘯天讓步,並未準備與馬嘯天兵戎相見,但陰差陽錯下,談判不成,反與馬嘯天反目成仇。眼見太行盜的陣勢無懈可擊,他們也沒心情再去追趕。

    一騎快馬忽從風雲客棧院側竄出,如風般向太行盜追去。

    馬正是葉星落的雪兒,騎手卻是薛仁貴。他策馬急奔,口中大呼道:「虎王留步。」言未歇,四箭已如電射出。

    院門處并州諸人剛見他張弓搭箭,四枝利箭已至馬嘯天身前。

    馬嘯天正窩一肚子火,當下含恨出手,鐵矛狠狠地向箭枝揮了下去。

    四枝箭本是緊密排成口字形向馬嘯天飛去,卻在馬嘯天出手之時奇跡般分開了。兩枝箭仍方向不變地急射馬嘯天,另外兩枝卻分別向孫見智和任長東飛去。

    馬嘯天既是全力出手,力道自是十足,兩枝利箭頓被砸成四截,頹然落地。任長東仍是那副不急不慢的神態,手下卻絲毫不慢。長鞭靈巧地捲起射向他的箭枝,又驀地抖直,竟然把利箭原封不動地向薛仁貴射回。雖然力道不足以傷人,這漂亮的一手還是讓人擊節讚賞。遠遠聽見任長東笑道:「沒想到薛小弟還是神箭手,真是失敬了。」

    馬嘯天和任長東是毫髮無損,孫見智可就有點狼狽了,他對薛仁貴的箭本來甚是不屑,暗想憑這玩意也想傷虎王?薛仁貴這小子還真天真。不料箭枝卻突然改向他射來,措手不及下,勉強揮斧擋了這一箭,但仍被擊退兩步。任長東的笑語馬上被他更大聲的咒罵給掩蓋了。

    薛仁貴閃身避過任長東射回的箭枝,停馬不追,揚聲道:「任兄太過譽了。」

    馬嘯天陰沉的聲音傳來道:「薛仁貴,好小子!」太行盜已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晚的計劃能夠成功,固然是葉星落奇思妙想的結果,但薛仁貴神奇的箭法也是其中重要一環。薛仁貴本只把射術當作一種彫蟲小技,這一晚的經歷卻改變了他的想法。很多年後,薛仁貴的箭法更是出神入化,但即使是他三箭定天山的時候,他仍然想起這一晚的冒險。此是後話。

    以王重為首,并州諸人的臉色都很陰沉,花浪卻是另一中表情。他得意得彷彿剛贏了巨大財富一般,不停的大喊大叫,既為薛仁貴加油,也為任長東喝彩,倒也不負愛起哄的美名。

    剛才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太行盜的身上,他的表現倒也不惹人注意,但馬嘯天已然不見,他還是這麼興高采烈,眾人想不注意他都不行。

    呂千秋窩囊地被孫見智劈了半天,雖沒傷到,但心中著實窩火,忍不住先向花浪發火了:「花浪,你是不是并州武林中人,馬嘯天如此囂張,對你有什麼好處?」

    花浪笑嘻嘻道:「我願是準備來出點小力的,可有人不把我當并州武林的一份子,我一沒權,二沒勢,有什麼辦法呢?只好忍了。現在你這麼問我,我感覺你的問題真是好難回答。」

    王重黑著臉也開口了:「花浪,你也不用指桑罵槐了。我是不把你當做武林中人,可你也不能因此和馬嘯天串通一氣呀?你要不把事情解釋清楚,只怕以後并州沒你待的地方了。」

    花浪笑容不改道:「王老爺子如此威脅,我倒是好生害怕。不過你說的這個串通,我可一點都不明白。」

    王重陰森森道:「你放煙花是怎麼回事?如不解釋清楚,我們今天的血不白流了嗎?」

    花浪故作不懂道:「放煙花有什麼不對嗎?快過年了不是?我貪玩放個煙花你王老爺子也要過問嗎?」又看看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道:「不要鬥不過馬嘯天就找我算帳,你們流血了?傷有多重,有沒有重傷不治的?」

    眾人這才有心情看看同伴的狀況,倒是有那麼幾個人受傷,不過都不重。一來太行盜並不是要存心傷人,只是想衝出院門而已,二來其實并州諸人也不想和太行盜結仇,所以也有網開一面的意思。

    看到沒人重傷,想想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被王重激起怒火的并州諸人的底氣也沒那麼足了。

