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從蓉城回來的車卜下來不到一個小一時,這當兒又坐心性四旗鄉的汽車,人早就乏了。雖然這條馬路一點也不平坦,車行在上面總是顛顛簸簸的,可疲乏的感覺襲來,洛英還是靠在李錚的肩膀上睡著了。
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肩膀一點也不寬闊。李錚只能盡量地往前挺著。這樣女老師的頭才不至於滑下去。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車,他其實也累,女老師的頭靠在肩膀上。時間久了,疲累的感覺更甚。
可他睡不著,從河邊廣場出來,他一直都在想兩個問題。
肖玉敏今天的反應總是怪怪地。彷彿心裡藏著事一般,特別是最後走的時候,她明明只是在屋子裡洗澡而已。雖然那房子不隔音,但總隔視線嘛,又不擔心有人看到,她幹嘛驚慌?
難道和大山爸吵架了?李錚如此想著卻又搖了搖頭,他們夫妻之間雖然的確出現了感情上的危機,但大山爸怎麼也不可能那麼沒有分寸,再說肖玉敏的性格。水做的一般沒有吵架的可能!
可那為什麼呢?李錚皺了皺眉頭,這問題著實讓人匪測,不過到底還不算磨人,真正讓他不安的是另一件事。送那傑走的那一天,看到的那個大光叉總是時不時的跑出來在腦海裡晃蕩一圈,這麼多天也沒有想出來是誰,本來就快要淡忘的,可剛剛在洛英隨手拿起的報紙上,他卻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傢伙。
那個大光頭就是耿天博。前世裡耿天博二次潛回興豐縣被逮之後。揪出了無數的大魚,那一次的審判大會空前浩大,李錚也有幸擠到一個旮旯裡瞅了一眼。
印象最深刻的當然就是大光頭耿天博,不止因為他頂著個光頭醒目,同時也因為耿天博是第一個被判處死刑的。
李錚還記得當時民眾的歡呼聲,臨時搭建起來的審判會場四周放置了八個大功率音箱,可民眾的呼聲愣是將音箱裡傳出來的聲音給壓了下去,審判長不得不放下話筒來等待會場安靜。
整整十分鐘,整個會場因為民眾的呼聲而處於一種停滯狀態。彷彿過年一樣,人們的情緒高漲,拍掌、歡呼沒人不樂。後來李錚也感受過那種熱情,在香港回歸的那一天。
由此可見,耿天博帶給興豐縣人民的危害有多麼大,他的落網是多麼大快人心!
前世裡耿天博再潛回來是因為弟弟耿煩被殺,他回來了,並且以雷霆手段將兇手揪了出來。這個惡名昭著的壞蛋卻沒有因此而撒手。他將弟弟死亡的怒火轉化成了一種報復的慾望,他將報復的矛頭指向了整個興豐縣人民。
若是他在綁架了牛余爵之後能迅速撒手,說不安還能繼續逍遙一陣,可他卻是選擇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李錚絕對不是同情這個壞蛋,這種死了足可以下十八次地獄的人不值得同情。李錚只是在想耿天博現在回來。是否也是因為耿蛆的死訊才潛回來的。
按照前世的記憶,耿蛆的死發生在十一月,是牛余爵干的。
可現在,耿煩提前死了。他死在了李錚手裡。不管耿天博是否已經得知了弟弟的死訊,李錚相信。遲早他都會找上自己。
該死的耿蛆,有耿天博留下的關係網,他到哪裡找不到錢花,非得干搶劫的事!腦子裡那個大光頭的形象更加的深刻起來,李錚有些後悔,當時不該將回形針扎進耿妞的太陽穴。哪怕是把他送進監獄,只要還有命在。耿天博的報復也不會來的太狠厲。
在蓉城的時候,李錚就接到了李大山的電話。李大山告訴他。耿蛆這一夥疑犯在整個元吝市流竄作案。幾個月犯案數起,其中一起還是命案,所以這伙案犯得公審。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起案件上報市公安局之後,市局決定對這次的有功之臣進行公開獎勵。而時間也就是在公審的那一天。
所以李錚絕對相信,就算耿天博現在找不到殺害弟弟的對象但等到公審結束,他就是想不知道也難。
李大山也隱隱地透露了獎金額度,貌似攀上了元吝市歷年來市民獎的新高。對於這一大筆獎金,李錚是心動的。所以他不可能拒絕。當然,他也可以不去公審現場。讓李大山直接將獎金帶領下來。但這其實是沒有分別的,去不去現場。他是成功破獲劫車案的功臣的消息一樣得公佈於眾。
按照李大山的話來說,這決定是市局下達的,目的是為了殺雞做猴,以此消息打壓元吝市境內的其他犯罪團伙,市局要造就這樣一個格局:我們的人民群漢二泛的。我們的法律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一
去***人民群眾,李錚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車上的乘客,除了那個受傷的女人和司機,誰在關鍵時刻站出來了?
