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響不要緊,卻使得站在林中的兩人都一陣詫異。微風拂面,吹拂著兩人的光滑如玉的俊臉,輕輕吻著他們的眼眉和粉唇。
兩人皆是陷入一陣沉思之中,牡丹花乃一種神花,不論是在大食還是泗水,都把它奉為神的象徵。
皇宮之中更是把此花當做是一種神聖的標至,上到皇上,下到太監,都非常看重此花。更有甚者,把牡丹供於神像之旁,每日還給其三拜之。
雖然兩國都把牡丹視為神物,但是兩國各有其追捧的顏色。大食一向以紅為貴,他們覺得紅色便是喜慶,是能帶來好運的象徵,故把神聖的國花定為紅牡丹。
而泗水一向以喜歡清雅脫俗的東西,喜歡那種樣貌純純的事物,所以他們把白牡丹當成了他們的國花。3。
剛才天空中放的乃是紅色焰火的紅牡丹,這花一放,必是大食有事生,但是這種神聖的花,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拿來用。如今大食放著紅色的牡丹焰火,又是在如今的邊關,便是告知,如今他們已經退兵,也就是說這個信號便是他們退兵的信號。
不消一會天邊那朵絢麗的牡丹花,便消失殆盡,只剩下一輪明月掛於天邊。書秪如今非常納悶,他帶兵來這軍營,還沒與大食有過正面交鋒,更是連大食的主力軍隊都沒見過,大食便急於退兵了。
這其中到底是在演得哪一出,難道他書秪的名號在大食國是這般響亮,以至於到了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步不成?
山風襲來,直接拍打著站在潭邊的兩人,腳邊的人兒俊眉緊鎖,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抖動了幾下,從鼻翼裡出幾聲悶哼之聲,身體微微的挪動了幾下。3。
七月先反應過來,就打算要去扶起容楓,卻被書秪一把抓住。清幽的嗓音緩緩吐出,連說句話,都帶著讓人無盡遐想的空間。
「別動,方纔我與他吃了藥丸,正在體內運送,如此一動便會使他血液加運行,只怕會起到反的效果。」
書秪清涼的手直直接抓著七月的玉指,一個清涼,一個溫熱,七月一愣,眼裡儘是滿滿的疑惑。
按道理一個敵國的殿下,怎會對敵國的將軍如此關心,如此愛護,他不懂。
七月琥珀色的眼睛中除了滿滿的疑惑,再無其它。5。
「你為何這麼關心容楓,你與他難道…」七月睜大這一雙眼睛,雖然書秪很不想承認此事,卻覺七月看他的眼睛比頭一次望向他時,多了幾分敵意。而這種敵意又不是一般的那種,而是那種對情敵的敵意。
書秪既感到好笑,又覺得此時無限的悲催。好笑的是,他居然被人當成了假想敵,而且那位敵人還是一位長相與樣貌都帥得掉渣的男士;悲催的是,他如此一位相貌堂堂的泗水國王子,居然會被誤認為是一玻璃,這種**裸的打擊,不是一句兩句話能概括得了的。
書秪低下頭直接忽略掉七月的話,手指按在容楓的脈門處,一臉的嚴肅。七月站於書秪的身旁,望著書秪如此,也不再繼續問話,就那麼安靜的看著。5。
書秪修長的手指,在容楓的手腕處一陣打探,現脈象平穩了不少,血液亦沒了先前那般洶湧澎湃。
輕輕放下容楓的手腕,瞟了一眼七月,垂手立於潭前,望著那一汪碧水,眼中亦如那潭池水一般,清澈亦沒有半點波瀾。
細膩平緩的聲音自嘴中說出,彷彿來自遙遠的深井又似從林中傳出來一般,雖然細膩,卻不失它該有的力度。
「容楓暫時已無大礙,既然敵軍已撤,我便在此放了你們,帶上容楓去與你們的主上匯合,她方是治本的根源。」
書秪句句在理,說的那般輕巧,卻不失是一個好的建議。不過此刻七月也犯難了,容楓如此高大健碩,如今還是深度昏迷之中,這大山之內無人不說,更是一望無盡的樹木與怪石。7。如今天色已晚,書秪這時候這麼輕巧的說放過他們,可是他擔憂的是,他如何把容楓抬出去?