    王重依然不依不饒道:「你當我是小孩子嗎?這種理由也說的出口,如不說得讓我滿意,你今天別想離開。」

    花浪毫不畏懼,依舊是玩世不恭地道:「你老人家當然不是小孩子,所以不了解放煙花的快樂。我卻是小孩子,就喜歡放個煙花。」

    王重的臉色更難看了,黃君想打圓場卻被他制止了。他狠狠道:「馬嘯天為害并州多年,無論誰和他勾結,我絕不放過他。花浪,你可要好好想想。」

    花浪還未說話,一個清冷的聲音道:「是我叫花浪這麼做的。有什麼事衝我來吧。」

    王重氣極回頭,卻發現說話的是沈落雁,勉強將滿腹的怨氣壓下,王重沉聲道:「李夫人為何要這麼做?」

    沈落雁毫不買他的賬道:「并州是拙夫當家還是你王家當家?我覺得我做什麼不需要向你王家交代吧?」

    王重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沒想到沈落雁如此不給他面子。他不知道的是昨天花浪曾捨命相救沈落雁,沈落雁又一向將花浪視為自己在并州武林的代表,看他對花浪無禮,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氣氛一時尷尬之極,這時忽有一人從院中跑出,大叫道:「後院的鏢車不見了。」

    王重頓時失聲叫道:「什麼?」

    那人是王重的人,恭恭敬敬道:「我看馬嘯天跑了,心想至少鏢車可奪回,今晚也不算徒勞無功,結果到後院一看,院門大開,鏢車已被人給取走了。」

    王重猛然向後院衝去,以他馬首是瞻的并州諸人也都跟著去了。

    黃君猶豫一下,對花浪道:「兄弟你受委屈了,做哥哥的實在是沒辦法氣頗為真誠。

    花浪笑道:「兄弟理解你的難處。你也去看看吧。沒想到王老頭這麼個臭脾氣,惹惱他對你也沒好處。」

    黃君看看他,搖搖頭,也向後院而去。

    花浪這才向一邊的沈落雁笑道:「沈軍師的傷都好了嗎?剛才幸虧你解圍,要不然王老頭非把我當替罪羊不可。」

    沈落雁也笑道:「也還要感謝你的傷藥呢,基本上沒什麼大礙了。你為什麼老和王家過不去,若不是王重實在太無禮,我也不願太過得罪他。畢竟王家在并州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花浪仍是笑著道:「我管他狗屁影響力,光腳還怕他穿鞋的?不過沈軍師倒是沒必要和他鬧得那麼僵。」

    沈落雁狠狠瞪他一眼道:「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不過今天晚上的行動還真是大獲全勝。馬嘯天居然被你們幾個小子給嚇跑了,你要的鏢車也到手了。而且王家的如意算盤也落空了。葉星落這小子還真有一套。」

    花浪得意道:「豈只星少?薛大哥今天也是威風八面,我的煙花放得也不錯。就是飛飛這小子沒出什麼力。我非扣他分紅不可。」

    話音未落,關度飛的聲音已響起道:「花子,你小子又在背後說我壞話,我怎麼沒出力了?沒我鏢車能安全到達大道社?」

    花浪驚喜回頭,關度飛和葉星落正笑盈盈地站在身後。

    花浪故意皺眉道:「你做什麼了?我一點都沒看到,鏢車已到大道社了?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關度飛二話不說,撲向花浪就是一腳,這才笑罵道:「累活都我們干了,你小子放個狗屁煙花也好意思說。我非揍你個鼻青臉腫不可,讓你再自命小白臉。」

    花浪飛身閃避,仍不住口,道:「不就是一分分紅嗎?何必這麼動氣呢?雖然你沒做什麼事,我還是會給你的,自家兄弟嘛。」兩人一前一後在客棧門前追逐起來。

    葉星落看著他們打鬧,感受著完成這幾近不可能做到之事帶來的快樂,忽發現薛仁貴怔怔地在一邊發愣,臉上神色似喜似憂,陰晴不定。

    葉星落關心地問道:「薛大哥,沒事吧?」

    薛仁貴回過神笑道:「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也向追逐著跑來跑去的花浪和關度飛看了過去。

    沈落雁看著眼前快樂的兩個人,也不由露出笑臉。

    王重等忽又從客棧中走出,花浪和關度飛馬上停止了打鬧。

    王重逕自走到沈落雁面前,沉聲道:「李夫人,鏢車到哪裡去了?馬嘯天說我勾結官府又是怎麼一回事?」

    沈落雁淡淡道:「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但我可以告訴你,鏢貨會回到你手裡的,其他我也不知道。」

