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圳高旗鄉以後,洛英回學校尖了,因為懷沒有到放舜,苦菜花他們都還在上課,李錚無所事事,所以只是在校園裡轉了一圈,便去了陳伯那裡。
這些天他不在,太子和權俊浩卻還是把西瓜生意做的有聲有色,聽陳伯說,這些天因為天氣熱起來,雖然沒有小雕刻送了,不過西瓜生意卻還是比以前更好了。
聽著陳伯數落兩個小財迷的不務正業,李錚只是淡淡地笑笑,並不言語。
「小鬼頭,要我說這還全都賴你,要不是你,就憑他們的小腦袋瓜兒,哪能想得到這些?你可是害人不淺咧!」
李錚笑道:「陳伯,你教過我看事情要看兩面,可現在你怎麼就片面起來了呢?你只看到賣西瓜耽擱了那兩個傢伙的學習時間,可你怎麼就沒有看到這件事情給他們帶來的正面好處呢?」
陳伯笑道:「那你倒是說說能有什麼正面好處?我看除了市恰,他們什麼好處也沒有得到!」
李錚道:「太子那家伽巴,成績什麼樣你也清楚,就算是拿根繩子把他栓在教室裡,也都還是那樣,不會有什麼起色。所以耽們不耽擱的其實不是關鍵,關鍵是他自己的心思。再說權俊浩吧,這傢伙的成績倒也算不錯,考縣一中挺穩當的。
可你看看現在老師們制定的複習方法,除了做題就是做題,整天這麼做著,腦子不昏也都昏了。賣西瓜的確市恰了,可太子和權俊浩能夠從中找到樂趣,這何嘗又不是放鬆的一種好方法?」
「你小子,什麼事到你嘴裡都有理兒了!」陳伯無奈地笑道:「不說他們了,到是你不考市一中的確是浪費了。」
「沒什麼浪費不浪費的。范老頭兒還在這裡的時候我沒敢說,可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興趣麼,我就想學音樂,去市一中和縣一中其實沒有分別,說不定縣一中寬鬆的環境還有利於我發揮呢?」
「那倒是,說起這事來,我就覺得有些愧對范老頭兒。」陳伯搖了搖頭,責備道:「當初就不該聽你小子的話,幫你欺瞞他。他一直希望你能正正經經地上學,然後考個大學,將他的路走下去。也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你在騙他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其實這事李錚很認真的考慮過,前世裡跟范思齊鬧僵以後他就在反覆的想問題出在哪裡,卻一直沒有想明白。重生之後成功地勸說范老頭去到親人身邊,他終於想通了,范思齊之所以會將理想強壓到李他的身上,其實是因為老頭兒錯誤地抉擇了親情與理想之間的關係。所以在得知李錚違背了他的意願之後才會雷霆大怒。
而這一世,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再出現,從范老頭兒離開時展開的眉頭就可以看出,老頭兒已經成功地將理想放開了,又或者說他找到了真正的人生理想。
這話李錚自是不會解釋給陳伯聽的,他只是神秘地笑道:「陳伯,放心吧,老頭子不會怪你的。」說著他掏出了兩張一百的鈔票遞過去,「陳伯,從明天開始我就不讓太子和權俊浩再來賣西瓜了,這錢是兩個月的租金,你拿著。」
陳伯老眼一瞪,「幹什麼,你埋汰我是不是?」
李錚尷尬地道:「陳伯,你千萬別誤會,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怎麼是埋汰呢?」
「行了,心意我領了,錢就收回去吧。」陳伯推開李錚的手,「這兩個月你們到是賺了一些錢,不過我告訴你們,雖然你們的錢看似賺的輕鬆,但也不能亂花,用到改用的地方才是正道。」
陳伯的脾氣極倔,李錚知根知底,他也不敢再堅持,只怕一會兒老頭兒得火了,當即將錢又裝了起來。
「陳伯,西瓜我們不賣了,但是你得賣,要不然空著一個大冰櫃放在那裡也怪可惜的。一會兒我就去下街找宋叔,以後還是讓他每天把西瓜給你送上來。」
見李錚把錢收起來,陳伯這才笑著點點頭,「這就要出去讀高中了,有時間多回來轉轉。人老了,見一眼也就少了一眼。」
「哎!」李錚答應著,卻還是受了陳伯情緒的感染,驀地又想起了耿天博,那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炸開來。
又和陳伯閒聊了一會兒之後,李錚便回到了政府大院。挨個屋子敲了一遍,人都不在,估計還在河裡,他進屋放下東西之後又往河裡趕去。」
雖然只是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可河裡的景像一樣發展的盛況空前,上百架金床全部投入使用,一溜兒地沿著河岸擺開,延伸出幾十里,幾十台汽車、拖拉機往來在河灘間,一車一車的河沙被載來,到處都是沙子堆起來的小山。
遠遠地就能聽到機器的轟鳴和人們吶喊吆喝的聲音。淘金工程啟動不止讓人們看到了村村通的希望,同時也增加了一些村民的額外收廣」
這番景象自是讓人歡欣數舞的。
自廟會在河裡救了兩個外地小孩之後,李錚儼然變戲,品旗鄉的名人,當天在河灘裡的人不少,所以認得他」多,幾乎沒怎麼費勁,他便問到了父母的去向。
風石灘這邊的河沙不多。但貴在河灘寬闊,所以這裡還是擺了四張金床,因為距離鄉里近,李明成將辦公地點也設在了這裡。
所謂辦公地點不過就是一頂大帳篷,裡面擺了幾張桌子和櫃子,桌子用來辦公,櫃子則是裝沙金用的。
李錚仔細地打量著帳篷裡的陳設,卻是越看越心驚,這沒溜兒的老爹是不是也太大意了?