李錚有些焦躁,有些惱怒,該死的耿天博,他潛回了蓉城,他到底會選擇怎勒勺報復手段呢?
直接找上自己?這是最大的可能。
李錚自小跟著爺爺練習華拳,在同齡人中他絕對無敵,可是面對耿天博呢?不需要去揣測,耿天博絕對可以輕輕鬆鬆地拿下他。年齡的差異,經歷的差異,心性上的差異,這些都不是李錚可以對抗的。
但這卻也是損傷最小的一種可能。若是落在耿天博手裡,李錚沒有九死一生的結果,絕對是十死無生。
可這樣一來一了百了也就好了,怕只怕耿天博喪心病狂,將怒火遷向李錚的家人或者朋友。
耿天博絕對有可能這麼做。不。不是可能。是一定會!想起耿天博前世幹下的那件事,李錚深信他會找上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繼而是整個興豐縣的人們!
李錚忽地顫了一下,心顫了。身子也顫了!他不能不顫,耿天博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喪心病狂沒有人性的瘋子。他一定會這麼做的!
李錚彷彿看到了那個錚亮錚亮的大光頭拿著明晃晃地匕首,他的身前到著一溜兒捆成了粽子的人影,那全是熟悉的身影,李明成、衛芳、爺爺、苦菜花、袁點、太子、六英、肖玉敏、李大山,甚至連牛余爵也在,還有很多很多人,只要是與自己有關的,全部都被綁在那裡」
耿天博在他們面前一步一跺。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手指不斷地抹過鋒利的刀刃,他走到李錚的面前:「你殺了我弟弟,我也要讓你嘗到失去親人的滋味,我會慢慢地一刀一刀地把他們殺死,殺完這些人,我還要殺了整個興豐縣的人。再是整個元吝市、西南省,我要殺了所有人為我弟弟陪葬!」
「混蛋!」一道道鮮血在眼前戈過,李錚心神一緊,驀地便大聲喊了起來。
小壞蛋,怎麼了?」李錚緊張的一顫。靠在他肩上的洛英忽地醒了,見到雙眼血紅的小壞蛋,她嚇住了,這些天小壞蛋的表現總是有些反常。「有什麼事你就告訴我吧,雖然我是一個女人,但我比你大,總是能幫上一些忙的。」洛英自己都覺得這話說的牽強。與李錚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他表現出的異於常人的能力,哪一點是自己能夠比得上的。
可女人就是如此,當她真正愛了的時候,她會義無反顧地往前,就算是翻身碎骨,只要值得,她都會去做。
現在的洛英就是這樣小壞蛋已經漸漸地佔據了她整顆心,雖然她知道小壞蛋心裡還想著別人,甚至以後都會這樣,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因為她覺得值得。
她輕輕地捧起小壞蛋的臉,無比心疼地看著那一雙血紅的眸子,只覺得心都快碎了」從那傑去廈門的那夭開始,你總是時不時的變成這樣。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吧,別憋在心裡,我知道你很能幹,可再能幹你也只有十幾歲,有些事」
耿天博的出現影響了李錚的心神,他像是夢魘一樣纏繞著李錚的心神,不過那猛地一顫,李錚立馬就清醒了過來,看著車裡的乘客都好奇地看著自己,他忙朝眾人歉意地笑笑,然後拉住了洛英的手。
「我沒事,就是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好了,現在好了。」
洛英靠在李錚的肩上,剛剛撫摸小壞蛋臉龐的時候,她摸到了濕濕地的汗清。車走起來的時候窗戶都是打開的。雖然是夏天,可坐在裡面卻也清涼的很,若不是極度緊張。小壞蛋不可能出那麼多冷汗。
「好吧。我相信你做了噩夢。那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夢?」
李錚也知道很難讓洛英相信自己,可這樣的事說出來有用麼?所有人都認為耿天博死了,誰會相信他會在這個時候潛回來?
「我夢見你離開我了!」李錚只能用謊言來掩飾,他能做的就是盡量警慢。耿天博最先找的肯定是他,所以耿天博在沒有找他之前,身邊的親人朋友都還是安全的。
「傻瓜!」這借口並不高明,但用來哄女人卻最有效,洛英只覺得心裡一陣暖流流過,她悄悄地將嘴巴靠近小壞蛋的耳邊,「六英不會離開你,一輩子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