    王重陰沉著臉連道數聲好,轉身走了。其他人也都散去,黃君邀請花浪有空去汾水幫喝酒,花浪含笑答應了。

    人群已散,花浪興奮道:「好了,我們先去大道社領賞金吧,然後去月明樓喝酒,我們定要一醉方休。」

    沈落雁笑道:「你們去胡鬧吧,我也要回去了。」

    眾人剛要起步,忽從花浪身後方向傳來一聲清脆的叫聲道:「娘!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花浪等愕然回頭,原來是徐如眉從黑暗中跑出,正向沈落雁奔來。

    沈落雁大驚道:「我不是叫你別一個人出來嗎?你怎麼不聽話?」

    話音未落,從黑暗中又躍出一條身影,黑暗中寒光一閃,一把利劍無聲無息地向徐如眉刺去。

    沈落雁顧不得舊傷未癒,縱聲就向徐如眉躍去。但又比她更快的人,花浪所在的方向本就離徐如眉最近,劍光剛一閃,他已撲到徐如眉身前。徐如眉武功雖不差,江湖經驗卻是沒有,看到利劍刺來,竟連閃躲都忘了,就那麼傻愣愣地站著。

    花浪來不及多想,趁勢抱著徐如眉向前躍去。花浪人未停留,卻從空中傳來一聲慘叫,估計是什麼地方中招了。

    沈落雁看到愛女無恙,剛稍微放心,忽驚覺原攻向徐如眉的長劍已轉向自己而來。刺客雖是黑色夜行衣,還有黑巾蒙面,沈落雁卻從她閃爍仇恨的眼中認出她的身份。

    飛身向旁閃開,沈落雁喝道:「獨孤鳳,你竟然對我女兒下手,未免有點不擇手段了吧?」

    獨孤鳳如風般輕靈地追擊著沈落雁,笑道:「那只是引你救她而已。你若不把她當回事,我就殺了她也沒什麼。你若當她是寶,我就殺你。」手下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向沈落雁咽喉,知道沈落雁有護身軟甲,獨孤鳳便找她致命之處下手。

    由於一開始獨孤鳳的目標是徐如眉,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徐如眉的身上,等到發現獨孤鳳真正的目標還是沈落雁時,再要援救已是慢了。

    沈落雁的武功本就低於獨孤鳳,加上昨日重傷,雖經花浪的靈藥療治,卻還是行動不便。她勉強拔出配劍,卻是作個樣子,根本無法阻擋獨孤鳳的凌厲攻勢。

    葉星落已躍至沈落雁側旁,眼見沈落雁已是無力抵禦,當機立斷下,一聲大喝。喝聲聽在眾人耳中,都覺耳鳴巨痛,獨孤鳳的劍勢也因此緩了一緩。雖然獨孤鳳很快恢復常態,但這片刻的停頓已經夠用了。葉星落軟劍出手,已將獨孤鳳的攻勢完全接下。

    薛仁貴和關度飛急步上前,這次不敢貿然上前了,只是緊緊護著沈落雁,以防獨孤鳳再使偷襲。

    葉星落獨鬥獨孤鳳也是不落下風。軟劍忽軟忽硬,獨孤鳳一時竟摸不透葉星落的劍法,雖是功力高強,也只能和葉星落鬥個旗鼓相當。

    獨孤鳳知道行刺沈落雁的機會已經錯過,卻又對葉星落發生興趣,想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厲害,竟和葉星落盡情爭鬥起來。

    獨孤鳳身形急動,繞著葉星落不斷攻擊,旁觀的人看到她如蝴蝶穿梭在花叢中般快速閃動,竟有頭暈目眩之感。葉星落卻毫不為她所惑,軟劍舞動,往往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展開反擊,獨孤鳳對他也是無可奈何。

    獨孤鳳終於放棄擊傷葉星落的打算,閃身退往黑暗處。只聽她一聲冷笑道:「沈落雁,算你又躲過一年,明年再見吧。」

    看獨孤鳳幽靈般不見,眾人才鬆一口氣。想看沈落雁情況如何,卻聽到她嬌呼道:「花浪,你在幹什麼?」

    眾人放眼望去,才發現花浪仍抱著徐如眉不放。從他抱著徐如眉躍出,後面發生的事太過緊張,他和徐如眉都看得呆了,就那麼抱著,誰也沒覺得不對。

    聽到沈落雁的叫聲,徐如眉才反應過來。低頭看到花浪的雙手仍環在自己腰間,徐如眉不禁大羞,伸手推開了花浪。

    花浪卻有點愣神,近距離才發現徐如眉人比花嬌,出神間竟被徐如眉推倒在地。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禁大笑起來。

    花浪傻呼呼地被徐如眉推倒,卻突然噌地一下子又跳了起來,還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眾人都傻了。

    第十章完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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