將所有的沙金都積聚到一起自是對的,但是就這麼大刺刺的放在帳篷裡?他隨手就拉開了一個櫃子的門,竟然連鎖都沒有上,環顧一下周圍,更是沒有看守的人。
他可是知道前世裡因為沙金的事鬧出了多大的亂子,高旗鄉沒有什麼大奸大惡的人,可是高旗鄉以外呢?嘉陵江水域開闊,只要一挺氣閥子,一夜之間跑來搶了你的沙金,絕對是查無可查。
再說,現在「死而復生」的耿天博也回來了,這可不是善茬,殺人越貨的事兒他都沒少干,更何況李錚殺了他的弟弟,以他的能力,很容易便能摸清李錚的底細。如果得知李錚的父親正在做這麼一項有前途的事業,難不保他臨時起意跑來將這頂帳篷連鍋端了。
再退一步,就算沒有大奸大惡的人前來搶劫偷小摸可保不準吧,這麼大刺刺地存放沙金,隨便進來個人順手牽羊捎走一把,那也是幾千上萬的損失呀!「這老爹還真是干沒溜兒的事幹出格了,要真出個什麼事,損失找誰要去?給鄉民們的承諾又怎麼兌現?」
「兌現什麼承諾啊,我的老兒子?」李錚正在抱怨,李明成卻一臉春風地掀開帳篷走了進來。
碰上這麼一個沒有憂患意識的父親,李錚真的是欲哭無門,他指著存放沙金的櫃子瞪著父親,「爸,你可是整個淘金工程的頭兒,可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
李明成拉開一個櫃子,指著裡面的沙金笑道:「幹了什麼,這還看不集來麼,我給鄉民們創造了財富呀!」
李錚看不出父親是真的裝傻還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問題,他無奈地搖搖頭,語重心長地道:「爸。難道你就不覺得這麼存放沙金不安全嗎?」
卻不料李明成猛地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當你老爹我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呢?沙金平日裡都是存在鄉政府的,因為今天有人來收購才搬過來的。」
「哦!」原來是虛驚一場,李錚趕緊乖巧地笑道:「我這不是怕你樂而忘形嘛!」
「臭小子,學會教你爹了!」李明成沒好氣地笑道:「對了,你爺爺怎麼樣?」
「爺爺?」李錚啞然失笑,「他好著呢,跟陳爺爺合計著把人家做了三年的騎游隊長硬是拉下了馬,這幾天奔西藏去了。
「騎小木蘭去西藏?」李明成嚇了一跳,這老父親也夠有創意的,「西藏的海拔可比蓉城高了幾千米,你陳爺爺有沒有帶傭人跟著,千萬別高原反應了!」
難得看到父親再面緊張爺爺,李錚心裡一暖,道:「這你就甭擔心了,我去的時候,他們剛剛從四姑娘山回來,近四米的海拔都被他們征服了,西藏又算什麼!」
「你小子!」李明成深知老父親的身體,當下也放下心來,「對了,聽強子說你在縣城裡弄了什麼奶茶店,讓你敏媽給你幫忙,是不是真的?」
李錚點點頭道:「真的,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中考結束開業了。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了?」
李明成道:「你敏媽這麼多年一個人住在鄉下也挺苦,現在既然去了縣城,你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多讓她和大山聚聚,這事我們大人到真不好出面,你們小孩子反倒容易一些。」
「順其自然吧!」這些事李錚早想過了,只是李明成遠沒有看到李大山和肖玉敏之間的複雜感情,但這關心是真切的,沒有誰想看到自己的朋友不幸福。
「這事我知道做。」李錚道:「倒是另外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什麼事?」
李錚頓了頓,道:「沙金雖然是不可再生資源,但這條河道開採個三兩年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工程漸漸做起來了,效益也越來越明顯,隨之大家對這裡的關注也會越來越多。
人性都是貪婪的,就像是患難夫妻一樣,在貧苦的時候都能相依相偎,但是富裕起來之後,彼此之間總是會產生這樣那樣的矛盾。咱們現在做的工程也一樣,效益還不顯著的時候,人們只是好奇地打量幾眼,但隨著聲勢越來越浩大,人們看向這裡的頻率就會增高,他們心裡的貪婪也會漸漸浮現出來。
所以我們一定要羊衡好鄉民們的心態!」
李明成驚訝地看著兒子,這問題幾天前他才和袁鳳翔以及幾個大股東討論過,還來不及定論,卻沒有想到十幾歲的兒子居然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我們也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我們十山次貨,每次出貨的時候總有人尖找買家搭訕。他億心打川金價。而且最近到河灘裡來的鄉民也越來越多了。」