如今容楓雖然暫時穩定了病情,可本還是沒根治,突然半路又再作,他又該如何?而且更讓他鬱悶的是,他從小便待在日葵的寢宮足不出戶,這便造就了他一出門便會迷路的性子。
七月睜著他那雙桃花大眼,眼中亦是秋水一潭,裡面波光粼粼,嬌小的鼻子,此刻愣是被急得有些紅暈。雖然長相酷似書秪,可神韻卻一點都不像,更沒有書秪那聰明的頭腦。
了七月心裡的想法,只是他不說,他便裝不知道,抬手輕輕撫了撫額前的秀,一雙玉手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凸顯出它的稚嫩,猶如雕刻的精品白玉。7。
一個瀟灑的轉身,書秪留給了七月一個修長的背影,七月站在原地,望著書秪修長單瘦的背影,嘴角幾次抖動之後,最後終於大喊出聲。
「喂!你是否要好人做到底,再幫我一次?」
七月一張白色的俊顏,由於剛才的一吼,微微有些粉紅,使勁的從地上把容楓抱起,微微喘著氣息,卻沒能挪動多少。
書秪轉身,一張俊顏冷如寒霜,狐媚的眼睛瞟了七月一眼,不禁覺得他像是自己多年前一樣,手無半點力氣,除了長得還算標緻之外,便真是一無是處。
果真當一個花瓶是夠讓人累的了,書秪朝七月那方走去,不料嘶拉一聲響,七月的袍子居然秪肩窩處給撕裂開來。6。
方才由於用力過猛,七月的外袍,被他自己不小心給撕裂了,七月一緊張,手上一收,眼看容楓就要從他的手上滑落。書秪那個眼尖手快,長臂一伸,把容楓穩穩當當的抱於懷中。
七月用手護著剛被撕裂的衣裳,一臉的潮紅,書秪瞟了他一眼之後,扶起容楓直接往大路返回。
正在這時,林中忽然一陣大風掃過,緊接著殺氣騰騰的直往他們這邊冒。書秪雙眼一冽,把容楓往七月的懷裡一推。
「帶容楓離開此地。」
可惜書秪剛剛說完這句話,樹林中便衝出來一群黑衣人士,個個身材矯健,氣宇不凡,而手中握的長刀,看著便讓人有些膽怯。3。
一道寒光直接劈來,書秪一個轉身,反踢一腳,直接把擂上來的那個黑衣人,給踢飛了出去,好一個狗吃屎的表情,就這樣給誕生了。
而將將踢飛一個,而這邊卻又來了一雙,兩人雙管齊下,刀刀往書秪的要害處砍去。
書秪眼神一黯,掌風一掃方纔的兩人,直接朝他們的罩門打去,書秪手起人倒,兩人皆沒愣過神來,便倒在了書秪的腳下。
這邊書秪正打得如火如荼,而那方七月拖著一個昏睡的容楓,是左閃右閃,那個激烈,只把書秪弄得一身冷汗淋漓。
將將一道白光直朝七月砍來,七月把容楓往身後一推,準備用自己柔弱的身體,幫容楓擋住,不料他的前面卻出來了一人,直接那一把軟劍擋住了敵人的襲擊。4。
方纔那擋的一劍,不是別人,正是書秪。書秪長臂一揮,直接把來者推開數丈之遠,軟劍一掃,更是讓又想欺近的黑衣人,嚇得退開好遠。
忽然有一道人影閃過,不過此人不是別人,乃書秪的貼身侍衛,幽梓。幽梓人來劍出鞘,朝著想偷襲書秪背後的黑衣人就是一劍,一劍下去之後,一陣鮮血直接向他們噴來,還好躲閃及時,不然鐵定沾滿鮮血。
「殿下,可有傷到哪裡?」
幽梓一邊打開書秪身旁的眾人,一邊無不擔憂的問著書秪,書秪俊眉一冽,打開想要再次襲來的眾人,眼睛瞟了子涵一眼。3。
「如此級別的人物,能傷到我麼?」
平靜的一句回答之後,書秪一個反轉身,把最後一個反手抓在了手上。這位黑衣大叔,早就嚇得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雙腿更是不住的在互相打著架,而上嘴唇與下嘴唇如今也在非常親密的顫抖著。
書秪冷眼望了這人一眼,一抬手一把扯下了此人的面紗。扯開之後,卻被他那副面容驚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除了那雙眼睛比較正常之外,鼻子如被人雕刻了一般,上面被各種兵器鑿了不少的破洞,雖然已經痊癒,可那些疤痕仍是清晰可見。而臉上更是如青藏高原一般,溝壑叢生,嘴如香腸,還帶著黑紫的顏色。這哪裡是一個人,是個鬼還差不多。
如此看來他們應該就是傳說中專門殺人,卻時刻頂著自己隨時慘死的帽子,到處行兇的殺手組織—萬兵堂的人了。
能出動這麼狠的殺手組織,能知曉他此刻的行蹤,還能在他大軍安扎的不遠處,向他這般大打出手,殺手堂的殺手,果然是名不虛傳。
一個個不但訓練有素,連長相都可以後天長成這般模樣,實乃江湖中的一大「亮點」。
書秪手指快的撐開男子的嘴,果然如他所料一般,男子的舌頭半截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的身體。
男子恩恩的半天之後,突然頭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再去看時已經一命嗚呼。
看來這個男子還只是一個新手,不然一般的老手斷然不會像他這般,落到了敵人手裡就嚇得全身軟,自會毫不猶豫的咬毒自盡。
幽梓見此,忙起身去看倒在地上的眾人,揭開幾人的黑紗之後,現幾人的尊容都在後天因素的加工下,如出一轍。
如此看來,這次的暗殺真是與訓練有素的殺手有關了。
「殿下,這…」子涵望著書秪,眼中無不是滿眼的疑惑。
書秪轉身,望了七月一眼,見七月如今正睜大雙眼,直直的盯著地上的屍體,半天不敢出大氣。
原本就比較嫩滑白皙的俊臉,此刻更是白得如一張白紙一般,不但白,而且沒有半分的血色。