看來已經有人有覬覦的苗頭了,李錚吸一口氣,道:「這是很正常的,畢竟沒有人見過財富來的這麼快的東西。這些鄉民們要求的其實並不高,他們更多的是想得到長久的富足,只要平衡好他們的心態就不會出大問題。」
李明成道:「我也這麼以為。可關鍵是怎麼樣去平衡!」
「立馬啟動村村通工程吧,先建設從鄉里到縣裡的路,馬上動工。」
「那怎麼行,現在資金都還沒有到位!」李明成駁道。
「現在不是出了幾次貨了嗎?咱們就用這資金,雖然少點,但是足夠讓頭期工程做起來。」
李明成道:「單只是一個,頭期工程自是簡單,可是二期工程呢?如果將兩個工程之間的時間差拉大了,工期肯定會變長,而且預算也會超出先前。」
李錚道:「爸,你這是單從村村通工程考慮的,可現在問題不在這裡,當務之急是安撫鄉民的心,不讓他們打沙金的主意。如果不這麼做。萬一哪天出了嘩變,損失絕對不止這麼一點。
把村村通頭期工程和二期工程之間的時間差拉大,的確會超出先前的預算。可預算是可以從別的地方摳出來的,比如咱們頭期工程做的慢一些,我們還是在鄉里徵用勞動力,適量的給予報酬。這就比請專業的施工隊伍要便宜的多。當然,路面設計和整體工程的施工還是必須要專業隊伍來做,我們只是從他們那裡把具體施工的勞動力權拿回來。」
見李明成皺起了眉頭,李錚又道:「我知道你擔心施工單位不放這個權。這絕對是多餘的。咱們高旗鄉的村村通工程整個線路加起來多長?而頭期工程又只有多少公里路?我相信施工單個會井算這個賬的,而且我們在提出我們的要求時,還可以適當放寬一些要求,比如工期可以稍微長一點。」
「嘿嘿。老兒子,我發覺你夠賊的呀!」李明成呵呵地笑著,「你說的很對,我們現在不怕時間長,工期長短其實無所謂,讓我們心疼的就只是錢而已。」
說著他將兒子的肩膀一拍,得意地道:「咱老李家的基因就是好,連想賊點子都能想到一起,而且比別人的還好。嘿嘿,賊父賊子,這感覺忒好!」
「要做賊父你做,我可不做賊子!」對於這沒溜兒的父親,李錚著實沒轍了,他走出帳篷,指著下游江水,道:「說真的,爸,高旗鄉的村民再怎麼鬧騰也都小菜,稍稍用點手段就能安撫住。可如果有外人覬覦的話,事情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知子莫若尖,李明成對自己的兒子知根知底,這小子身上似乎壓根兒就沒有遺傳老李家的優秀基因,雖然近段時間有所改觀,但效果卻是微弱的。這小子通常不會無的放矢,瞧著他臉上的凝重,只怕這條大江上還真的隱藏了別的隱患。
當即李明成也正色起來,執重地看著兒子道:「你說說,我聽聽!」
李錚指著江水道:「豐行大道,舟蕩淺水。爸,你看看這條江沿途經過的地方,從高旗鄉到虎跳。再到三重,繼而是元吝市碼頭,這一條路上的鎮子,除了高旗鄉,其他哪個地方太平過?
以往雖然沒有混子在高旗鄉來鬧出什麼大事,但卻不是沒有混子來過,只不過因為沒油水可撈。所以一直沒有掀起什麼大風大浪罷了。可現在不一樣了,隨著淘金工程的啟動、壯大,這消息是免不了外露的,只怕有心人早已經盯上了我們這只肥羊,所以,」其實李錚擔心的只是耿天博。但是他不能把這話點明,在人們的心中,耿天博早已經是一個下了地獄的人,沒憑沒據的,誰會相信一個死了的人還能潛回來興風作浪?
自己的老爹沒溜兒不假。可他卻不傻,自是不會相信兒子的「瘋言瘋語」
說到底,李明成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李錚自認為沒有能力說服他耿天博還活著的消息,至少現在還不能。
當然,他也不想告訴老爹自己殺了耿蛆的事。雖然不久的公審大會之後,這消息依舊瞞不住,可至少那時候李錚已經不用呆在父親身邊,自也不用與父親辯駁其間的對與錯。
李明成望著茫茫地江水沉思一陣,道:「這還真的是一個問題,這一件到真的有不少陌生人在河灘上來過,看來是真的有人惦記上我們了」
沒提到這事還不覺得,被李錚這麼一點,再稍稍一分析,李明成立馬意識到了防備這件事的必要,他拍拍兒子的肩膀,「我這就找袁鳳翔他們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
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呵呵笑道:「對了,你媽在文廟上幫王琳的忙,好像你喜歡的那個小丫頭也在,你趕快去吧!」,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肌凶叭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